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你对着镜子一刀一刀剪断蓄了两年的长发,学太宰那样用绷带缠住自己的双眼。后来,你便成了他。

    雪满头(零)

    “你,从来都只是一条狗而已。”

    雪满头(一)

    对于你来说,人生的前十五年是混沌的。

    你诞生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自己的意识。看过潮起潮落悲欢离合,也感受过风流动的气息雨落下的声音,以一种没有形态的方式存在于横滨这座繁华都市的每个角落。

    你是世界。无数组成世界的元素所产生的一点点意识汇聚起来变成了你,准确来说,是你组成了世界。

    直到某天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你,硬生生将你以人类的姿态扯入你亲身创造的世界,一出生便同乞丐一样在废弃街区同其他流浪汉抢夺为数不多的生存资源。

    其实并不算抢,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直接杀掉了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身体逐渐软下来,最先分解的是皮肤和肌肉,再者是最为薄弱的眼睛及内脏,骨头慢慢散架,最后只剩下一滩血水和骨渣证明他们曾今存在过。

    无一幸免,都以这种极为痛苦的方式被杀死,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凶手是外表只有十五岁的你,作案凶器是你的眼睛。不,准确一点说是你的凝视。

    你无法控制自己分解视线内所有动物组成分子的异能,虽然你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对人类感到好奇,但视线内的人类无一不受到你异能的影响被分解。

    你成了滥杀无辜的怪物,成了人们闻之色变的都市传说。

    雪满头(二)

    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天色干干的好几天不见一滴雨,土地都被晒出网状的龟裂。

    炽热的太阳在没有云的天空之上高悬,黄昏的风掀起一阵又一阵肉眼可见的热浪,连远处的大厦都被烤焦地面的热流扭曲。

    你满怀歉意地吃掉杀死别人而夺来的晚饭,秉承着神道主义思想还是让对方的骸骨入土为安。

    做完这一切天色更晚了,就连空气中的热气都被涨潮时所带起的凉爽的海风吹散,吹乱了你原本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头发。远方海天相接处烧开一片橙红色,你拍掉手上黏着的尘土,面对海洋席地而坐准备欣赏落日的余晖。

    有人靠过来了。由于本体便是世界的原因,你能轻而易举感受到任何东西的存在。或许是源于误杀无辜者的愧疚,在感受到那人靠近的下一秒便缩到某个建筑物废墟的角落双手抱膝脸埋进臂弯中躲起来。

    你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感受到对方离你越来越近,你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还是感知到对方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只手隔着医用棉织品的布料拉起你的胳膊,你下意识将手往回缩:“别靠近我。”

    对方偏不如你的愿,女人的力气哪比得过男人,没抗衡到三秒钟你便放弃挣扎,任由那人把你拉着。

    “神明小姐,看着我,试一下吧。”

    尾音微微扬起甚至有点男孩子独有的小俏皮,这样的声音对于你来说似乎是有魔力一般,于瞬间之中便抚平了你所有的惶恐与不安。

    你抬起头,对上了对方那双鸢色的眼睛。海泮吹来的晚风扬起他披在肩上的黑色风衣,天边橘黄色的霞光打在他眼底,眼眸被夕阳朦胧地包裹上一层温柔,最深处却只映出一片空洞与死气。

    “终于找到你了。”他说的是终于找到你。不是其他任何无关紧要的话语或质问,只是说终于。“我叫太宰治,神明小姐。”

    和别人的惨状不同,没有任何事发生。你愣愣地看着太宰,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岛雾千三。”

    一只缠着绷带的左手和你的右手被宽宽窄窄的绷带绑在一起,介于少年和青年的身形挡在你前方,绑住的手被同样绑着的太宰治的左手牵起。

    太宰治大概就是你的救赎。你这样想。或许是因为他是你见到的第一个除自己以外活着的人,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你最先听到的是他的声音。

    但你不知道你以为的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价码。

    太宰将你护在身后做保护状,带你走进你一直不敢靠近的街区。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潮汹涌,嘈杂热闹的声音将你包围。你像个小孩子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切。

    你只见过将死之人的痛苦挣扎和死人的骸骨,在遇见太宰之前。

    “只要一直和我绑在一起,岛雾小姐就可以看这个世界了。”

    太宰治不轻不重的话传进你耳朵里,你没有回应,却默默把对方的手攥紧几分。你贪婪地妄图多看看你亲身创造的世界,好像只要抓紧太宰治的手就能实现似的。

    雪满头(三)

    “办妥了?”

