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上了战场还光荣挂彩。沐黎这天过得像在做梦一般。回到自己帐内，听柳驰把军情大概讲了一遍。
原来北栾二皇子宇文亮不日前发动政变，杀了他亲哥宇文博，如今已成为北栾的皇太子。新储君上位，自然得要有所作为。这不召集了十万大军，正欲一举南下。
宇文亮手下猛将如云，这两日已经发动了几轮攻击了。可谓是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十万大军？荣国公西北有二十万兵马，怎的会怕他十万大军？”沐黎听到此处，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事说来也是蹊跷，当时听前方斥候来报，宇文亮大军驻扎在营口，怕是想取道富原，直接拿下秦益二州……”柳驰抬眼看了一下沐黎，见她眸光暗沉，又继续说道，“西北战线冗长，荣国公这次把兵力分散了开来。主要防备还是放在了秦益二州那边。嘉临关大本营，才留了不到五万人马……”
“荒唐！哪有自己把战线往下拉的？！”沐黎一掌拍在案台上，“荣国公怎地如此糊涂？！”
“宇文亮确实狡猾，放出了假消息，其实他的精锐部队都在这边，这次他的目标怕是荣国公的首级。”柳驰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现在他若知道你在此地，恐怕……”
他忧心忡忡地向沐黎望去，却见她脸上一点儿畏惧之意都没有。她只托着脑袋，慵懒地看着眼前的烛火。一缕青丝飘荡了下来，她抬起手来轻轻地绕在手指上把玩着。
烛光映在她那张俏丽无边的脸蛋上，一双明眸波光粼粼，像是一汪秋水要满溢出来。
柳驰心中一荡。
他从小就喜欢沐黎，但因为家道中落，所以他自觉般配不上，早早地参了军，也是为了能快点挣到功名，可以助沐黎一臂之力。
“啊——”沐黎突然感到肩上有些疼痛。可能是刚才拍桌子拉扯到了伤口，这会儿又开始渗出血来。
“你这伤口没包好。我帮你看看。”沐黎自小和这位表哥特别亲厚，所以柳驰在他面前倒是没有下臣的拘束感，两人私下连称呼都很随意。
“这……”沐黎脸上微微一红，不过转念一想，这军营也没其他女子，而她待柳驰像亲哥哥一般，所以也只有他适合帮自己处理伤口。
于是她解开衣襟，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在昏暗的帐子里显得特别突兀。她把衣领稍稍向下拉去，只见右肩胡乱扎着的绷带上面透出一片殷红。
“你这伤口怎么胡乱包啊，你瞧这不又裂开了么。”柳驰皱着眉头，从身上拿起一把匕首，把那层绷带扯了开来。
少女粉嫩的香肩暴露无疑，吹弹可破的雪肌上一道红黑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
柳驰心中又是一荡，少女的清香完全掩盖了血腥之气。让他有些无法自持。
他正要抬手，却听见门口“咳咳”两声，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撩帘而入，却正是萧蘅。
“柳校尉，大将军那边正寻你。你快点过去吧。”他冷着脸道，目光却分明落在沐黎那边。
沐黎脸上大窘，自己香肩半露的样子竟被萧蘅见着，愠声道：“萧小公爷，怎可如此闯入孤的帐子……”
萧蘅却置若罔闻，只继续敦促道：“柳校尉，请吧。”
“可是……小四，不，皇太女的伤……”柳驰一脸犹豫，目光依旧黏在沐黎的伤口上。
“柳校尉。大将军有重要军情要商讨，还请柳校尉勿要耽误了。”萧蘅一步跨到了柳驰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是。”柳驰本欲再开口，见沐黎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只得缓缓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沐黎和萧蘅两人。
“萧小公爷怎地不回孤的话。”沐黎忍着痛，左手挣扎着要把衣服穿好。
却被萧蘅扳了下去。
“你做什么？”沐黎惊呼一声。
忽感背上一阵温热，她更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目光却正好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原来萧蘅右手搭在她的背上，正一脸严肃地凝视着自己的肩膀。
“你……”沐黎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双颊微微发热，小声嘟囔道，“男女授受不亲，萧小公爷怎可……”
话没说完，肩头一阵钻心的痛，让她不由得颤了一下。
