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魔杖、争吵和榜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巫师们陪着阿诺德一起逛街。他挨个扫荡了霍格莫德村的每一家店铺，不放过任何一种限制邮购的新品。
“那还是阿诺德吗？”玛琳瞠目结舌地说，“他刚才就那样扑过去挤开了高他两个头的高年级，你们看见了吗？他看起来就像餐桌前的克拉布、球场上的弗林特！”
“他已经花掉一小袋金加隆了。”弗兰也羡慕地说，“他的零花钱真多啊！”
大家都对阿诺德的壕无人性感到咂舌，谁也没有见过另一个小巫师这样肆无忌惮地买遍所有新品。
弗兰忍不住问：“这样买东西，你家长不会生气吗？”
“其实这不算在平时的零花里。”阿诺德回答，“家里有专门给了我一笔拨款，因为——一些家族传统。”
“专门拨款买新品的家族传统吗？？”
“是啊，他们家鼓励小孩大胆尝试新的东西。”贝利亚酸溜溜地说，“想知道新品好不好，不如全买来试一试吧。闻所未闻，是不是？”
大家心里都觉得这真是个很好的传统。
“太幸福了！”莫妮卡欣羡地说，“这就是麻瓜家庭的教育方式吗？”
“显然不是。”玛琳遗憾地说，“我们家就没有这样的教育方式。”
小巫师们说着说着，阿诺德在一家女装店前踟蹰着停下了。
“……这些新品不至于还包括女装吧？”玛琳狐疑地说。
听她一说，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他。
“你要买女装吗？”弗兰不可思议地问。
阿诺德忍不住脸红了。艾达为他辩解道：“阿诺德也不全是给自己买的，他要送给他的家人。”
“噢！他是要送给他妈妈。”莫妮卡恍然大悟地说，“她平时住在麻瓜界，对吧？”
“……”阿诺德犹豫地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嗯，没错。”他本来只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布料和款式，这样可以画得更好；但听她这样说，也觉得给妈妈一件礼物是个很好的主意。
原来他是要给在麻瓜界的妈妈买礼物。听到他们的对话，小巫师们都沉默了。
“我的爸爸妈妈也都在麻瓜界。”半晌，玛琳小声说，“他们也给了我很多零花钱。但我怎么从没想过给他们带点纪念品？”
是呀！艾达也羞愧地想，她和阿诺德一起为更新日忙碌了这么久，为每一幅画像准备礼物，却没想到要送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件礼物！她甚至还为了爸爸的频繁来信而烦恼，因为他总有太多她说不明白的问题。
可是光通过书信的只言片语，又怎么能说明白呢？艾达又有些难过地想，她从没有真正耐心地向他们介绍过她的世界。自从她收到了猫头鹰的来信，就迫不及待地和朋友一起登上特快列车，头也不回地把爸爸妈妈留在了原地。
她抬起头，和玛琳面面相觑。
“我也想去买点礼物。”艾达小声说。
“我也要去。”玛琳也说。
于是小巫师们纷纷给家人带了礼物。
艾达去书店里买了许多五花八门的杂志，这样爸爸妈妈就能从中看见巫师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老板还送了他很大一捆旧报纸。她又在佐科笑话商店里买了一根玩具魔杖。
“是买给小弟弟小妹妹的吗？”店主说，“你该看看这一款。它是更贵一些——要三个加隆，但你可以在里面储存两个咒语！那样任何人都能使用这两个咒语啦——只要挥一挥！”
艾达眨了眨眼：“真的吗？麻瓜也可以用吗？”
“小姑娘，你在开玩笑！”店主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在找茬，“麻瓜？那当然不行啦！”
但是艾达还是买下了这根魔杖。她想了一想，在里面储存了修复如初和清理一新。
她走出了笑话商店，看见玛琳也买了许多本杂志，她还买了美容魔药、魔法香波和许多神奇的零食。她们看到贝利亚也提着一个袋子，但他有点害羞，不给她们看里面装了什么。
经过猫头鹰邮局的时候，他们一起把礼物寄了出去。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趁着霍格莫德村里人还很多，他们溜回了蜂蜜公爵的地窖，从密道回到了学校。高年级们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霍格沃茨里空空荡荡的。
他们正打算穿过庭院溜回城堡，却看到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在庭院里，似乎在争吵。小巫师们悄悄靠近了一些，艾达看见了女孩儿红色的长发。
“……那是我们的级长吗？”
真的，是伊万斯级长和她的斯莱特林朋友。
“……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对不起，但我讨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穆尔塞伯！你看出他有哪点好，西弗？鬼鬼祟祟的！你知道他那天想对玛丽·麦克唐纳做什么吗？”级长激动地说。