    “嗯。”

    阴暗处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龄的男人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和牵着你的太宰治打哑谜。你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干脆也便放弃思考开始感知那些附近有趣的事。

    十分钟后你才知道太宰把你带到了港口黑手党,那五幢你时常能看见的黑色大厦的所在之处,太宰工作的地方。而那个打哑谜的萝莉控是森欧外,□□的首领。

    因为是太宰带回来的,你顺理成章地加入了□□。

    出于异能的特殊性,森首领让太宰治随时随地带着你。这是森欧外在千百种抑制你异能的方法中所看到的最优解,既能随时利用你的能力,又保证你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毕竟照顾好你的心理状况也是港口黑手党计划里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连你的出生都是对方带着目的性这样去做的。

    你本没想过这些,也从未怀疑为何太宰治第一次见你会用“终于”来形容。这样的想法是后来太宰带着你调查中原中也时产生的。

    看着中原中也被太宰算计到众叛亲离无依无靠最后只能迫于各方压力加入□□后,你迟疑了。既然□□能做到将中也拉人凡间,同样也可以做到这样对你。

    心里有很多很多疑惑,在某次和安吾织田作小聚散场后,你打算质问太宰治,却不料对方先开了口。

    “终于对我们产生怀疑了吗?岛雾小姐。”

    闻言你顿了顿,下意识握紧酒杯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太宰治对你表达港口黑手党是用的“我们”,也就是说对方根本没把你划入自己人的范畴。

    良久,你才努力掩饰颤抖的嗓音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很简单,因为你是一把杀人的利剑。”

    杀人的利剑。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吗?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世界是你唯一的价值吗?你不知道,你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嗓子干涩得发疼像有烈火灼过一般。

    太宰治丝毫不避讳地向你坦白□□对你的所有阴谋算计,随后又朝你扬了扬彼此紧紧牵住的手。

    “想逃吗?可你的良心不允许你杀死无辜的人,所以……”

    “你根本离不开我。”

    那是你第二次看见太宰治眼里撕破温柔伪装的寒意。像是充满恶臭与不堪的泥潭,一旦陷进去便无法生还。

    其实太宰治猜得很对,你本可以丢弃善良随时离开,但这是你创造的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个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雪满头(四)

    你和太宰治除了睡觉,基本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七个小时是在一起。就照顾你这一点来说太宰还是做得很好的,不论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森首领的命令,你的确陷入其中甘之如饴,即使内心明白太宰治对你可以说是全部基于后者。

    可你就是那样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对方,纵然是假意的温柔你也愿意飞蛾扑火。说不上来他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爱一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又似乎有成千上万个理由。但那个人于你来说只能是太宰治。你喜欢他所有的样子,病态的、冷漠的、无情的、专注的还有好多好多不同的样子。

    或许是那个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利用你但仍然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的背影偷走了你的心,又可能是那个眉眼不经意间会对你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的青年。

    没有什么大道理,太多的你也懒得去想,反正只要是太宰治就好。

    你喜欢叫他治,这也是太宰在你心里的名字。

    或许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称呼他,你便觉得这样的称呼是特别的,顺带上自己在对方心中也是特别的。

    世界的化身本是高高在上无法指染的神明,遇见太宰治后便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甚至是低到了尘埃里。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太宰值得你为对方这样肝脑涂地磨尽锋芒。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喜欢一个人就算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里溢出来。如果你的眼神会说话,大概是说了一百万遍我爱你。

    你嘲讽自己的胆小与怯懦,却又病态地享受深埋爱意的快感,像是做坏事的小孩窃喜又恐惧一样,你有这同样的情绪,渴望为对方所知同时卑微到惧怕将这份感情公之于众。

    太宰说得没错,就算知道了一切又能怎样呢?你根本你不开他,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生理上来说,你喜欢这个世界,如果想多看这个世界又不伤害到其他人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紧太宰把彼此绑在一起。心理上来说,你对太宰的依赖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太宰治是你的解药亦是毒药。是救赎,也是地狱。□□奴役你压榨你利用你,你却爱上了这一切的帮凶甚至心甘情愿被算计。

    心理医生说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雪满头(五)

    从出生起你过于强大的异能便决定了你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但你仍旧要感谢太宰,在他的庇护下至少十八岁以前你是快乐的,你不用被迫丢弃最后一点点的天真与善良。

