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不下。
工作人员搬着礼服架鱼贯而出，有意躲着两人走，却都不免再偷偷回看。
男生一身黑，倦怠般倚着门框，眼里却凌厉着，连额前几缕发丝也桀骜不逊地乱刺，紧紧扯住对面人的手腕，全身上下写着不服帖。
相较之下，女生反倒更温和。因病着而唇色淡淡，这让她姣好的五官轮廓染上某种温和，但细瞧才发现两人气势是反过来的。在她不动声色的眸眼内蕴藏冷冷锋利，总觉得她才是局势的主导者。
但不管怎么说，俊男靓女的画面实在过于赏心悦目，一工作人员边折起礼服袋向外走边不住回头偷瞄，猝不及防撞上前面一人，“哎哟”叫出来。
林奚登时收了视线，从秦胜掌心里抽回手，向前一步贴近秦胜耳畔，压低音量平静提醒：“低调一些，把人全撤走。”
这进一步的动作让画面又好看了一点。
虽然没有暧昧缱绻的味道，但刚从地上捡起礼服袋的工作人员注意到男生微偏过头，视线从林小姐耳朵下移了一寸，似笑非笑。她莫名磕到了。
“甜心、宝贝，我最亲爱的妹妹！”
凉凉气氛被走进来的林修打断。
自三月葬礼分别后，他又黑了些，是被户外阳光亲吻过的肤色，穿着休闲也依旧看得出衣服下的漂亮肌肉线条。
林奚歪歪头，煞有介事：“哦，好久不见。”
林修两步跨来，结结实实把人抱进怀里：“那你也不上前迎接你最亲爱的哥哥！”
林奚被他闷在臂弯里，呼吸不畅，挣扎：“林修！我是病人！”
“病人？”林修有意捉弄，仍不放人，“我问过小胡医生了，你就是没休息好。”
秦胜抱着臂一旁看戏，见林修伸来一拳头，他也抽出手，碰了碰拳算问好：“哥。”
“楼层里那些人，”林修不闹了，松开胳膊，“怎么回事？”
“你问他。”林奚瞥秦胜一眼。
秦胜犹豫一瞬，什么也提，轻飘飘揭过：“没事儿！这就让人回去。”
“看拎出去那么多礼服，都选好了？”林修问秦胜。
“还没，回去再选。”
“想要什么订婚礼物？”
“哥你不是打算现在才准备给我们的礼物吧？”
“呃呃呃，也没什么问题对不对？”
……
林奚听两人对话，一个母语是英文的人努力讲蹩脚中文，一个第一语言是中文的人反倒说流利英语，翻了个白眼。
“上次给你送过来的那颗粉钻喜欢吗？”林修被秦胜一提醒，突然想起来，转问林奚。
“还行。”
“什么叫还行？”
林修听不明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什么意思。
被他穷追不舍，林奚敷衍：“那就是喜欢。”
“喜欢就好。”林修满意了，“VVS1的纯度，已有问世的粉钻里就这么一颗了，正好订婚宴戴一戴。”
“你不是来看我？”林奚打断他。
“我来参加订婚礼不也等于看你？”
“Get out。”林奚轻斥。
在两人聊天的功夫里，秦胜见Andy已收拾好了病房东西，过去询问：“跟小胡医生说过了吗？”
得到Andy肯定答复，叫两人下楼：“走吧，回家聊。”
林修隔着时差依然精力旺盛，坐进车里和前座秦胜继续聊球。
林奚垂眼看手机，过了会，她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林修：“安姐姐来了吗？”
“林安？”
林修谈起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亲姐姐也没半分“长幼有序”，一耸肩：“还在德国，估计要到你订婚当晚她才愿意从实验室出来。”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去，被室外刺目阳光一晃，林奚下意识微眯眼睛，林修却有种如鱼得水的快乐，扬起两只胳膊：“Sunshine！”
“对了，前段时间我在拉斯维加斯见到你妈妈了。”他放下胳膊，顺势拍拍前座的人。
“哦。”秦胜没什么反应。
林奚发觉他情绪不自觉低了几分，抬睫向前掠过一眼。
林修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兀自称赞：“她那枚珐琅蓝胸针得了最佳高级珠宝奖，实在厉害！”
林奚低头看回手机，搜了搜秦心获奖的消息。
小时候，她一直觉得秦阿姨漂亮、理性、客客气气，像个假人。
或许是因为她是秦家最小的女儿，所以秦老爷子给了她做自己的自由，也破天荒接纳了她的自由恋爱。但自由恋爱的激情也只燃烧了一瞬，最后还是回归到“两个人的客客气气”。
需要时就表演相敬如宾，不需要时便形同陌路。
作为秦家的局外人，林奚不觉秦心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她是享誉世界的华人设计师，选了这个就要舍弃那个，谁也没办法兼顾完美。
