第 27 章
*
“工作只是工作，我不喜欢在工作中掺入私情，”他说，“哪怕加班时间也一样。”
曾与你相识的咒术师举起钝刀、咒力自手臂流泻，附着在刀身。
话虽如此，他似乎没有冲上来砍你一刀的打算，举刀的动作反倒像一种牵制你又不想出手的暗示。
“但在此之前，请回答几个问题。”
“一，2017年7月14日凌晨2:00-4:00，冲绳海滩上发生了什么？”
他的态度非常认真，你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又微妙地感到安心。
这精确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吧？他居然还记得清。
应该可以信任。况且，那些事说出去也没什么。
“那个时候，我被咒灵袭击了。”你努力回忆，“他自称真人，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属于他的东西……对不起，这个用说吗？”
七海建人:“……能想到的都说出来。”
“对、对不起！”你慌慌张张地道歉——说起来你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窘迫，他以前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呀——语无伦次起来，“自从伤害到他本质的部分并吞下去之后，我的身体就变得很奇怪，然后那天、总之，他用了一些方式加速那种变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变成了咒灵，人类时候的事也都忘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完全没有前因后果，还把奇怪的事件说出来，这太乱来了。
然而对方却没有斥责你，平静的脸上隐约露出思索的表情，由于变动过于微小，很难看出情绪，“是那个咒灵的术式吗……”
与其说是问你，不如说成自言自语。
“可以通过触碰人类灵魂改变他们的形态。”你趁机果断透露真人的能力，“连自己的也能改变，他是个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咒灵。”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那么，第二个问题，7月14日到10月20日期间，你都在哪里？”
三个多月。
你好像已经对时间失去概念了。
……你以为快半年了。
“一开始真人，那个咒灵，是带我从列车离开的，后来才到了东京。他一直…在做很糟糕的事情，我就找机会跑掉了，再然后就一直在这里。”
“我知道了，”他公式化地点点头，忽然放下刀，镜片后眼神略微变化，说不上是更锋利还是柔软，你意识到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最后一个问题。”
“今天傍晚那所中学的事件，教学楼全部电路过热，顶楼留下严重破坏痕迹，受害者三人受到永久性精神创伤，另一位有咒术师潜质的学生则重伤幸存。”
他逐字逐句陈述你曾做过的事。
“这起事件，是你做的吗？”而后，对方这样问你，“罔咲朝奈。”
你忽然感觉许久未变化的脸色愈发惨白冰冷下去。
分明只是平常的询问语气而已，心脏却好像被鞭挞着责备般疼痛，指尖似乎在发抖，你按着手指握成拳，不自觉躲避着收敛视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才张着嘴挤出一句:“对不起。”
眨眼时眼泪又没出息地掉下去。
“不需要对我道歉。”他说，“……既然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就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吧，我是七海，七海建人，目前从事咒术师工作，等级是一级。”
……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自我介绍环节。
而且，咒术师的等级以什么标准划分，你也不太清楚。……一级是强还是弱啊？根本没有概念。
“我不打算草率对待工作，不过——”
西装平整的成年男性再度举起钝刀，你看见积蓄在刀身的咒力轮廓。
危机感迅疾自某处袭来，下肢在头脑运作前便猛然融化般混合又鼓起炸开，银白触手下意识挡在相对脆弱的上身前，分出的三只则分别自左右上方刺向冲来的咒术师。
“……原来如此。”余光瞥见他浅浅的笑，“你是依靠本能作战的类型。”
“什、么？”你无法理解，刚刚走神一秒便被钝刀击中……咦，这种？
倒也不是不痛，只是，如果他想，应该可以斩断吧？为什么留下来了……是为了拉回你的注意力吗？
“咒术师的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成熟的咒术师能够熟练控制咒力输出的频率和幅度。”
他又冲过来，刀身击打在同一位置，银尾被应声斩断，这种程度的疼痛没什么要紧的，你脸色未变，边用咒力注入迅速修复，边操控剩下的尾部尝试缠绕他的腿。
总之先试试看和他战斗吧…？他好像没有杀掉你的意思。
……该用祓除，又忘记了。
“了解术式、咒术之前，咒术师往往需要先学会操控咒力，如何最大化利用咒力、选择适当时机发动术式，这种选择对于人类而言，是需要精准的判断和控制能力的。”
为什么突然上课啊，你边躲避他的攻击，边一头雾水的听着，多亏了他，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以免又被突然斩断，你连忙攀上身旁的柱子，剩下三只伺机挥舞，这才听下去他的话。
“但对咒灵而言，这更多属于「本能」的范畴。无须刻意控制，本就身为诅咒的存在似乎没有思考自身咒力如何输出的必要。……因此，如何在恰当时机使用术式，是咒灵战斗的决胜点。”
