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猝不及防被这人吓了一跳，后来才认出他是李鸣玉。
他显然是离了钱家就故意在此蹲守初一，看她卸去华装衣着朴素的清秀模样，更加激起了内心的□□，紧紧搂着初一不撒手，口中说道：“小美人，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看你我郎情妾意，不如就以天为被地为席，在此成就一桩好事...”
初一没想到这人竟能这般不要脸，再想起方才钱翠珍痛哭流涕的样子，心底实在是厌极了他。
她猛地一用力，就挣脱开李鸣玉，后退了几步，见他不死心还要扑上来，气得牙痒痒使足了力气奋力一推。
也不知是酒还没醒透，还是方才在此等着初一时他又喝了不少，李鸣玉本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这下被推得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初一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揉了揉自己被他捏得发紫的手腕，也一屁股坐在旁边。
她紧绷的神经还未来得及放松，就听身后的荒草又是一阵晃动，像是被人踩过的声音。
初一这才想起方才好像还有个人跟踪她，眼神紧盯着那响动处，低喝了一声：“谁？”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高高的枯草被风穿过发出呜呜的响声，初一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恍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悄声走过去，确实没有看到人影，暗想或许是自己疑心太重，可能是什么野兽经过也不一定。
那李鸣玉还躺在地上，初一怕自己手太重推出了事，慢慢走过去想要确认他是死是活。
她不敢靠他太近，借着蒙蒙天光发现他胸口还在起伏，这才松了口气，回过身想要赶紧离开。
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一阵风声，李鸣玉从背后死死地掐住了她。
他方才故意躺在地上装死，就是为了等初一放松警惕时好接近她。
李鸣玉长这么大都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着，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今日接连在两个女人手里吃了亏，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本就心黑，借着酒劲力气又极大，显然是下了死手。
初一被勒得喘不过气，很快就没了力气挣扎。
李鸣玉的气息喷吐在初一脸上，恶狠狠地说：“小娘们，爷给你脸你不要，那你就死在这吧！等你死了，爷就把你剁了喂狗，看你还敢不敢推我！”
初一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发软，眼前全是李鸣玉那张狞笑的脸，根本就无法反抗。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前一刻，一个披着甲胄的人身骑黑马经过。
李鸣玉反应倒快，反过身抱住了初一，手却没松，背对着来人。
夜色中隐隐看去，这两人就像是一对不知羞耻的野鸳鸯，叫人看一眼都觉得羞臊。
屠苏瞥了那两人一眼，暗道非礼勿视，下意识就想侧头避开。
却在无意中看见了那双对着自己的眸子，眼神中尽是无助和凄惶。
李鸣玉用肩膀挡住了初一的半张脸，却没挡住她的眼睛。
屠苏一眼就认出了她。
此时下马已来不及，情急之下他挥起马鞭，一鞭子就抽在了李鸣玉的后背上。
这一鞭甩得极狠，疼得李鸣玉一身哀嚎，松手放开初一，险些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屠苏这才喝停了马，利落地跳下，疾步上前扶住了被李鸣玉带着就要摔倒的初一。
李鸣玉被坏了事还挨了揍，气得简直就要发疯，踉跄着直起身破口大骂：“是哪个狗东西走路不开眼？瞎了吗？你...”
