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城急报
沈寂和谢元洲走的匆忙，还带走了几坛沈寂自己酿的屠苏酒。
“我还要守岁，你...”
沈宁禾看向身旁的江厌，江厌扯住她的衣袖：“我也一起。”
沈宁禾没问缘由，只道了声：“好。”
云明子平日祈福用的小院在山崖旁，从正屋后的窗口往外望刚好能看见上京城的繁华。
山上没挂红灯笼这些，一是云明子和沈寂喜静，二是那年除夕，淮安王与王妃远赴定北城，小时候沈宁禾看见会触景生情，后来也就习惯了不挂。
江厌将窗户都管好，又拨弄了几下炭盆：“郡主，要是冷了和我说，我再去搬个炭盆过来。”
“不冷。”沈宁禾摇了摇头，走到桌前坐下。
江厌坐在她旁边：“今夜的烟花是谢元洲出的主意，银杏是我想的。”
“所以？”沈宁禾抬眸看他，江厌与她对视：“但烟花也是我买的，所以你既喜欢烟花和银杏，那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哪怕只有一点点呢？江厌想，他是个贪心的人，但在沈宁禾这里，他不敢奢求。
沈宁禾不自觉地揪着衣袖：“江厌，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没有。”
江厌很急很快地否认：“那日断崖下，我对你，一见倾心。”
沈宁禾沉默了片刻，一开始，她的确不想跟江厌有过多纠缠，但他救了她，又帮了她，他似乎与书中描写的不一样。
她无论穿书前还是穿书后都未曾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如果见到他便会心安欢喜算是喜欢的话，她想，那她是有一点喜欢江厌的。
“宫中太医说，我活不过二十三。”
江厌收起一贯的懒散，认真道：“宫中太医治不好你，我便带你寻遍天下名医。”
若没有你，这世上也不会有江厌。
沈宁禾想着这几日的相处，承认道：“我的确，有一点喜欢你。”
江厌本想说“若不喜欢也没关系”，但听见沈宁禾承认，他心中那根弦瞬间断了。
“江厌？”
沈宁禾看他没反应叫了他一声，江厌眼尾有些红，但在烛光下看得不甚分明。
“我在。”
江厌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沈宁禾起身推开门，看见了皇帝身边的大内侍成宣。
“郡主，定北城急报，北漠三王子领八千骑兵突袭定北城。”
沈宁禾眼神一凝：“定北城急报，为何来此寻我。”
成宣道：“陛下口谕，宣安和郡主进宫面圣。”
沈宁禾回头看了一眼江厌，对成宣道：“那容臣女换身衣服。”
成宣一直低着头：“无妨，郡主，还是即刻随奴进宫吧。”
江厌拿着那件火狐皮大氅走过来，将大氅披在沈宁禾身上：“原本是怕你晚上会冷才拿的，我会好好守岁，雪天路滑，照顾好自己，我一个人在山上害怕，早些回来。”
沈宁禾点了点头，她没带知许，一人上了马车。
成宣走前偷偷回头看了江厌一眼，江厌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周身气息带着浓厚的烦躁，淡淡地与成宣对视。
“成宣公公，陛下为何？”
成宣骑着马与沈宁禾的马车并行：“郡主，不可揣度圣意啊！”
当今圣上还是逍遥王时，成宣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身武艺在宫中排得上前三。
“安和明白。”
沈宁禾闭上双眼假寐，马车走得很快，直接入了宫，在一处阴暗小巷下了马车，又有轿辇抬着沈宁禾去了宣政殿。
成宣扶着她下了轿辇：“郡主，请吧。”
沈宁禾看了一眼昏暗的宫殿，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抬脚走进去。
宣政殿里只点着一排蜡烛，皇帝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额头。
沈宁禾走到书桌前行礼：“臣女沈宁禾参见陛下。”
听到她说话皇帝才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中情绪复杂。
“起来吧，又是除夕夜折腾，你可有怪朕？”
沈南姝面无表情地起身：“臣女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
皇帝伸手揉了揉额角，平淡地开口道：“朕做了个梦。”
沈宁禾静静站着，皇帝看向她：“你想知道朕梦到了什么吗？”
“臣女洗耳恭听。”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坐吧。”
沈宁禾没动，忌惮淮安王功高盖主的就是她面前这位，她没办法用平常心与他相处。
“朕记得，你们小时候都喜欢来这宣政殿找朕玩，后来你们都不来了，从前朕不知道为什么，但方才，朕知道了。”
皇帝看向她，少女容颜绝世，一双狐狸眼看似清冷实则多情，跳跃的烛光明明灭灭地洒在她身上，他一时竟然分不清这是她还是她母亲。