他们在说那天艾弗里和穆尔塞伯欺负麦克唐纳的事！姑娘们谁也没法忘记这件事。她们一下子都站住了，一边屏息凝视地听，一边用眼神互相交流起来。
“那不算什么，”级长的朋友说，“开个玩笑而已，没什么——”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觉得那很好玩——”
“可波特和他的那些朋友干的勾当——谁在哪儿？”那男孩儿说到一半，很警觉地回头看向一年级们的方向。小巫师们赶紧低头绕到侧边的回廊去了。
“只是几个低年级，谁也没有。”级长说着，把男孩儿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他们的对话上，“波特有什么勾当？”
“他们晚上溜出去，那个卢平有些怪异。他总是出去……”
他们的谈话声在身后逐渐模糊，听不清了。但他们吵起来了，这是毫无疑问的，听上去是因为那个男生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做朋友。
一年级的小女巫们都绝对地拥护爱戴着伊万斯级长。她们在晚餐的时候讨论起这件事，都感到失望又愤慨。
“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做朋友！”南希惊恐地说，“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是完全地、可怕的坏人！”
“这也许有什么隐情吧？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是那种想法很极端的人。”莫妮卡说，“可他一直是级长的朋友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这说明他是那种好的斯莱特林。他怎么能和他们是一路人呢？”
“所以级长非常生气。”玛琳轻蔑地断言道，“我猜没什么隐情。你们也听到他怎么说了：‘那不算什么，开个玩笑而已。’这样说真过分！你们觉得什么人才会说这样的话？那是一个玩笑吗？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玛琳说得对。艾达还差点就被埃弗里击中了。”南希打了个冷战，“是不是，艾达？那太可怕了。”
是啊，怎么能有这样可怕的玩笑！
“我以为他能说有一些更有水准的话。”艾达失望地戳着盘子里的土豆，无精打采地说，“他可是伊万斯级长的朋友啊！”
艾达为此闷闷不乐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睡觉前都垂头丧气的。
室友们注意到了她。“艾达，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你这样难过？”
“嗯……我有点为级长的事担心。她会和她的朋友和好吧？”
“还在想着那件事？”玛琳惊讶地说：“这可真不像你，艾达。”
“你是想到阿诺德了吗？”南希问。
“我能明白。”莫妮卡说，“如果弗兰交了坏朋友，我也会非常生气！”
艾达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对朋友们描述她的心情。
“之前安东尼·库珀说我是个叛徒。”艾达说，“就在魁地奇比赛之后。”
室友们都关切地看向她。
“最近学校里的气氛确实很紧张。”南希说。
“那完全是他不对，安东尼不应该那样说你。”玛琳说，“你们从前就一起上学，一直都是好朋友，如果你因为学院的这些事就不理他了，那才叫做叛徒呢。”
艾达点了点头：“我就对他说：‘那你觉得级长也是叛徒吗？我当然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他就没话说了。”
艾达对于这样的质疑和指责并不陌生。即使是她的朋友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支持理解她和阿诺德的友谊。还有高年级的同学好心地跑来告诫她：“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斯莱特林。那是个非常邪恶的地方。你可能觉得你的同学们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坏，那是因为他们还是一年级的小孩。但是只有天生的坏种子才会被分到那里去。他们长着长着，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邪恶的黑巫师！”
这种时候，艾达就会搬出级长来，谁也没法争论过她。渐渐地，同学们对艾达和她的朋友也不感到奇怪了。