他转过脸看见屠苏，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显然是认出了他。
将军进城那日，也就是他娶亲的前一天，他十分厌烦他爹再三嘱咐成家了就要懂事些，便溜到城门前看热闹，正瞧见屠苏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一看见屠苏，就忍不住想起那一日跟在他身后的护卫闪着寒光的长刀，气势便弱了下去。
许是因为近来日夜操练，屠苏看上去健壮了不少，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他面色阴冷，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可顾及到初一还在这里，冷冷斥道：“滚！”
李鸣玉这一下酒彻底醒了，后背的剧痛还在提醒他眼前这人不好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他不甘不愿地看了初一一眼，可又实在忌惮屠苏，只好灰溜溜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远，边跑还边回头，生怕屠苏会追上他似的。
屠苏根本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把目光转回初一身上，察觉到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知道她吓得不轻。
他见初一动都动不了，便想扶着她上马，他一伸手初一就瑟缩着朝后一退，屠苏借着月色正看见她颈上的红痕，眼神又黯淡了一些。
屠苏没有勉强她，轻声道：“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带你到太平县去看郎中，可好？”
初一像是这才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认出了屠苏的脸，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屠苏也不明白她是何意，想着还是先离开这里，又怕再吓到她，尽可能地柔声哄她：“那我扶着你上马，好不好？”
初一没吭声，屠苏见她似乎没有抗拒，便把她抱到了马背上，自己则牵着马慢慢往前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屠苏望着夜色，脸色始终不好看。
大概走了一阵子，初一突然开口：“将军。”
屠苏听见她的声音就停住了脚步，他收敛不住脸上难掩的杀意，便没有回头，尽量缓和了声音回道：“嗯？”
“我不想去太平县，不想看郎中。”
初一明白自己这副样子被人看见难免又要指指点点，小声道：“我想回家。”
屠苏上次已经体会过初一的处境，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便依着她说道：“好，那就回家。”
屠苏把初一送到三合村外，这一次她没再提前与他告别。
有屠苏在，她能心安不少，实在不敢再自己走，便指着李家的方向。
等快到院门前，屠苏扶着初一下了马，她小声央求道：“将军，能不能不跟我爹说。”
她爹若是知道她今日遭遇的事，只怕要发疯与李家拼命去。
屠苏看了一眼她青紫的脖颈，在月下都这般明显，点了灯怎么可能瞒得住？
可他瞧见初一满脸担忧不安的模样，还是自欺欺人地点了点头。
等进了李家小院，初一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院里黑着灯，她爹根本就不在家。
进屋点了灯，初一才见到她爹留的条子，他到邻村赶夜工去了，过两日才能回来。
初一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脑子里乱得很，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跟她爹把这事糊弄过去。
屠苏一直没有问起事情的原委，就像方才那件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初一也没想起要招呼他，进了屋便一个人拿着她爹的字条，眼神发直怔怔地出神。
屠苏没打扰她，悄声起身，初一猛地瞧见他出门要往外走，忙问道：“将军，你到哪儿去？这就要走了吗？”
屠苏看她眼神中满是惊惧，却怯生生地不敢开口留他，心里一顿，停住了步子，声音低哑地开口说道：“我去拴马。”
听他不是急着要走，初一才放下心来，四下一打量又忍不住站起身追到他身后，小声说：“我...我跟你一道去吧。”
屠苏回身看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也有紫红色的勒痕，心里不由有些发沉。
他带着初一拴好了马，关好院门，又回到屋里。
屠苏便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敷一敷瘀伤，也好散得快些。”
初一忙不迭地点点头，可等屠苏出门去抱柴，她又赶紧跟在他后头。
屠苏知她害怕，就再没让她一个人待着，忙忙碌碌地架柴打水，任由初一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乱转。
等锅里烧上了水，屠苏便又准备开始给她做点吃的，要掌着灯去拿什么，初一都紧紧地跟着。
夜色渐浓，除了屠苏身边，四处皆是漆黑一片。
初一觉得心头发慌，跟得愈发紧，好几次都撞到了他的背上，屠苏只当不觉，不经意地配合她放缓了步子。
他看着初一洗过脸吃饱了饭，不再如刚回来时那般惊魂未定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一些。
等二人吃完，初一习惯地要去收拾碗筷，屠苏叫住了她没让她动，自己起身收拾残局，只让她如方才一样跟在身后便好。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好让将军做饭，吃完还让将军收拾？”
屠苏便道：“那你在这里收拾，我去休息？”
初一紧忙摇了摇头，乖巧道：“将军请自便。”
等一切安置妥当，初一再没有让屠苏留在自家的借口。眼看到了快睡觉的时辰，屠苏再不走，也实在有些不合适。
初一磨磨蹭蹭地跟着屠苏，看他动作利落地把桌椅都擦好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屠苏站在门前，看着坐立不安的初一不情不愿地跟他告别，牵起嘴角轻笑了笑。
“我就在门外守着，你若怕了，就喊我一声。”
初一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
“清早军营还要点卯，等天亮了我就走，安心睡吧。”屠苏说。
“这怎么可以...”初一赶紧摇摇头，这也太委屈他了。
屠苏根本不容置喙，顺势关上门坐在了门口，把初一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初一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动，她听外头没了动静，以为屠苏方才是说笑的，试探着想要去推门却没推动。
“你若不睡，不如我泡茶给你喝？”门外悠悠传来屠苏的声音。
初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床。
她吹了灯和衣而卧，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闭上眼黑暗袭来，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李鸣玉那张扭曲的脸。
初一猛地睁开了眼睛，满头是汗。
她紧紧地抱住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墙角出神，试探性地喊道：“将军？”
过了片刻，窗外传来屠苏低低的声音：“我在。”
初一长呼出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屠苏抱着长刀像个门神似的坐在李家门前，神态从容，守着门里的人。
没过多久，又传来初一小猫似的声音：“...将军，你还在吗？”
“嗯。”
“将军？”
“我在。”
初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噩梦连连，可每一次惊醒轻唤，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及时应道：“我在。”
他显然是离了钱家就故意在此蹲守初一，看她卸去华装衣着朴素的清秀模样，更加激起了内心的□□，紧紧搂着初一不撒手，口中说道：“小美人，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看你我郎情妾意，不如就以天为被地为席，在此成就一桩好事...”
