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书锦的观察下,陈家其实并不算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或者换一句话说,它是一个违规的四进院。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陈书锦他现在所居住的房间在最后一个院子,也就是第四进院中。

    但按理说,如果到此为止,那就不算是违规。

    然而,无论是哪个的世界中,有权有钱的人难免会做一些越矩的行为,陈家也是如此。

    虽然陈家并不缺银两,且陈大人也是一名清官,但即便陈家人口不多,在养了一堆丫鬟下人之后,房子显然就不太够,若是挤一挤,那肯定是住的下的,但对陈家这样的阶级来说,够用从来不是所追求的目标。

    也是因此,在原主还未出生之前,陈府就做了一次扩建。

    像其他人家所居住的府邸,除非是王亲国戚,否则前院和后院的面积都是不大的,甚至是有些贫穷的人家,是二进院的,三进院的,都有,前后院子的空间非常小。

    若是三进院的,那家中主要成员都居住在中间的院子里,前院则作为下人和管家的居住,还要勉强挤出一个房间作为招待客人的正厅,像家中男主人的书房也是挤在前院中,要知道前院的面积通常只有中间院子的一半。

    如果家中人口不多,像陈家一般,后罩房的院子就只会成为丫鬟和婆子们的居住地,当然,像有一些家庭人口过多的情况下,一些未出嫁的女子也会居住在这间院子中。

    但是陈家并不是这个情况,首先是陈母她自身的嫁妆就极为丰厚,即便是家道中落后,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比拟的,更何况陈母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虽作为一个古代女子,但难得的有才能,且不局限于经营上。

    其次在原主并未出生之前,家中一共也才6个主子,三个娃娃,三个大人,也是因此,陈家绝对不可能落到那种地步。

    可是陈书锦居住的地方偏偏就在第四进院中,是家中不够住?

    显然不是,那扩建前的院子是什么样子?

    第一个院子便是前院,由一个倒坐房组成,加上大门出口,前院主要供家中男子的商量事务和招待客人,这些客人要么就是不适合进入内院,要么就是身份不够。

    从前院的垂花门进入,这便是内院的开始,视线往前,面对面的这座房子,便是正房。

    正房通常会被分割成三个空间,正厅用于招待贵客,也用于商量家中大事,两旁一个用来作为书房,另一个用来作为卧室。

    而在二进院之后的布局都遵循着一个模式,只是做了一些细微调整,一个正房,两个东西厢房,正房的两个耳房,东西厢房各有两个耳房,正房右侧的耳房作为穿堂,通往下一个院子,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个院子的后罩房,后罩房一般与前院类似,没有东西厢房,像一排排复制粘贴而成的房子。

    陈家扩建前也是如此,只不过正房有四个耳房,左右各两个,第二进院是陈母、陈父,以及大哥和大姐居住,第三进院则是老夫人和二姐两人所居住,至于前后两个院子,便由下人活动和居住。

    而扩建之后,就有了细微的改变,虽然陈家在在结构上依然保持四个院子,并没有越矩,然而空间却被放大了一倍不止,前院和后罩房的面积的确不如其他院子的面积大,但相比于扩建前,是整整大了一倍不止,且和扩建前的其他院子相比是不差多少的。

    还在第四进院中单独围出一片,用来修建陈书锦居住的房间,另一边也有一座房子,只不过并没有单独圈起来,这间后来被安排着四妹居住。

    而变化最大的就是第四进院后面增加了一个小花园,原本后罩房左上角,这间是通往小巷的后门,此时不在通往了,现在只是通往花园的其中一个出入口,而真正的后门已被平移到了花园的左上角。

    花园中的总体面积其实并不算小,还有意设计的弯弯曲曲,再加上各处种植着遮挡视线的花草树木,这面积不就比直走要大许多!

