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衩、决裂和宿舍夜谈
期末的时候，五年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出名了。
弗兰和莫妮卡在四条长桌上游走，很快获得了最新的二手消息。
“是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和波特那几个男生干的。波特被我们级长拒绝了，恼羞成怒。他们把他吊起来，给我们级长看他的裤衩。”莫妮卡说。
“……这就是高年级吗？”玛琳目瞪口呆。
“恶。”艾达不太理解地说，“可是为什么要给级长看？”
“波特喜欢级长，可能他觉得斯内普是他情敌吧？”
“这样做是不对的！”艾伦严肃的说。这样旗帜鲜明的意见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长桌上的一年级格兰芬多现在都在看他了。这男孩儿在大家的注视下憋得满脸通红，他垂下了眼睛，小声但坚定地继续分辨：“这样做很不尊重人。这是在欺负同学！”
“又来了，你这同情心过剩的死脑筋！”安东尼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何况他还侮辱伊万斯级长，他活该吃个教训！”
艾伦缩着肩膀，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红了。“就算他先有不对，”可他还是嚅嗫着说，“也不应该用暴力欺负同学。如果觉得他不对，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比如，比如，比如去告诉教授！”
安东尼看上去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了。
“嗐。”女孩子们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本都期待着他说出个什么令人惊艳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一听他说告诉教授，也觉得失望极了。
“这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他们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团体，对别人做的事情才叫暴力！”安东尼不耐烦地对他摆摆手，“和你说不通，傻兮兮的榆木脑袋！”
虽然安东尼这样说，但当他和斯莱特林的班杰明·埃弗里在礼堂里相遇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挑衅谁。打了一学期的两位一年级学生在这一天握手言和。他们甚至交换了一个又像是心有戚戚、又像是惺惺相惜的眼神。
“这就是高年级吗？梅林呀，太可怕了。”安东尼一边吃一边小声说，“和他们比起来，我和埃弗里的那些事就像是在过家家！”
“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玛琳嫌弃地说。
又过了一个下午，到了晚饭的时候，这件事情的版本越传越离谱。
“斯内普赶走了伊万斯，然后波特脱了斯内普的裤衩。”
“波特把斯内普吊起来打，因为斯内普在伊万斯面前脱裤衩。”
“斯内普骂伊万斯是泥巴种，因为她不喜欢他的裤衩。”
一群二年级的女孩子们坐在长桌的对面。米兰达·沃克神神秘秘地对艾达说（她是一个胖胖的、很喜欢猎奇故事的女孩）：“我听到是这样。斯莱特林的斯内普被我们伊万斯级长拒绝了。然后他就发了失心疯，当众展示他的裤衩。”
一个路过的赫奇帕奇男生插嘴道：“不对。他确实是自愿展示的，那是因为他生她的气了，决定从她身边把波特抢走。”
“这就太离谱了！他们总是打架。难道不是关系很糟糕吗？”二年级的米兰达说。
“打是亲骂是爱呀。”赫奇帕奇的男生说，“他今天用那个词骂了你们级长。然后你们级长说……”
格兰芬多的小姑娘们都因为伊万斯级长受到的侮辱而感到非常愤怒。坐在对面的二年级女生们纷纷围过来追问：“级长说什么了？”
“她说：这不关我的事。不过如果你想勾引波特，就得先洗洗你的裤衩，鼻涕精！”
一年级们面面相觑。
“哦！”二年级们则高兴地说，“她骂得真好！”
总得来说，迪佩特家的八卦消息一向很有口碑，被普遍相信是最贴近事实的。不过，他们的版本就太普通了，不像别的更猎奇的说法那样受欢迎。因为事发时一年级正在进行魔法史考试，没有人能亲眼目睹真实的经过。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流传到现在已经不可考了（事实上大家也不太在意这个），一位有幸在现场围观的三年级学生至少把这个故事讲了五遍，每一遍讲得都不一样。
晚上艾达回到塔楼的时候，斯内普正站在休息室外面。她听到有人小声议论：“就是他，裤衩。”
“他怎么站在这里？”
“是来找伊万斯的吧。”
艾达只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她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因此她没看见他的脸，只看到他长得很瘦，低着头，头发长长的，油乎乎，头发前面露出一只硕大的鹰钩鼻。