她对那些偏见的想法嗤之以鼻，除了相信阿诺德，级长也给了她很多信心：莉莉·伊万斯是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女巫，她聪慧、善良又公正，被很多格兰芬多的小女巫们当作榜样。谁也没法说级长没有判断能力，不能选择恰当的朋友。艾达知道那男孩儿的名字叫西弗，绰号叫鼻涕精，喜欢和级长一起泡图书馆，打起架来很猛（她们有幸看见过一次他和詹姆斯·波特他们打架，哦，虽然最后惜败了，但那可是真正的以一敌四）。但除此之外她就一无所知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级长的朋友也特别优秀，但说到底，她们都不认识他，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又想到刚才在休息室里看见安东尼的时候，她突然感到尴尬又心虚。“可是如果连级长都看看走了眼，她的朋友也和那些斯莱特林的想法一样……那就好像他们都说中了一样。”艾达难过地说，“如果我以后再和安东尼吵架，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了！”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玛琳·人生导师·格里菲斯从她的小说中抬起头来，“我不知道级长的朋友怎么回事，也许他真的是个坏种子，但这和阿诺德没关系。如果你再和别人吵起来，我会支持你的。因为我认识阿诺德：就我看到的来说，我不觉得一个会惦记着给妈妈买礼物的男孩能坏到哪去。”
“那样想的人多得是，格兰芬多毕竟是蠢货聚集的地方。”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贝利亚正站在镜子前，一边照一边说，“非黑即白又狂妄自大，蠢狮子们可怜的大脑没法处理任何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
“嘿，别这么说，你也有格兰芬多朋友。而且艾达挺聪明的。”阿诺德说。
“好吧，她现在确实是的。但她才分进去一年不是吗？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没法和他讲道理了，毕竟蠢货都是会传染的。”
“我觉得她不会。”
“这可不好说。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吗？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光，拯救世界的勇者；而你一旦使用了黑魔法，就是邪恶的化身、需要被消灭的对象。这真是太可笑了，就好像所有黑巫师都是凭空从地底冒出来的邪恶化身，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毕生追求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杀人放火。这样说的人，他们有谁真正认识过一个黑巫师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从来不屑于去探究任何前因后果。”
阿诺德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也许是在说他的父母哥哥或者某个朋友的事。结合他日常谈话中所说到过的，阿诺德觉得他的家人很可能世代都是黑巫师——就像他自己家这样。
“你会用吗，黑魔法？”阿诺德问。
“现在不会。”贝利亚理所当然地说，“但是以后总会学的。”
接着，他转过头狐疑地看了阿诺德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打算学吧？——因为你的格兰芬多朋友？”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阿诺德说，“那毕竟是违法的。”
“只有我们英国的蠢驴魔法部才认为那是违法的。梅林啊，我想不出什么样的政府会宣布主动放弃人类一半的智慧！”贝利亚苦口婆心地劝诫说，“况且又不是做一个黑巫师就必须去害人。你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强大又可靠的巫师，用你的力量保护珍贵的人。至于那些满脑子偏见的人怎么想——所以我让你也不要和那些格兰芬多走得太近了，我是说，至少应该有所保留。有些人，他们的脑子根本转不过弯，翻脸比翻书还快！”
阿诺德收到了他的心意，但没有觉得问题有这么严重。
“艾达为什么就一定会变得不可理喻了？她才不是那些喜欢随意指责别人的人，我们还从没有吵过架呢。”阿诺德说，“况且理解或者偏见都是双向的，不是吗？我又不会像艾弗里那样——说起愚蠢、偏见和盲目的优越感，我们学院的有些人也一样不少。头脑空空但充满了自信，耳聋眼瞎地沉浸在高人一等地错觉里，除了满口低俗的粗话别无所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贝利亚沉默了一小会。最后，这两条小蛇达成了一致。