只是自由的反面是责任，从秦胜的视角看，他的母亲只享受了自由那部分。
林奚看得清秦胜在想什么，不多嘴，也不掺和，静静听林修继续聊那个设计大奖。
“你妈妈这个奖，当之无愧！”
“瞧瞧！”
“怎么说呢……与有荣焉！”林修停了停，有些自我怀疑，“我这个成语用得对吗？”
“哥我可给你数着呢，这七句话你用了六个成语。就差子曰诗云了。”
“子曰时运是什么意思？”
……
林修讲一句，秦胜便混不吝地接一句，绝不让话落地上。
一来一回，像讲相声。
秦胜的嘴皮子正耍得溜，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他拿起看了看，倏而挂掉，吩咐司机：“路边停一下，”又冲后座两人转过脸，“我有点事，先别等我？”
林奚点点头，让他下车先走。
林修也跟着挥手道别，车门一关，他脸上的开朗笑意也跟着转淡。
两人坐的是秦胜的巴博斯，改装奔驰前后空间通贯，林修抬眼定在开车的司机侧脸上，审视几秒，视线收回，认真问林奚：“方便？”
“我的司机，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你和秦胜玩得好，但男人么，当朋友是一回事，当丈夫又是另一回事。你要是没时间，也得找个人盯住了。”
林修忽地讲起英文。
讲话一流利，他整个人的面目也显得严肃低沉起来，胸中城府也随之露出冰山一角。
“那是李年年的电话，”林奚用中文解释回去，“我看到了。”
“噢，那小丫头。”林修微一回忆，又继续叮嘱，“那也不能不防，秦胜是要和你订婚，还是和她订婚？If you are caught in a love triangle……”
“林修！”林奚无语，“别这么戏剧化。”
林修不置可否，从后视镜中反看秦胜。
人还在路边等待，隔着这么远，身形都缩成了模糊影子，但他依然能看出秦胜身上的焦灼感，心底冷成冰，神色却同古井无波。
“别在我们三人间挑拨离间。”
林奚注意到林修的神色，淡淡引他视线往回收。
“‘挑拨离间’是什么意思？”林修侧过头，真心好学。
“自己查。”
林修抱起胳膊，讲回中文的瞬间又恢复晴朗：“我可是你亲哥哥。”
“表的。”林奚纠正他的用语。
“表？什么表？是亲的！”林修不知听没听懂，一脸严肃反驳。
“所以呢？”
“所以，”林修伸手过来，揉乱林奚脑袋，“对我好点。”
——除了他，没人敢这样随便动作。
林奚对这个“随便”措手不及，不快的“哎”字呼之欲出，林修又一伸手松松掐住她的脸，夸张地捏了捏：“不要用这个可怕表情看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来，笑一笑。”
“林修！”
……
医院距离多加利公寓不远，等步入公寓电梯，只Andy跟着，林修才又恢复正经：“你有没有听到李氏汽车的风声？”
“你怎么知道？”
林奚暂放下和林修的赌气，看他。
“同一个行业，我总能听到些传闻。”电梯门开，林修等妹妹先出，继续道，“而且我怀疑除了他们内部出问题，外部也……等这消息披露出来，李家股价暴跌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后果。”
他有自己的推测，意有所指却又点到为止：“你最近最好不要和李家走太近，包括他们家那小丫头。”
林奚只等Andy开门，没作回应。
“还有，”林修只当看不见她的抵触，“你不用老是盯着林之乔，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
像刘华荣说的，林昱独子独孙，林家的产业或全部或部分到他手上，迟早的事。
听林修这样提起，林奚迈进家门的一只脚在空中僵了一僵。
“那也是你弟弟。”
她迅速落脚、进门、转过身，看不出刚刚心里一闪而过的真实情绪。
“生意场上无父子。”林修说得大义凛然，甚至逗弄般挤出一个鬼脸。
“要不我把他送到你那，你就让他别回来了。”
林奚半开玩笑地说，林修也亦真亦假回：“没问题。”
Andy见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各自沉默了，适时对林修发出邀请：“之前你最喜欢我们厨房师傅的手艺，要不去点点晚上的菜？还能顺便参观一下林小姐的新居。”
“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去。”
林修随Andy走，林奚依旧在玄关处定着。
生意场上无父子，当然也无兄弟或者兄妹，她看着林修的背影，想起路清让办公室里那幅画，拿出手机给程松元发消息：高科创投拿下黄凯团队那个“开源数据”的项目了么。
程松元的回复一如既往迅速：“没有。”
