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地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黑洞洞鬼森森，正常人哪受得了。
幸好大家都死了。
阎王案前，报到的人排着长龙，挨个在花名册上画押。
“跳河救人而亡，”阎王缓缓点点头，大手向左一挥，“鉴定为好人，走荣华富贵道。”
“自然死亡，无功无过。”阎王大手往右边一挥，“随机投胎。”
黑白无常领走前面两个，此时一名容貌艳丽的妙龄女子上前。
上身是香奈儿经典外套，下身A字裙，露出一节细腰和大长腿，脚上一双过膝骑士靴。
她甩了一下头发，亚麻色的大波浪弹动几下，光泽似乎要照亮黑暗的地府。
杏眼波光流转环视一圈，细长的眉一挑，撇嘴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是林可可，今早刚死，很新鲜。
*
她是泡温泉缺氧死的，刚参加完慈善活动，不说家里，就按个人，钱就捐出去几百万，怎么说也得走荣华富贵道吧。
她看了眼手腕，其实并没戴表，她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她想显示出自己的时间很宝贵，她赶着去享受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快点，我赶时间。”脚尖一下下点地，双手抱胸，声音不耐烦。
阎王半晌没说话，拿生死簿的手微微颤抖，眉头紧锁，脸色憋成绛紫色。
“把她扣下来。”
他大手一挥。
“干什么——”
林可可还没反应过来，两道身影向她扑来，黑白无常瞬间将她擒拿在地。
*
林可可自认算不上好人，但绝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被铁链锁在地牢里。
四周此起彼伏响起的怪物吼叫声。
凄厉的声音凌虐林可可的耳膜，耳鸣声中她捂耳干呕，天旋地转间猛然察觉，这里是地狱。
砰砰——两声枪响。
空气安静了，林可可缓缓抬头，只见白烟飘出，黑无常端着一把AK站在门口。
“林可可，你误人真心害人性命，鉴定为该入地狱十八层。先下油锅，跟我走。”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误人真心，害人性命。
前一个听得懂，后一个从何说起？
林可可呆了呆，慌张起身想要个解释，“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害人性命！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们那么忙，工作中难免出点纰漏，我申请核查一下！”
看着手忙脚乱的林可可，黑无常不咸不淡地开口，“是吗，那就你当个明白鬼。”
他将怀中的物件转了个面，对着林可可，“来看VCR。”
他按亮屏幕，林可可被光刺得眯眼，眼前赫然是一块平板。
工作细节不论，地府的工作设施的确可谓与时俱进。
平板中放映着林可可的走马灯。她的一生没什么好说的，作为富三代，不是在花钱的路上，就是在泡帅哥的路上。
她甚至成了时间管理大师，同时和二十五个帅哥交往。
很会泡，连死因，也是逛街累了去泡温泉，缺氧泡死了。
“咳，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林可可紧张地瞥了他一眼。
“问题在后面。”黑无常示意她继续看。
*
林可可死后，她的手机被某位男朋友拿去睹物思人，然后东窗事发，大家都知道她脚踏了二十五条船。
他们拉了个群，对了时间线，崩溃的崩溃，疯魔的疯魔，咒骂的咒骂，只有一名高校教师预备役很平静，他是林可可资助的男生。
那时林可可百日宴，她的父母为了冲喜，以她的名义资助了一名大山里刚出生的孩子，他没有父母，只剩一名外婆，就冠了林姓，叫林佑。
意思是得到林家庇佑，也是希望他以后能保护在林可可身旁。
这孩子很争气，披荆斩棘一路读到省状元，高考分出来那天，林可可给人霍霍了。
其实两人之前见过几次面，一次是林佑以市一的身份考入省重高，被接到林可可家里吃饭。
