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私进支线任务进得猝不及防。

    他在要扔的垃圾袋中发现了大量的甜品盒子,看logo就是李江南的那一家,这让张私不由产生联想。

    书店老板本身就是糖尿病,这些甜点他不可能买,所以这些应该是别人买来的。

    看这些数量,来的人很勤,与书店老板关系必定亲密。

    在本身禁糖的人面前吃得那么猖狂,看来他对来者容忍度很高。

    那么他最亲密最容忍的人,就是他的弟弟或小姨,朋友也有可能,频率却不一定可能那么高。

    按理来讲长辈一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也不排除他小姨性格问题。

    但有这样的情况极少,张私还是更偏向不懂事的弟弟。

    后来他又在里面发现了撕碎的照片,他拼凑起来,是高中合照,但缺了一小块,看下面的名字,少的一个人与信息登记表上名字一致,是书店老板,另外一个人不认识。

    他在柜台深处找到了另外半张,什么是书店老板和另一个男生的照片。

    周边用塑料封上,看起来是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照片上的那个男生穿着低调奢华,透露着上位人的气息。他有意将老板手臂隔开,似乎只是老板的一厢情愿。

    看来这两个人也没有那么亲近。

    从这两个现象来看,老板似乎很孤僻,最好的朋友也没有那么友善,这会不会是导致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原因?

    他在书架夹层中又发现了一张报纸,上面时间是12月6号~12月23号,最头条的是一位高中生因嫉妒第一名的富家女生,将其残忍杀害并吃掉,现已入狱。

    下面也是个富家千金,说是失踪了一个月,再出现时丧失全部记忆,性情大变。

    这个时间发生的事情还很多,还有一家医院的神经外科手术器械神秘消失,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盗窃人。

    在翻阅报纸的时候,张私听见书页哗啦啦的声音。

    可是书店门是关着的,根本没有风。

    他刚想站起来,就发现眼前书架突然大幅度晃动!

    张私敏捷地避开掉落下来的书籍,只见掉下去的书页摊开,里面是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跟昨晚一样的广播声:“恭喜触发支线任务‘披着羊皮的狼’!”

    这是谁进入了支线?

    他一晃神,面前的书页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恭喜触发支线任务‘农夫与蛇’!请你积极寻找弱点,在危险重重的镇上活下来吧!”

    “一位善良的农夫,要怎么样,才能长大呢?”

    李江南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间简陋的木屋中。

    墙壁上有些裂痕,甚至还有凸出的尖锐铁钉。

    很歹毒的设计,这是要玩家当场血溅三尺吗。

    木材很粗糙,上面木屑哪里都是。角落里还堆积着散发酸臭味的垃圾袋,也不知道多久没扔。

    屋中央有一张硬度惊人的沙发,一张餐桌,几张板凳,一个关闭的老旧天线电视机,还有两间房。一间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隔音不太好的窃窃私语声,看来房内有人。

    正巧门开了,李江南发现自己错了。

    房内只能算是“半个人”。

    他们和夜晚的羊头人长得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位恐怖。

    从服饰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他们头颅巨大,与瘦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弯曲锋利的羊角垂挂在硕大的头部两侧,嘴间露出雪白的獠牙。

    身形有些臃肿的女羊头人夸张地说:“噢我的小羊宝贝,你是个小姐姐,怎么能偷听爸爸妈妈说话呢。”

    男士服装的羊头人说:“羊爸爸觉得有点生气哦宝贝。”

    他们似乎看不见挂式耳机。

    李江南想了想,回答道:“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只是觉得有点饿。”

    她从侧边的穿衣镜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依然穿着深红色卫衣和牛仔裤,不过头部已经成了羊头,黑漆漆的瞳孔通过镜子回视她自己。

    之前为了防御而戴上的挂式耳机依然卡在耳朵里,甚至因为变成了羊耳,而卡得更严实了。

    没想到李江南人生第一次Cosplay,竟然是羊头人。

    羊妈妈摸摸她的头:“原来是这样啊,妈妈去给你做些吃的。”

    羊爸爸提了提皮鞋,开了开屋门:“小姐姐要乖乖的哦,爸爸要去上班了。”

    他的昂贵西服皱巴巴的,像是被洗衣机蹂躏出来的衣服。

    价值不菲的衣服和简陋的房子,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羊妈妈在厨房忙活,油烟声与锅铲声交错传来,并溢出喷香的涮肉味道,有点让人垂涎三尺。

    新鲜出炉的热菜很快端上来,是装在一个大铁盆里的白菜涮羊肉。精瘦单薄的羊肉飘荡在辣油油的汤中,细腻而鲜美,味道也闻起来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只是,自己吃自己,不会很怪吗?

    羊妈妈视线火热地看着她,将铁盆向她的方向移了移。

    铁盆边缘烫得吓人,羊妈妈却跟没事人似的,手上烫起了好几个水泡,却依然不停催促她:“快吃啊宝贝,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

    “还是,”她的黑眼球直勾勾盯着,像能看见人心底的想法,“你根本不饿,只是骗爸爸妈妈的。”

    只能吃了。李江南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白菜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我饿,我饿得快要死了。”

    被迫吃完了一盆的羊肉,羊妈妈才意满离。她拎上名牌包包准备出门,临走前顺便给了李江南一个飞吻,殊不知这副羊头人飞吻的情形多么惊恐。

    待到羊妈妈出门,李江南难过地打了个嗝。幸好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下去没有什么感觉,不然她刚刚就得撑死了。

    同类相食,却总也吃不饱,难道是这个任务的关键?

