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
那个人知道吗？
偶尔看见仅有的、一同按时报道的同学，内心会闪过阴暗的想法。
他的女朋友，恶劣到不可思议的女鬼小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昨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这种话无数次冲上喉头，又艰难地咽回去。
……感觉会挨揍……不，当然不止这个原因，倘若早有这种危机感，他也不必沦落到被朝奈拯救的地步……毕竟是目前唯一的同级生，关系不要搞得太僵比较好。
况且伏黑人还不错，各种意义上都挑不出毛病。
……居然是个不错的人，真让人不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
「就算问我、什么关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女鬼小姐迷迷糊糊睁开眼，柔若无骨的手臂熟练攀上肩颈，无意识般拥上来，「嗯，男朋友吧？毕竟他告白了嘛。」
倘若问他当时是什么心情——不至于像冷水兜头浇下那样冰凉，事实上占大部分的是震惊。
——告白？！只要告白就好了吗？！
那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啊？！早知道这么轻易、这么轻易就……
算了。原本就不一样。
要是没这回事，再给自己一年都不可能告白，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顺其自然的想法是错的吗。后来还是忍不住问了妈妈。
「……咦？顺平有喜欢的人了吗？」意料之中地被盘问。
「嗯。明明是我先……」承认喜欢她并不难，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了奇怪的经典台词，「……她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欸～这样啊。」妈妈兴致勃勃，感觉眼睛在发光，「所以那个人先告白了吗？」
「话是这么说……」
「有隐情吗？」
「与其说是隐情、」要他对妈妈说出那种事简直太艰难了，绝不可能说，「但她一直以来都在用同样的态度对我啊。对恋人的。」
不知为何，说出口反而不太确定——是吗？是吧？一起聊天牵手看电影拥抱…不就是恋人吗？不是吗？哪怕不说出来……
不过如果是恋人，应该不会把疑似情人的事若无其事告诉他……这样想果然是他自作多情？
「哼哼、看你的表情，想到什么了吗？」妈妈的眼睛快冒出镭射光，不至于这么感兴趣吧。
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跟她说……但又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关系一般的人听到这种话题会有奇怪的联想，而且男生总会询问性方面的事，感觉很不舒服。
……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分享朝奈的事。人选就只有妈妈。
「她可能会对我说一些、一般情况下不会告诉恋人的事情。」
「嗯嗯，还有呢？」
「没有了。相处起来很轻松，所以顺其自然就好……原本是这么想的。」
「那个啊，顺平。」妈妈的表情微妙变化，「顺其自然…虽说也不是不行……」
「？」
「必须要有对方不会轻易离开、两情相悦的前提才行，否则会被当成不愿负责的坏孩子哦。女孩子更敏感，无论行为态度表现得多明显，只要那份喜欢没有被反复强调，都会感觉不安。……这时候遇到其他人，放弃态度暧昧的人其实很正常。」
「……可是。」几乎辩白般张嘴反驳，「可是她、她分明——」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根本——在他面前——根本不可能不安。
……但是，他的确没想过诉诸于口。
回想起来，那时的确有很多次节点、很多个机会可以正式询问，每次却都顺其自然地放弃了。
是自己的问题吗？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啊呀，那毕竟是顺平自己的事情，旁观者不清楚是很正常的。妈妈没有生气，仍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笑容促狭。
……感觉被看轻了。有点生气。