她进了门，休息室里弥漫着可怕的低气压。伊万斯级长面若寒霜地独自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没人靠近她，谁都看得出来她怒火中烧。一个低年级的姑娘正在和级长的朋友玛丽·麦克唐纳说话。
“有人在休息室外面，好像是找我们级长的。”低年级对麦克唐纳轻声说。
麦克唐纳看上去非常想要装聋作哑。“什么？谁？”她眼神乱飘，同样轻声地说。
可怜的低年级涨红了脸：“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伊万斯级长寒冰一样的眼神利箭似地射了过来）……的……裤衩！！”
这下休息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们了。几个躲在角落里的低年级男生憋不住了，发出了扑哧扑哧的窃笑。
艾达看见伊万斯级长面无表情的脸古怪地扭曲了一下。级长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很好笑是吗？”她冷冷地说。那些角落里的男孩子一下子都不笑了。
“去看看吧，莉莉。”玛丽·麦克唐纳低着头说，“否则他就要睡在休息室外面了。这样也不是办法。”
级长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盛怒中的冷笑：“好吧，好啊。那我就去会会他。”说完，她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休息室里的小巫师们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脚下不由自主地向着休息室门口挪动，通向寝室的旋转楼梯口还探出了几个小脑袋。但五年级的西里斯·布莱克开始驱赶他们。
“去，都回去！”他一边挥手一边嘘他们，“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布莱克说着，给了他的朋友波特一个肘击。波特愣了一秒才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他。
“啊，对，没错。”波特魂不守舍地说，他正努力地向着门口的方向伸长脖子，“赶紧都回宿舍去。”
于是低年级的小巫师们都被赶回了寝室。莫妮卡拉着艾达往楼梯上走，一边说：“小心——别绊倒了，快回神！瞧瞧你现在傻呆呆的样子，和詹姆斯·波特刚才一模一样！”
她们刚在寝室里坐下，南希·费舍尔回来了。她瞪着眼睛，显得非常惊慌不安，一进门就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在门口吵——吵架。”
室友们一下子都看向了她。
“他真的有很多‘食、食死徒朋友’。”南希脸色发白，小声又快速地说。
“我听见级长这样对他说：‘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神秘人的手下，对吗？’”
室友们齐齐地抽了一口凉气。
“他没有否认吗？——他就直接承认了？”莫妮卡难以置信地问。南希点了点头。
“这——他们这些人也太嚣张了！”玛琳说，她现在看上去也很害怕了。她紧张地握住了艾达的手，室友们都担忧地看向这两个麻种小女巫。
但艾达只看着南希追问：“然后呢？”
“然后级长说：‘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
“所以他们——”
“他们当然完蛋了。级长不会再理睬他了，因为他真的是个坏人！”南希说。
是啊！原来级长的朋友也是个大坏人，这已经是没什么可争议的了——他叫级长“泥巴种”，有许多食死徒朋友，自己也毫不掩饰地要加入那个人的军队！
不管其中经过了什么样的前因后果，最终他们说对了：级长选了一个糟糕的朋友。艾达心中感到难以言喻的难过，就好像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惨败。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想不明白。”艾达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闷闷的声音就从被子下传来，“难道他天性邪恶，但欺骗了她许多年吗？我不能相信。可如果他以前不那样坏，难道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斯莱特林会把所有的小孩变成坏蛋吗？”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嗯……”莫妮卡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尝试解释这件事，“我也不很清楚，但我猜测也许和黑魔法有关。我听说它会腐蚀人的内心，诱惑人变坏。如果你一旦开始学了，就会难以控制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它们是非常危险的。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
