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你需要心,对吧?”

    “嗯。”

    “那就合作吧。”

    006.

    群山形成无数巍峨刀叉,锐利顶端在某一刻或许会划破天际。星星与大海将一同涌入,世界成了燃烧的飞蛾。

    你实在无法对任务提起兴趣,纵使有不菲的报酬与好处,但说到底也只是一料调味剂罢了。

    五条悟对此的想法是好无趣啊,挥挥手摩挲你的发丝。

    少年院的虫鸣成了哭泣,句句念着好可怕。

    你下意识愕然,蹙地冲向已然倒地的伏黑惠与胸口淌血的两面宿傩,手蜷上少年的发尾温声道:“你先走吧。”

    帐内的风景叫嚣,一步阔一步上前的威压形成断断续续的悲恸,似如那年为死亡“哀悼”的「怪物」。

    两面宿傩欺身上前,你匆忙将伏黑惠往后面揶。千年诅咒撇了一眼少年淡然开口:

    “好久不见。”

    “……啊。”你张口吐出口气敲晕伏黑惠,歉意的将孩子往怀里带弯弯眉眼:“可以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少年院逐渐敞亮的天空正洒落着无味的泪,你环住伏黑惠的腰低下头补充:“我不太记得了。”

    “我们真的见过吗。”

    两面宿傩舒展的眉眼蓦地拧在一起,脸上流畅的黑色纹路正一点点消散……“喂,你不救这小鬼吗?”

    “……他不会死的……?”因为你也没死。

    胸口的布料随着风鼓动,虎杖悠仁咂嘴留下一串如呢喃的音符,继而砸在地上。

    “谢谢老师,希,望——你们……”

    “虎杖……?”

    时间,随着历史渐渐成了永恒的前调。你抱着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往辅助监督的车里挤,脚迈出半步想了想还是奔向了远山。

    那是属于你的山,至少你是在那里醒来的。

    记忆渐渐明了,你推开一块石头往山上走。于是看见溪流,继而是当初被你轰出来的大坑。

    你对于永恒的想法是:好讨厌。

    如蚂蚁会被人类碾压一样理所当然……

    ——无法拯救的虎杖悠仁。

    天幕间有一缕微光,响彻山脉与大地。你托腮坐于石子间沉思,企图将这永恒保存。

    ——无论结局是怎样的。

    你对于虎杖悠仁的印象只有阳光的脸,其余便全是上层与你交易时表达的恐惧与厌恶。

    是成见啊……你摇摇头。仰头观睨波涛云层与大大小小的残风惬意往后躺,竟被一双温润的手托住:

    “夏思酱。”

    嘭——!

    你下意识砸去一拳快步后退,脚底泥巴粘在小腿上,身影朦胧在硝烟中渐渐稳当,疼痛却一下一下蔓延至大脑。

    “……夏油杰……”你成了溺水的鱼,手中凝聚箭矢对准夏油杰。其余便是疼,无论是胸口还是心脏。

    跳动的血液正一点点流淌而出,扒住你眼底的残黑,空气间徒留粘腻的雾气。你凝视着夏油杰头顶的缝合线摆下手坐下,缓慢咳了几声:

    “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羂索说得坦荡,视线却始终在你身上。小小的姑娘扎着麻花辫坐在身边,若隐若现的纤细手腕被衣料遮住,他堪堪回过头。

    千年欲怪内心摇摇摆摆,对于你抛弃的行为深恶痛绝又无能为力,只好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与你相遇。

    ……所以,还记得我,对吧?

    我亲爱的夏思小姐。

    007.

    两面宿傩躺在生得领域内摩挲衣摆,磕眸向不存在的远处望去。

    久上夏思……他打个哈欠:“哈,你怎么能活着呢。”

    千年前,我不就说了吗。

    怎么能活着呢,还忘了我。

    家教小姐,你是找死吧。

    008.

    恶意,足以催生出无数黑鸟。当树冠被筑巢时,孔洞中的蚂蚁自然会成为食物。

    这是世界规律——这是无法忽视的事。

    奔波于回校的路上,酸麻胸口正咕叽咕叽发出如糖浆般的哭泣。

    虎杖悠仁会死吗。你越上树梢。

    其实你知道答案,可那又如何?扬手推开医务室大门,酸酸的消毒水味囫囵吞噬了你疲惫的神经,却依旧无法阻止血腥味散出。

    “硝子。”

    屋外漫出的梧桐叶早已盖在虎杖悠仁裸露的身体上,俨然成了人间的遮羞布。他似乎真的死了,不再是初见时扬起的笑脸。

    你扶着栏杆端详少年身躯,蹙眉抚摸他的脸。

    啊,好可惜。

    心脏的位置是被锻造的铁,早已蔓延到皮层深处的荆棘,此刻正哑着利刺攻击你。

    慢慢是疼,唇开始发白,白嫩的脸颊竟有了血色。

    “夏思。”家入硝子的浅淡谈吐舒缓了你的神经:“胸口渗血了。”

