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进入十二月，《super TV》节目组进入了紧张的制作环节，三次的录制已经完成，后期还在剪辑中，预计可以剪出四期的量。
新节目在正式开播前，往往会先完成四期的节目储备，在台里举行内部试映，拿到正式的编成后，才能公开播出。所以这段时间，工作组的全体成员都处于一种忙碌加紧张的状态。
姜至更是如此，跟进剪辑、准备内部试映，还要筹备两天后的正东津外拍，已经连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黑眼圈都快掉到苹果肌上了。
以至于节目的主作家敏度希都有点看不下去，还在上班时间就把她赶去值班间补觉，还明令禁止了工作组成员今天再加班，大家纷纷鼓掌欢呼万岁。
姜至一觉睡得漫长，再醒时天已经全黑了，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手机上还有几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自己老妈发来的，还有几条来自男朋友Andy。
老妈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七个字：「今年还是不回来？」来自两个小时前。
姜至没有回复，接着点开Andy发来的消息，一共三条，前两条也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还有一条是10分钟前。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问自己下班没，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什么的。
姜至点开对话框，回了条：「对不起，还在加班，走不开。」然后起床，回办公室。
办公室灯全关了，一个人都没有，姜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桌面的台灯，又打开笔记本电脑。
工位的斜右侧摆了本日历，页面上【03】那个大大数字，刺痛着她。
十二月三日，姜至爸爸祭日。
五年前，她爸爸就是在这一天，意外离世的。
姜至撕下那一页，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对着笔记本文档，继续敲拍摄脚本，结果越敲电脑屏幕越模糊。
她抽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没用，气到用袖子去擦，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却不知是泪水模糊视线，脸上也早已布满了泪痕。
这么多年来，每当临近这个日子，她总是用工作填满自己，强迫自己忽视或者无暇顾忌它，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姜至在工位上呆坐了会，随后擦干眼泪，起身拿上外套和包，出了公司。
京畿道高阳，姜至老家。
姜至妈妈办完了祭礼，正坐在地板上，就着烧酒看手机，她点开和姜至的对话框，不久前发给她的那条消息已经显示“已读”。
她笑了笑，朝着旁边还在收拾祭祀桌餐盘的李赫载说道：“赫载呀，你别忙了，赶紧回去吧，至至不在，你每年都过来，阿姨已经够感激的了。”
“您说什么呢，”李赫载继续收拾着，“叔叔对我来说就像亲爸一样，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姜至妈妈欣慰笑笑，“至至爸过世后，至至一次也没来过祭祀，也没去看过她爸，说实话我挺担心的，你在首尔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李赫载动作一滞，看着姜至爸爸的照片出神。
他现在，还有资格照顾她吗？
“对了阿姨，”他突然想到什么，“叔叔过世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年葬礼结束后，姜至不声不响消失两个月，回来后更是彻底和自己断了联系，两人也随之结束。
回想意外发生前，他们是有过争吵，也持续了几天的冷战，可这种事情之前也经常发生，根本没什么特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因此分手。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姜至还是没有走出她爸爸去世的阴影，他总觉的有些奇怪。
“这个嘛......”姜至妈妈努力回想，“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天她并不在家，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只在急症室门外看到浑身是血的姜至，以及抢救无效死亡的老公。
后来根据警察的调查结果知道，是无端横穿马路导致的车祸。
但姜至妈怎么也想不通，平时那么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怎么会无故横穿马路？后来多次问姜至，她也总是一言不发。
从姜至家出来，李赫载直接开车回了首尔。途径tvN电视台大厦时，在路边的一个临时停车点停了车。
他从车载支架上拿下手机，点开快捷拨号界面，手指停在数字“1”上，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去。