“柳校尉碰得，臣便碰不得了么？”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
“柳驰与孤自小一同长大……情谊堪比亲兄妹……啊！”那痛如火炙烤一般，沐黎忍不住轻哼起来。
“亲兄妹啊……”萧蘅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眸光中闪过一丝轻快之意。他注视着沐黎雪白的肩膀，喉结微动，手指触到她那如羊脂般润滑的肌肤，每一下都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好了，别乱动！”他见沐黎痛得身子有些坐不住，索性伸出左手，从后面扣住她的身子，将她紧锁在怀中。
“你做什么！”沐黎低吼一声，羞得双颊绯红，气息紊乱。这么一下又扯到了伤口，更巨大的疼痛感袭来，让她眼角竟沁出泪来。
“说了别乱动！”萧蘅紧贴着她的脸颊，垂眼瞥了一下怀中的可人儿，只那么一下，他的目光就没法挪动。
完美的玉颈线条让人不住想入非非，娇美的侧脸此刻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眼角带着一滴晶莹，红唇微喘，如同一颗诱人的果子，在自己面前晃动。
萧蘅喉间的突出轻轻滑动，心跳如鼓，呼吸亦是变得有些急促。
“臣刚给殿下上了最好的金创药，这伤口若是不处理，难道殿下这条右臂是不想要了么？”清冷的声音钻入耳里，男子温热的鼻息呼在沐黎的耳垂上，一阵酥麻感顿时漫便全身。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高束的发髻却陡然散开，瀑布般的青丝瞬间垂落在萧蘅胸前，少女的香味无孔不入，撩拨着他的心弦。身体开始有些燥热，萧蘅慌忙弹了开去。
“该是包起来了。”他拿出一卷白布巾，麻利地剪了起来。
只是沐黎的一头秀发却挡在了面前。萧蘅轻叹一口气，双手轻轻挽起她的墨发，如丝般光滑。他的眸光有些闪烁不明，再看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你……殿下毕竟是女子，还是不要再上战场了。”他的话语似乎有些温度。“那时皇太女让柳校尉将弥耳衮引过去，是因为您的臂力不足吧？”
“啊，嗯。”沐黎被他一语点破，只得点了点头。“孤当时所处之位，视野开阔，是射箭的好地方。若是再往前去便难瞄准了。所以只能让表哥把他引近一些。”
听到“表哥”二字，萧蘅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却也容易让别人瞄准。”他拿着白色布条一圈圈地裹在沐黎的右臂上。
“……是我大意了。”沐黎低垂下了头，心中有些低落。
萧蘅听她此刻自称“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战场残酷，殿下第一次上战场就负伤。下次还是莫要再去了。”
“那怎么成？都有第一次嘛。哪有打仗不受伤的。”沐黎提高了声调，瞪了萧蘅一眼。“难不成萧小公爷是嫌弃孤么？”
她樱唇微翘，语气在萧蘅听来却像在撒娇。
“臣不敢。”萧蘅眼角漾起一丝柔光，“只是……”他却没再说下去。
原本他确实想着把她丢到战场上，让残酷的战争教她低头。
但当他眼见着她真的受了伤，不知怎地，竟会有种心痛的感觉。
只是有些不舍。这半句只能放在心里。因为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何他原本如一潭死水的心境，自再遇的那日开始，竟被搅得面目全非。
“只是？怎么了？”沐黎好奇道。她终于穿好了衣装。稍微挪了挪右臂，伤口竟然不怎么痛了。看来他的金创药真当好用。
“只是……在这西北营里，臣还是能说了算的。皇太女若是有什么，大可来找臣，不必万事都劳烦柳校尉。”他想起适才柳驰在她帐中的情形，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是吗？这可是小公爷你自己说的。”沐黎眼角漫开了笑意，衬着粉色的脸颊，如同一抹盛开的桃花。
“这个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蘅语气坚定。
“就算最机密的军情也可以告诉我么？”沐黎眼中泛着精光，她倏地一下凑到了萧蘅面前，歪着脑袋问道。
“你……要什么都可以。”他气息波动几瞬，立刻又回了神来。“殿下是储君，自然想要什么都可以。”
“如此就先谢过小公爷了！”沐黎似乎并没有领悟到他话中之意。
离开沐黎的帐子，萧蘅深呼了一口气。身上还残留着她的香味，一时间挥散不去。他抬起手来，把缠在手指上的青丝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萧蘅啊萧蘅。如今战事紧急，你却在想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快步离去。