    再说回陈府违规的地方,不是王公国戚这院子不能超过五进,陈府改建后院子的数量的确是4个,院子各处的结构也并没有改变,但就是比原来的空间要大,如同在电脑上放大图片一般,然后就是新添了个花园,比起其他的,在后罩院的后面随意圈出一片面积来,改建成“小花园”,陈母就并不如此。

    这小花园的俯视图呈倒写的“L”型,或者说如同一个数字“7”,它围绕着第四进院的后面,右边,然后一直往下,第三进院的右边,原本第三进院进入第四进院的穿堂,现在也改成了居住的房间。

    第四进院的通道也因改成居住的房间而被堵住,现在的通道是在右下角原本的通道旁边墙壁上,开了个海棠门,这门通向于花园,第三进院的穿堂右侧的墙壁上,也开了个海棠门,陈书锦便是从此门进入花园,再绕个“C”字形,进入第三进院的。

    这门由海棠形的四片花瓣组成,而海棠的“棠”与“堂”有谐音之妙,象征满堂春色,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虽然听着这么麻烦,但对陈书锦而言,也就几步路的工程,或许是陈书锦这个身份本就不需要忙忙碌碌的,那走几步路的工程自然就不嫌繁琐了。

    如果沿着这条道路继续往前走,而不是拐弯进入第三进院,那么很快就能看到花园的尽头,而尽头处有一扇门,这扇门位于通往第三进院门的右下角,是通往外界的,只不过通往的是陈府和其他府邸之间的夹道,也被称为胡同,不同于陈书锦印象中的那般狭窄,这胡同的面积原本就挺大的,也挺宽的,是用来停放马车用的,平日里的小姐夫人不乘坐马车,出行用轿,也是用的这条路。

    只是现在的胡同已成了个死胡同,陈府霸占了这胡同的近一半的面积用来修建自家的花园。

    这种令陈书锦咋舌的行为,却没有引起她的反感,或许是因为陈母将此事已处理的妥妥贴贴吧,既然不会引起什么风浪,且这件事情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寻常罢了,那也无需陈书锦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件事情给陈书锦提了个醒,这个时代的权利极其大,不同阶级的人在权利面前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同一个游戏规则,但在有些人那,便不再明确,充满着弹性和模糊。

    盈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补充说明:“在这个时代,许多人都是如此,便可以成为对的,既然法律没有规定如此做是错的,也不触犯皇帝的底线,许多事情就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陈家扩建院子,虽然有些逾矩,但并没有侵占他人土地,也没有引发民怨,所以暂时不会有人追究。”

    而陈母那边也在讨论类似的问题。

    此时,房内正弥漫着淡淡的瓜果香,原来是屋内角落摆放着水果盘作为装饰,一旁还摆放着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瓶中插着刚刚从湖中采下的莲花。

    内室一侧的炕上,铺着用竹篾编织着有芙蓉花样的凉席,陈母便端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撑在一旁放置着的炕桌上,另一只手捻起碗中的荔枝送入嘴中。

    一边吃着,一边扭头看向一旁正在更衣的陈父,而边上由紫檀木雕刻着蝶恋花纹样的落地罩作为隔断,分开了室内室外的空间。

    此时两人便在内室中谈话。

    “筠之,三丫头这进了宫,那嫁妆银两都给准备齐全了才好,也不知她日后在宫中的日子如何?”陈母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手中的荔枝也无心送入口中了,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陈父平举着双手,任由身旁的丫鬟为自己穿衣,听到陈母这话,不高兴地抬了抬眉,故作不满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女儿本事大的很呢!她的未来一定是顺顺利利的,咱们呢,就吃好,睡好,别操心这操心那儿的,她的未来有她自己拼搏。”

    陈母气得将一旁的靠枕砸向了陈父,陈父“哎呦哎呦”的躲到了一旁:“夫人啊~饶命,陈家的银两任你使唤,三丫头进宫是我们家的荣耀,即使你不说,她的嫁妆我也是会准备齐全的,只是三丫头在急着,二丫头那边也是今年的事啊!毕竟这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累上几日了。”

    陈母轻哼了一声,才作罢:“我累上几日又算得了什么呢?若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这便值得,你的意思我都知道,我嫁妆那边还有一些铺子可用。”

    陈父顺势接过话说道:“二丫头那边,早些年你就在准备了,三丫头的嫁妆从小也给她备着了,只是如今进宫,得为她添些好东西才行,不必动你嫁妆,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抬得起头做人,哪至于到这地步,又不必为三丫头赶制嫁衣。”

    最后还忍不住耍宝了一番,看陈母的神色有些不耐烦,立刻正经起来,继续说道:“宫中消息我比你灵通,在宫中银两充足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人手,忠心的人不好培养,这带进宫的贴身丫鬟忠心为上,但能力更要是上乘,可不能为咱们三丫头拖了后腿。”