    十六岁后短暂的三人行时光甚至是直到你死前在走马灯里的占比都超过五分之二。剩下的五分之三里,有三分之二是关于太宰治,三分之一留给了唯一爱着你的尼古莱。

    和中原中也深交并不在你的人生计划当中,你也从未那样设想过。那时你只是傻傻的一味想要永远跟在太宰身后,除此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太宰很少和你保持手牵手的姿态,这样的动作大都出于心情。平日里基本都是两个人都活动更为自在的绷带帮着,一头连接着另一头,能够延伸很长很长,像拴狗一样,对,就是狗。

    你不需要担心会不会突然失控,你足够信任太宰治,只要和他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就行,毕竟你连一颗带着炽热爱意的心都给了对方,又怎么会再畏惧其他。

    战斗时太宰会解开你们之间的羁绊,等你用异能处理完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绷带套回来。你这条狗,甚至比之后的“祸犬”芥川龙之介更为狠厉。如果某个小巷里有一堆残缺的白骨和一滩血水,那一定是你的手笔。

    真就杀人不眨眼呗。中也以前是这样调侃你的。

    你记得同中也的关系从点头之交到互相取暖的整个过程。

    就像你一直所信仰的,世界上除了你对太宰的爱你不相信有永恒的事物。说实在一点,绷带再坚韧也会有断裂的一天,那个时候在你面前的只有中也。你惊讶地对上中也钴蓝色的眼眸,像你第一次和太宰对视一样,无事发生。

    因为他是温柔而强大的神明,是和你一样的存在。所以他不会被你影响。

    你瞬间酸了鼻子,一股泪意涌上来。是俞伯牙与钟子期之间那种寻寻觅觅终遇知音的感动,是以后终于能被人理解的感动,是找到同类的感动。

    你几乎是流着泪扑倒猝不及防的中也怀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一类的话,又在中也的安慰下哭着睡着。

    中也成了你心中除开太宰治最重要的存在。甚至是向来对你少言寡语满不在乎的太宰治在察觉到你和中也关系的变化后都语气微妙地问了句: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雪满头(六)

    前段时间Mimic事件越发棘手,太宰治忙于与对方领头周旋几天都不见人影,带上你行动又过于不便,不得已把你交由中也照顾,命令你戴好墨镜等他来接你回家。

    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已经接近一周没见过太宰,纵使思念成疾你也选择乖乖听话,为了打发时间你便让中也陪着你去外面逛一圈就当是庆祝生日。

    当然,你闭着眼睛听声音,中也像太宰那样牵着你的手前进。你偶尔也会在人少的地方悄悄拉下墨镜,眯着眼寻找四周你想要去的甜品店。

    中也无奈捂住你的眼睛,说:“虽然我们是黑手党但也不能乱危害别人。”

    你撅起嘴巴表示不满,身体却老老实实跟着中也往海边那五幢黑色大厦的方向走去。

    □□的大厦永远给你一种安全感。那里有太宰,中也,森先生,芥川还有好多好多在你心中划入家人范畴的人,□□就是你的家。

    你蓦地想起太宰曾问过你是如何看待□□的,在某个饮酒过度的聚会散去后。

    “岛雾小姐,是如何看待□□的呢?”

    你有些茫然地看着太宰深邃的瞳孔,全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问你。对于太宰治,你永远看不透,只得认真思考后郑重地告诉他。

    “□□是我的家。”

    Lupin舒缓的华尔兹在太宰得到你“家”的答案后混入几声似嘲讽般的嗤笑。昏黄的灯光下太宰摇了摇手中的伏特加,在冰球撞击酒杯的叮当声中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

    “岛雾小姐,还真是天真。”

    当时的你还不明白太宰为何这样说,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千三,你在外面等我。”

    中也低沉又带着一丝独有的沙哑的嗓音传进你耳朵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首领办公室的门口。你乖巧地点点头,对方安抚似的揉了揉你的头顶。

    这栋大楼避光,走廊全然被笼罩在黑暗中。感知到周围没人,你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睛四处观察,身体悄悄挪到紧闭着的大门口竖起耳朵想听听中也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听到。只能说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但你还是感觉到脚下的地板传来轻微的震动。是中也的异能。

    虽然听不清中也在说些什么,但那种满腔的怒意通过语速和口气就能轻而易举辨别出来。你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幸的事情下一秒就会在你身上发生。

    果不其然,中也是黑着一张脸离开办公室的。他的表情严肃,但在看到你的下一秒瞬间转变成怜爱与无奈。

    “?”对这样情绪的突然转变你感到莫名其妙,伸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吗?”