“宁禾，你和...”皇帝看着她身上的大氅顿了顿：“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爹是个满脑子只有武艺的莽夫，你娘也让我赐名，朕问他们最盼望什么，他们说想要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我说我也想看四海安宁，风禾尽起，就叫宁禾吧。”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向往：“那样好的时光，可惜都回不去了。”
他话锋一转：“这大周的皇帝本就不该是我，不是我要当这个皇帝的！沈宁禾，你若想活命就去博陵。”
“你娘是博陵崔氏的大小姐，如今崔氏家主崔浩唯一的女儿，这你都知道，大周要变天了。”
沈宁禾看向皇帝：“臣女不会去博陵。”
皇帝站起身来：“若朕没记错，你今年十七了吧。”
“是。”
“你还有六年，你若是愿意朕会让成宣送你回博陵，你可以平安地活过这六年。”
但不等沈南姝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呢喃起来：“可你怎么会愿意呢，你是他的得意门生，性子和他一模一样，当年他不愿，现在你也不会走。”
沈南姝听着他话中的自嘲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你们都想求一个公道，我难道就不想吗？谁又来给我一个公道？”
皇帝走到她身边：“我承认，你的心疾是我给你娘下的毒导致的，原本这毒应该是用在你两个哥哥身上的，无论是一品郡主还是金印封地，都是给你的补偿。”
“太子已经来过了，朕能保下的，只有你。”
沈宁禾道：“臣女不会走，也不只是为求公道。”
皇帝笑了：“你想为自己和沈家改命，沈宁禾，死心吧，你救不了别人，你甚至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他道：“很多事，不是重来一次就能改变的。”
沈宁禾转身看向他：“若陛下无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臣女告退。”
沈宁禾行了礼头也不回地离开，少女清瘦的身影在眼前渐渐走远，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似是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宁禾坐上马车，轻声问跟着的成宣：“在那至高之位上坐久了，连年少时到现在的挚友都能猜忌，即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要杀了他，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奴愚笨，只知道人是会变的。”
沈宁禾垂眸：“但有些人就是不会变。”
胸口又有些闷，沈宁禾缩在角落里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只知道在她又想咳血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冲进来把她抱了出去。
江厌看着成宣，冷笑道：“告诉顾璟，我会去找他算账。”
沈宁禾被他打横抱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我不太舒服，回去吧。”
江厌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好，我们回家。”
他抱着沈宁禾去了她的房间，才把她放下就见她拿出手帕捂住嘴咳嗽。
沈宁禾扔的很快，但江厌还是看见了手帕上刺目的血迹。
“江厌，我要去定北城。”
沈宁禾拉着他的手：“顾璟不会让我走，你带我去。”
江厌深吸一口气：“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定北城距离上京有三千里，又恰逢大雪，就算是急报送来时也不知道现在定北城究竟是什么境况。”
沈宁禾嘴角还有血迹，江厌掏出新做的手帕为她擦净：“郡主，相信淮安王，以你目前的状况，去不了定北城。”
沈宁禾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无法待在这里等消息。”
我怕等来的是书中沈家满门战死的消息，我也不想等。
江厌拿出一块阴阳双鱼玉佩递给她：“那日相见前，我刚从定北城回来，这是淮安王的贴身玉佩，你应该认识，他托我看着你，不许你离京。”
沈宁禾抓过双鱼玉佩：“阿爹早就知道，对不对？”
江厌点头：“是。”
沈宁禾看了看这块双鱼玉佩，又看了看江厌。
她将玉佩一分为二，把那块阴鱼玉佩递给他：“既是阿爹给你的，就收着吧。”
江厌接过玉佩：“好。”
“郡主，”知许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有贵客拜访。”
沈宁禾端起一旁的温水润了润嗓子：“哪位？”
“是位先生。”
沈宁禾双眼一亮：“快请！”
江厌道：“是你师父吧。”
沈宁禾道：“是，师父应该也是为了我阿爹的事来的。”
“非也，傻徒儿，我是为了你来的。”
“我还要守岁，你...”