以往每每看见影片里为爱付出一切的癫狂者，他都嗤之以鼻。爱似乎永远是最好的理由，电影中极端的爱往往既是载体，也是生产者，实际上作用不过是展开剧情。很多江郎才尽的导演会对这种感情大书特书，他只觉无聊。
那些只是艺术加工的产物而已，他曾有一段时间这么想。现实中哪有这样的感情，太极端了。
……哪怕现在，他仍不认为自己有到为之付出一切的程度。
但是、已经可以理解了。
总感觉再和她接触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会被影响得失去判断能力。
「有交往对象还来找我、可以吗？」忘记哪次、影片播放到一半，没忍住如此询问侧卧在怀里摄人精气的女鬼。
——当时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就是不可以的事，居然还问得出口。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被侵蚀得岌岌可危的底线稍微发出警告声，微弱的声音却在下一秒就荡然无存。
银发扫过弓起的腿。
她转过身、仰头轻轻触碰。
「不可以吗？」半软着咬住下巴，含含糊糊地问。
……放弃吧，逃不出去了。
「问我得不到答案吧，问自己啊。」
「那就、没关系吧？」
「……居然问你，我也是笨蛋。」
「哼哼、吉野君，妒忌了吗？」
「……」妒忌？有吗。不知道。
最清晰的情绪只有后悔。
她和妈妈说的那类女孩子不一样，虽然不一样、但是，都是等待对方主导的类型。
始终不愿做出选择，总是等到最后才出手……对这样的人居然想着顺其自然，他果然是笨蛋。
如果早一点发现。会不会。
「……如果我有其他的女孩子陪伴，朝奈会怎么想？」
「……」忽然间，呆住的表情。
「不会根本没想过吧。」
「……」持续呆住。
「认真的吗。你。按常识而言做了很过分的事啊。」
「啊、嗯…是呢……」
表现得失魂落魄，好像他做了错事一样。到底是谁做错了啊。
……对了，他是共犯来着。
少说也是从犯。
「……你到底…居然露出这种表情……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有点自觉啊，女鬼小姐。」却不知为何握住她的手，「……喂，别想了。不会有的。」
而且也不会有人喜欢他。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啊这人。做到这一步居然还要他安慰吗，无论怎么想都不可理喻——
「真是，恶劣到人类难以想象的地步……」
而后还是、抱住了她。
手臂碰到的位置有雾一样的触感，唯独缝合线处宛如真实、微微蠕动。
说起来，她脖子上的这个、总感觉和整个人画风不太一样。不是不知道她可能被做过什么，可这种视觉层面的改造，究竟有什么用处……单纯的标记吗。
把她变成这样的咒灵，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地方——
「那个，为什么、盯着腰看？」首次露出强烈抗拒的表情，性格糟糕的少女伸手遮住痕迹，抿住嘴唇。
「……也、没有盯着看。只是有点在意。这里和脖子上的。」
「请不要在意。」
「什么啊这种说话方式。……不会问的。所以、那个，放松一点。」
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看到过他们一起的场面。……就连那时，都穿着那个人买的浴衣。
如今回想起来，所谓的妒忌才迟钝地涌上。
拿着手机光明正大搜索什么约会地点、这种炫耀一样的行为……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咦、咦？！惠在搜什么？”初见起就微妙奇怪的白发老师突然出现在对方身后，“情、侣、约……会？！惠惠休息日专门请假居然是要和女孩子玩？！”
透过眼罩放出了两道可怕的镭射光？！
对方受惊般把手机猛地关掉，偏过头、高领扯得遮住半张脸，“那又怎样。”声音闷闷地。
那当然不怎么样，反正是你女朋友。
……突然想把淀月放出来。说是开玩笑老师应该会相信吧？
啊、啊。咒力、咒力不受控制了，快点压制住。
“不如这样。”老师突然摆出一本正经的深沉表情，转过头，“顺平，我们去跟踪破坏吧。”
跟踪、…？说什、——而且这种话要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吗？
伏黑惠:“……”青筋冒出来了，“不许破坏。”
“是的是的、我们不会去的～是不是顺平？”敷衍地不加掩饰。
“嗯，不会去吧。”
“喂、怎么连吉野都……”
居然开始着急了，这个人到底多期待二人约会啊——明明平常也没少撞见他们。