是要你使用术式的意思吗？
“我的术式是将目标长度等分，选取7:3的一点强行制造弱点，达成更高攻击的十划咒法「瓦落瓦落」，不仅对于生物……”
他抬起刀，借力跳起向着你身上某一点精准地劈下，又一块肢体落下去，银白血液喷射，转眼被咒力治愈——下一刻，水泥制的管道轰隆倒下，下肢撑着身体掉下来时，后草句话终于不紧不慢落入耳中。
“……对非生物也适用。”
不知为何咒力还剩相当多，伤痕转瞬消失，你终于有机会缠住他的脚踝，尾尖得寸进尺绕上去，不管不顾试图刺入。
“咒术师增强实力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这样将术式讲述出来的方式——”钝刀在尾尖触及前将其竖直劈斩断，无视迅速恢复缠绕上来的银色，他直起腰，“叫做束缚。”
“……可以增强威力吗？”
黑暗中他的脸总被挥舞的银白映上些微光晕。
“可以，”他回答，“对自己施加的束缚与获得的力量之间存在守恒，但实际战斗中，与增强的力量相比，你所付出的代价究竟有没有必要，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课题。”
说起来，你之前是不是也无意间用过束缚？那时出手之前，你对顺平解释了自己的术式。不过因为没太使用过，也不清楚是否增强。
平常收拢下肢、只露出纤弱无力双腿的形态，实际上也是种束缚吧。……怪不得你觉得触手的能力变强了。
原本还在想他为什么突然攻击上来……现在看来，你们以前关系是不是真的不错呢？居然会半夜在荒郊野外对你进行战斗指导。
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啊，你还以为他会杀掉你呢。
你并不想死掉，不想死掉是一回事……可如果哪天晚上随便走在路上被袭击杀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对你而言，那该是解脱才对。
战斗过程中哭起来实在太愚蠢了，你到底在做什么……难得遇上认识的、不想杀掉你的咒术师，还在这里教导你不知道的知识，遇上这种好事，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眼泪掉下来的刹那，咒力忽然如添了柴鑫的火焰般窜上一截，以其余下肢缩短为代价，仍勾在他腿上的触手蓦地自顶部抽长向上缠绕，如蛇类捕获猎物般、用尾部紧紧锁住他的手臂。
你看见对方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想要后退的步伐被迅速伸出、埋伏在地面上的细小藤蔓环绕阻拦，手腕则被原本的抽长触手缠绕。
“在本能方面，你属于相当有天赋的类型……朝奈。”声线独特平稳，他有一瞬间露出长辈般的表情，可灵魂下一秒又变得有些……你无法形容，像在遗憾，还混合着些许悔意，那样悲伤的色泽。
分明是夸奖……这样子，无论谁都开心不起来的夸赞，到底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他在难过什么呢，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那么平静，到头来居然在为你难过……直到现在，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灵魂却始终在动摇。
真人一直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你，在战斗方面绝不可能精通……这些知识，他知道吗？明明知道，却连告诉你都不愿意吗？……可是，你并非真的一点都做不到啊。
尽管那说到底并非你的术式、身体会变得很痛、痛到连思绪都陷入异常的焦虑——
“我…真的很冷。”你轻轻地说。
暗示你在恰当时期使用术式，战斗中一直没有下杀手，这应该是打算既不杀掉旧识、也不草率工作，折中选择的结果，倘若你想要逃跑，他一定不会追太远，这你都是清楚的。
可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每时每刻都像顶着风雨走在冰天雪地，独自行走时，你甚至以为身体会被寒冷吞没。
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逃到哪里都不可能解脱。
没必要告知术式的内容，你没有他那样镇定自若在战斗中做讲解的能力，况且如果被发现目的就糟糕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脑中又回响起读音晦涩的声音——
「眩视惑听」。
这是能够迷惑他人五感、使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尽管不清楚会产生怎样的幻觉，但从先前那几个人的表现来看，或许……
并未完全贴合在他手臂上的尾巴顶端忽地由咒力形成一次性针尖，大概与作用对象有关，发动术式的刹那、体内本以为无尽的咒力生生被抽走了一半，白西装被你弄皱掉的金发男人表情仍很平淡、眼神却略微恍惚了一下。
……啊、还好，虽然被他保护灵魂的咒力挡掉了大半部分，但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是够的。
针的顶端碰到了一点点。
这次该说什么呢？
尽管许多基本的咒术常识你都不清楚，可这里绝不能说「请自杀」、「爱上我」之类的要求，你还是有所了解的，倘若说了这种话，下一秒你就会被抽空咒力反噬吧？毕竟只是对他发动术式就这么难……
可你不想再逃下去。
只有人类…只有人类的身边才……
你咬着嘴唇、颤动眼睫，声音很低的、与其说发动术式，不如说是恳求地，喃喃着说:
“请、请照顾我……我真的……我真的需要帮助……”
