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败的菩提树下，老态龙钟的无尘静静的坐着，灰败的双眼里皆是回忆。
一树一人，长久的寂静中，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曾叫玄真时的事情。
——
十岁的玄真贪玩，时常偷偷跑到后山玩耍。
“玄真！！你又不好好去读早课！”主持满脸严肃的在后山抓到玄真，这个小徒弟实在是让人头疼。
小和尚身穿一袭灰蓝色僧袍，充满着稚嫩与纯净。细长的眉目，宛如山水画家精心雕刻的杰作，灵动而传神。
他回头，看着面前如山高的师父，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是世间最仁慈最心软的师父，他开口糯糯的声音传出：“师父，这里有只小兔子受伤了，如果我乖乖的读早课，小兔子就不会被发现，会死的……”
主持低头看向他怀里，确实有只灰色的小兔子，看起来才有一月大，还没自己的手掌长，腿上的毛尽是红色，伤口处已经被布条缠住了。
玄真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阿弥陀佛，玄真，将这兔子放到你的僧房，吃过饭后去打扫后院。 ”
“知道了。”
这便是师父给的惩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背对着朝阳向开元寺门走去。
大和尚身穿一袭深蓝色僧袍，衣角上绣着精美的莲花图案，无不彰显着禅意。面容古朴而深沉，皮肤经过长年的风霜剥蚀，犹如古老的铜像般坚毅。他的眼睛宛如两颗深藏在古老佛像后的黑珍珠，充满着久远的智慧和深邃的洞察力。
初春的后院并没什么可打扫的，这里只有一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菩提树，正是发嫩芽的时候。
玄真只知道这棵菩提树来十个他都抱不住！
不过片刻就将地上的杂物扫过一遍，还余有许多时间，他不禁绕着菩提树连连惊叹：“不知树施主经历多少风霜才能长成如今的景象。”
距离过堂还有些时候，年幼的玄真闲不住，扒在门框边左右探头，趁没人时一溜烟跑了。
这一跑便忘了时辰，午饭时主持来喊他却不见踪影，偌大的后院只有一棵菩提树静静的立着。
寺庙里的人都认为菩提树有灵，才能屹立千年，主持缓缓走到菩提树前喃喃自语道：“玄真这孩子，是否真的与佛门有缘？”
“若有缘，为何这般难以管教。若无缘，可我真真切切的在他身上看到了佛光。”
菩提树自然不会回应他，他只伫立了片刻，又独自离去。
太阳落山，天色渐黑时玄真才回开元寺。
身上满是泥土，手里攥着几株草药从墙边小心翼翼的溜进来。
主持却站在门边阴影处，语气里带着些不怒自威：“玄真，出家人，不可懈怠，你却整日贪玩，是春日的后院打理起太容易吗？”
“师父，弟子知错了，这是弟子从经书上看到过的伤药，想给晨时的小兔子采些，不曾想如此难寻，便回来晚了些。”玄真低着头，似乎真的在忏悔自己。
主持心知小徒弟只是贪玩些但心地善良，也不忍再说重话，“这种事情，下次需得知会一声，师父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若是在山里出了些意外我们从何寻你？”
“师父，那这次的责罚……”
“罚你清扫半月的后院，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出寺门！”
玄真一听，立马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一把抱住主持的大腿哇哇哭的悲恸。
“求求你了师父，天天上早课弟子真的受不住啦！”
主持还是狠心推开了小泥人，张口道：“早晚课缺一次多扫半月！”
玄真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他最讨厌早晚课了，大家都坐在一起嘟嘟囔囔的念经，仿佛在举行神秘仪式似的，直让人点头瞌睡。
可主持已经转身离去，玄真再哭下去也没人听到，他只得回了禅房，先将草药按经书上的方法碾碎，把缩在角落的小兔子抱过来。
索性那小兔子乖乖的，不挣扎也不逃跑，给玄真了许多便利。
他解开兔子腿上的布条，轻轻的拉扯下来，薄薄的嘴唇轻轻吹着它的伤口，又说着安慰的话：“小灰兔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请你也加油坚持一下。”
尽管兔子听不懂，只是本能的缩在他怀里。
玄真将草药敷到小兔子伤口处又用根干净些的布条绑好才将它放到地上，但兔子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
他有些奇怪，绕着小兔子左看右看，看到几块褐色的斑块，毛毛都打结了！
有些慌乱的抱起小兔子就跑到主持房前，顾不上敲门径直跑进去，“师父！师父！你快来看看小兔子吧，它不知怎么了，不会动，身上还有褐色块块！”
主持正准备躺下休息，此时坐在床边心想以后夜寝须得锁门。
他站起来看看小和尚怀里的兔子，又看看小和尚玄真。