一次是林佑在国际奥数比赛中拿了金奖，作为资助方的林爸爸在学校演讲，林可可在后台旁听。
霍霍之后，林可可拿着国外大学的offer一走了之，林佑进了国内顶尖学府。
再见时，林可可读完研回国，林佑已经拿到了经济和计算机双博的学位，慈善晚宴上，他作为杰出青年讲话。
下台后，他算半个林家儿子，坐在林可可身边，给了她一支小雏菊。
他单恋了好多年。
林可可接过花顺道握住他的手，白皙骨感的手，她托着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晚上的事顺理成章。
后来她死了，翻车了，林佑以家人的身份将她的手机要回来，然后一个个把人约出去，连杀了二十四个。
*
“这...”不是她杀的，怎么能算在她头上。当她对视上画面中林佑染血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封缄在口中。
那本是一双疏朗如夜的眼，她爱在眼睑上落下轻吻，他半眯时水光中浅褐的瞳孔像夜晚的天狼星。
他回吻过来，眼神温柔似一阵风全落在她脸上。他的风不会吹向别处，情感比旷野磊落，一眼能望见风起处的拳拳真心。
“能不能喜欢我。”他问。
那时林可可只当情感是做游戏，没有说话。
可如今，林佑眼中破败不堪，一眼能望穿的真心比莲蓬还千疮百孔。
林可可握紧拳头，心中发堵。
是喜欢的，她闭上眼睛，后悔自己察觉的太迟。
这时，平板震动一下，本该完结的视频又更新了一小段，死亡人数25，林佑自杀了。
林可可定在原地，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
*
她模样有些痴傻了，黑无常没空顾及，平板新收到了林佑的资料，他面无表情地翻看，指尖飞快地点动，做录入的工作。
不知看到什么，他眼角抽动起来，面部变得一团乱麻，咬着后牙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他耳麦响了，他低声应答。
“等等...他居然是...我知道了...”他扶额，目光在平板和林可可之间来回穿梭，“...林可可，你祖上真是积大德了。”
林可可还在为林佑抹眼泪，阎王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了。
“给她松开。”
“是。”
鬼使给她松了链子，阎王脸色铁青，来回踱步，最后叹一口气，狠狠对林可可道，“你这种人怎么能上天堂呢？”
“是啊。”林可可有气无力地应和。
阎王狠狠啐了她一口，“老子最瞧不起关系户了！”
*
油锅热好了，刀子磨快了，就等这恶女痛苦尖叫了，结果关系到位了。
关系户竟是我自己。
林可可傻愣愣地抬头。
“但也是有条件的，”阎王冷不丁冒出一句，拿眼斜她，“你得和那位结婚。”
“谁？”
“林佑的转世——君行之。”
阎王阴恻恻地笑了，他君行之是什么人，以前共事的时候从看不惯这个看不起那个，明明是神君却更偏爱凡人。
深究起来也是令五行三界吃了苦头，无数后辈背地怨嗟，属实是神界一位老大难。
何况他再转世会失忆，以他难搞定的冷性子，足以让林可可栽个大跟头。
“为了神界的稳定，需要你为我们做出必要的牺牲了，这也算是让你上天堂的代价。”
阎王勾勾手指，冒绿光的小鬼火飘来
“这是大人特意吩咐的，用来保护你，”他手指一弹鬼火没入林可可眉心，撇嘴阴阳怪气道，“不然怕是你还没见到他，就尸骨无存。”
林可可只觉眉心一凉，全身如坠冰窖。一层薄迅速覆盖体表，她想抱臂取暖，却一动不能动，因为她看见自己灵魂被梵文禁锢在肉身里，那是千千万万道枷锁。
片刻，她如同搁浅上岸的海鱼，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带她进电梯。”阎王扭头吩咐黑无常。
黑无常一甩手，从袖中飞出一节铁链，系着林可可的腰肢，一扯，拉着她，“走了。”
身后，阎王给鬼使后脑勺来了一记，“还看，回去干活！”
“妈的，大堂换灯的经费都批不下来，一个女鬼的治疗球倒是加急送过来了，我眼睛快瞎了啊！”
*
出了牢房，林可可看清这地府沿奈何桥，分了三庭六院。正是饭点，鬼使们从食堂出来，勾肩搭背从一旁路过。