    陈母一听这话,便知这话不是表面,索性也没急着开口,便静静听他后续想说什么。

    只见陈父拢了拢穿好的衣裳,便挥了挥手,那丫鬟很有眼色的跟着退出去,退出去的时候,还扯了扯站在一旁愣着的丫鬟,那丫鬟也紧跟着低头退了出去。

    陈母招手让陈父上前来,为他继续整理衣裳。

    陈父笑看陈母如此,口中却低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吏部侍郎家的女儿的事?她自小产过后,便失了魂,对皇上多有不敬言论,如今不仅被罚闭门思过,还失了宠,你可知她如今是什么日子吗?听闻小产过后,就染上了下红之症,而现在是夏日,却离不开床,日日在床上躺着。”

    “即使皇上并未绝情到不许太医来诊治,可她日日不见好是事实,且如今她还被罚着闭门思过,外面的人想传什么消息都做不到,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插了手?在这宫中是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陈母听后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筠之,你说这些,是怕三丫头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陈父点了点头:“我们女儿的性子是如何?你我都是知晓的,看似软,但实则硬,你我有哪些一碗水端不平,她指定回去就哭,这性子进宫,刚刚我是没说,但我背后是出了一身汗,这跟进宫的人得劝得住她才行,且我们得为她准备多点人,最好两手准备,以免遇到事了,我们都还不知道,想传递什么消息更是难于上青天,那就不妙了。”

    陈母听后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思。

    “你说的对,三丫头的性子的确是有些倔了,都怪我平时多有宠溺她,让她养成了这个性子,如今既被选中了入宫,就不能任由着她的性子了,这跟随着她进宫的丫鬟也得好好选一选,府中的人也得管一管了,免得跟她招了祸事。”

    陈父点了点头,但紧跟着还补充道:“府中的人是该管一管了,但这事不急,太医那边你熟悉,你找个时间多接触接触,明日里你再请一个大夫,对外则说是府中母亲身体有恙,请来诊治。”

    陈母瞬间会了意。

    婆婆身子如何?她是知晓的,那此时说起的请大夫,怕是请给三丫头的,联合起他之前所说的吏部侍郎家的女儿小产事件,陈母猛地抬头,双眼冒出骇然的光芒。

    陈父见妻子如此,给自己整理衣裳的双手,也紧握在了一起,拉的自己一个趔趄,只能微微倾了倾身子,弯下了腰,但也并未说什么,留给了陈母思考的空间,同时用手轻拍了拍陈母紧握的双手。

    片刻后,陈母才回过了神,只是关于这个话题,两人都双双忽略,并未在谈起。

    “对了,筠之,你还记得跟我提起过的那个石头吗?之后你接触过没?”

    陈父哈哈大笑,不动声色的将陈母手中的衣裳给扯了出来,边说着还边整理着:“既是我跟你提起的,那总不能我率先忘到脑后了吧,这事我早就安排妥当了,你放心,石头那孩子是的有良心的,认我们这个恩情,只是那孩子毕竟是在宫中,举步维艰,你平日你送些体己去,但别让人知道了,这一层关系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岁数轻,在宫中资历浅,将此事牵扯于他,他不一定能做好,这道理我也跟他说过,你也注意点行事。”

    “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陈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夫人,你刚刚在吃什么呀?给我吃几个。”

    陈母笑着起身,从果盘里拿起几个荔枝,亲手剥了皮,塞进陈父的口中,眼中也竟是温柔,只是嘴上却不留情的说道:“吃吧,吃个荔枝也要让人喂,你就不害臊吗?”

    陈父一边嚼着荔枝,一边点头称赞道:“夫人,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荔枝,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我哪会害臊呢。”

    陈母被他逗得直笑,嗔怪道:“你这人,就知道说些好听的。”

    此时,陈书锦已穿过了花园,踏入了第三进院的正房,只见明堂正中摆放着一张楠木弯足翘头案,案上摆放着个共寿石,寓意着延年益寿。

    两侧则摆放着一对帽筒,帽筒上雕刻有精美的花纹,视线随之往上,厅中央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谢香藕”,字体古朴典雅,下方则是山水题材的壁画,画两侧的对联分别写着:

    循春长在花中立,与古为新月下眠。

    案前还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两旁则是太师椅。

    匾额两侧的梁柱上,悬挂着两盏四角走马灯,灯罩通常由薄纸或丝绸制成,内部装有蜡烛和油灯,此时已被点燃,光线透过灯罩上的图案,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图案随着光线的摇曳,像是动了起来般。