    李江南四顾,这个家里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正好还有利于行动。

    规则中说了,投票在第三天开启,意思就是至少在两天内,她不会有被狼杀掉的问题。

    她要在这段时间,找出“狼”猎杀的顺序,并且找到它。

    李江南首先打开羊妈妈和爸爸的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书架和梯子。

    床头挂着结婚照,两个羊头人亲密地挽在一起,洁白的头纱下面,一双毫无机质的黝黑眼睛似乎能穿过画像,看见李江南本人。

    李江南移开视线,发现桌上摊着一本工作日志,语言风格和羊爸爸有些相似,估计是他的。

    日志上写着枯燥的语句,极其不知所云,根本猜测不到他到底做的什么工作,还真让她好奇工作日志写成这样会不会被老板痛扁。

    羊爸爸和羊妈妈的屋子很干净,几乎找不到蛛丝马迹,但越是干净越是可疑,她思索两秒,果断钻进床底,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小纸团。

    纸团皱巴巴的,里面的墨迹晕染开来,但还是能看清楚字。

    “这个臭婆娘,给了钱还不离婚,等着宝贝,我一定会娶你的。”

    这个字迹和李江南在工作日志看到的羊爸爸的字迹是一样的。

    看来这对夫妻中有人离心了。

    李江南踱步,去扒结婚照的后侧,可惜背后空空,啥也没有。

    不过床头柜里有一个保险箱,不过需要钥匙开锁。只是钥匙在哪里,这又是个麻烦。

    这是一个偏僻的、树林茂盛的小镇。

    张私扛着锄头走在林间,脖子上环绕着一条紫色花纹的毒蛇,它在沉睡,身体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像一条冬日里的围巾。

    这里很冷,哈出的气都是茫茫白气。不过幸好这里会自动换衣,不然没挨到走剧情接毒蛇的时候就被冻死了。

    他走到自己屋前时,高大的邻屋传来乒乓响声,中间混杂着呜咽声。

    那里是镇长的屋子,早上张私见过她。她是一位巨人,身量超过三米,面容丑陋,粗糙的灰色皮肤像树皮,并散发着阵阵臭味。

    她的家里关着一位小男孩,听说是被拐卖到这个村里来的,又被镇长买下来锁在家里当了童养夫。镇长一旦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就这样痛苦地活到现在。

    张私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镇长骂骂咧咧出门,才假装“偶遇”似的敷衍打了个招呼:“哟。”

    镇长看见他,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刚回来啊。”她迟疑道,“你脖子上这是?”

    他面无表情:“看他可怜,拿回来养。”

    镇长的眼神中多了点轻蔑的意味:“还是你好心,这么个东西都捡回来养,恐怕过不了几天就死了吧。”

    说对了,如果不是系统限制,张私现在就可以送它上西天。

    “不过农夫,”镇长叹气,话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恶毒,“你的小蛇至少不会乱跑,不像我屋里那小子,天天给我惹事。”

    张私问:“他逃跑了?”

    “是啊,幸好遇上了村东口的那位,差点被活剥下锅,还是我过去才要回来的。”

    村东口?

    镇长说着,眼睛突然对准张私,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流下了一排黏液。她说:“不过农夫,你还没有成年吧,那位异食癖最爱吃小孩了,你可要小心点。”

    “毕竟你细皮嫩肉的,”她忍不住咽口水,发出极响的咕嘟声,“小子,打工的时候小心点啊……”

    张私冷漠:“知道了。”

    看来农夫在这个村里简直就像一块行走的唐僧肉。

    不过,从镇长的话中听来,农夫是位未成年的打工人。

    那位村东口的异食癖让张私不由想到了商业街的快餐店老板,这会不会是在映射什么?

    回到简陋的木屋中,墙上都是裂痕,还有凸出的尖锐铁钉。

    屋中有一张沙发,一张餐桌,几张板凳,一个破旧的电视机。还有两个房间。这里年久失修,墙壁暗淡,并动不动掉落木屑,令人身心烦躁。

    有一间屋子是上了锁,门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妈妈的屋子”,另一间能够打开的简单屋子,门口贴的是“哥哥和我的屋子”,笔迹稚嫩,像个孩子写的。

    如果李江南在这,肯定会发现,这间房子和她那里的,除了房门上的字,构造却一模一样,只不过张私这里的像是更老了些。

    他刚进屋,脖子上的蛇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它慢吞吞地从张私身上爬了下来,悠悠地向那间“哥哥和我的屋子”中扭去,S型的姿态很辣眼睛。

    怎么这条蛇比他还像主人?

    张私随之进去。这间屋子摆放着一张上下铺的床,那条蛇已经爬上上面的那个床铺窝着去了。

    除了床,窗边还放着两张并排的小桌,左侧的桌子上有一堆专业书,仔细看来都是语言类的,右侧却空无一物,只是放着一本笔记。

    张私翻开笔记,发现是农夫从小记录的生活。

    “今天,qing,我与哥哥wen了爸爸妈妈的zong ji,亻日爸爸不shuo。”

    开头错字连篇,笔迹稚嫩,与房门上贴的字如出一辙。

    张私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这里的字体进步很大,不过还能看出学历不高。

    “我终于找到工作了!我不会被pao qi了!不过周边的大家都不太友好,我能jian持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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