工作人员搬着礼服架鱼贯而出，有意躲着两人走，却都不免再偷偷回看。
男生一身黑，倦怠般倚着门框，眼里却凌厉着，连额前几缕发丝也桀骜不逊地乱刺，紧紧扯住对面人的手腕，全身上下写着不服帖。
相较之下，女生反倒更温和。因病着而唇色淡淡，这让她姣好的五官轮廓染上某种温和，但细瞧才发现两人气势是反过来的。在她不动声色的眸眼内蕴藏冷冷锋利，总觉得她才是局势的主导者。
但不管怎么说，俊男靓女的画面实在过于赏心悦目，一工作人员边折起礼服袋向外走边不住回头偷瞄，猝不及防撞上前面一人，“哎哟”叫出来。
林奚登时收了视线，从秦胜掌心里抽回手，向前一步贴近秦胜耳畔，压低音量平静提醒：“低调一些，把人全撤走。”
这进一步的动作让画面又好看了一点。
虽然没有暧昧缱绻的味道，但刚从地上捡起礼服袋的工作人员注意到男生微偏过头，视线从林小姐耳朵下移了一寸，似笑非笑。她莫名磕到了。
“甜心、宝贝，我最亲爱的妹妹！”
凉凉气氛被走进来的林修打断。
自三月葬礼分别后，他又黑了些，是被户外阳光亲吻过的肤色，穿着休闲也依旧看得出衣服下的漂亮肌肉线条。
林奚歪歪头，煞有介事：“哦，好久不见。”
林修两步跨来，结结实实把人抱进怀里：“那你也不上前迎接你最亲爱的哥哥！”
林奚被他闷在臂弯里，呼吸不畅，挣扎：“林修！我是病人！”
“病人？”林修有意捉弄，仍不放人，“我问过小胡医生了，你就是没休息好。”
秦胜抱着臂一旁看戏，见林修伸来一拳头，他也抽出手，碰了碰拳算问好：“哥。”
“楼层里那些人，”林修不闹了，松开胳膊，“怎么回事？”
“你问他。”林奚瞥秦胜一眼。
秦胜犹豫一瞬，什么也提，轻飘飘揭过：“没事儿！这就让人回去。”
“看拎出去那么多礼服，都选好了？”林修问秦胜。
“还没，回去再选。”
“想要什么订婚礼物？”
“哥你不是打算现在才准备给我们的礼物吧？”
“呃呃呃，也没什么问题对不对？”
……
林奚听两人对话，一个母语是英文的人努力讲蹩脚中文，一个第一语言是中文的人反倒说流利英语，翻了个白眼。
“上次给你送过来的那颗粉钻喜欢吗？”林修被秦胜一提醒，突然想起来，转问林奚。
“还行。”
“什么叫还行？”
林修听不明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什么意思。
被他穷追不舍，林奚敷衍：“那就是喜欢。”
“喜欢就好。”林修满意了，“VVS1的纯度，已有问世的粉钻里就这么一颗了，正好订婚宴戴一戴。”
“你不是来看我？”林奚打断他。
“我来参加订婚礼不也等于看你？”
“Get out。”林奚轻斥。
在两人聊天的功夫里，秦胜见Andy已收拾好了病房东西，过去询问：“跟小胡医生说过了吗？”
得到Andy肯定答复，叫两人下楼：“走吧，回家聊。”
林修隔着时差依然精力旺盛，坐进车里和前座秦胜继续聊球。
林奚垂眼看手机，过了会，她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林修：“安姐姐来了吗？”
“林安？”
林修谈起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亲姐姐也没半分“长幼有序”，一耸肩：“还在德国，估计要到你订婚当晚她才愿意从实验室出来。”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去，被室外刺目阳光一晃，林奚下意识微眯眼睛，林修却有种如鱼得水的快乐，扬起两只胳膊：“Sunshine！”
“对了，前段时间我在拉斯维加斯见到你妈妈了。”他放下胳膊，顺势拍拍前座的人。
“哦。”秦胜没什么反应。
林奚发觉他情绪不自觉低了几分，抬睫向前掠过一眼。
林修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兀自称赞：“她那枚珐琅蓝胸针得了最佳高级珠宝奖，实在厉害！”
林奚低头看回手机，搜了搜秦心获奖的消息。
小时候，她一直觉得秦阿姨漂亮、理性、客客气气，像个假人。
或许是因为她是秦家最小的女儿，所以秦老爷子给了她做自己的自由，也破天荒接纳了她的自由恋爱。但自由恋爱的激情也只燃烧了一瞬，最后还是回归到“两个人的客客气气”。
需要时就表演相敬如宾，不需要时便形同陌路。
作为秦家的局外人，林奚不觉秦心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她是享誉世界的华人设计师，选了这个就要舍弃那个，谁也没办法兼顾完美。
只是自由的反面是责任，从秦胜的视角看，他的母亲只享受了自由那部分。
林奚看得清秦胜在想什么，不多嘴，也不掺和，静静听林修继续聊那个设计大奖。
