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何熠阳,以你黑幕的能力,我怕你误入歧途啊!”两人说完祝福坐下后,秦梵忍不调侃道。

    “这次不一样。”

    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呢?

    在班长组织的那场“同学会”,玩国王游戏,他让班长黑幕他,让宋厘和他成为被命令者,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宋厘,现在的他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就跟在她身后,只要她能把目光再放在他身上。

    可是宋厘什么也没做,她尽职尽责的做了一个参加聚会的人,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有别与其他人的关系,何熠阳觉得他之于宋厘就像个过路人,可以沉默,可以淡漠,可有可无。

    何熠阳看到过宋厘对熟悉的人的热情,也看到过对陌生人的冷淡,他不想成为那个“别人”。

    他知道他们之间缺失了三年,可他不接受三年后回来了一个陌生人。

    但他也只能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尽管已经看到宋厘把那张牌跟温思知交换了,他还是执着的问出那句不咸不淡的:“这么久不见了,你过得怎么样?”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其他情绪,装的像同学之间最场面的问候。

    席间有几秒的沉默,他预料到了。

    “挺好的。”

    他本以为宋厘不会回答的,但是就这么三个字放松了他紧绷着的情绪,但是回看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但是没有关系,他有耐心,不过是再来一遍从遇到她到说出喜欢的间隔时间。

    所以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不是试探,他是把自己所拥有的筹码一一摆在她面前,诚挚的,□□的要她看清楚他的心。

    “是不一样啊,咱都穿红衣服,你还是比哥们儿有姿色!”

    何熠阳知道秦梵只是在打趣他,但他确实有些无奈,他确实只想穿给宋厘看的,没想到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关于红色衣服,是有一次在宿舍闲聊,秦梵聊起班长的婚期,他刚好从宿舍外面回来,在门外能隐隐约约听到门内人聊的火热,打开门之后却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还是秦梵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时候,继续了他们的话题。

    何熠阳估计秦梵也是破罐子破摔,他靠在自己的床边,不甚在意的搭话:“那等班长结婚,咱宿舍穿红衣送班长出嫁呗。”

    宿舍又是一瞬的沉默。

    看着他们的反应,何熠阳失笑,他和宋厘分手之后,宿舍的几人都是能避免聊感情就避免,他们也听过宋厘谈论和自己的婚礼,而现在大家都在顾及他的情绪。

    那一段时间他的情绪确实波动挺大的,但是他不愿意让宿舍的人一直迁就他,这种情况持续了挺久的,刚好今天是个不错的契机。他刚想开口,班长接话了:“行啊,都得穿红色啊!”

    “行啊,何熠阳你开始自己给自己脱敏治疗了是吧?”接话的是路洲。

    “那走,先吃饭。”最后是秦梵勾着他的肩膀往食堂走。

    何熠阳只是把这些话当作打破宿舍不正常气氛的场面话,他一直不说开,大家就会一直有顾虑,他的问题得由他来解决,但没成想,这句话被记了有这么久。

    是在收到班长婚礼请柬的时候,何熠阳想着作为家属团,不用整的花里胡哨的正常穿着,不给班长丢面子就行。结果前一天晚上,他们的四人群从秦梵发起的聊天开始,久违的活跃起来。

    秦梵:明天我整朵大红花在衣服上怎么样?

    路洲:你结婚还是班长结婚?

    何熠阳:+1

    秦梵:那我抱一大束红玫瑰然后送给新娘?啧,好像不太好,要不送给新郎?

    何熠阳:为什么你的操作总像是要去抢亲的?此处@洛子绪

    路洲:估计班长这会儿在忙

    秦梵:那你们给我点建议,有什么红色能放身上?我想不出来了

    何熠阳:你为什么非要红色?这不是班长主场?

    秦梵:狗子,你这就忘了?忘了我们陪伴你走出失恋的日日夜夜?你没有心的!

    路洲:狗子,你这就忘了?忘了我们陪伴你走出失恋的日日夜夜?你没有心的!

    秦梵:何狗圣经复诵:那等班长结婚,咱宿舍穿红衣送班长出嫁呗!

    何熠阳没想到秦梵真能记住他半开玩笑,半脱敏治疗性质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秦梵:怕你忘了,当时就写下来并且保存了,可惜没来得及录音

    洛子绪:已阅

    路洲:你是好样的@秦梵

    秦梵:回归正题,穿什么?@路洲@洛子绪@何熠阳

    何熠阳:就穿红色衣服呗

    何熠阳随意发出了消息,不再看群消息。他现在有些犹豫,他想起那件被他放在衣柜最底层的红色大衣,宋厘送的,她说送给他是因为她没见过他穿红色,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穿给她看,他们就分手了。

    他走到衣柜边,站在衣柜前好一会儿,才打开衣柜门一件一件的挪开叠好的衣服,在衣柜底翻出那件红色皮质大衣,不过放的时间有些长了,有了些潮味,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多,现在应该还有干洗店没关门。

    他拿起大衣,连带那个酷似项圈的项链,一起放在左手手臂上,出了门,直到走出小区大门,也许是冷风吹得他终于清醒了,他停下来,站在路边看着手里的衣服,突然有些委屈。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期待那张淡漠的脸?还是期待能跟她能像从前那样?或者是被嘲笑自作多情?有或者被拒绝了他才能狠下心来放弃?