声音带着些忍不住的笑意给他解惑：“不会动是因为它的腿受伤了，褐色的斑块，玄真应当看看自己身上。”
玄真闻言低头，自己身上全是泥土还未来得及清洗，是自己身上没干透的泥土沾到小兔子的毛上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呃……师父晚安！”
说完又一溜烟跑回自己禅房了。
清洗了自己又帮小兔子擦干净毛毛之后的玄真躺在床上，枕头边是一动不动的小兔子，仿佛只是一个毛绒玩偶。
一夜无梦。
开元寺的早课卯时开始，因此不足卯时便要起床，年幼的玄真常常起不来，今日也是闭着眼睛洗漱了后懒散的走到经堂外。
在经堂门前停下，他睁大眼睛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些，才敬重的走进去。
他不喜欢上早晚课，却从无不敬之心。
约一个时辰过后早课结束，玄真吃早饭时却心不在焉。
“玄真！不管做任何事，都应心无旁骛才能做好。”主持一语道破。
他回神，立刻开口回道：“是，师父。”
吃过早饭，玄真应该去清扫后院，可他惦记着自己的小兔子还未吃饭。
跑回禅房将兔子小心的抱出来，寺庙后门连接着后山，后山满是嫩草。
他把兔子放到后门外自己却未踏出一步，对着它认真的嘱咐：“小兔子，你在这里乖乖吃草，我清扫完后院就来接你！”
兔子置若罔闻，安静的吃起草来。
玄真安置好它才飞快的回到后院打扫起来，这里每日只有些散落的树叶，工作量并不大，当他打扫完后院再去后门看小兔子时它还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吃着草。
他便搬个小板凳坐在后门里，兔子在后门外。两小只都静悄悄的。
兔子吃饱之后竟然望望四周，确认了玄真的位置后一蹦一跳的跑来，可惜门槛太高，玄真惊喜的将它抱过门槛，“小兔小兔，你竟然会来找我！”
说罢将它放到地上自己又走的稍远些，小兔子也会一直跟在他后面跑，被禁足的玄真又有了新伙伴。
他开始一有空闲时间就躲在菩提树后和小兔子玩捉迷藏，也会抱着小兔子靠在树根诉说心事。
小兔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一连半月有余，小兔子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可它还是不爱动。
可师父要他将小兔子放生，说什么众生平等，没有谁应该是被圈养起来的，一切生命都具有佛性，都值得尊重和慈悲吧啦吧啦一堆，听的玄真瞌睡犯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也知道，小兔在他身边这么久已经是师父仁慈了，佛说不可贪染心。
第二日一早，下了早课的他饭也没吃就回禅房抱了小兔子出来，放到后山离寺庙稍远些的嫩草上，“小兔呀小兔，你可别再受伤啦！拜拜啦小兔。”
玄真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小兔子又跟了上来。
纵然他心中不忍，可他毕竟是个小和尚，和尚应该六根清净无贪无求，玄真这样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又转身将小兔子放的更远些，明知和它讲不通却偏要絮絮叨叨，“寺庙不该是你生活的地方，我也不能再和你一起玩耍了，但生灵的一生都是这样，不断拥有不断失去，小兔子，希望以后还会见到你。”
他站起身双手合十，朝小兔拜了一拜，“阿弥陀佛。”
回寺庙路上，玄真一路都有些失落，低着头走了好久才到后门。
将要抬脚进去却又退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墙边长了株兰草。
明明是初春发芽的季节，它却蔫蔫的。
他蹲下查看时间有些久了，光秃秃的脑袋有些烧得慌，他抬手摸了摸头。
“原来是这样。”
兰草长得位置不太好，正午时分正巧暴露在阳光下，阳光适宜时它却被墙体遮挡。
将兰草连根挖出，玄真心里已经有了安置之地。
有小沙弥路过看到院里的玄真，便远远喊到：“玄真！师父有事找你！”
他带着兰草站在巨大的菩提树前，对着遥遥一拜。
“树施主，不知可否借一片方寸之地，庇佑着些这株兰草。”
静悄悄的，却忽的刮了一阵微风，树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弥陀佛，多谢树施主慷慨相借，小僧便代这株兰草谢过啦”
玄真以为依旧会是一片寂静时，却有一个少女声音传来，“你又不是大树，你怎么知道大树同意呢。”
他只脱口而出：“他刚刚树叶晃动的厉害，就是在对我点头来着。”随后又倏地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开口：“啊？你，你……”
“在跟谁说话呀？快走啊。”沙弥走进院里只看到玄真在自言自语。
“来，就来了。”他转身跟上沙弥的步伐走远。
一个模样约十五六岁的少女从树上跳下，捡起玄真因慌乱遗落的兰草。
歪头想了想还是将它埋在菩提树下，一转身又消失不见。