“工作只是工作，我不喜欢在工作中掺入私情，”他说，“哪怕加班时间也一样。”
曾与你相识的咒术师举起钝刀、咒力自手臂流泻，附着在刀身。
话虽如此，他似乎没有冲上来砍你一刀的打算，举刀的动作反倒像一种牵制你又不想出手的暗示。
“但在此之前，请回答几个问题。”
“一，2017年7月14日凌晨2:00-4:00，冲绳海滩上发生了什么？”
他的态度非常认真，你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又微妙地感到安心。
这精确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吧？他居然还记得清。
应该可以信任。况且，那些事说出去也没什么。
“那个时候，我被咒灵袭击了。”你努力回忆，“他自称真人，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属于他的东西……对不起，这个用说吗？”
七海建人:“……能想到的都说出来。”
“对、对不起！”你慌慌张张地道歉——说起来你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窘迫，他以前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呀——语无伦次起来，“自从伤害到他本质的部分并吞下去之后，我的身体就变得很奇怪，然后那天、总之，他用了一些方式加速那种变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变成了咒灵，人类时候的事也都忘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完全没有前因后果，还把奇怪的事件说出来，这太乱来了。
然而对方却没有斥责你，平静的脸上隐约露出思索的表情，由于变动过于微小，很难看出情绪，“是那个咒灵的术式吗……”
与其说是问你，不如说成自言自语。
“可以通过触碰人类灵魂改变他们的形态。”你趁机果断透露真人的能力，“连自己的也能改变，他是个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咒灵。”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那么，第二个问题，7月14日到10月20日期间，你都在哪里？”
三个多月。
你好像已经对时间失去概念了。
……你以为快半年了。
“一开始真人，那个咒灵，是带我从列车离开的，后来才到了东京。他一直…在做很糟糕的事情，我就找机会跑掉了，再然后就一直在这里。”
“我知道了，”他公式化地点点头，忽然放下刀，镜片后眼神略微变化，说不上是更锋利还是柔软，你意识到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最后一个问题。”
“今天傍晚那所中学的事件，教学楼全部电路过热，顶楼留下严重破坏痕迹，受害者三人受到永久性精神创伤，另一位有咒术师潜质的学生则重伤幸存。”
他逐字逐句陈述你曾做过的事。
“这起事件，是你做的吗？”而后，对方这样问你，“罔咲朝奈。”
你忽然感觉许久未变化的脸色愈发惨白冰冷下去。
分明只是平常的询问语气而已，心脏却好像被鞭挞着责备般疼痛，指尖似乎在发抖，你按着手指握成拳，不自觉躲避着收敛视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才张着嘴挤出一句:“对不起。”
眨眼时眼泪又没出息地掉下去。
“不需要对我道歉。”他说，“……既然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就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吧，我是七海，七海建人，目前从事咒术师工作，等级是一级。”
……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自我介绍环节。
而且，咒术师的等级以什么标准划分，你也不太清楚。……一级是强还是弱啊？根本没有概念。
“我不打算草率对待工作，不过——”
西装平整的成年男性再度举起钝刀，你看见积蓄在刀身的咒力轮廓。
危机感迅疾自某处袭来，下肢在头脑运作前便猛然融化般混合又鼓起炸开，银白触手下意识挡在相对脆弱的上身前，分出的三只则分别自左右上方刺向冲来的咒术师。
“……原来如此。”余光瞥见他浅浅的笑，“你是依靠本能作战的类型。”
“什、么？”你无法理解，刚刚走神一秒便被钝刀击中……咦，这种？
倒也不是不痛，只是，如果他想，应该可以斩断吧？为什么留下来了……是为了拉回你的注意力吗？
“咒术师的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成熟的咒术师能够熟练控制咒力输出的频率和幅度。”
他又冲过来，刀身击打在同一位置，银尾被应声斩断，这种程度的疼痛没什么要紧的，你脸色未变，边用咒力注入迅速修复，边操控剩下的尾部尝试缠绕他的腿。
总之先试试看和他战斗吧…？他好像没有杀掉你的意思。
……该用祓除，又忘记了。
“了解术式、咒术之前，咒术师往往需要先学会操控咒力，如何最大化利用咒力、选择适当时机发动术式，这种选择对于人类而言，是需要精准的判断和控制能力的。”
为什么突然上课啊，你边躲避他的攻击，边一头雾水的听着，多亏了他，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以免又被突然斩断，你连忙攀上身旁的柱子，剩下三只伺机挥舞，这才听下去他的话。
“但对咒灵而言，这更多属于「本能」的范畴。无须刻意控制，本就身为诅咒的存在似乎没有思考自身咒力如何输出的必要。……因此，如何在恰当时机使用术式，是咒灵战斗的决胜点。”