自从上次拍摄，Andy作为姜至的男朋友来摄影棚探班，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两人私底下再没见过。
Andy喜欢姜至他是知道的。之前姜至说谎和Andy交完，他打电话确认，他没否认，他就知道他喜欢姜至。男人的直觉，总是可以精准定位敌人，识别出对方的危险。
那次的探班，他本以为是姜至又一次在气自己，气他在聚餐的时候趁醉亲她，气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去江陵。可那天在停车场附近，看到两人在车里亲密的样子，他就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败了，彻底败了。
或许那天在江陵，打她电话一直关机，他就应该能预料到这个结果的。
烦躁和挫败感席卷全身，他摁灭手机屏幕，搓了搓脸，闭目养神想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姜至打了电话。
主要今天这个日子太特殊，他怕她又会在哪个酒馆喝到不省人事。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李赫载有些意外，不过电话里的人明显的醉酒状态，又让他不那么意外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多就已经醉成这样，明显比以往要严重的多。
没有过多的废话，李赫载直接问她在哪，但是电话那头姜至基本上已经神志不清了，东拉西扯又笑又骂了一阵，才最终吐露了两个关键信息：公司附近、炸鸡店。
大韩民国最多的餐饮店，可能就是炸鸡店了，电视台附近的更是有十多家，李赫载挨个找过去，找了许久，才在一家顾客并不是很多的炸鸡店，找到早已人事不省的姜至。
他走过去，先是拿了账单去收银台买了单，然后帮她穿外套拿包，把她背起来往车上走。期间，姜至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
李赫载把她背到副驾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姜至的包，翻找出里面一直在响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Andy。
苹果手机的来电铃声和闹铃向来都是同一系列的，而姜至手机上这两种铃声设的都是同一个，她醉的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早上的闹钟响了，嘟囔道：“吵死了，把闹钟关了。”
李赫载回过神，看着姜至被吵醒时皱眉烦躁的表情，直接按了关机键，滑动屏幕关了机。
李赫载开车带着姜至，回到了自己在首尔林的个人公寓。
在车上的时候，姜至都还睡得平稳，但下了车，被李赫载背在背上这么一晃，就突然有了想吐的预兆。
李赫载也感觉到了，背着她一路跑进了电梯，嘴里还念叨着“不要吐不要吐”，姜至也下意识的听话忍着，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进门后那一瞬吐了出来。
时间仿佛有两秒的停滞，李赫载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吐脏的衣服，气的“呀”的大叫一声，把姜至扔到了地上。
姜至被摔了一个大屁蹲，头也磕到了鞋柜上，疼的飚出了眼泪，一边喊着疼，一边冲着李赫载大骂。
李赫载也懒得理她，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又口嫌体直的帮姜至脱掉弄脏的衣服鞋子，抱她到卫生间洗漱，完了又把她抱回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
最后还不忘洗衣服打扫卫生，收拾姜至留下的残局，整个过程熟悉的让人心疼。
自己和家都清理干净后，李赫载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暖色的色调照在姜至熟睡的脸上，李赫载看得入神，坐到床边，手不自觉的拨开她额前盖在眼皮上的碎发。
睡梦中的姜至像是有所感应，凑过来枕在他的腿上，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的手。
“李赫载......手冷......”她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在被子里躺了这么久，她的手还是冰凉，李赫载在她身边躺下，握着她的双手放在胸口暖热，而后是同样冰凉的双脚，再然后自己也睡着了。
冬日阳光像首诗，一缕缕的透过拉的不那么严实的窗帘，温柔照在姜至熟睡的脸上，惬意又温暖。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闹铃吓了她一个激灵，那真算得上一个美好的早晨。
她翻身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有点陌生又很熟悉的气息，让她本能的钻了进去，“李赫载，闹钟关掉。”她下意识嘟囔。
然后，才觉察出不对。
姜至闭眼僵在那，感觉到原本搭在自己后背的手伸出被子，关停了闹钟，然后再次抱紧她，并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再睡会。”
这声音，这习惯，这熟悉的气息......