原来北栾二皇子宇文亮不日前发动政变，杀了他亲哥宇文博，如今已成为北栾的皇太子。新储君上位，自然得要有所作为。这不召集了十万大军，正欲一举南下。
宇文亮手下猛将如云，这两日已经发动了几轮攻击了。可谓是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十万大军？荣国公西北有二十万兵马，怎的会怕他十万大军？”沐黎听到此处，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事说来也是蹊跷，当时听前方斥候来报，宇文亮大军驻扎在营口，怕是想取道富原，直接拿下秦益二州……”柳驰抬眼看了一下沐黎，见她眸光暗沉，又继续说道，“西北战线冗长，荣国公这次把兵力分散了开来。主要防备还是放在了秦益二州那边。嘉临关大本营，才留了不到五万人马……”
“荒唐！哪有自己把战线往下拉的？！”沐黎一掌拍在案台上，“荣国公怎地如此糊涂？！”
“宇文亮确实狡猾，放出了假消息，其实他的精锐部队都在这边，这次他的目标怕是荣国公的首级。”柳驰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现在他若知道你在此地，恐怕……”
他忧心忡忡地向沐黎望去，却见她脸上一点儿畏惧之意都没有。她只托着脑袋，慵懒地看着眼前的烛火。一缕青丝飘荡了下来，她抬起手来轻轻地绕在手指上把玩着。
烛光映在她那张俏丽无边的脸蛋上，一双明眸波光粼粼，像是一汪秋水要满溢出来。
柳驰心中一荡。
他从小就喜欢沐黎，但因为家道中落，所以他自觉般配不上，早早地参了军，也是为了能快点挣到功名，可以助沐黎一臂之力。
“啊——”沐黎突然感到肩上有些疼痛。可能是刚才拍桌子拉扯到了伤口，这会儿又开始渗出血来。
“你这伤口没包好。我帮你看看。”沐黎自小和这位表哥特别亲厚，所以柳驰在他面前倒是没有下臣的拘束感，两人私下连称呼都很随意。
“这……”沐黎脸上微微一红，不过转念一想，这军营也没其他女子，而她待柳驰像亲哥哥一般，所以也只有他适合帮自己处理伤口。
于是她解开衣襟，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在昏暗的帐子里显得特别突兀。她把衣领稍稍向下拉去，只见右肩胡乱扎着的绷带上面透出一片殷红。
“你这伤口怎么胡乱包啊，你瞧这不又裂开了么。”柳驰皱着眉头，从身上拿起一把匕首，把那层绷带扯了开来。
少女粉嫩的香肩暴露无疑，吹弹可破的雪肌上一道红黑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
柳驰心中又是一荡，少女的清香完全掩盖了血腥之气。让他有些无法自持。
他正要抬手，却听见门口“咳咳”两声，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撩帘而入，却正是萧蘅。
“柳校尉，大将军那边正寻你。你快点过去吧。”他冷着脸道，目光却分明落在沐黎那边。
沐黎脸上大窘，自己香肩半露的样子竟被萧蘅见着，愠声道：“萧小公爷，怎可如此闯入孤的帐子……”
萧蘅却置若罔闻，只继续敦促道：“柳校尉，请吧。”
“可是……小四，不，皇太女的伤……”柳驰一脸犹豫，目光依旧黏在沐黎的伤口上。
“柳校尉。大将军有重要军情要商讨，还请柳校尉勿要耽误了。”萧蘅一步跨到了柳驰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是。”柳驰本欲再开口，见沐黎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只得缓缓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沐黎和萧蘅两人。
“萧小公爷怎地不回孤的话。”沐黎忍着痛，左手挣扎着要把衣服穿好。
却被萧蘅扳了下去。
“你做什么？”沐黎惊呼一声。
忽感背上一阵温热，她更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目光却正好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原来萧蘅右手搭在她的背上，正一脸严肃地凝视着自己的肩膀。
“你……”沐黎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双颊微微发热，小声嘟囔道，“男女授受不亲，萧小公爷怎可……”
话没说完，肩头一阵钻心的痛，让她不由得颤了一下。
“柳校尉碰得，臣便碰不得了么？”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