    明堂的两侧各摆放着一座屏风,屏风上绘着细腻的花鸟图案,在绕过这屏风后,变到了目的地,用膳房间与明堂之间由一座紫檀木缠枝花鸟纹样的圆光罩给隔开了,圆光罩的内侧挂有帷幕,此时帐幔被轻轻挽起,露出了内里忙忙碌碌的景象。

    踏入用膳的房间,便瞧见一大堆人在屋内闲聊着,靠近隔断的地方,摆放着几盆盛开的茉莉花,花香清新淡雅,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宁静放松。

    房内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左右各摆放着几把红木椅子,而此时,长桌上正摆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但丫鬟竟还在上菜,只见她将手中端着的菜巧妙的塞进这一桌子的空隙中。

    在最里面则放着一张罗汉床,床上摆放着个小茶几,上面有水果盘和茶杯、茶壶,盘中有荔枝、哈密瓜和甜瓜等,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陈家祖母便坐在这罗汉床上,手中端着茶杯,与一旁的大姐说着话。

    视线往上移,墙上挂着四幅四季山水图,画工精细,意境深远,画框用红木制成,边角雕刻着云纹,显得古朴而典雅,在两侧的茶几上摆放着精美的花瓶,花瓶中插着刚替换下来的荷花,荷叶翠绿,荷花粉嫩,插在瓶中,随着风轻轻摇摆,也为这屋中增添了一抹生机,才让人知晓这不是历史活过来了,而是此时就身处在历史中。

    陈书锦轻轻松动了鼻尖,嗅闻了一番,原想着,花香再怎么浓,也敌不过香水,只是,此时屋中的荷花香气和茉莉清香交织在一起,不显得浓烈,反而很有夏日美好。

    闭上眼,仿佛置身于山谷溪流旁,微风拂过,带着远处花香,溪水潺潺,鸟鸣声声,阳光穿过森林撑开的一把把伞洒下,波光粼粼,花瓣随风飘落,整个世界宁静美好,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一想起这个画面,陈书锦的肚子不禁咕咕作响,她已经能想象到在这个画面中,出现一把精致的桌椅,她坐在上面优雅的喝着红茶,面前则摆着一块精美的小蛋糕,她边吃边享受着美好的生活,边看着这美丽的风景,松软的蛋糕胚上,挤满了厚厚一层的奶油,上面点缀着一颗草莓,咬一口,甜味就在嘴中爆炸。

    又或者是在夜晚的烧烤,炭火上滋滋作响的肉串,再刷上秘制烧烤酱,抖两下,肉串上冒出的油溅见到炭火上,火势猛的一窜,刚烤好的肉串油亮油亮的,一口咬下,满□□汁,光闻着就香气扑鼻,看着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又或者是提前冰镇过后的西瓜,各种水果等,抱着半块冰冻西瓜,大口大口的吃着,那清凉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一切的暑气,想着想着,陈书锦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肚子咕咕作响,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因肚子的响,屋中的人纷纷扭过头来看向她这边,陈书锦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既尴尬又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见人,只是此时没有地方给她躲,她只好低着头,双手轻轻绞着衣角,故作害羞,试图用低垂的发梢遮住绯红的脸庞,躲避周围人投来的视线。

    正前方坐在罗汉床上的祖母,因这场景笑的眯起了眼,嘴角的笑意似春日暖阳,温和中又带着几分宠溺,她轻轻摇着蒲扇,笑得眯起了眼,指着陈书锦说道:“这孩子,肚子到灵性的很,我这祖宗,今日肚子可不留情,还不赶紧上菜,可别饿着她了。”

    大姐原本坐在一旁,同祖母说着话,二姐则在一旁闲着无聊,将碗中的水果一个个拿出,数着玩,双方听到这话,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一眼后,又在同时掩嘴笑了起来,大姐的笑温婉含蓄,二姐则笑得爽朗多了。

    渐渐地,二姐的举止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收敛了,直接凑到陈书锦身边,笑着打趣道:“你这肚子,倒是比钟还准呢!”

    听到这打趣,陈书锦并未向许多电视剧中那般,只表现出了羞涩,反而有一种被看了热闹的不满和不悦,且周围围观的人也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人,所接纳的人,她本能的就想表达出来自己的不高兴,只是很快又克制住了,她此时是谁?