“你说得对。”贝利亚说，“不管在什么地方，蠢货们的表现总是半斤八两。”
“那还是阿诺德吗？”玛琳瞠目结舌地说，“他刚才就那样扑过去挤开了高他两个头的高年级，你们看见了吗？他看起来就像餐桌前的克拉布、球场上的弗林特！”
“他已经花掉一小袋金加隆了。”弗兰也羡慕地说，“他的零花钱真多啊！”
大家都对阿诺德的壕无人性感到咂舌，谁也没有见过另一个小巫师这样肆无忌惮地买遍所有新品。
弗兰忍不住问：“这样买东西，你家长不会生气吗？”
“其实这不算在平时的零花里。”阿诺德回答，“家里有专门给了我一笔拨款，因为——一些家族传统。”
“专门拨款买新品的家族传统吗？？”
“是啊，他们家鼓励小孩大胆尝试新的东西。”贝利亚酸溜溜地说，“想知道新品好不好，不如全买来试一试吧。闻所未闻，是不是？”
大家心里都觉得这真是个很好的传统。
“太幸福了！”莫妮卡欣羡地说，“这就是麻瓜家庭的教育方式吗？”
“显然不是。”玛琳遗憾地说，“我们家就没有这样的教育方式。”
小巫师们说着说着，阿诺德在一家女装店前踟蹰着停下了。
“……这些新品不至于还包括女装吧？”玛琳狐疑地说。
听她一说，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他。
“你要买女装吗？”弗兰不可思议地问。
阿诺德忍不住脸红了。艾达为他辩解道：“阿诺德也不全是给自己买的，他要送给他的家人。”
“噢！他是要送给他妈妈。”莫妮卡恍然大悟地说，“她平时住在麻瓜界，对吧？”
“……”阿诺德犹豫地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嗯，没错。”他本来只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布料和款式，这样可以画得更好；但听她这样说，也觉得给妈妈一件礼物是个很好的主意。
原来他是要给在麻瓜界的妈妈买礼物。听到他们的对话，小巫师们都沉默了。
“我的爸爸妈妈也都在麻瓜界。”半晌，玛琳小声说，“他们也给了我很多零花钱。但我怎么从没想过给他们带点纪念品？”
是呀！艾达也羞愧地想，她和阿诺德一起为更新日忙碌了这么久，为每一幅画像准备礼物，却没想到要送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件礼物！她甚至还为了爸爸的频繁来信而烦恼，因为他总有太多她说不明白的问题。
可是光通过书信的只言片语，又怎么能说明白呢？艾达又有些难过地想，她从没有真正耐心地向他们介绍过她的世界。自从她收到了猫头鹰的来信，就迫不及待地和朋友一起登上特快列车，头也不回地把爸爸妈妈留在了原地。
她抬起头，和玛琳面面相觑。
“我也想去买点礼物。”艾达小声说。
“我也要去。”玛琳也说。
于是小巫师们纷纷给家人带了礼物。
艾达去书店里买了许多五花八门的杂志，这样爸爸妈妈就能从中看见巫师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老板还送了他很大一捆旧报纸。她又在佐科笑话商店里买了一根玩具魔杖。
“是买给小弟弟小妹妹的吗？”店主说，“你该看看这一款。它是更贵一些——要三个加隆，但你可以在里面储存两个咒语！那样任何人都能使用这两个咒语啦——只要挥一挥！”
艾达眨了眨眼：“真的吗？麻瓜也可以用吗？”
“小姑娘，你在开玩笑！”店主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在找茬，“麻瓜？那当然不行啦！”
但是艾达还是买下了这根魔杖。她想了一想，在里面储存了修复如初和清理一新。
她走出了笑话商店，看见玛琳也买了许多本杂志，她还买了美容魔药、魔法香波和许多神奇的零食。她们看到贝利亚也提着一个袋子，但他有点害羞，不给她们看里面装了什么。
经过猫头鹰邮局的时候，他们一起把礼物寄了出去。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趁着霍格莫德村里人还很多，他们溜回了蜂蜜公爵的地窖，从密道回到了学校。高年级们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霍格沃茨里空空荡荡的。
他们正打算穿过庭院溜回城堡，却看到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在庭院里，似乎在争吵。小巫师们悄悄靠近了一些，艾达看见了女孩儿红色的长发。
“……那是我们的级长吗？”
真的，是伊万斯级长和她的斯莱特林朋友。
“……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对不起，但我讨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穆尔塞伯！你看出他有哪点好，西弗？鬼鬼祟祟的！你知道他那天想对玛丽·麦克唐纳做什么吗？”级长激动地说。