玛琳接上了她的话：“所以，如果你在一所大家都在学黑魔法的学院里——”
“没错。”南希说，“你就很难不变坏。”
“这听起来比‘天性邪恶说’更有道理一些。”艾达无精打采地说，“那你会担心弗兰也变成坏蛋吗，莫妮？”
“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弗兰呀。我根本无法想象我们反目成仇的样子。”
“可是布莱克和布莱克也是兄弟，他们就反目成仇了。”南希说。
“我——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的。”莫妮卡说，但很难说她看上去真的一点儿也不忧虑。她又问：“那你呢？你会为阿诺德担忧吗？”
艾达没有很快回答，她非常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
“我当然会为他担忧。……但我觉得他不会变成和那些血统歧视者一路的人。”艾达慢吞吞地说，说着说着，又逐渐流畅了起来，“他不喜欢高谈阔论，但很有主见。他从不因为巫师的身份而自视甚高，很虚心地学习麻瓜的知识——何况他妈妈就是个麻瓜——”
“可斯内普也是个混血，他也完全偏向了巫师这一边。”南希小声地提醒她。
艾达又严肃认真地想了许久。
“但我相信阿诺德不会。我知道他很爱他妈妈，并且尊敬她的品格。”然后她郑重地说，这一回语气肯定多了，“也许他以后会交新朋友，但他绝不会允许他的朋友侮辱她，也不会以自己的过去和出身为耻——”
“这么说，你担忧的并不是他的信誉。”玛琳犀利地总结道：“你只是讨厌听到别人对他唱衰——你知道他们一定会的——而你又无从反驳。”
“你说得对。”艾达说。
然后她突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室友们都吓了一跳。她翻身跳下了床，飞快地套上了两只鞋，风风火火地冲向门口：“但我才不会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就莫明其妙地疏远他！”
“嘿，等等，快要宵禁了！”在她冲出门前，室友们拉住了她。
莫妮卡打开了她的箱子，一阵翻找。
“只剩最后一件了。”她撇撇嘴，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心疼，“不过没关系，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会想办法再从彼得手里搞一些新的！”
弗兰和莫妮卡在四条长桌上游走，很快获得了最新的二手消息。
“是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和波特那几个男生干的。波特被我们级长拒绝了，恼羞成怒。他们把他吊起来，给我们级长看他的裤衩。”莫妮卡说。
“……这就是高年级吗？”玛琳目瞪口呆。
“恶。”艾达不太理解地说，“可是为什么要给级长看？”
“波特喜欢级长，可能他觉得斯内普是他情敌吧？”
“这样做是不对的！”艾伦严肃的说。这样旗帜鲜明的意见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长桌上的一年级格兰芬多现在都在看他了。这男孩儿在大家的注视下憋得满脸通红，他垂下了眼睛，小声但坚定地继续分辨：“这样做很不尊重人。这是在欺负同学！”
“又来了，你这同情心过剩的死脑筋！”安东尼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何况他还侮辱伊万斯级长，他活该吃个教训！”
艾伦缩着肩膀，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红了。“就算他先有不对，”可他还是嚅嗫着说，“也不应该用暴力欺负同学。如果觉得他不对，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比如，比如，比如去告诉教授！”
安东尼看上去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了。
“嗐。”女孩子们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本都期待着他说出个什么令人惊艳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一听他说告诉教授，也觉得失望极了。
“这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他们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团体，对别人做的事情才叫暴力！”安东尼不耐烦地对他摆摆手，“和你说不通，傻兮兮的榆木脑袋！”