    你一滞,扯开下摆坐下。

    钟盘回旋,时间线,你不过磕眸看家入硝子的侧脸,那颗魅惑众生的痣。

    “硝子。”你慢悠悠叫了一声:“那些烂橘子好烦啊,好讨厌,马上就要变成五条啦——”

    12点的铃响形成晚秋的一抹微光,垂于家入硝子肩头同未燃烧的烟蒂一同吸进肺里。

    “好好休息。”高挑的棕发美女没有顺势而说,不过笑了笑,继而离去。

    你只敢小心去睨学生的身体,困意迅速蔓延。

    交织的秋雨拍打玻璃,嗤笑生命的可悲与枯草最终与泥坑融为一滩。

    寂寥的无人童话,此刻悄然无声植入你的大脑。

    009.

    睁眼是红,旋即是堆满的白骨,沿着陡峭骸骨望去,素白的女士和服下摆抖了抖。

    两面宿傩俯视底下那个需要输液才能存活的你,忍不住笑起来,碾压着你不存在的尊严。

    可你毫不在意仅只含笑,这般无趣的模样让宿傩蹙眉。

    他放下腿往前探探身子,脸上黑色纹路是红色中欲望的部分:“真的不记得了?”

    你毫无动作言语。

    就好似厨房被遗忘的生姜一样。干涩又辛辣。

    两面宿傩抻着下巴的手向你努了努,末了点点脑袋。此刻的你们成了历史的鸿沟,企图往上爬的虫子,全被你碾碎。

    两面宿傩副面的眼睛同样眨动,下面那一双手向你伸出又缩回,闭上眼睛任凭你发呆。

    二人都不再说话,不过是一面搭着骸骨一面遥遥相望。

    你能明白这家伙的意思,卷着鬓发从下往上看对方。半晌,视线便是灰暗的蓝,迷茫之际听闻两面宿傩的轻咳:“原来如此。”

    终于摆动的手指,被家入硝子一把握住。女子吐掉烟蒂往你脸庞凑,蹙起一向淡然地双眸,手上动作加重。

    晚间的朦胧月光,盖在你紧闭的睫毛上。名为家入的女子,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

    她任然会为同伴的死亡悲哀,纵使经历万千——但又确切地说,或许她才是最不容易悲哀的家伙——毕竟,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以至于此刻她不清楚应该继续守候还是离去。手指却一点一点企图插进你的指缝,卑劣地想要多拥有你一会儿。

    ——可她只能孤身一人啊……

    “唔——”望见你有了动静忙往后靠,家入硝子收敛神色替你揉搓吃痛的掌心,一面吐槽真厉害一面掐住口袋里的烟盒。

    而眼前已然起身的你,搓搓脸皮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对面女子敲敲打火机:“姊妹赛都快开始了。”

    这是埋怨。

    你讪讪一笑妄图躲过家入硝子审讯的眼睛。风鼓动着涌进不算大的医务室,一时间只剩冰凉的晚风与明明灭灭的灯火。

    灯火照向左边空落落的病床,除了有些褶子的白色床单便再无其他,你明了地往床边爬:“一个无聊且漫长的世界而已。”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

    “我还以为你死了。”家入硝子靠在椅背上。

    天际的素云堆叠着挤在一起,忽而蹦射向前方,似是要吃掉其余不显眼的小云团。

    蓦然间垂到摇曳的枝丫上,再顺着凹凸不平的树皮涌入你的世界。

    你笑不出来,手扣着床单缓缓躺下,盯着白炽灯一闪一闪,嘴巴比脑子先一步行动:“才不会呢。”

    “虎杖呢。”

    嘭——医务室大门敞开,刺眼的白色冲天发型后跟着金色背头,五条悟笑嘻嘻说果然醒了,被家入硝子瞪了一眼。

    次日,璀璨的天上日模糊了秋季即将降温的大地,家入硝子拎着袋子塞进你手里,嘴里斜斜叼着烟蒂。

    “拿着,再晕了我可没办法。”

    女孩的情义总是奇特的,这你无法否认。只好撂出蓝色围巾端详着缓缓围上,有些好笑地拍拍这团软绵绵的布料。

    伏黑惠对于你说的外出有些无法理解,秋日的太阳也算不得多冷,翠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你脖颈处的围巾。

    淡蓝色围巾下摆被你一股脑塞进了口袋,左手挽着沉默的钉琦野蔷薇希望她看路,模糊间,两面宿傩含怒地嗓音缓而沉地说:

    “在这样盯着她,就杀了你。”

    “五条。”你就如同不入世的孤儿一般摒弃无所谓的东西,自然而然向五条悟坦白上层与你“心”的交易与要求。

    川流的车海不停奔波,五条悟扬起手拦住你和学生,一边逗弄七海建人一边回到:“我知道啊。”

    因为知道,所以才毫不担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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