有小鬼注意到林可可，惊呼道，“马面哥！她不是入地狱了吗？”
马面比他们道行高出不少，一眼看见林可可眉心的印记，慌张地退到几步开外，“明神的印记怎会在你身上？”
“我是关系户，”林可可朝自己竖大拇哥，手肘枕到黑无常肩上，“他是我保镖，众鬼退散！”
一群小鬼听了，怕林可可寻麻烦，连忙作鸟兽散。
黑无常白了林可可一眼，走进一栋纱影重重的亭子。
拨开红纱，林可可看见一间电梯，和人间随处可见的电梯别无二致。
黑无常按了开关，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
“进去。”他声音冷淡。
“这也没二楼啊，能去哪啊？”电梯里，林可可眼睛四处瞟，东摸摸西碰碰。
“喜欢这种高科技？”
“还成吧。”
“有什么想添加的设定吗？”
“我这种人，起码捞个公主当当吧。”
“行。”黑无常点点头，电梯门缓缓关上。
“还有一事！”林可可忽然伸手。
黑无常按了按钮，门又开了。
“我父母如何。”
“一切安好，有钱有闲，日子爽上天。”
这次电梯门关上了。
*
[天堂电梯开始运行，请乘客站稳扶好]
语音播报后，失重感让林可可不由抓上扶手，不久电梯门开了。
迎面吹来的黄沙迷了林可可的眼，锋利的阳光在娇嫩的肌肤上大刀阔斧，干燥的空气掠夺唇瓣上的水份。
林可可呸出嘴中黄沙，手遮往眉上一遮，算是看清世界。
一望无垠的沙漠，昏黄的天空与之融为一体。巨大的机械残骸于地表露出一角，像是沙漠巨兽的骨骼，难以想象埋藏在地下的躯体有多庞大。
无人机方阵在远处如一群鸿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射击。
这是天堂？
林可可怒发冲冠，这是遇上阴间诈骗了！
她当即扭头想重回电梯，可一转身，身后只站立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老婆婆。
“小姑娘，要吃苹果吗？”
她捧着着一个小型投影仪，红色的苹果闪烁着代码的光辉。
可恶，成赛博白雪公主了！
林可可咬紧牙关。
黑无常啊黑无常，我找到明神之日，就是你饭碗落地之时！
幸好大家都死了。
阎王案前，报到的人排着长龙，挨个在花名册上画押。
“跳河救人而亡，”阎王缓缓点点头，大手向左一挥，“鉴定为好人，走荣华富贵道。”
“自然死亡，无功无过。”阎王大手往右边一挥，“随机投胎。”
黑白无常领走前面两个，此时一名容貌艳丽的妙龄女子上前。
上身是香奈儿经典外套，下身A字裙，露出一节细腰和大长腿，脚上一双过膝骑士靴。
她甩了一下头发，亚麻色的大波浪弹动几下，光泽似乎要照亮黑暗的地府。
杏眼波光流转环视一圈，细长的眉一挑，撇嘴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是林可可，今早刚死，很新鲜。
*
她是泡温泉缺氧死的，刚参加完慈善活动，不说家里，就按个人，钱就捐出去几百万，怎么说也得走荣华富贵道吧。
她看了眼手腕，其实并没戴表，她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她想显示出自己的时间很宝贵，她赶着去享受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快点，我赶时间。”脚尖一下下点地，双手抱胸，声音不耐烦。
阎王半晌没说话，拿生死簿的手微微颤抖，眉头紧锁，脸色憋成绛紫色。
“把她扣下来。”
他大手一挥。
“干什么——”
林可可还没反应过来，两道身影向她扑来，黑白无常瞬间将她擒拿在地。
*
林可可自认算不上好人，但绝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被铁链锁在地牢里。
四周此起彼伏响起的怪物吼叫声。
凄厉的声音凌虐林可可的耳膜，耳鸣声中她捂耳干呕，天旋地转间猛然察觉，这里是地狱。
砰砰——两声枪响。
空气安静了，林可可缓缓抬头，只见白烟飘出，黑无常端着一把AK站在门口。