一树一人，长久的寂静中，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曾叫玄真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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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玄真贪玩，时常偷偷跑到后山玩耍。
“玄真！！你又不好好去读早课！”主持满脸严肃的在后山抓到玄真，这个小徒弟实在是让人头疼。
小和尚身穿一袭灰蓝色僧袍，充满着稚嫩与纯净。细长的眉目，宛如山水画家精心雕刻的杰作，灵动而传神。
他回头，看着面前如山高的师父，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是世间最仁慈最心软的师父，他开口糯糯的声音传出：“师父，这里有只小兔子受伤了，如果我乖乖的读早课，小兔子就不会被发现，会死的……”
主持低头看向他怀里，确实有只灰色的小兔子，看起来才有一月大，还没自己的手掌长，腿上的毛尽是红色，伤口处已经被布条缠住了。
玄真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阿弥陀佛，玄真，将这兔子放到你的僧房，吃过饭后去打扫后院。 ”
“知道了。”
这便是师父给的惩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背对着朝阳向开元寺门走去。
大和尚身穿一袭深蓝色僧袍，衣角上绣着精美的莲花图案，无不彰显着禅意。面容古朴而深沉，皮肤经过长年的风霜剥蚀，犹如古老的铜像般坚毅。他的眼睛宛如两颗深藏在古老佛像后的黑珍珠，充满着久远的智慧和深邃的洞察力。
初春的后院并没什么可打扫的，这里只有一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菩提树，正是发嫩芽的时候。
玄真只知道这棵菩提树来十个他都抱不住！
不过片刻就将地上的杂物扫过一遍，还余有许多时间，他不禁绕着菩提树连连惊叹：“不知树施主经历多少风霜才能长成如今的景象。”
距离过堂还有些时候，年幼的玄真闲不住，扒在门框边左右探头，趁没人时一溜烟跑了。
这一跑便忘了时辰，午饭时主持来喊他却不见踪影，偌大的后院只有一棵菩提树静静的立着。
寺庙里的人都认为菩提树有灵，才能屹立千年，主持缓缓走到菩提树前喃喃自语道：“玄真这孩子，是否真的与佛门有缘？”
“若有缘，为何这般难以管教。若无缘，可我真真切切的在他身上看到了佛光。”
菩提树自然不会回应他，他只伫立了片刻，又独自离去。
太阳落山，天色渐黑时玄真才回开元寺。
身上满是泥土，手里攥着几株草药从墙边小心翼翼的溜进来。
主持却站在门边阴影处，语气里带着些不怒自威：“玄真，出家人，不可懈怠，你却整日贪玩，是春日的后院打理起太容易吗？”
“师父，弟子知错了，这是弟子从经书上看到过的伤药，想给晨时的小兔子采些，不曾想如此难寻，便回来晚了些。”玄真低着头，似乎真的在忏悔自己。
主持心知小徒弟只是贪玩些但心地善良，也不忍再说重话，“这种事情，下次需得知会一声，师父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若是在山里出了些意外我们从何寻你？”
“师父，那这次的责罚……”
“罚你清扫半月的后院，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出寺门！”
玄真一听，立马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一把抱住主持的大腿哇哇哭的悲恸。
“求求你了师父，天天上早课弟子真的受不住啦！”
主持还是狠心推开了小泥人，张口道：“早晚课缺一次多扫半月！”
玄真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他最讨厌早晚课了，大家都坐在一起嘟嘟囔囔的念经，仿佛在举行神秘仪式似的，直让人点头瞌睡。
可主持已经转身离去，玄真再哭下去也没人听到，他只得回了禅房，先将草药按经书上的方法碾碎，把缩在角落的小兔子抱过来。
索性那小兔子乖乖的，不挣扎也不逃跑，给玄真了许多便利。
他解开兔子腿上的布条，轻轻的拉扯下来，薄薄的嘴唇轻轻吹着它的伤口，又说着安慰的话：“小灰兔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请你也加油坚持一下。”
尽管兔子听不懂，只是本能的缩在他怀里。
玄真将草药敷到小兔子伤口处又用根干净些的布条绑好才将它放到地上，但兔子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
他有些奇怪，绕着小兔子左看右看，看到几块褐色的斑块，毛毛都打结了！
有些慌乱的抱起小兔子就跑到主持房前，顾不上敲门径直跑进去，“师父！师父！你快来看看小兔子吧，它不知怎么了，不会动，身上还有褐色块块！”
主持正准备躺下休息，此时坐在床边心想以后夜寝须得锁门。
他站起来看看小和尚怀里的兔子，又看看小和尚玄真。