天哪，这分明是李赫载！！！
姜至捂紧了嘴巴，以防自己尖叫出来，只转动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熟睡的李赫载，小心翼翼转身，挪动着身体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吊带和内裤。
怎么会这样？？？
视线里恰好出现一件衬衫，她立马拿起来套在自己身上，蹲在床脚心里骂着自己，一边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打量着周围。
复古砖墙设计的卧室，灰色的窗帘地板，明显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衣服也不翼而飞。姜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她立马甩开，只想在他醒前离开。
卧室的门关着，她赤着脚，小心翼翼挪到门边，转动着门把手。
还没拧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不再睡会了吗？”
她心下一惊，缓缓回头，恰好对上李赫载的视线，还有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
姜至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天哪？？
她昨晚......不会真的和李赫载睡了吧！！！
新节目在正式开播前，往往会先完成四期的节目储备，在台里举行内部试映，拿到正式的编成后，才能公开播出。所以这段时间，工作组的全体成员都处于一种忙碌加紧张的状态。
姜至更是如此，跟进剪辑、准备内部试映，还要筹备两天后的正东津外拍，已经连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黑眼圈都快掉到苹果肌上了。
以至于节目的主作家敏度希都有点看不下去，还在上班时间就把她赶去值班间补觉，还明令禁止了工作组成员今天再加班，大家纷纷鼓掌欢呼万岁。
姜至一觉睡得漫长，再醒时天已经全黑了，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手机上还有几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自己老妈发来的，还有几条来自男朋友Andy。
老妈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七个字：「今年还是不回来？」来自两个小时前。
姜至没有回复，接着点开Andy发来的消息，一共三条，前两条也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还有一条是10分钟前。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问自己下班没，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什么的。
姜至点开对话框，回了条：「对不起，还在加班，走不开。」然后起床，回办公室。
办公室灯全关了，一个人都没有，姜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桌面的台灯，又打开笔记本电脑。
工位的斜右侧摆了本日历，页面上【03】那个大大数字，刺痛着她。
十二月三日，姜至爸爸祭日。
五年前，她爸爸就是在这一天，意外离世的。
姜至撕下那一页，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对着笔记本文档，继续敲拍摄脚本，结果越敲电脑屏幕越模糊。
她抽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没用，气到用袖子去擦，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却不知是泪水模糊视线，脸上也早已布满了泪痕。
这么多年来，每当临近这个日子，她总是用工作填满自己，强迫自己忽视或者无暇顾忌它，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姜至在工位上呆坐了会，随后擦干眼泪，起身拿上外套和包，出了公司。
京畿道高阳，姜至老家。
姜至妈妈办完了祭礼，正坐在地板上，就着烧酒看手机，她点开和姜至的对话框，不久前发给她的那条消息已经显示“已读”。
她笑了笑，朝着旁边还在收拾祭祀桌餐盘的李赫载说道：“赫载呀，你别忙了，赶紧回去吧，至至不在，你每年都过来，阿姨已经够感激的了。”
“您说什么呢，”李赫载继续收拾着，“叔叔对我来说就像亲爸一样，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姜至妈妈欣慰笑笑，“至至爸过世后，至至一次也没来过祭祀，也没去看过她爸，说实话我挺担心的，你在首尔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李赫载动作一滞，看着姜至爸爸的照片出神。
他现在，还有资格照顾她吗？
“对了阿姨，”他突然想到什么，“叔叔过世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年葬礼结束后，姜至不声不响消失两个月，回来后更是彻底和自己断了联系，两人也随之结束。
回想意外发生前，他们是有过争吵，也持续了几天的冷战，可这种事情之前也经常发生，根本没什么特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因此分手。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姜至还是没有走出她爸爸去世的阴影，他总觉的有些奇怪。
“这个嘛......”姜至妈妈努力回想，“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天她并不在家，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只在急症室门外看到浑身是血的姜至，以及抢救无效死亡的老公。
后来根据警察的调查结果知道，是无端横穿马路导致的车祸。
但姜至妈怎么也想不通，平时那么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怎么会无故横穿马路？后来多次问姜至，她也总是一言不发。
从姜至家出来，李赫载直接开车回了首尔。途径tvN电视台大厦时，在路边的一个临时停车点停了车。
他从车载支架上拿下手机，点开快捷拨号界面，手指停在数字“1”上，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去。
自从上次拍摄，Andy作为姜至的男朋友来摄影棚探班，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两人私底下再没见过。