沈宁禾看向身旁的江厌，江厌扯住她的衣袖：“我也一起。”
沈宁禾没问缘由，只道了声：“好。”
云明子平日祈福用的小院在山崖旁，从正屋后的窗口往外望刚好能看见上京城的繁华。
山上没挂红灯笼这些，一是云明子和沈寂喜静，二是那年除夕，淮安王与王妃远赴定北城，小时候沈宁禾看见会触景生情，后来也就习惯了不挂。
江厌将窗户都管好，又拨弄了几下炭盆：“郡主，要是冷了和我说，我再去搬个炭盆过来。”
“不冷。”沈宁禾摇了摇头，走到桌前坐下。
江厌坐在她旁边：“今夜的烟花是谢元洲出的主意，银杏是我想的。”
“所以？”沈宁禾抬眸看他，江厌与她对视：“但烟花也是我买的，所以你既喜欢烟花和银杏，那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哪怕只有一点点呢？江厌想，他是个贪心的人，但在沈宁禾这里，他不敢奢求。
沈宁禾不自觉地揪着衣袖：“江厌，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没有。”
江厌很急很快地否认：“那日断崖下，我对你，一见倾心。”
沈宁禾沉默了片刻，一开始，她的确不想跟江厌有过多纠缠，但他救了她，又帮了她，他似乎与书中描写的不一样。
她无论穿书前还是穿书后都未曾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如果见到他便会心安欢喜算是喜欢的话，她想，那她是有一点喜欢江厌的。
“宫中太医说，我活不过二十三。”
江厌收起一贯的懒散，认真道：“宫中太医治不好你，我便带你寻遍天下名医。”
若没有你，这世上也不会有江厌。
沈宁禾想着这几日的相处，承认道：“我的确，有一点喜欢你。”
江厌本想说“若不喜欢也没关系”，但听见沈宁禾承认，他心中那根弦瞬间断了。
“江厌？”
沈宁禾看他没反应叫了他一声，江厌眼尾有些红，但在烛光下看得不甚分明。
“我在。”
江厌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沈宁禾起身推开门，看见了皇帝身边的大内侍成宣。
“郡主，定北城急报，北漠三王子领八千骑兵突袭定北城。”
沈宁禾眼神一凝：“定北城急报，为何来此寻我。”
成宣道：“陛下口谕，宣安和郡主进宫面圣。”
沈宁禾回头看了一眼江厌，对成宣道：“那容臣女换身衣服。”
成宣一直低着头：“无妨，郡主，还是即刻随奴进宫吧。”
江厌拿着那件火狐皮大氅走过来，将大氅披在沈宁禾身上：“原本是怕你晚上会冷才拿的，我会好好守岁，雪天路滑，照顾好自己，我一个人在山上害怕，早些回来。”
沈宁禾点了点头，她没带知许，一人上了马车。
成宣走前偷偷回头看了江厌一眼，江厌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周身气息带着浓厚的烦躁，淡淡地与成宣对视。
“成宣公公，陛下为何？”
成宣骑着马与沈宁禾的马车并行：“郡主，不可揣度圣意啊！”
当今圣上还是逍遥王时，成宣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身武艺在宫中排得上前三。
“安和明白。”
沈宁禾闭上双眼假寐，马车走得很快，直接入了宫，在一处阴暗小巷下了马车，又有轿辇抬着沈宁禾去了宣政殿。
成宣扶着她下了轿辇：“郡主，请吧。”
沈宁禾看了一眼昏暗的宫殿，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抬脚走进去。
宣政殿里只点着一排蜡烛，皇帝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额头。
沈宁禾走到书桌前行礼：“臣女沈宁禾参见陛下。”
听到她说话皇帝才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中情绪复杂。
“起来吧，又是除夕夜折腾，你可有怪朕？”
沈南姝面无表情地起身：“臣女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
皇帝伸手揉了揉额角，平淡地开口道：“朕做了个梦。”
沈宁禾静静站着，皇帝看向她：“你想知道朕梦到了什么吗？”
“臣女洗耳恭听。”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坐吧。”
沈宁禾没动，忌惮淮安王功高盖主的就是她面前这位，她没办法用平常心与他相处。
“朕记得，你们小时候都喜欢来这宣政殿找朕玩，后来你们都不来了，从前朕不知道为什么，但方才，朕知道了。”
皇帝看向她，少女容颜绝世，一双狐狸眼看似清冷实则多情，跳跃的烛光明明灭灭地洒在她身上，他一时竟然分不清这是她还是她母亲。
“宁禾，你和...”皇帝看着她身上的大氅顿了顿：“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爹是个满脑子只有武艺的莽夫，你娘也让我赐名，朕问他们最盼望什么，他们说想要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我说我也想看四海安宁，风禾尽起，就叫宁禾吧。”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向往：“那样好的时光，可惜都回不去了。”