“说的是不会去，惠就放心吧～”反而更可疑，“我们会准备礼物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说了不要来。”
“礼物准备什么好呢，顺平？”被威胁后若无其事转移话题。
“光碟…？学校不是很多吗。”
“——别若无其事地讨论！不许来！……敢来的话我会动手的。”
以前是不良吗这个人，放狠话环节熟练过头了。
“恐怖片吧，恐怖片可以营造气氛。”
“欸～好主意嘛顺平，你还蛮熟练嘛——”
“……不、许、来！”
被忍无可忍的同学一人一拳用力地来了一下。
捂着脑袋时、余光瞥见白色的发丝。
他莫名想到入学当天与老师的对话。
「看得出来，吉野同学的天赋还蛮不错哦，是能够轻易掌握基础知识、靠时间积累就能自然而然到达相应等级的类型。」吊儿郎当到让人怀疑冒名顶替的白毛悠闲地说，「不过，想达到一级及以上，对你来说可能会很困难。」
「……？」这是入学时该说的话吗。
「唔、怎么说好呢……就是这里，缺了点什么吧？」他指了指心脏，「动力、之类的东西？你没有迫切变强的动力呢。」
……是吗？或许的确没有。
可能因为擅长中远程作战、自保能力也不错，至今为止遇到的危险都没有危及性命，既然顺其自然就能变强、没必要多拼命。
虽然想着要追上…但他又不会跟她打起来。就算出现冲突，也绝不可能动手的。
白发的老师忽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勾起的唇角弧度不深不浅，「哎呀，我突然想到来着——知道吗，吉野同学？已登记的特级咒灵，咒术界会不择手段抓住哦。」
「抓住…？为什么？」
「因为很有用。」弧度略微加深，墨镜后的眼睛轮廓微微眯起，「能力有用的咒灵，我们不会轻易祓除……不过就结果而言，其实还是祓除掉对它们比较好呢。毕竟全身都是封印、只能听着铃声行动什么的……嗯，就算明知是咒灵，也蛮可怜嘛。」
真的有觉得可怜吗，他的语气分明只觉有趣。
那时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
眼罩下流出虚假的眼泪，装作被伏黑打得很痛的老师……他其实知道吧？
有关她的——
似乎察觉他的视线，老师转过脸，若无其事的笑起来，弧度仍微妙适中。
……朝奈的事情。
那个人知道吗？
偶尔看见仅有的、一同按时报道的同学，内心会闪过阴暗的想法。
他的女朋友，恶劣到不可思议的女鬼小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昨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这种话无数次冲上喉头，又艰难地咽回去。
……感觉会挨揍……不，当然不止这个原因，倘若早有这种危机感，他也不必沦落到被朝奈拯救的地步……毕竟是目前唯一的同级生，关系不要搞得太僵比较好。
况且伏黑人还不错，各种意义上都挑不出毛病。
……居然是个不错的人，真让人不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
「就算问我、什么关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女鬼小姐迷迷糊糊睁开眼，柔若无骨的手臂熟练攀上肩颈，无意识般拥上来，「嗯，男朋友吧？毕竟他告白了嘛。」
倘若问他当时是什么心情——不至于像冷水兜头浇下那样冰凉，事实上占大部分的是震惊。
——告白？！只要告白就好了吗？！
那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啊？！早知道这么轻易、这么轻易就……
算了。原本就不一样。
要是没这回事，再给自己一年都不可能告白，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顺其自然的想法是错的吗。后来还是忍不住问了妈妈。
「……咦？顺平有喜欢的人了吗？」意料之中地被盘问。
「嗯。明明是我先……」承认喜欢她并不难，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了奇怪的经典台词，「……她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欸～这样啊。」妈妈兴致勃勃，感觉眼睛在发光，「所以那个人先告白了吗？」
「话是这么说……」
「有隐情吗？」
「与其说是隐情、」要他对妈妈说出那种事简直太艰难了，绝不可能说，「但她一直以来都在用同样的态度对我啊。对恋人的。」
