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投射下柔和的光，此时坐在地上的少年双眼怔怔地看着她，薄唇微启，一行泪轻巧地落下，在他迷茫而悲伤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波澜。
宁春唤急忙拿出帕子，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擦拭起来。
结果却是一行泪接着一行泪，宁春唤见始终擦不尽，一张小脸着急得都快拧到一起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他曾经是温润的，后来是冷漠疏离的。
可是现在的谢昭淮，连她都能感受到，他很脆弱。
宁春唤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笑着，哄小孩般：“殿下不哭殿下不哭，我给殿下做好吃的。”
从前娘亲就是这样哄她，有了好吃的，自然就不难过啦。
谁知听了这句话，谢昭淮眼泪却落得更快了，眼眶红红的，像独自一人在外迷失的孩子。
他的脑中纷飞着那些思绪，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为何要将这些苦难降于他。
“我是不是……根本没有随心的资格？”谢昭淮哑着嗓子道。
“这一切……都好痛苦。”
这一句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宁春唤听不大清。
只听到“好”、“苦”。
好苦？也不知道殿下是吃了什么东西。
宁春唤听不懂前面那句，只抓到了这句“好苦”。
前两天新做的冰镇蜜金橘还剩下最后一罐，甜甜的，殿下一定喜欢。
想到此处，她笑眯眯地对谢昭淮道：“殿下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拿好吃的来。”
谢昭淮大约是醉得狠了，也不知听没听见她说话，只一味的发愣。
宁春唤蹲得久了，猛的站起身，一下子没站稳，幸而她反应快，立刻抓住了眼前的树干。
谢昭淮坐在树下，如此一来，便被她的衣袖罩住。
藕粉色的薄纱拂过他的鼻尖，带来一股熟悉的药香。
谢昭淮微微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抓住那一截衣袖。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凑近嗅了嗅。
是他近日吃的那碗汤羹的味道。
宁春唤见谢昭淮竟闻起了自己的衣摆，惊得赶紧站直身体，抽走了自己的袖子。
“殿下……殿下……”她面上红红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见谢昭淮似乎没什么反应，她赶紧转身往小厨房跑过去。
这这这，这太奇怪了吧！
而且很变态……
江松若正撑着脑袋扇着火，见宁春唤这么快便回来了，疑惑道：“殿下走了？”
宁春唤红着脸摇摇头，却不肯说出发生了什么。
江松若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去，“哦……”
宁春唤不解地看着江松若，不知道她究竟意会到了什么。
一会儿后，宁春唤磕绊着说：“我……我去地下的冰窖里拿橘子。”
江松若只看着火，好似不怎么关心道：“给太子殿下的？”
宁春唤咬着唇点点头，“嗯。”
江松若没说话，眼底却浮现出笑意。
宁春唤转身到冰窖里去取冰镇好的蜜金橘，上来的时候，江松若仍然仿若无事地扇着火。
“松若姐姐，我……我去……”
江松若笑着站起身，将宁春唤推出门去，一边关门一边道：“这屋里人太多啦！”
宁春唤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到谢昭淮面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也坐在了地上。
防止一会儿又像刚才一样，蹲太久蹲得眼花。
她的一双小手从披风里钻了出来，还带出来了一个琉璃罐子。
隔着罐子便能隐隐看见里面的蜜金橘，方从冰窖里拿出来，罐子上起了一层雾气。
谢昭淮垂眸看着琉璃罐子，皱起了眉头，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是不明白宁春唤要做什么。
宁春唤用了好大的力气将罐子打开，又拿出手里捏了半天的勺子。
她从罐子里舀了一小块，就着罐子递到谢昭淮唇边。
宁春唤眉眼弯弯道：“殿下尝尝看，这个很甜，吃了就不苦啦！”
谢昭淮这时候倒是比白日里没醉的时候乖许多，只愣了一小下，便凑上来一口吃掉了。
似乎是一下子被冻着了，谢昭淮鼓着一边的嘴呼着冷气。
他含含糊糊道：“好冷啊……”
冷了？宁春唤立刻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谢昭淮的身上。
看着谢昭淮难得一见的模样，宁春唤不由得笑出了声。
如山间清泉一般，清澈悦耳的声音。
宁春唤的眸中难得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她“嘿嘿”坏笑着道：“殿下呀殿下，从前我像个什么也不敢做的小羔羊，如今殿下变成任由我拿捏的小羔羊啦！”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轻轻戳了戳谢昭淮的左脸。