    九点多的邺城的天色早就暗下来了,他宁愿被淹没在这片黑夜里,但偏偏街边商店的霓虹灯照的他无处遁形,甚至他感觉此刻来往的车辆亮起的灯都像是在嘲笑他。

    他哈出一口冷气,看了看手里的大衣,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路灯。

    “真刺眼啊。”他像是在埋怨灯光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抬脚走向不远处的干洗店。

    他没看到自己微红的眼角,也忽略了有些湿润的眼睛。

    “还忘不掉吧?人之常情,别压抑自己。”秦梵的声音把何熠阳拉回了婚礼现场,他看着秦梵,想开口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反驳秦梵说的哪一句。

    他忘不掉什么?

    他忘不掉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忘不掉她和朋友嬉闹时的神情;忘不掉她一本正经忽悠他的模样;也忘不掉她对被她排除在外人的冷漠。她的热情,张扬,浓烈,她的厌弃,淡漠,冰冷,他好像都忘不掉。

    “感情里就凭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吧?”坐在秦梵对面的徐卿看着何熠阳,又用余光瞥了瞥坐在他旁边的温子安。

    何熠阳明白徐卿说的是温子安,但他也听进去了。

    “咱的定位不是舔狗啊。”秦梵回护着何熠阳,但又悄声的补了一句,“不过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舔狗。”

    “也许就是当初不够努力,现在发现了只能放手一搏而已。”何熠阳慢慢悠悠的说着。说完,桌上两人都极有默契的看向他,何熠阳不明就里的回看坐在他对面的两人,眼里也都是疑惑。

    温子安讶然,不够努力吗?为了跟上宋厘的步伐,他几乎杜绝了所有社交,一心扑在学业和打工上,家里也没让他省心,在学校累死累活帮忙各种社团活动,出没在教授的每一个他力所能及的项目里,最后终于提前毕业。

    温子安记得何熠阳最后的那一整年应该都没怎么睡好觉,但是最后他把这些都归结于不够努力,这确实挺让人惊讶的。

    而明白人秦梵早见怪不怪了,在何熠阳疯狂连轴转的时候,他就劝过,最后发现劝不动,就只能把疑惑转化为敬佩了,不然也不会开玩笑的说他是舔狗。

    何熠阳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定义努力,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把精力分在了学业和打工上面,完成自己提前毕业的目的而已。他要是足够努力,他不会在宋厘的崩溃时刻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不会放任宋厘的任何情绪里没有他的陪伴。

    舔狗吗?他无所谓别人怎么定义他的行为,只要达到目的,他无所谓被定义。宋厘有她的骄傲,他都明白,不过都没关系,他可以先补完迟到的两年零三百六十四天,她只需要用一天向他走一步,抓住他的手就可以了。

    “是吧?只要过程是好的就行是吧。”徐卿像是赞同的对秦梵点点头,“比有些人就在心里规划过程的好。”徐卿的表情俨然是恨铁不成刚。

    坐在徐卿旁边的温子安夹菜的手一顿,何熠阳和秦梵看明白了,这是在点温子安呢,两人有些尴尬,忙着岔开话题,秦梵有些夸张的向徐卿夸奖这餐盘里的菜品,何熠阳只能往温子安杯子里倒酒。

    四人各有各的尴尬和忙碌,场面有些滑稽。

    还好在路洲端着酒杯走过来了,秦梵和何熠阳两人才想起得去跟戴教授喝一个,于是三人默契互看了一眼往戴教授那桌走去。等他们到了戴教授那一桌,已经有不少人围着戴教授敬酒了。

    秦梵用手里的酒杯碰了碰何熠阳的杯口,何熠阳疑惑随着秦梵眼神往前面看去,是宋厘,她也像是有所感应,转过头来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没有情绪。

    何熠阳捏紧了酒杯,等到班长拿过酒杯,跟着秦梵和路洲走到戴教授身边,四人轮流说着感谢的话,最后在新娘的建议下,大家拍了合照。

    这次或许是两人心有灵犀,也没有人起哄让他们站在彼此周围,他跟宋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拍完合照,何熠阳回头,宋厘早已不在原地了。

    说来好笑,他和宋厘之间,除了高三的毕业照,这是第二张合照。

    来不及自嘲,秦梵已经往他酒杯里倒满了酒,“走吧,按例履行伴郎职责!”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是三个人轮流挡酒,再倒满。

    三个人对照顾着何熠阳的胃,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就被秦梵和路洲搀到桌上让他缓缓,秦梵还贴心的找了毛毯搭在他身上。

    “只用走一步就行。”何熠阳已经被灌的迷迷糊糊了,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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