他们在说那天艾弗里和穆尔塞伯欺负麦克唐纳的事！姑娘们谁也没法忘记这件事。她们一下子都站住了，一边屏息凝视地听，一边用眼神互相交流起来。
“那不算什么，”级长的朋友说，“开个玩笑而已，没什么——”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觉得那很好玩——”
“可波特和他的那些朋友干的勾当——谁在哪儿？”那男孩儿说到一半，很警觉地回头看向一年级们的方向。小巫师们赶紧低头绕到侧边的回廊去了。
“只是几个低年级，谁也没有。”级长说着，把男孩儿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他们的对话上，“波特有什么勾当？”
“他们晚上溜出去，那个卢平有些怪异。他总是出去……”
他们的谈话声在身后逐渐模糊，听不清了。但他们吵起来了，这是毫无疑问的，听上去是因为那个男生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做朋友。
一年级的小女巫们都绝对地拥护爱戴着伊万斯级长。她们在晚餐的时候讨论起这件事，都感到失望又愤慨。
“和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做朋友！”南希惊恐地说，“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是完全地、可怕的坏人！”
“这也许有什么隐情吧？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是那种想法很极端的人。”莫妮卡说，“可他一直是级长的朋友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这说明他是那种好的斯莱特林。他怎么能和他们是一路人呢？”
“所以级长非常生气。”玛琳轻蔑地断言道，“我猜没什么隐情。你们也听到他怎么说了：‘那不算什么，开个玩笑而已。’这样说真过分！你们觉得什么人才会说这样的话？那是一个玩笑吗？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玛琳说得对。艾达还差点就被埃弗里击中了。”南希打了个冷战，“是不是，艾达？那太可怕了。”
是啊，怎么能有这样可怕的玩笑！
“我以为他能说有一些更有水准的话。”艾达失望地戳着盘子里的土豆，无精打采地说，“他可是伊万斯级长的朋友啊！”
艾达为此闷闷不乐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睡觉前都垂头丧气的。
室友们注意到了她。“艾达，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你这样难过？”
“嗯……我有点为级长的事担心。她会和她的朋友和好吧？”
“还在想着那件事？”玛琳惊讶地说：“这可真不像你，艾达。”
“你是想到阿诺德了吗？”南希问。
“我能明白。”莫妮卡说，“如果弗兰交了坏朋友，我也会非常生气！”
艾达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对朋友们描述她的心情。
“之前安东尼·库珀说我是个叛徒。”艾达说，“就在魁地奇比赛之后。”
室友们都关切地看向她。
“最近学校里的气氛确实很紧张。”南希说。
“那完全是他不对，安东尼不应该那样说你。”玛琳说，“你们从前就一起上学，一直都是好朋友，如果你因为学院的这些事就不理他了，那才叫做叛徒呢。”
艾达点了点头：“我就对他说：‘那你觉得级长也是叛徒吗？我当然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他就没话说了。”
艾达对于这样的质疑和指责并不陌生。即使是她的朋友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支持理解她和阿诺德的友谊。还有高年级的同学好心地跑来告诫她：“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斯莱特林。那是个非常邪恶的地方。你可能觉得你的同学们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坏，那是因为他们还是一年级的小孩。但是只有天生的坏种子才会被分到那里去。他们长着长着，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邪恶的黑巫师！”
这种时候，艾达就会搬出级长来，谁也没法争论过她。渐渐地，同学们对艾达和她的朋友也不感到奇怪了。