宁春唤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谢昭淮太瘦了，脸上也没什么肉，颇有些硌手。
不过她依旧戳得很起劲，戳不动脸，又去戳谢昭淮的肩膀，作威作福道：“让你不吃我的糕点！”
谢昭淮的酒忽然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在任由旁人拿捏，狠狠地盯了一眼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不过这一盯在醉意的净化下，只堪堪成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宁春唤继续不知天高地厚道：“哎呀！殿下不高兴了！”
神色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模样。
她笑嘻嘻地又在罐子里舀了一块金橘，趁着谢昭淮不注意便塞到了他嘴里。
谢昭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宁春唤继续笑嘻嘻道：“不是殿下自己要吃的吗？我跑了一趟冰窖拿来的，殿下可不能浪费了哦！”
说罢又塞了一块。
谢昭淮被两块冻橘子冷得一时也忘记了自己为何如此伤心，酒也醒了不少。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两块蜜金橘吃下去，橘子甜甜的，他许久没有吃过蜜饯了。
谢昭淮抬眼看向宁春唤，过了一会儿后，幽幽道：
“还要吃。”
宁春唤很高兴谢昭淮喜欢吃，立刻又喂了一块给他。
谢昭淮将手伸出来，宁春唤见状，将罐子和勺子都递给他。
就这样，堂堂一国太子，半夜里坐在树下，一口一口地吃着小小的蜜金橘。
谢昭淮从小便喜欢吃甜的食物，小时候母后常常命宫里的厨子做蜜金橘来吃。
可后来他长大了，父皇有一回见了，便呵斥了他，说他不该再像小孩子一般吃甜食吃个没完，他便很久没吃过了。
可是后来他发现父皇从不阻拦三弟吃甜食，三弟明明也贪食，却不像他这样被限制。
于是后来，母后的蜜饯都送去给了三弟。
谢昭淮很快便吃空了一整罐，开始抱着罐子发呆。
宁春唤愣愣地看着面前迅速空了的琉璃罐子，没想到谢昭淮竟然真的很爱吃，爱吃到都不嫌吃多了甜腻。
原来他很喜欢吃蜜金橘吗？
“我……我就这一罐……”宁春唤小声道。
没有更多的拿给他了。
谢昭淮以为她怨怪自己将东西都吃完了，垂着头道：“对不起。”
“不是不是。”宁春唤急忙摆摆手，“只是你若要吃的话，我得明天才能再做好一份了。”
谢昭淮闻言面上难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摇摇头，“不吃了。”
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谢谢她没有讨厌这样的他。
宁春唤笑着道：“不妨事不妨事。”
说罢她又往谢昭淮身边凑了凑，小声道：“殿下，你今天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谢昭淮闻言挑了挑眉，他对酒醒之前的事情已经记不大清了，不知道宁春唤说的哭是什么。
事实上他现在也并不大清醒，他知道若他清醒着，一定会冷着脸将宁春唤赶走。
可是现在他没有这样做。
似乎一切都很自然的，他与她并肩坐在一棵橘子树下，月下夜谈。
就好像寻常夫妻一般。
谢昭淮被这个念头一惊，恰好这时候宁春唤一直没等到回复，悄悄地将小脑袋凑到谢昭淮面前。
她一边上下打量着谢昭淮，一边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又醉了啊。”
谢昭淮看着面前娇小的人，心中坚硬的冰似乎在渐渐融化。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思恒，两人便结成了好兄弟，从此他们一同学习书文、学习策论，甚至他当上太子后，思恒还私下里笑说要做他最得力的臣子。
那段时候，他与思恒之间，关系亲密得甚至超过了自己一母所出的三弟。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宁春唤的时候，自己正与思恒闹了些别扭，他不过堵着气地玩笑一句，那个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却乖巧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思恒……天命如何作巧，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又将我们的妹妹送到我身边。
谢昭淮看着面前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浅浅地笑了笑。
她竟和思恒完全不一样，思恒面上和气，私下里却一肚子心思。
而她，看上去想装作沉稳模样，却是个最单纯的性子。
谢昭淮眼中藏了笑，看向如一只小猫一样乱瞅的宁春唤。
宁春唤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被盯上了。
她一下子便抓准了危机的来源，看向谢昭淮那双清澈的眼睛。
“殿下……”她乖软着声音道。
宁春唤缓缓地往回坐下，试图不动声色。