不知为何，说出口反而不太确定——是吗？是吧？一起聊天牵手看电影拥抱…不就是恋人吗？不是吗？哪怕不说出来……
不过如果是恋人，应该不会把疑似情人的事若无其事告诉他……这样想果然是他自作多情？
「哼哼、看你的表情，想到什么了吗？」妈妈的眼睛快冒出镭射光，不至于这么感兴趣吧。
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跟她说……但又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关系一般的人听到这种话题会有奇怪的联想，而且男生总会询问性方面的事，感觉很不舒服。
……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分享朝奈的事。人选就只有妈妈。
「她可能会对我说一些、一般情况下不会告诉恋人的事情。」
「嗯嗯，还有呢？」
「没有了。相处起来很轻松，所以顺其自然就好……原本是这么想的。」
「那个啊，顺平。」妈妈的表情微妙变化，「顺其自然…虽说也不是不行……」
「？」
「必须要有对方不会轻易离开、两情相悦的前提才行，否则会被当成不愿负责的坏孩子哦。女孩子更敏感，无论行为态度表现得多明显，只要那份喜欢没有被反复强调，都会感觉不安。……这时候遇到其他人，放弃态度暧昧的人其实很正常。」
「……可是。」几乎辩白般张嘴反驳，「可是她、她分明——」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根本——在他面前——根本不可能不安。
……但是，他的确没想过诉诸于口。
回想起来，那时的确有很多次节点、很多个机会可以正式询问，每次却都顺其自然地放弃了。
是自己的问题吗？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啊呀，那毕竟是顺平自己的事情，旁观者不清楚是很正常的。妈妈没有生气，仍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笑容促狭。
……感觉被看轻了。有点生气。
以往每每看见影片里为爱付出一切的癫狂者，他都嗤之以鼻。爱似乎永远是最好的理由，电影中极端的爱往往既是载体，也是生产者，实际上作用不过是展开剧情。很多江郎才尽的导演会对这种感情大书特书，他只觉无聊。
那些只是艺术加工的产物而已，他曾有一段时间这么想。现实中哪有这样的感情，太极端了。
……哪怕现在，他仍不认为自己有到为之付出一切的程度。
但是、已经可以理解了。
总感觉再和她接触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会被影响得失去判断能力。
「有交往对象还来找我、可以吗？」忘记哪次、影片播放到一半，没忍住如此询问侧卧在怀里摄人精气的女鬼。
——当时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就是不可以的事，居然还问得出口。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被侵蚀得岌岌可危的底线稍微发出警告声，微弱的声音却在下一秒就荡然无存。
银发扫过弓起的腿。
她转过身、仰头轻轻触碰。
「不可以吗？」半软着咬住下巴，含含糊糊地问。
……放弃吧，逃不出去了。
「问我得不到答案吧，问自己啊。」
「那就、没关系吧？」
「……居然问你，我也是笨蛋。」
「哼哼、吉野君，妒忌了吗？」
「……」妒忌？有吗。不知道。
最清晰的情绪只有后悔。
她和妈妈说的那类女孩子不一样，虽然不一样、但是，都是等待对方主导的类型。
始终不愿做出选择，总是等到最后才出手……对这样的人居然想着顺其自然，他果然是笨蛋。
如果早一点发现。会不会。
「……如果我有其他的女孩子陪伴，朝奈会怎么想？」
「……」忽然间，呆住的表情。
「不会根本没想过吧。」
「……」持续呆住。
「认真的吗。你。按常识而言做了很过分的事啊。」
「啊、嗯…是呢……」
表现得失魂落魄，好像他做了错事一样。到底是谁做错了啊。
……对了，他是共犯来着。
少说也是从犯。
「……你到底…居然露出这种表情……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有点自觉啊，女鬼小姐。」却不知为何握住她的手，「……喂，别想了。不会有的。」
而且也不会有人喜欢他。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啊这人。做到这一步居然还要他安慰吗，无论怎么想都不可理喻——