虽然安东尼这样说，但当他和斯莱特林的班杰明·埃弗里在礼堂里相遇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挑衅谁。打了一学期的两位一年级学生在这一天握手言和。他们甚至交换了一个又像是心有戚戚、又像是惺惺相惜的眼神。
“这就是高年级吗？梅林呀，太可怕了。”安东尼一边吃一边小声说，“和他们比起来，我和埃弗里的那些事就像是在过家家！”
“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玛琳嫌弃地说。
又过了一个下午，到了晚饭的时候，这件事情的版本越传越离谱。
“斯内普赶走了伊万斯，然后波特脱了斯内普的裤衩。”
“波特把斯内普吊起来打，因为斯内普在伊万斯面前脱裤衩。”
“斯内普骂伊万斯是泥巴种，因为她不喜欢他的裤衩。”
一群二年级的女孩子们坐在长桌的对面。米兰达·沃克神神秘秘地对艾达说（她是一个胖胖的、很喜欢猎奇故事的女孩）：“我听到是这样。斯莱特林的斯内普被我们伊万斯级长拒绝了。然后他就发了失心疯，当众展示他的裤衩。”
一个路过的赫奇帕奇男生插嘴道：“不对。他确实是自愿展示的，那是因为他生她的气了，决定从她身边把波特抢走。”
“这就太离谱了！他们总是打架。难道不是关系很糟糕吗？”二年级的米兰达说。
“打是亲骂是爱呀。”赫奇帕奇的男生说，“他今天用那个词骂了你们级长。然后你们级长说……”
格兰芬多的小姑娘们都因为伊万斯级长受到的侮辱而感到非常愤怒。坐在对面的二年级女生们纷纷围过来追问：“级长说什么了？”
“她说：这不关我的事。不过如果你想勾引波特，就得先洗洗你的裤衩，鼻涕精！”
一年级们面面相觑。
“哦！”二年级们则高兴地说，“她骂得真好！”
总得来说，迪佩特家的八卦消息一向很有口碑，被普遍相信是最贴近事实的。不过，他们的版本就太普通了，不像别的更猎奇的说法那样受欢迎。因为事发时一年级正在进行魔法史考试，没有人能亲眼目睹真实的经过。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流传到现在已经不可考了（事实上大家也不太在意这个），一位有幸在现场围观的三年级学生至少把这个故事讲了五遍，每一遍讲得都不一样。
晚上艾达回到塔楼的时候，斯内普正站在休息室外面。她听到有人小声议论：“就是他，裤衩。”
“他怎么站在这里？”
“是来找伊万斯的吧。”
艾达只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她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因此她没看见他的脸，只看到他长得很瘦，低着头，头发长长的，油乎乎，头发前面露出一只硕大的鹰钩鼻。
她进了门，休息室里弥漫着可怕的低气压。伊万斯级长面若寒霜地独自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没人靠近她，谁都看得出来她怒火中烧。一个低年级的姑娘正在和级长的朋友玛丽·麦克唐纳说话。
“有人在休息室外面，好像是找我们级长的。”低年级对麦克唐纳轻声说。
麦克唐纳看上去非常想要装聋作哑。“什么？谁？”她眼神乱飘，同样轻声地说。
可怜的低年级涨红了脸：“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伊万斯级长寒冰一样的眼神利箭似地射了过来）……的……裤衩！！”
这下休息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们了。几个躲在角落里的低年级男生憋不住了，发出了扑哧扑哧的窃笑。
艾达看见伊万斯级长面无表情的脸古怪地扭曲了一下。级长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很好笑是吗？”她冷冷地说。那些角落里的男孩子一下子都不笑了。
“去看看吧，莉莉。”玛丽·麦克唐纳低着头说，“否则他就要睡在休息室外面了。这样也不是办法。”
级长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盛怒中的冷笑：“好吧，好啊。那我就去会会他。”说完，她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休息室里的小巫师们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脚下不由自主地向着休息室门口挪动，通向寝室的旋转楼梯口还探出了几个小脑袋。但五年级的西里斯·布莱克开始驱赶他们。
“去，都回去！”他一边挥手一边嘘他们，“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布莱克说着，给了他的朋友波特一个肘击。波特愣了一秒才反应了过来，赶紧附和他。
“啊，对，没错。”波特魂不守舍地说，他正努力地向着门口的方向伸长脖子，“赶紧都回宿舍去。”
于是低年级的小巫师们都被赶回了寝室。莫妮卡拉着艾达往楼梯上走，一边说：“小心——别绊倒了，快回神！瞧瞧你现在傻呆呆的样子，和詹姆斯·波特刚才一模一样！”
她们刚在寝室里坐下，南希·费舍尔回来了。她瞪着眼睛，显得非常惊慌不安，一进门就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在门口吵——吵架。”