“殿下这是，已经醒酒了呀。”宁春唤没话找话，“如果殿下不想和我说的话，那……那我就送殿下回去吧？”
宁春唤急忙拿出帕子，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擦拭起来。
结果却是一行泪接着一行泪，宁春唤见始终擦不尽，一张小脸着急得都快拧到一起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他曾经是温润的，后来是冷漠疏离的。
可是现在的谢昭淮，连她都能感受到，他很脆弱。
宁春唤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笑着，哄小孩般：“殿下不哭殿下不哭，我给殿下做好吃的。”
从前娘亲就是这样哄她，有了好吃的，自然就不难过啦。
谁知听了这句话，谢昭淮眼泪却落得更快了，眼眶红红的，像独自一人在外迷失的孩子。
他的脑中纷飞着那些思绪，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为何要将这些苦难降于他。
“我是不是……根本没有随心的资格？”谢昭淮哑着嗓子道。
“这一切……都好痛苦。”
这一句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宁春唤听不大清。
只听到“好”、“苦”。
好苦？也不知道殿下是吃了什么东西。
宁春唤听不懂前面那句，只抓到了这句“好苦”。
前两天新做的冰镇蜜金橘还剩下最后一罐，甜甜的，殿下一定喜欢。
想到此处，她笑眯眯地对谢昭淮道：“殿下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拿好吃的来。”
谢昭淮大约是醉得狠了，也不知听没听见她说话，只一味的发愣。
宁春唤蹲得久了，猛的站起身，一下子没站稳，幸而她反应快，立刻抓住了眼前的树干。
谢昭淮坐在树下，如此一来，便被她的衣袖罩住。
藕粉色的薄纱拂过他的鼻尖，带来一股熟悉的药香。
谢昭淮微微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抓住那一截衣袖。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凑近嗅了嗅。
是他近日吃的那碗汤羹的味道。
宁春唤见谢昭淮竟闻起了自己的衣摆，惊得赶紧站直身体，抽走了自己的袖子。
“殿下……殿下……”她面上红红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见谢昭淮似乎没什么反应，她赶紧转身往小厨房跑过去。
这这这，这太奇怪了吧！
而且很变态……
江松若正撑着脑袋扇着火，见宁春唤这么快便回来了，疑惑道：“殿下走了？”
宁春唤红着脸摇摇头，却不肯说出发生了什么。
江松若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去，“哦……”
宁春唤不解地看着江松若，不知道她究竟意会到了什么。
一会儿后，宁春唤磕绊着说：“我……我去地下的冰窖里拿橘子。”
江松若只看着火，好似不怎么关心道：“给太子殿下的？”
宁春唤咬着唇点点头，“嗯。”
江松若没说话，眼底却浮现出笑意。
宁春唤转身到冰窖里去取冰镇好的蜜金橘，上来的时候，江松若仍然仿若无事地扇着火。
“松若姐姐，我……我去……”
江松若笑着站起身，将宁春唤推出门去，一边关门一边道：“这屋里人太多啦！”
宁春唤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到谢昭淮面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也坐在了地上。
防止一会儿又像刚才一样，蹲太久蹲得眼花。
她的一双小手从披风里钻了出来，还带出来了一个琉璃罐子。
隔着罐子便能隐隐看见里面的蜜金橘，方从冰窖里拿出来，罐子上起了一层雾气。
谢昭淮垂眸看着琉璃罐子，皱起了眉头，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是不明白宁春唤要做什么。
宁春唤用了好大的力气将罐子打开，又拿出手里捏了半天的勺子。
她从罐子里舀了一小块，就着罐子递到谢昭淮唇边。
宁春唤眉眼弯弯道：“殿下尝尝看，这个很甜，吃了就不苦啦！”
谢昭淮这时候倒是比白日里没醉的时候乖许多，只愣了一小下，便凑上来一口吃掉了。
似乎是一下子被冻着了，谢昭淮鼓着一边的嘴呼着冷气。
他含含糊糊道：“好冷啊……”
冷了？宁春唤立刻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谢昭淮的身上。
看着谢昭淮难得一见的模样，宁春唤不由得笑出了声。
如山间清泉一般，清澈悦耳的声音。
宁春唤的眸中难得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她“嘿嘿”坏笑着道：“殿下呀殿下，从前我像个什么也不敢做的小羔羊，如今殿下变成任由我拿捏的小羔羊啦！”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轻轻戳了戳谢昭淮的左脸。
宁春唤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谢昭淮太瘦了，脸上也没什么肉，颇有些硌手。