初一没想到这人竟能这般不要脸，再想起方才钱翠珍痛哭流涕的样子，心底实在是厌极了他。
她猛地一用力，就挣脱开李鸣玉，后退了几步，见他不死心还要扑上来，气得牙痒痒使足了力气奋力一推。
也不知是酒还没醒透，还是方才在此等着初一时他又喝了不少，李鸣玉本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这下被推得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初一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揉了揉自己被他捏得发紫的手腕，也一屁股坐在旁边。
她紧绷的神经还未来得及放松，就听身后的荒草又是一阵晃动，像是被人踩过的声音。
初一这才想起方才好像还有个人跟踪她，眼神紧盯着那响动处，低喝了一声：“谁？”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高高的枯草被风穿过发出呜呜的响声，初一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恍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悄声走过去，确实没有看到人影，暗想或许是自己疑心太重，可能是什么野兽经过也不一定。
那李鸣玉还躺在地上，初一怕自己手太重推出了事，慢慢走过去想要确认他是死是活。
她不敢靠他太近，借着蒙蒙天光发现他胸口还在起伏，这才松了口气，回过身想要赶紧离开。
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一阵风声，李鸣玉从背后死死地掐住了她。
他方才故意躺在地上装死，就是为了等初一放松警惕时好接近她。
李鸣玉长这么大都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着，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今日接连在两个女人手里吃了亏，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本就心黑，借着酒劲力气又极大，显然是下了死手。
初一被勒得喘不过气，很快就没了力气挣扎。
李鸣玉的气息喷吐在初一脸上，恶狠狠地说：“小娘们，爷给你脸你不要，那你就死在这吧！等你死了，爷就把你剁了喂狗，看你还敢不敢推我！”
初一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发软，眼前全是李鸣玉那张狞笑的脸，根本就无法反抗。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前一刻，一个披着甲胄的人身骑黑马经过。
李鸣玉反应倒快，反过身抱住了初一，手却没松，背对着来人。
夜色中隐隐看去，这两人就像是一对不知羞耻的野鸳鸯，叫人看一眼都觉得羞臊。
屠苏瞥了那两人一眼，暗道非礼勿视，下意识就想侧头避开。
却在无意中看见了那双对着自己的眸子，眼神中尽是无助和凄惶。
李鸣玉用肩膀挡住了初一的半张脸，却没挡住她的眼睛。
屠苏一眼就认出了她。
此时下马已来不及，情急之下他挥起马鞭，一鞭子就抽在了李鸣玉的后背上。
这一鞭甩得极狠，疼得李鸣玉一身哀嚎，松手放开初一，险些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屠苏这才喝停了马，利落地跳下，疾步上前扶住了被李鸣玉带着就要摔倒的初一。
李鸣玉被坏了事还挨了揍，气得简直就要发疯，踉跄着直起身破口大骂：“是哪个狗东西走路不开眼？瞎了吗？你...”