    那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眸垂下,眼睛的主人伸出手,隔着手套为你拭去脸上的泪水:“千三,你在哭。”

    听到中也的话你愣了愣,右手僵硬地抬起摸向自己的脸颊,指腹处冰凉的湿润将你唤醒。

    是啊,你在哭。

    三年来跟着太宰治,你学到了不少东西,最为突出的便是信息收集能力和侦查能力。你从□□各级员工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织田作之助死亡”的事件,并猜到织田死前劝太宰治选择正义的可能性。

    Mimic事件一周前就以织田作的死亡告终,太宰却对你谎称处理后续工作而一周不曾现身。你料到太宰治想要做什么,却仍旧为他找好理由开脱甚至欺骗自己Mimic事件还未结束。

    自欺欺人者最可悲。

    “千三,太宰那家伙叛逃了。”

    “不……不会的,治说过会来接我回家的,中也,你知道的吧,就像以前那样,治牵我的手用绑带把我们绑在一……”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中也有些温怒地压低嗓音打断你的话,却又怕吓到你似的尽量放慢语速降低语言的攻击性。

    你被他唬住,一时间什么自我安慰的话都如鲠在喉,似乎有根一直绷在你脑子里的弦断了,你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看着中也。

    说过要接你回家的太宰治丢下你了,你看不见他,也再也无法看这个世界。

    中也解开你小臂处学太宰治缠绕上的绷带,围着脑袋一圈一圈遮住你的眼睛。视线被逐渐模糊,眼角的泪浸湿了层层绑带。

    对方手法娴熟地在后脑勺处打好一个绳结,随后捧着你的脸近乎虔诚地在你额头落下一吻。

    “别哭了,以后我做你的眼睛。”

    雪满头(七)

    那天很冷,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经过一周的时间双眼看不见的不适应感也早就被你调整好。

    你什么时候能睁开眼?杀人的时候。讨厌的事情从此以后要和喜欢的事一起做。虽然依靠世界本身独有的第六感官便能同正常人一般活着,但那个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你需要太宰。各种意义上的。

    窗外雨渐渐大了,淅淅沥沥的雨珠拍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发出急促而又规律的“沙沙”声。

    你独自坐在屋内发呆,兴致缺缺地为自己的双眼缠上绷带准备待会儿出去买点快餐做晚饭。

    心脏突然传来一种滞停感,你顿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先冲了出去。

    急忙中松松垮垮缠上的绷带随着跑步的剧烈震动而垮下来,你也来不及重新系上,只是不断加快自己的速度。

    这个反应……一定没错的……一定是他!

    直到你的头发全在大雨中湿透、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消耗殆尽时,你才在某个小巷子的街口找到了那个你想要找到的人的背影。眼见对方越走越远,你情急之下只得不顾一切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治!”

    太宰治的背影顿了顿,随即转过身面对着你,行为举止间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藏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成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治是来接我回家的对吧?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哦。”

    空气安静下来,最后只剩雨落下的声音,此刻你却觉得嘈杂,闹得心生烦躁。你艰难地维持住笑容,紧张地看向太宰治的眼睛 - - 绷带已经被拆掉了。

    太宰的嘴已经微微张开了。一定是说要带你回家一类的话吧,你这样想,安静地等待太宰的话。

    “你想多了。”

    唉?你顿时愣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垮下来。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的计划了吗?这样自欺欺人没有意思,岛雾小姐。”

    “还有,打消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记得我很早就告诉过你。”

    “你,从来都只是一条狗而已。”

    雨声渐渐变大,绿豆大小的雨点打在你眼角,又顺着脸颊流下。脸上湿了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故作洒脱擦掉脸上的湿润,再次撑起笑容。

    “……太宰先生……”

    “我没有哭哦。”

    你对太宰治挥了挥手,转身走进雨幕里。无论何时你都没有设想过,你的卑微,你的挽留,最后却是以你的离开而结束。

    浑身都湿透了,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回到只有你一个人居住的家时你俨然已是落汤鸡的模样。

    你没有做任何处理,宛如丢掉灵魂一般在没有一丝生气的房子里游荡,只是紧紧攥住手里的绷带,在橱柜的角落找到一把铮亮的剪刀。

    就着黑暗,你磕磕绊绊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你对着镜子一刀一刀剪断蓄了两年的长发,学太宰那样用绷带缠住自己的双眼。

    后来,你便成了他。

    冷漠,虚无,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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