    是陈书锦,所以她收敛了想要爆发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的微微蹙了蹙眉,抿着唇,带着一脸不高兴的望向二姐。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陈书锦对二姐的打趣,表达出的不满和娇嗔,显得既像撒娇又十足十的可爱。

    但事实上,以上都是陈书锦装的,与扮演的岁数相差是不大,但现实是,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不具备相似,可以说反差极大,且不论陈书锦她真实的年龄,就此时17岁,快要成年的岁数,这种反应就极其的违和,是现实生活中,若有人如此举动,会被人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程度。

    结果一旁的二姐笑嘻嘻地凑到陈书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调侃道:“你正常点儿~这样我不习惯~”

    气的陈书锦直接上去邦邦给了她两拳,她才笑着躲开,边躲还边说道:“这才对了!我刚刚还以为你吃错药了呢,别跟小时候一样,说不过,就躲在房间里捂着被子,直掉眼泪。”

    陈书锦原本脑门上便蹦出个青筋,现在已有两个了,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趣,她忍无可忍,直接撵着二姐到处跑。

    祖母和大姐笑看着这场面,并未插嘴,门外珊珊来迟的陈父、陈母与四妹,看见此场景也是一乐,陈母笑够后,才拍了拍手,结束了这场闹剧。

    陈书锦气喘吁吁地停下,脸颊泛着红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环顾四周,见人都齐了,想来一会儿就能开饭了,便随意找了张凳子坐,此时闲下来,才能欣赏刚刚未能欣赏完的场景。

    与花瓶并排放着的是一盘精致的点心,它被盛放在豆青釉的高足盘中,盘身并无一丝雕刻的花纹,在由一旁花瓶中的插花衬托下,宛如一个精心拍摄的艺术品。

    “咕咚”

    陈书锦嘴中分泌出了唾液,因之前的一出闹剧,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存放的容器有多么精致艺术,她都顾不上了,只想吃那盘点心。

    还没等陈书锦起身,就有眼尖的丫鬟端过旁盛放着的点心,放在了这边桌上。

    还没等着丫鬟放下,陈书锦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塞入嘴中,这点心是陈府独有的,名为松瓤鹅油卷,松瓤即松子仁,将新鲜的松子仁用锅炒后,气味芳香,鹅油则使点心更加滋润细腻,精髓来了,这种卷酥点心外皮酥脆,内馅香甜,口感丰富。

    这是因为在炒好的松子仁的外表在裹上一层面糊,这面糊便是外皮酥脆的关键,先要制作两层面糊,一份负责蒸后的酥脆,而另一份则是用来制作水油皮,在将制作好的水油皮擀成一个大薄片,像包包子般将面酥给包里面,对了,别忘将松子仁也一并包在里面,最后上锅蒸时,还别忘了涂点蜂蜜,千辛万苦到了陈书锦的口中,香,太香了,既有松子的清香,又有鹅油的滋润。

    一口咬下是掉渣,外皮的那种酥脆,还层次分明,这一口一个的吃着不停,陈书锦再配上一碗酸梅汤,喝完后是能再战300年。

    这让一旁看着的陈母直皱眉,只是一旁的婆婆在场,也不好开口训诫什么,只得提醒道,“别贪多,这一会儿还要用膳呢。”只是话一出口,话语就止不住了:“还有那酸梅汤,你也少喝点,别等一下儿喊肚子疼。”

    “书锦啊~你这身子刚病好,可得听你娘的,这桌上这一桌子的好吃的,难道不够吸引你的目光?”

    听此,陈书锦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点心,口中拉长调子回复道:“知道了~”

    还好没等多久就开饭了,由陈父扶着,祖母率先坐下,按陈书锦所想,左手为尊,陈父必然坐在祖母的下手位,依次是二姐与四妹,而第二排则是大姐、自己,还有陈母。

    然而,就在陈书锦按自己心中所想,准备上前坐下时,大姐已来到她的身后,将自己轻轻推到第一排坐下,她自己也紧跟着坐在自己下手位,其他人也紧跟着落了座。

    (左手)陈书锦、大姐、四妹

    (右手)陈父、二姐、陈母

    陈书锦扫视了周围一番后,才将视线集中在祖母身上,祖母只是很寻常的笑了笑,像是对此事有所预料般,那笑容带着安慰,陈书锦对此事思考了片刻后,便打住了散发的思想,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不擅长思考这些问题,也不是因为此时时间不够了,而是该用膳了。

    只等祖母开始动筷,陈书锦就迫不及待的开吃,那点点心,哪够呢?

    如果面前摆了一头猪,陈书锦都敢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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