他转过脸看见屠苏，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显然是认出了他。
将军进城那日，也就是他娶亲的前一天，他十分厌烦他爹再三嘱咐成家了就要懂事些，便溜到城门前看热闹，正瞧见屠苏威风凛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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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玉这一下酒彻底醒了，后背的剧痛还在提醒他眼前这人不好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他不甘不愿地看了初一一眼，可又实在忌惮屠苏，只好灰溜溜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远，边跑还边回头，生怕屠苏会追上他似的。
屠苏根本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把目光转回初一身上，察觉到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知道她吓得不轻。
他见初一动都动不了，便想扶着她上马，他一伸手初一就瑟缩着朝后一退，屠苏借着月色正看见她颈上的红痕，眼神又黯淡了一些。
屠苏没有勉强她，轻声道：“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带你到太平县去看郎中，可好？”
初一像是这才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认出了屠苏的脸，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屠苏也不明白她是何意，想着还是先离开这里，又怕再吓到她，尽可能地柔声哄她：“那我扶着你上马，好不好？”
初一没吭声，屠苏见她似乎没有抗拒，便把她抱到了马背上，自己则牵着马慢慢往前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屠苏望着夜色，脸色始终不好看。
大概走了一阵子，初一突然开口：“将军。”
屠苏听见她的声音就停住了脚步，他收敛不住脸上难掩的杀意，便没有回头，尽量缓和了声音回道：“嗯？”
“我不想去太平县，不想看郎中。”
初一明白自己这副样子被人看见难免又要指指点点，小声道：“我想回家。”
屠苏上次已经体会过初一的处境，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便依着她说道：“好，那就回家。”
屠苏把初一送到三合村外，这一次她没再提前与他告别。
有屠苏在，她能心安不少，实在不敢再自己走，便指着李家的方向。
等快到院门前，屠苏扶着初一下了马，她小声央求道：“将军，能不能不跟我爹说。”
她爹若是知道她今日遭遇的事，只怕要发疯与李家拼命去。
屠苏看了一眼她青紫的脖颈，在月下都这般明显，点了灯怎么可能瞒得住？
可他瞧见初一满脸担忧不安的模样，还是自欺欺人地点了点头。
等进了李家小院，初一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院里黑着灯，她爹根本就不在家。
进屋点了灯，初一才见到她爹留的条子，他到邻村赶夜工去了，过两日才能回来。
初一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脑子里乱得很，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跟她爹把这事糊弄过去。
屠苏一直没有问起事情的原委，就像方才那件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初一也没想起要招呼他，进了屋便一个人拿着她爹的字条，眼神发直怔怔地出神。
屠苏没打扰她，悄声起身，初一猛地瞧见他出门要往外走，忙问道：“将军，你到哪儿去？这就要走了吗？”
屠苏看她眼神中满是惊惧，却怯生生地不敢开口留他，心里一顿，停住了步子，声音低哑地开口说道：“我去拴马。”
听他不是急着要走，初一才放下心来，四下一打量又忍不住站起身追到他身后，小声说：“我...我跟你一道去吧。”
屠苏回身看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也有紫红色的勒痕，心里不由有些发沉。
他带着初一拴好了马，关好院门，又回到屋里。
屠苏便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敷一敷瘀伤，也好散得快些。”
初一忙不迭地点点头，可等屠苏出门去抱柴，她又赶紧跟在他后头。
屠苏知她害怕，就再没让她一个人待着，忙忙碌碌地架柴打水，任由初一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乱转。
等锅里烧上了水，屠苏便又准备开始给她做点吃的，要掌着灯去拿什么，初一都紧紧地跟着。
夜色渐浓，除了屠苏身边，四处皆是漆黑一片。
初一觉得心头发慌，跟得愈发紧，好几次都撞到了他的背上，屠苏只当不觉，不经意地配合她放缓了步子。
他看着初一洗过脸吃饱了饭，不再如刚回来时那般惊魂未定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一些。
等二人吃完，初一习惯地要去收拾碗筷，屠苏叫住了她没让她动，自己起身收拾残局，只让她如方才一样跟在身后便好。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好让将军做饭，吃完还让将军收拾？”
屠苏便道：“那你在这里收拾，我去休息？”
初一紧忙摇了摇头，乖巧道：“将军请自便。”
等一切安置妥当，初一再没有让屠苏留在自家的借口。眼看到了快睡觉的时辰，屠苏再不走，也实在有些不合适。
初一磨磨蹭蹭地跟着屠苏，看他动作利落地把桌椅都擦好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屠苏站在门前，看着坐立不安的初一不情不愿地跟他告别，牵起嘴角轻笑了笑。
“我就在门外守着，你若怕了，就喊我一声。”
初一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
“清早军营还要点卯，等天亮了我就走，安心睡吧。”屠苏说。
“这怎么可以...”初一赶紧摇摇头，这也太委屈他了。
屠苏根本不容置喙，顺势关上门坐在了门口，把初一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初一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动，她听外头没了动静，以为屠苏方才是说笑的，试探着想要去推门却没推动。
“你若不睡，不如我泡茶给你喝？”门外悠悠传来屠苏的声音。
初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床。
她吹了灯和衣而卧，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闭上眼黑暗袭来，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李鸣玉那张扭曲的脸。
初一猛地睁开了眼睛，满头是汗。
她紧紧地抱住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墙角出神，试探性地喊道：“将军？”
过了片刻，窗外传来屠苏低低的声音：“我在。”
初一长呼出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屠苏抱着长刀像个门神似的坐在李家门前，神态从容，守着门里的人。
没过多久，又传来初一小猫似的声音：“...将军，你还在吗？”
“嗯。”
“将军？”
“我在。”
初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噩梦连连，可每一次惊醒轻唤，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及时应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