「真是，恶劣到人类难以想象的地步……」
而后还是、抱住了她。
手臂碰到的位置有雾一样的触感，唯独缝合线处宛如真实、微微蠕动。
说起来，她脖子上的这个、总感觉和整个人画风不太一样。不是不知道她可能被做过什么，可这种视觉层面的改造，究竟有什么用处……单纯的标记吗。
把她变成这样的咒灵，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地方——
「那个，为什么、盯着腰看？」首次露出强烈抗拒的表情，性格糟糕的少女伸手遮住痕迹，抿住嘴唇。
「……也、没有盯着看。只是有点在意。这里和脖子上的。」
「请不要在意。」
「什么啊这种说话方式。……不会问的。所以、那个，放松一点。」
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看到过他们一起的场面。……就连那时，都穿着那个人买的浴衣。
如今回想起来，所谓的妒忌才迟钝地涌上。
拿着手机光明正大搜索什么约会地点、这种炫耀一样的行为……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咦、咦？！惠在搜什么？”初见起就微妙奇怪的白发老师突然出现在对方身后，“情、侣、约……会？！惠惠休息日专门请假居然是要和女孩子玩？！”
透过眼罩放出了两道可怕的镭射光？！
对方受惊般把手机猛地关掉，偏过头、高领扯得遮住半张脸，“那又怎样。”声音闷闷地。
那当然不怎么样，反正是你女朋友。
……突然想把淀月放出来。说是开玩笑老师应该会相信吧？
啊、啊。咒力、咒力不受控制了，快点压制住。
“不如这样。”老师突然摆出一本正经的深沉表情，转过头，“顺平，我们去跟踪破坏吧。”
跟踪、…？说什、——而且这种话要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吗？
伏黑惠:“……”青筋冒出来了，“不许破坏。”
“是的是的、我们不会去的～是不是顺平？”敷衍地不加掩饰。
“嗯，不会去吧。”
“喂、怎么连吉野都……”
居然开始着急了，这个人到底多期待二人约会啊——明明平常也没少撞见他们。
“说的是不会去，惠就放心吧～”反而更可疑，“我们会准备礼物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说了不要来。”
“礼物准备什么好呢，顺平？”被威胁后若无其事转移话题。
“光碟…？学校不是很多吗。”
“——别若无其事地讨论！不许来！……敢来的话我会动手的。”
以前是不良吗这个人，放狠话环节熟练过头了。
“恐怖片吧，恐怖片可以营造气氛。”
“欸～好主意嘛顺平，你还蛮熟练嘛——”
“……不、许、来！”
被忍无可忍的同学一人一拳用力地来了一下。
捂着脑袋时、余光瞥见白色的发丝。
他莫名想到入学当天与老师的对话。
「看得出来，吉野同学的天赋还蛮不错哦，是能够轻易掌握基础知识、靠时间积累就能自然而然到达相应等级的类型。」吊儿郎当到让人怀疑冒名顶替的白毛悠闲地说，「不过，想达到一级及以上，对你来说可能会很困难。」
「……？」这是入学时该说的话吗。
「唔、怎么说好呢……就是这里，缺了点什么吧？」他指了指心脏，「动力、之类的东西？你没有迫切变强的动力呢。」
……是吗？或许的确没有。
可能因为擅长中远程作战、自保能力也不错，至今为止遇到的危险都没有危及性命，既然顺其自然就能变强、没必要多拼命。
虽然想着要追上…但他又不会跟她打起来。就算出现冲突，也绝不可能动手的。
白发的老师忽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勾起的唇角弧度不深不浅，「哎呀，我突然想到来着——知道吗，吉野同学？已登记的特级咒灵，咒术界会不择手段抓住哦。」
「抓住…？为什么？」
「因为很有用。」弧度略微加深，墨镜后的眼睛轮廓微微眯起，「能力有用的咒灵，我们不会轻易祓除……不过就结果而言，其实还是祓除掉对它们比较好呢。毕竟全身都是封印、只能听着铃声行动什么的……嗯，就算明知是咒灵，也蛮可怜嘛。」
真的有觉得可怜吗，他的语气分明只觉有趣。
那时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
眼罩下流出虚假的眼泪，装作被伏黑打得很痛的老师……他其实知道吧？
有关她的——
似乎察觉他的视线，老师转过脸，若无其事的笑起来，弧度仍微妙适中。
……朝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