“林可可，你误人真心害人性命，鉴定为该入地狱十八层。先下油锅，跟我走。”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误人真心，害人性命。
前一个听得懂，后一个从何说起？
林可可呆了呆，慌张起身想要个解释，“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害人性命！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们那么忙，工作中难免出点纰漏，我申请核查一下！”
看着手忙脚乱的林可可，黑无常不咸不淡地开口，“是吗，那就你当个明白鬼。”
他将怀中的物件转了个面，对着林可可，“来看VCR。”
他按亮屏幕，林可可被光刺得眯眼，眼前赫然是一块平板。
工作细节不论，地府的工作设施的确可谓与时俱进。
平板中放映着林可可的走马灯。她的一生没什么好说的，作为富三代，不是在花钱的路上，就是在泡帅哥的路上。
她甚至成了时间管理大师，同时和二十五个帅哥交往。
很会泡，连死因，也是逛街累了去泡温泉，缺氧泡死了。
“咳，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林可可紧张地瞥了他一眼。
“问题在后面。”黑无常示意她继续看。
*
林可可死后，她的手机被某位男朋友拿去睹物思人，然后东窗事发，大家都知道她脚踏了二十五条船。
他们拉了个群，对了时间线，崩溃的崩溃，疯魔的疯魔，咒骂的咒骂，只有一名高校教师预备役很平静，他是林可可资助的男生。
那时林可可百日宴，她的父母为了冲喜，以她的名义资助了一名大山里刚出生的孩子，他没有父母，只剩一名外婆，就冠了林姓，叫林佑。
意思是得到林家庇佑，也是希望他以后能保护在林可可身旁。
这孩子很争气，披荆斩棘一路读到省状元，高考分出来那天，林可可给人霍霍了。
其实两人之前见过几次面，一次是林佑以市一的身份考入省重高，被接到林可可家里吃饭。
一次是林佑在国际奥数比赛中拿了金奖，作为资助方的林爸爸在学校演讲，林可可在后台旁听。
霍霍之后，林可可拿着国外大学的offer一走了之，林佑进了国内顶尖学府。
再见时，林可可读完研回国，林佑已经拿到了经济和计算机双博的学位，慈善晚宴上，他作为杰出青年讲话。
下台后，他算半个林家儿子，坐在林可可身边，给了她一支小雏菊。
他单恋了好多年。
林可可接过花顺道握住他的手，白皙骨感的手，她托着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晚上的事顺理成章。
后来她死了，翻车了，林佑以家人的身份将她的手机要回来，然后一个个把人约出去，连杀了二十四个。
*
“这...”不是她杀的，怎么能算在她头上。当她对视上画面中林佑染血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封缄在口中。
那本是一双疏朗如夜的眼，她爱在眼睑上落下轻吻，他半眯时水光中浅褐的瞳孔像夜晚的天狼星。
他回吻过来，眼神温柔似一阵风全落在她脸上。他的风不会吹向别处，情感比旷野磊落，一眼能望见风起处的拳拳真心。
“能不能喜欢我。”他问。
那时林可可只当情感是做游戏，没有说话。
可如今，林佑眼中破败不堪，一眼能望穿的真心比莲蓬还千疮百孔。
林可可握紧拳头，心中发堵。
是喜欢的，她闭上眼睛，后悔自己察觉的太迟。
这时，平板震动一下，本该完结的视频又更新了一小段，死亡人数25，林佑自杀了。
林可可定在原地，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
*
她模样有些痴傻了，黑无常没空顾及，平板新收到了林佑的资料，他面无表情地翻看，指尖飞快地点动，做录入的工作。
不知看到什么，他眼角抽动起来，面部变得一团乱麻，咬着后牙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他耳麦响了，他低声应答。
“等等...他居然是...我知道了...”他扶额，目光在平板和林可可之间来回穿梭，“...林可可，你祖上真是积大德了。”
林可可还在为林佑抹眼泪，阎王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了。