“柳驰与孤自小一同长大……情谊堪比亲兄妹……啊！”那痛如火炙烤一般，沐黎忍不住轻哼起来。
“亲兄妹啊……”萧蘅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眸光中闪过一丝轻快之意。他注视着沐黎雪白的肩膀，喉结微动，手指触到她那如羊脂般润滑的肌肤，每一下都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好了，别乱动！”他见沐黎痛得身子有些坐不住，索性伸出左手，从后面扣住她的身子，将她紧锁在怀中。
“你做什么！”沐黎低吼一声，羞得双颊绯红，气息紊乱。这么一下又扯到了伤口，更巨大的疼痛感袭来，让她眼角竟沁出泪来。
“说了别乱动！”萧蘅紧贴着她的脸颊，垂眼瞥了一下怀中的可人儿，只那么一下，他的目光就没法挪动。
完美的玉颈线条让人不住想入非非，娇美的侧脸此刻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眼角带着一滴晶莹，红唇微喘，如同一颗诱人的果子，在自己面前晃动。
萧蘅喉间的突出轻轻滑动，心跳如鼓，呼吸亦是变得有些急促。
“臣刚给殿下上了最好的金创药，这伤口若是不处理，难道殿下这条右臂是不想要了么？”清冷的声音钻入耳里，男子温热的鼻息呼在沐黎的耳垂上，一阵酥麻感顿时漫便全身。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高束的发髻却陡然散开，瀑布般的青丝瞬间垂落在萧蘅胸前，少女的香味无孔不入，撩拨着他的心弦。身体开始有些燥热，萧蘅慌忙弹了开去。
“该是包起来了。”他拿出一卷白布巾，麻利地剪了起来。
只是沐黎的一头秀发却挡在了面前。萧蘅轻叹一口气，双手轻轻挽起她的墨发，如丝般光滑。他的眸光有些闪烁不明，再看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你……殿下毕竟是女子，还是不要再上战场了。”他的话语似乎有些温度。“那时皇太女让柳校尉将弥耳衮引过去，是因为您的臂力不足吧？”
“啊，嗯。”沐黎被他一语点破，只得点了点头。“孤当时所处之位，视野开阔，是射箭的好地方。若是再往前去便难瞄准了。所以只能让表哥把他引近一些。”
听到“表哥”二字，萧蘅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却也容易让别人瞄准。”他拿着白色布条一圈圈地裹在沐黎的右臂上。
“……是我大意了。”沐黎低垂下了头，心中有些低落。
萧蘅听她此刻自称“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战场残酷，殿下第一次上战场就负伤。下次还是莫要再去了。”
“那怎么成？都有第一次嘛。哪有打仗不受伤的。”沐黎提高了声调，瞪了萧蘅一眼。“难不成萧小公爷是嫌弃孤么？”
她樱唇微翘，语气在萧蘅听来却像在撒娇。
“臣不敢。”萧蘅眼角漾起一丝柔光，“只是……”他却没再说下去。
原本他确实想着把她丢到战场上，让残酷的战争教她低头。
但当他眼见着她真的受了伤，不知怎地，竟会有种心痛的感觉。
只是有些不舍。这半句只能放在心里。因为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何他原本如一潭死水的心境，自再遇的那日开始，竟被搅得面目全非。
“只是？怎么了？”沐黎好奇道。她终于穿好了衣装。稍微挪了挪右臂，伤口竟然不怎么痛了。看来他的金创药真当好用。
“只是……在这西北营里，臣还是能说了算的。皇太女若是有什么，大可来找臣，不必万事都劳烦柳校尉。”他想起适才柳驰在她帐中的情形，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是吗？这可是小公爷你自己说的。”沐黎眼角漫开了笑意，衬着粉色的脸颊，如同一抹盛开的桃花。
“这个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蘅语气坚定。
“就算最机密的军情也可以告诉我么？”沐黎眼中泛着精光，她倏地一下凑到了萧蘅面前，歪着脑袋问道。
“你……要什么都可以。”他气息波动几瞬，立刻又回了神来。“殿下是储君，自然想要什么都可以。”
“如此就先谢过小公爷了！”沐黎似乎并没有领悟到他话中之意。
离开沐黎的帐子，萧蘅深呼了一口气。身上还残留着她的香味，一时间挥散不去。他抬起手来，把缠在手指上的青丝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萧蘅啊萧蘅。如今战事紧急，你却在想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