Andy喜欢姜至他是知道的。之前姜至说谎和Andy交完，他打电话确认，他没否认，他就知道他喜欢姜至。男人的直觉，总是可以精准定位敌人，识别出对方的危险。
那次的探班，他本以为是姜至又一次在气自己，气他在聚餐的时候趁醉亲她，气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去江陵。可那天在停车场附近，看到两人在车里亲密的样子，他就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败了，彻底败了。
或许那天在江陵，打她电话一直关机，他就应该能预料到这个结果的。
烦躁和挫败感席卷全身，他摁灭手机屏幕，搓了搓脸，闭目养神想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姜至打了电话。
主要今天这个日子太特殊，他怕她又会在哪个酒馆喝到不省人事。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李赫载有些意外，不过电话里的人明显的醉酒状态，又让他不那么意外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多就已经醉成这样，明显比以往要严重的多。
没有过多的废话，李赫载直接问她在哪，但是电话那头姜至基本上已经神志不清了，东拉西扯又笑又骂了一阵，才最终吐露了两个关键信息：公司附近、炸鸡店。
大韩民国最多的餐饮店，可能就是炸鸡店了，电视台附近的更是有十多家，李赫载挨个找过去，找了许久，才在一家顾客并不是很多的炸鸡店，找到早已人事不省的姜至。
他走过去，先是拿了账单去收银台买了单，然后帮她穿外套拿包，把她背起来往车上走。期间，姜至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
李赫载把她背到副驾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姜至的包，翻找出里面一直在响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Andy。
苹果手机的来电铃声和闹铃向来都是同一系列的，而姜至手机上这两种铃声设的都是同一个，她醉的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早上的闹钟响了，嘟囔道：“吵死了，把闹钟关了。”
李赫载回过神，看着姜至被吵醒时皱眉烦躁的表情，直接按了关机键，滑动屏幕关了机。
李赫载开车带着姜至，回到了自己在首尔林的个人公寓。
在车上的时候，姜至都还睡得平稳，但下了车，被李赫载背在背上这么一晃，就突然有了想吐的预兆。
李赫载也感觉到了，背着她一路跑进了电梯，嘴里还念叨着“不要吐不要吐”，姜至也下意识的听话忍着，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进门后那一瞬吐了出来。
时间仿佛有两秒的停滞，李赫载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吐脏的衣服，气的“呀”的大叫一声，把姜至扔到了地上。
姜至被摔了一个大屁蹲，头也磕到了鞋柜上，疼的飚出了眼泪，一边喊着疼，一边冲着李赫载大骂。
李赫载也懒得理她，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又口嫌体直的帮姜至脱掉弄脏的衣服鞋子，抱她到卫生间洗漱，完了又把她抱回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
最后还不忘洗衣服打扫卫生，收拾姜至留下的残局，整个过程熟悉的让人心疼。
自己和家都清理干净后，李赫载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暖色的色调照在姜至熟睡的脸上，李赫载看得入神，坐到床边，手不自觉的拨开她额前盖在眼皮上的碎发。
睡梦中的姜至像是有所感应，凑过来枕在他的腿上，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的手。
“李赫载......手冷......”她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在被子里躺了这么久，她的手还是冰凉，李赫载在她身边躺下，握着她的双手放在胸口暖热，而后是同样冰凉的双脚，再然后自己也睡着了。
冬日阳光像首诗，一缕缕的透过拉的不那么严实的窗帘，温柔照在姜至熟睡的脸上，惬意又温暖。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闹铃吓了她一个激灵，那真算得上一个美好的早晨。
她翻身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有点陌生又很熟悉的气息，让她本能的钻了进去，“李赫载，闹钟关掉。”她下意识嘟囔。
然后，才觉察出不对。
姜至闭眼僵在那，感觉到原本搭在自己后背的手伸出被子，关停了闹钟，然后再次抱紧她，并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再睡会。”
这声音，这习惯，这熟悉的气息......
天哪，这分明是李赫载！！！
姜至捂紧了嘴巴，以防自己尖叫出来，只转动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熟睡的李赫载，小心翼翼转身，挪动着身体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吊带和内裤。
怎么会这样？？？
视线里恰好出现一件衬衫，她立马拿起来套在自己身上，蹲在床脚心里骂着自己，一边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打量着周围。
复古砖墙设计的卧室，灰色的窗帘地板，明显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衣服也不翼而飞。姜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她立马甩开，只想在他醒前离开。
卧室的门关着，她赤着脚，小心翼翼挪到门边，转动着门把手。
还没拧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不再睡会了吗？”
她心下一惊，缓缓回头，恰好对上李赫载的视线，还有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
姜至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天哪？？
她昨晚......不会真的和李赫载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