“给她松开。”
“是。”
鬼使给她松了链子，阎王脸色铁青，来回踱步，最后叹一口气，狠狠对林可可道，“你这种人怎么能上天堂呢？”
“是啊。”林可可有气无力地应和。
阎王狠狠啐了她一口，“老子最瞧不起关系户了！”
*
油锅热好了，刀子磨快了，就等这恶女痛苦尖叫了，结果关系到位了。
关系户竟是我自己。
林可可傻愣愣地抬头。
“但也是有条件的，”阎王冷不丁冒出一句，拿眼斜她，“你得和那位结婚。”
“谁？”
“林佑的转世——君行之。”
阎王阴恻恻地笑了，他君行之是什么人，以前共事的时候从看不惯这个看不起那个，明明是神君却更偏爱凡人。
深究起来也是令五行三界吃了苦头，无数后辈背地怨嗟，属实是神界一位老大难。
何况他再转世会失忆，以他难搞定的冷性子，足以让林可可栽个大跟头。
“为了神界的稳定，需要你为我们做出必要的牺牲了，这也算是让你上天堂的代价。”
阎王勾勾手指，冒绿光的小鬼火飘来
“这是大人特意吩咐的，用来保护你，”他手指一弹鬼火没入林可可眉心，撇嘴阴阳怪气道，“不然怕是你还没见到他，就尸骨无存。”
林可可只觉眉心一凉，全身如坠冰窖。一层薄迅速覆盖体表，她想抱臂取暖，却一动不能动，因为她看见自己灵魂被梵文禁锢在肉身里，那是千千万万道枷锁。
片刻，她如同搁浅上岸的海鱼，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带她进电梯。”阎王扭头吩咐黑无常。
黑无常一甩手，从袖中飞出一节铁链，系着林可可的腰肢，一扯，拉着她，“走了。”
身后，阎王给鬼使后脑勺来了一记，“还看，回去干活！”
“妈的，大堂换灯的经费都批不下来，一个女鬼的治疗球倒是加急送过来了，我眼睛快瞎了啊！”
*
出了牢房，林可可看清这地府沿奈何桥，分了三庭六院。正是饭点，鬼使们从食堂出来，勾肩搭背从一旁路过。
有小鬼注意到林可可，惊呼道，“马面哥！她不是入地狱了吗？”
马面比他们道行高出不少，一眼看见林可可眉心的印记，慌张地退到几步开外，“明神的印记怎会在你身上？”
“我是关系户，”林可可朝自己竖大拇哥，手肘枕到黑无常肩上，“他是我保镖，众鬼退散！”
一群小鬼听了，怕林可可寻麻烦，连忙作鸟兽散。
黑无常白了林可可一眼，走进一栋纱影重重的亭子。
拨开红纱，林可可看见一间电梯，和人间随处可见的电梯别无二致。
黑无常按了开关，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
“进去。”他声音冷淡。
“这也没二楼啊，能去哪啊？”电梯里，林可可眼睛四处瞟，东摸摸西碰碰。
“喜欢这种高科技？”
“还成吧。”
“有什么想添加的设定吗？”
“我这种人，起码捞个公主当当吧。”
“行。”黑无常点点头，电梯门缓缓关上。
“还有一事！”林可可忽然伸手。
黑无常按了按钮，门又开了。
“我父母如何。”
“一切安好，有钱有闲，日子爽上天。”
这次电梯门关上了。
*
[天堂电梯开始运行，请乘客站稳扶好]
语音播报后，失重感让林可可不由抓上扶手，不久电梯门开了。
迎面吹来的黄沙迷了林可可的眼，锋利的阳光在娇嫩的肌肤上大刀阔斧，干燥的空气掠夺唇瓣上的水份。
林可可呸出嘴中黄沙，手遮往眉上一遮，算是看清世界。
一望无垠的沙漠，昏黄的天空与之融为一体。巨大的机械残骸于地表露出一角，像是沙漠巨兽的骨骼，难以想象埋藏在地下的躯体有多庞大。
无人机方阵在远处如一群鸿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射击。
这是天堂？
林可可怒发冲冠，这是遇上阴间诈骗了！
她当即扭头想重回电梯，可一转身，身后只站立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老婆婆。
“小姑娘，要吃苹果吗？”
她捧着着一个小型投影仪，红色的苹果闪烁着代码的光辉。
可恶，成赛博白雪公主了！
林可可咬紧牙关。
黑无常啊黑无常，我找到明神之日，就是你饭碗落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