室友们一下子都看向了她。
“他真的有很多‘食、食死徒朋友’。”南希脸色发白，小声又快速地说。
“我听见级长这样对他说：‘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神秘人的手下，对吗？’”
室友们齐齐地抽了一口凉气。
“他没有否认吗？——他就直接承认了？”莫妮卡难以置信地问。南希点了点头。
“这——他们这些人也太嚣张了！”玛琳说，她现在看上去也很害怕了。她紧张地握住了艾达的手，室友们都担忧地看向这两个麻种小女巫。
但艾达只看着南希追问：“然后呢？”
“然后级长说：‘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
“所以他们——”
“他们当然完蛋了。级长不会再理睬他了，因为他真的是个坏人！”南希说。
是啊！原来级长的朋友也是个大坏人，这已经是没什么可争议的了——他叫级长“泥巴种”，有许多食死徒朋友，自己也毫不掩饰地要加入那个人的军队！
不管其中经过了什么样的前因后果，最终他们说对了：级长选了一个糟糕的朋友。艾达心中感到难以言喻的难过，就好像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惨败。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想不明白。”艾达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闷闷的声音就从被子下传来，“难道他天性邪恶，但欺骗了她许多年吗？我不能相信。可如果他以前不那样坏，难道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斯莱特林会把所有的小孩变成坏蛋吗？”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嗯……”莫妮卡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尝试解释这件事，“我也不很清楚，但我猜测也许和黑魔法有关。我听说它会腐蚀人的内心，诱惑人变坏。如果你一旦开始学了，就会难以控制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它们是非常危险的。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
玛琳接上了她的话：“所以，如果你在一所大家都在学黑魔法的学院里——”
“没错。”南希说，“你就很难不变坏。”
“这听起来比‘天性邪恶说’更有道理一些。”艾达无精打采地说，“那你会担心弗兰也变成坏蛋吗，莫妮？”
“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弗兰呀。我根本无法想象我们反目成仇的样子。”
“可是布莱克和布莱克也是兄弟，他们就反目成仇了。”南希说。
“我——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的。”莫妮卡说，但很难说她看上去真的一点儿也不忧虑。她又问：“那你呢？你会为阿诺德担忧吗？”
艾达没有很快回答，她非常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
“我当然会为他担忧。……但我觉得他不会变成和那些血统歧视者一路的人。”艾达慢吞吞地说，说着说着，又逐渐流畅了起来，“他不喜欢高谈阔论，但很有主见。他从不因为巫师的身份而自视甚高，很虚心地学习麻瓜的知识——何况他妈妈就是个麻瓜——”
“可斯内普也是个混血，他也完全偏向了巫师这一边。”南希小声地提醒她。
艾达又严肃认真地想了许久。
“但我相信阿诺德不会。我知道他很爱他妈妈，并且尊敬她的品格。”然后她郑重地说，这一回语气肯定多了，“也许他以后会交新朋友，但他绝不会允许他的朋友侮辱她，也不会以自己的过去和出身为耻——”
“这么说，你担忧的并不是他的信誉。”玛琳犀利地总结道：“你只是讨厌听到别人对他唱衰——你知道他们一定会的——而你又无从反驳。”
“你说得对。”艾达说。
然后她突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室友们都吓了一跳。她翻身跳下了床，飞快地套上了两只鞋，风风火火地冲向门口：“但我才不会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就莫明其妙地疏远他！”
“嘿，等等，快要宵禁了！”在她冲出门前，室友们拉住了她。
莫妮卡打开了她的箱子，一阵翻找。
“只剩最后一件了。”她撇撇嘴，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心疼，“不过没关系，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会想办法再从彼得手里搞一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