不过她依旧戳得很起劲，戳不动脸，又去戳谢昭淮的肩膀，作威作福道：“让你不吃我的糕点！”
谢昭淮的酒忽然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在任由旁人拿捏，狠狠地盯了一眼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不过这一盯在醉意的净化下，只堪堪成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宁春唤继续不知天高地厚道：“哎呀！殿下不高兴了！”
神色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模样。
她笑嘻嘻地又在罐子里舀了一块金橘，趁着谢昭淮不注意便塞到了他嘴里。
谢昭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宁春唤继续笑嘻嘻道：“不是殿下自己要吃的吗？我跑了一趟冰窖拿来的，殿下可不能浪费了哦！”
说罢又塞了一块。
谢昭淮被两块冻橘子冷得一时也忘记了自己为何如此伤心，酒也醒了不少。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两块蜜金橘吃下去，橘子甜甜的，他许久没有吃过蜜饯了。
谢昭淮抬眼看向宁春唤，过了一会儿后，幽幽道：
“还要吃。”
宁春唤很高兴谢昭淮喜欢吃，立刻又喂了一块给他。
谢昭淮将手伸出来，宁春唤见状，将罐子和勺子都递给他。
就这样，堂堂一国太子，半夜里坐在树下，一口一口地吃着小小的蜜金橘。
谢昭淮从小便喜欢吃甜的食物，小时候母后常常命宫里的厨子做蜜金橘来吃。
可后来他长大了，父皇有一回见了，便呵斥了他，说他不该再像小孩子一般吃甜食吃个没完，他便很久没吃过了。
可是后来他发现父皇从不阻拦三弟吃甜食，三弟明明也贪食，却不像他这样被限制。
于是后来，母后的蜜饯都送去给了三弟。
谢昭淮很快便吃空了一整罐，开始抱着罐子发呆。
宁春唤愣愣地看着面前迅速空了的琉璃罐子，没想到谢昭淮竟然真的很爱吃，爱吃到都不嫌吃多了甜腻。
原来他很喜欢吃蜜金橘吗？
“我……我就这一罐……”宁春唤小声道。
没有更多的拿给他了。
谢昭淮以为她怨怪自己将东西都吃完了，垂着头道：“对不起。”
“不是不是。”宁春唤急忙摆摆手，“只是你若要吃的话，我得明天才能再做好一份了。”
谢昭淮闻言面上难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摇摇头，“不吃了。”
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谢谢她没有讨厌这样的他。
宁春唤笑着道：“不妨事不妨事。”
说罢她又往谢昭淮身边凑了凑，小声道：“殿下，你今天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谢昭淮闻言挑了挑眉，他对酒醒之前的事情已经记不大清了，不知道宁春唤说的哭是什么。
事实上他现在也并不大清醒，他知道若他清醒着，一定会冷着脸将宁春唤赶走。
可是现在他没有这样做。
似乎一切都很自然的，他与她并肩坐在一棵橘子树下，月下夜谈。
就好像寻常夫妻一般。
谢昭淮被这个念头一惊，恰好这时候宁春唤一直没等到回复，悄悄地将小脑袋凑到谢昭淮面前。
她一边上下打量着谢昭淮，一边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又醉了啊。”
谢昭淮看着面前娇小的人，心中坚硬的冰似乎在渐渐融化。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思恒，两人便结成了好兄弟，从此他们一同学习书文、学习策论，甚至他当上太子后，思恒还私下里笑说要做他最得力的臣子。
那段时候，他与思恒之间，关系亲密得甚至超过了自己一母所出的三弟。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宁春唤的时候，自己正与思恒闹了些别扭，他不过堵着气地玩笑一句，那个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却乖巧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思恒……天命如何作巧，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又将我们的妹妹送到我身边。
谢昭淮看着面前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浅浅地笑了笑。
她竟和思恒完全不一样，思恒面上和气，私下里却一肚子心思。
而她，看上去想装作沉稳模样，却是个最单纯的性子。
谢昭淮眼中藏了笑，看向如一只小猫一样乱瞅的宁春唤。
宁春唤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被盯上了。
她一下子便抓准了危机的来源，看向谢昭淮那双清澈的眼睛。
“殿下……”她乖软着声音道。
宁春唤缓缓地往回坐下，试图不动声色。
“殿下这是，已经醒酒了呀。”宁春唤没话找话，“如果殿下不想和我说的话，那……那我就送殿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