她对那些偏见的想法嗤之以鼻，除了相信阿诺德，级长也给了她很多信心：莉莉·伊万斯是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女巫，她聪慧、善良又公正，被很多格兰芬多的小女巫们当作榜样。谁也没法说级长没有判断能力，不能选择恰当的朋友。艾达知道那男孩儿的名字叫西弗，绰号叫鼻涕精，喜欢和级长一起泡图书馆，打起架来很猛（她们有幸看见过一次他和詹姆斯·波特他们打架，哦，虽然最后惜败了，但那可是真正的以一敌四）。但除此之外她就一无所知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级长的朋友也特别优秀，但说到底，她们都不认识他，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又想到刚才在休息室里看见安东尼的时候，她突然感到尴尬又心虚。“可是如果连级长都看看走了眼，她的朋友也和那些斯莱特林的想法一样……那就好像他们都说中了一样。”艾达难过地说，“如果我以后再和安东尼吵架，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了！”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玛琳·人生导师·格里菲斯从她的小说中抬起头来，“我不知道级长的朋友怎么回事，也许他真的是个坏种子，但这和阿诺德没关系。如果你再和别人吵起来，我会支持你的。因为我认识阿诺德：就我看到的来说，我不觉得一个会惦记着给妈妈买礼物的男孩能坏到哪去。”
“那样想的人多得是，格兰芬多毕竟是蠢货聚集的地方。”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贝利亚正站在镜子前，一边照一边说，“非黑即白又狂妄自大，蠢狮子们可怜的大脑没法处理任何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
“嘿，别这么说，你也有格兰芬多朋友。而且艾达挺聪明的。”阿诺德说。
“好吧，她现在确实是的。但她才分进去一年不是吗？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没法和他讲道理了，毕竟蠢货都是会传染的。”
“我觉得她不会。”
“这可不好说。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吗？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光，拯救世界的勇者；而你一旦使用了黑魔法，就是邪恶的化身、需要被消灭的对象。这真是太可笑了，就好像所有黑巫师都是凭空从地底冒出来的邪恶化身，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毕生追求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杀人放火。这样说的人，他们有谁真正认识过一个黑巫师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从来不屑于去探究任何前因后果。”
阿诺德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也许是在说他的父母哥哥或者某个朋友的事。结合他日常谈话中所说到过的，阿诺德觉得他的家人很可能世代都是黑巫师——就像他自己家这样。
“你会用吗，黑魔法？”阿诺德问。
“现在不会。”贝利亚理所当然地说，“但是以后总会学的。”
接着，他转过头狐疑地看了阿诺德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打算学吧？——因为你的格兰芬多朋友？”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阿诺德说，“那毕竟是违法的。”
“只有我们英国的蠢驴魔法部才认为那是违法的。梅林啊，我想不出什么样的政府会宣布主动放弃人类一半的智慧！”贝利亚苦口婆心地劝诫说，“况且又不是做一个黑巫师就必须去害人。你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强大又可靠的巫师，用你的力量保护珍贵的人。至于那些满脑子偏见的人怎么想——所以我让你也不要和那些格兰芬多走得太近了，我是说，至少应该有所保留。有些人，他们的脑子根本转不过弯，翻脸比翻书还快！”
阿诺德收到了他的心意，但没有觉得问题有这么严重。
“艾达为什么就一定会变得不可理喻了？她才不是那些喜欢随意指责别人的人，我们还从没有吵过架呢。”阿诺德说，“况且理解或者偏见都是双向的，不是吗？我又不会像艾弗里那样——说起愚蠢、偏见和盲目的优越感，我们学院的有些人也一样不少。头脑空空但充满了自信，耳聋眼瞎地沉浸在高人一等地错觉里，除了满口低俗的粗话别无所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贝利亚沉默了一小会。最后，这两条小蛇达成了一致。
“你说得对。”贝利亚说，“不管在什么地方，蠢货们的表现总是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