“你妈妈这个奖，当之无愧！”
“瞧瞧！”
“怎么说呢……与有荣焉！”林修停了停，有些自我怀疑，“我这个成语用得对吗？”
“哥我可给你数着呢，这七句话你用了六个成语。就差子曰诗云了。”
“子曰时运是什么意思？”
……
林修讲一句，秦胜便混不吝地接一句，绝不让话落地上。
一来一回，像讲相声。
秦胜的嘴皮子正耍得溜，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他拿起看了看，倏而挂掉，吩咐司机：“路边停一下，”又冲后座两人转过脸，“我有点事，先别等我？”
林奚点点头，让他下车先走。
林修也跟着挥手道别，车门一关，他脸上的开朗笑意也跟着转淡。
两人坐的是秦胜的巴博斯，改装奔驰前后空间通贯，林修抬眼定在开车的司机侧脸上，审视几秒，视线收回，认真问林奚：“方便？”
“我的司机，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你和秦胜玩得好，但男人么，当朋友是一回事，当丈夫又是另一回事。你要是没时间，也得找个人盯住了。”
林修忽地讲起英文。
讲话一流利，他整个人的面目也显得严肃低沉起来，胸中城府也随之露出冰山一角。
“那是李年年的电话，”林奚用中文解释回去，“我看到了。”
“噢，那小丫头。”林修微一回忆，又继续叮嘱，“那也不能不防，秦胜是要和你订婚，还是和她订婚？If you are caught in a love triangle……”
“林修！”林奚无语，“别这么戏剧化。”
林修不置可否，从后视镜中反看秦胜。
人还在路边等待，隔着这么远，身形都缩成了模糊影子，但他依然能看出秦胜身上的焦灼感，心底冷成冰，神色却同古井无波。
“别在我们三人间挑拨离间。”
林奚注意到林修的神色，淡淡引他视线往回收。
“‘挑拨离间’是什么意思？”林修侧过头，真心好学。
“自己查。”
林修抱起胳膊，讲回中文的瞬间又恢复晴朗：“我可是你亲哥哥。”
“表的。”林奚纠正他的用语。
“表？什么表？是亲的！”林修不知听没听懂，一脸严肃反驳。
“所以呢？”
“所以，”林修伸手过来，揉乱林奚脑袋，“对我好点。”
——除了他，没人敢这样随便动作。
林奚对这个“随便”措手不及，不快的“哎”字呼之欲出，林修又一伸手松松掐住她的脸，夸张地捏了捏：“不要用这个可怕表情看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来，笑一笑。”
“林修！”
……
医院距离多加利公寓不远，等步入公寓电梯，只Andy跟着，林修才又恢复正经：“你有没有听到李氏汽车的风声？”
“你怎么知道？”
林奚暂放下和林修的赌气，看他。
“同一个行业，我总能听到些传闻。”电梯门开，林修等妹妹先出，继续道，“而且我怀疑除了他们内部出问题，外部也……等这消息披露出来，李家股价暴跌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后果。”
他有自己的推测，意有所指却又点到为止：“你最近最好不要和李家走太近，包括他们家那小丫头。”
林奚只等Andy开门，没作回应。
“还有，”林修只当看不见她的抵触，“你不用老是盯着林之乔，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
像刘华荣说的，林昱独子独孙，林家的产业或全部或部分到他手上，迟早的事。
听林修这样提起，林奚迈进家门的一只脚在空中僵了一僵。
“那也是你弟弟。”
她迅速落脚、进门、转过身，看不出刚刚心里一闪而过的真实情绪。
“生意场上无父子。”林修说得大义凛然，甚至逗弄般挤出一个鬼脸。
“要不我把他送到你那，你就让他别回来了。”
林奚半开玩笑地说，林修也亦真亦假回：“没问题。”
Andy见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各自沉默了，适时对林修发出邀请：“之前你最喜欢我们厨房师傅的手艺，要不去点点晚上的菜？还能顺便参观一下林小姐的新居。”
“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去。”
林修随Andy走，林奚依旧在玄关处定着。
生意场上无父子，当然也无兄弟或者兄妹，她看着林修的背影，想起路清让办公室里那幅画，拿出手机给程松元发消息：高科创投拿下黄凯团队那个“开源数据”的项目了么。
程松元的回复一如既往迅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