声音带着些忍不住的笑意给他解惑：“不会动是因为它的腿受伤了，褐色的斑块，玄真应当看看自己身上。”
玄真闻言低头，自己身上全是泥土还未来得及清洗，是自己身上没干透的泥土沾到小兔子的毛上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呃……师父晚安！”
说完又一溜烟跑回自己禅房了。
清洗了自己又帮小兔子擦干净毛毛之后的玄真躺在床上，枕头边是一动不动的小兔子，仿佛只是一个毛绒玩偶。
一夜无梦。
开元寺的早课卯时开始，因此不足卯时便要起床，年幼的玄真常常起不来，今日也是闭着眼睛洗漱了后懒散的走到经堂外。
在经堂门前停下，他睁大眼睛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些，才敬重的走进去。
他不喜欢上早晚课，却从无不敬之心。
约一个时辰过后早课结束，玄真吃早饭时却心不在焉。
“玄真！不管做任何事，都应心无旁骛才能做好。”主持一语道破。
他回神，立刻开口回道：“是，师父。”
吃过早饭，玄真应该去清扫后院，可他惦记着自己的小兔子还未吃饭。
跑回禅房将兔子小心的抱出来，寺庙后门连接着后山，后山满是嫩草。
他把兔子放到后门外自己却未踏出一步，对着它认真的嘱咐：“小兔子，你在这里乖乖吃草，我清扫完后院就来接你！”
兔子置若罔闻，安静的吃起草来。
玄真安置好它才飞快的回到后院打扫起来，这里每日只有些散落的树叶，工作量并不大，当他打扫完后院再去后门看小兔子时它还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吃着草。
他便搬个小板凳坐在后门里，兔子在后门外。两小只都静悄悄的。
兔子吃饱之后竟然望望四周，确认了玄真的位置后一蹦一跳的跑来，可惜门槛太高，玄真惊喜的将它抱过门槛，“小兔小兔，你竟然会来找我！”
说罢将它放到地上自己又走的稍远些，小兔子也会一直跟在他后面跑，被禁足的玄真又有了新伙伴。
他开始一有空闲时间就躲在菩提树后和小兔子玩捉迷藏，也会抱着小兔子靠在树根诉说心事。
小兔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一连半月有余，小兔子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可它还是不爱动。
可师父要他将小兔子放生，说什么众生平等，没有谁应该是被圈养起来的，一切生命都具有佛性，都值得尊重和慈悲吧啦吧啦一堆，听的玄真瞌睡犯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也知道，小兔在他身边这么久已经是师父仁慈了，佛说不可贪染心。
第二日一早，下了早课的他饭也没吃就回禅房抱了小兔子出来，放到后山离寺庙稍远些的嫩草上，“小兔呀小兔，你可别再受伤啦！拜拜啦小兔。”
玄真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小兔子又跟了上来。
纵然他心中不忍，可他毕竟是个小和尚，和尚应该六根清净无贪无求，玄真这样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又转身将小兔子放的更远些，明知和它讲不通却偏要絮絮叨叨，“寺庙不该是你生活的地方，我也不能再和你一起玩耍了，但生灵的一生都是这样，不断拥有不断失去，小兔子，希望以后还会见到你。”
他站起身双手合十，朝小兔拜了一拜，“阿弥陀佛。”
回寺庙路上，玄真一路都有些失落，低着头走了好久才到后门。
将要抬脚进去却又退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墙边长了株兰草。
明明是初春发芽的季节，它却蔫蔫的。
他蹲下查看时间有些久了，光秃秃的脑袋有些烧得慌，他抬手摸了摸头。
“原来是这样。”
兰草长得位置不太好，正午时分正巧暴露在阳光下，阳光适宜时它却被墙体遮挡。
将兰草连根挖出，玄真心里已经有了安置之地。
有小沙弥路过看到院里的玄真，便远远喊到：“玄真！师父有事找你！”
他带着兰草站在巨大的菩提树前，对着遥遥一拜。
“树施主，不知可否借一片方寸之地，庇佑着些这株兰草。”
静悄悄的，却忽的刮了一阵微风，树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弥陀佛，多谢树施主慷慨相借，小僧便代这株兰草谢过啦”
玄真以为依旧会是一片寂静时，却有一个少女声音传来，“你又不是大树，你怎么知道大树同意呢。”
他只脱口而出：“他刚刚树叶晃动的厉害，就是在对我点头来着。”随后又倏地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开口：“啊？你，你……”
“在跟谁说话呀？快走啊。”沙弥走进院里只看到玄真在自言自语。
“来，就来了。”他转身跟上沙弥的步伐走远。
一个模样约十五六岁的少女从树上跳下，捡起玄真因慌乱遗落的兰草。
歪头想了想还是将它埋在菩提树下，一转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