他话锋一转：“这大周的皇帝本就不该是我，不是我要当这个皇帝的！沈宁禾，你若想活命就去博陵。”
“你娘是博陵崔氏的大小姐，如今崔氏家主崔浩唯一的女儿，这你都知道，大周要变天了。”
沈宁禾看向皇帝：“臣女不会去博陵。”
皇帝站起身来：“若朕没记错，你今年十七了吧。”
“是。”
“你还有六年，你若是愿意朕会让成宣送你回博陵，你可以平安地活过这六年。”
但不等沈南姝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呢喃起来：“可你怎么会愿意呢，你是他的得意门生，性子和他一模一样，当年他不愿，现在你也不会走。”
沈南姝听着他话中的自嘲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你们都想求一个公道，我难道就不想吗？谁又来给我一个公道？”
皇帝走到她身边：“我承认，你的心疾是我给你娘下的毒导致的，原本这毒应该是用在你两个哥哥身上的，无论是一品郡主还是金印封地，都是给你的补偿。”
“太子已经来过了，朕能保下的，只有你。”
沈宁禾道：“臣女不会走，也不只是为求公道。”
皇帝笑了：“你想为自己和沈家改命，沈宁禾，死心吧，你救不了别人，你甚至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他道：“很多事，不是重来一次就能改变的。”
沈宁禾转身看向他：“若陛下无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臣女告退。”
沈宁禾行了礼头也不回地离开，少女清瘦的身影在眼前渐渐走远，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似是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宁禾坐上马车，轻声问跟着的成宣：“在那至高之位上坐久了，连年少时到现在的挚友都能猜忌，即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要杀了他，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奴愚笨，只知道人是会变的。”
沈宁禾垂眸：“但有些人就是不会变。”
胸口又有些闷，沈宁禾缩在角落里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只知道在她又想咳血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冲进来把她抱了出去。
江厌看着成宣，冷笑道：“告诉顾璟，我会去找他算账。”
沈宁禾被他打横抱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我不太舒服，回去吧。”
江厌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好，我们回家。”
他抱着沈宁禾去了她的房间，才把她放下就见她拿出手帕捂住嘴咳嗽。
沈宁禾扔的很快，但江厌还是看见了手帕上刺目的血迹。
“江厌，我要去定北城。”
沈宁禾拉着他的手：“顾璟不会让我走，你带我去。”
江厌深吸一口气：“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定北城距离上京有三千里，又恰逢大雪，就算是急报送来时也不知道现在定北城究竟是什么境况。”
沈宁禾嘴角还有血迹，江厌掏出新做的手帕为她擦净：“郡主，相信淮安王，以你目前的状况，去不了定北城。”
沈宁禾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无法待在这里等消息。”
我怕等来的是书中沈家满门战死的消息，我也不想等。
江厌拿出一块阴阳双鱼玉佩递给她：“那日相见前，我刚从定北城回来，这是淮安王的贴身玉佩，你应该认识，他托我看着你，不许你离京。”
沈宁禾抓过双鱼玉佩：“阿爹早就知道，对不对？”
江厌点头：“是。”
沈宁禾看了看这块双鱼玉佩，又看了看江厌。
她将玉佩一分为二，把那块阴鱼玉佩递给他：“既是阿爹给你的，就收着吧。”
江厌接过玉佩：“好。”
“郡主，”知许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有贵客拜访。”
沈宁禾端起一旁的温水润了润嗓子：“哪位？”
“是位先生。”
沈宁禾双眼一亮：“快请！”
江厌道：“是你师父吧。”
沈宁禾道：“是，师父应该也是为了我阿爹的事来的。”
“非也，傻徒儿，我是为了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