是要你使用术式的意思吗？
“我的术式是将目标长度等分，选取7:3的一点强行制造弱点，达成更高攻击的十划咒法「瓦落瓦落」，不仅对于生物……”
他抬起刀，借力跳起向着你身上某一点精准地劈下，又一块肢体落下去，银白血液喷射，转眼被咒力治愈——下一刻，水泥制的管道轰隆倒下，下肢撑着身体掉下来时，后草句话终于不紧不慢落入耳中。
“……对非生物也适用。”
不知为何咒力还剩相当多，伤痕转瞬消失，你终于有机会缠住他的脚踝，尾尖得寸进尺绕上去，不管不顾试图刺入。
“咒术师增强实力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这样将术式讲述出来的方式——”钝刀在尾尖触及前将其竖直劈斩断，无视迅速恢复缠绕上来的银色，他直起腰，“叫做束缚。”
“……可以增强威力吗？”
黑暗中他的脸总被挥舞的银白映上些微光晕。
“可以，”他回答，“对自己施加的束缚与获得的力量之间存在守恒，但实际战斗中，与增强的力量相比，你所付出的代价究竟有没有必要，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课题。”
说起来，你之前是不是也无意间用过束缚？那时出手之前，你对顺平解释了自己的术式。不过因为没太使用过，也不清楚是否增强。
平常收拢下肢、只露出纤弱无力双腿的形态，实际上也是种束缚吧。……怪不得你觉得触手的能力变强了。
原本还在想他为什么突然攻击上来……现在看来，你们以前关系是不是真的不错呢？居然会半夜在荒郊野外对你进行战斗指导。
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啊，你还以为他会杀掉你呢。
你并不想死掉，不想死掉是一回事……可如果哪天晚上随便走在路上被袭击杀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对你而言，那该是解脱才对。
战斗过程中哭起来实在太愚蠢了，你到底在做什么……难得遇上认识的、不想杀掉你的咒术师，还在这里教导你不知道的知识，遇上这种好事，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眼泪掉下来的刹那，咒力忽然如添了柴鑫的火焰般窜上一截，以其余下肢缩短为代价，仍勾在他腿上的触手蓦地自顶部抽长向上缠绕，如蛇类捕获猎物般、用尾部紧紧锁住他的手臂。
你看见对方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想要后退的步伐被迅速伸出、埋伏在地面上的细小藤蔓环绕阻拦，手腕则被原本的抽长触手缠绕。
“在本能方面，你属于相当有天赋的类型……朝奈。”声线独特平稳，他有一瞬间露出长辈般的表情，可灵魂下一秒又变得有些……你无法形容，像在遗憾，还混合着些许悔意，那样悲伤的色泽。
分明是夸奖……这样子，无论谁都开心不起来的夸赞，到底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他在难过什么呢，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那么平静，到头来居然在为你难过……直到现在，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灵魂却始终在动摇。
真人一直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你，在战斗方面绝不可能精通……这些知识，他知道吗？明明知道，却连告诉你都不愿意吗？……可是，你并非真的一点都做不到啊。
尽管那说到底并非你的术式、身体会变得很痛、痛到连思绪都陷入异常的焦虑——
“我…真的很冷。”你轻轻地说。
暗示你在恰当时期使用术式，战斗中一直没有下杀手，这应该是打算既不杀掉旧识、也不草率工作，折中选择的结果，倘若你想要逃跑，他一定不会追太远，这你都是清楚的。
可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每时每刻都像顶着风雨走在冰天雪地，独自行走时，你甚至以为身体会被寒冷吞没。
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逃到哪里都不可能解脱。
没必要告知术式的内容，你没有他那样镇定自若在战斗中做讲解的能力，况且如果被发现目的就糟糕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脑中又回响起读音晦涩的声音——
「眩视惑听」。
这是能够迷惑他人五感、使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尽管不清楚会产生怎样的幻觉，但从先前那几个人的表现来看，或许……
并未完全贴合在他手臂上的尾巴顶端忽地由咒力形成一次性针尖，大概与作用对象有关，发动术式的刹那、体内本以为无尽的咒力生生被抽走了一半，白西装被你弄皱掉的金发男人表情仍很平淡、眼神却略微恍惚了一下。
……啊、还好，虽然被他保护灵魂的咒力挡掉了大半部分，但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是够的。
针的顶端碰到了一点点。
这次该说什么呢？
尽管许多基本的咒术常识你都不清楚，可这里绝不能说「请自杀」、「爱上我」之类的要求，你还是有所了解的，倘若说了这种话，下一秒你就会被抽空咒力反噬吧？毕竟只是对他发动术式就这么难……
可你不想再逃下去。
只有人类…只有人类的身边才……
你咬着嘴唇、颤动眼睫，声音很低的、与其说发动术式，不如说是恳求地，喃喃着说:
“请、请照顾我……我真的……我真的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