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陈笙真的是天下第一好玩的事。

    季清夏难得起了几分恶劣的心思,只是无论怎么逗,陈笙最多可怜兮兮的喊两声妻主,连反抗都不会。

    最后还是季清夏先心软,放过了他。

    吃完面,哄着陈笙继续睡了会儿。

    后半夜陈笙又有些发热,季清夏一直守在床边,浸了帕子为他降温,一直反复到外面天微亮,陈笙退了烧,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听到了小童送药来的声音。

    郎中随后进来给陈笙号脉,说他的风寒并不算严重,只是之前的亏损一并发作出来才导致他这么虚弱,可能发热的症状会反复一段时日,叫陈笙不必心急,按时喝药便好。

    季清夏付了钱,开了十天的药,提了药包,牵着陈笙去草市寻季铁花。

    她的手不能再用力,陈笙又病中虚弱,没办法走那么远的路,还是得看看季铁花今天有没有来县城,如果她没来……就去雇车回村。

    只是此举太过显眼,若真雇了车大摇大摆的进村,怕是会引起村子里的轰动。

    没想到还没进草市便看到了季铁花。

    她正驾车往草市外走,见到两人大力挥手:“清夏!”

    “铁花?!”季清夏好奇:“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今日车上没装菜?”

    牛车上空空如也。

    “我本来想去医馆找你们的,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回家。”

    竟是特意来接他们回去的。

    季清夏心下温热:“铁花……这怎么好意思,还要耽误了你今日卖菜……”

    “说什么呢!这我昨晚回去还被你姐夫教训了,你姐夫说你们独自在县城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夜,问我怎么不留下来,也算有个照应。”

    季铁花与她夫郎二人当真是仁厚之人,两人上了牛车,一路上季铁花还在关心陈笙的病情,听到是风寒,叹气:“今年这天一直下雨,村里好多人都染了风寒,只是不像陈夫郎这样严重。”

    “我夫郎之前日子清苦,身体有些亏损。说起来……还是我的过错。”

    “妻主……”陈笙不赞同的皱眉。

    “要我说这人呐,可不能逞强。你看村里多少年轻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年岁大些病痛都得找上来。呸呸呸……陈夫郎我可不是说你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们小两口还年轻,多注意一下很快就能好的。”

    “我知道的,铁花姐。”陈笙小声搭话。

    季铁花有些惊喜:“陈夫郎这些日子真是开朗了不少!我说清夏啊,说起来……你跟之前比起来可真是变化太大了,要不是咱们小时候就认识,我还真觉得是另外一个人了呢。”

    季清夏也不紧张,反而慢悠悠的问她:“那你觉得哪个好?”

    “当然是现在了!你可别哪天又突然变回去了,你要是变回去……”季铁花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出口,陈笙便抬头看向季清夏。

    她……会离开吗?

    季清夏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拉起陈笙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什么变回去,怎么就不盼我点好了?”

    “嘿嘿……我就那么一说!”季铁花憨笑着,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牛车一路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口。

    天还早,季清夏到赵寡夫家里接阿荠的时候阿荠还睡着,季清夏原本提了半篮鸡蛋当做对赵寡夫的感谢,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收,还给她塞了好几块老姜到篮子里。

    “家里有没有红糖?拿红糖和老姜煮的姜糖水对风寒最有效了!”赵寡夫说着又要去取红糖,季清夏赶紧拦下他:“家里有红糖,太谢谢您了。”

    “别跟我说谢,回去好好照顾陈夫郎比什么都重要!”

    季清夏抱着阿荠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陈笙自小都没有收到过来自村民的分毫善意……除了他是陈疯子的养子外,大概还因为住的离村子太远,大家都不曾有过真正了解他的机会。

    村子里蛮不讲理的势利眼或是独善其身者确实众多,可也不乏有赵寡夫、季铁花这样善良的人。

    若他们早一些了解陈笙,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些嫌恶和欺辱?

    季清夏想着,又摇了摇头。

    善意难寻,恶却易为。

    她不能寄托于善念二字,陈笙是她的夫郎,还是得她自己护着才最放心。

    阿荠一直被交到陈笙怀里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眼看到陈笙就咧开嘴巴笑:“爹爹~”

    季清夏颇有几分不满的拍了拍阿荠的屁股:“只看到爹爹了?”

    阿荠捂住屁股回头,傻乎乎的喊娘亲。

    “真乖~”季清夏低头在阿荠养出了些肉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陈笙没来由的就想到她夸自己乖的样子……

    这人……还真是把他当阿荠那么哄的。

    季清夏逗完阿荠,又给陈笙盖好了被子:“你先休息,赵叔给了几块老姜,我去给你煮些红糖姜水来喝。”

    陈笙听着就要起身:“妻主,我可以自己……”

    季清夏把人按住:“叫我什么?”

    “……妻主。”

    “这就对了。”季清夏浅笑:“妻主照顾夫郎,天经地义。”

    陈笙看着季清夏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些不同了……

    还是一样的温柔,却不知为何……总爱逗他。

    “爹爹~爹爹~”

    陈笙想事情想的出神,阿荠喊了好几声才回神。

    “嗯?”

    “爹爹~笑笑~”阿荠伸着小手去按陈笙的唇角。

    陈笙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是在笑着的……

    做饭,煮药,陪阿荠玩。

    季清夏这一上午都是围着陈笙转的,却不觉得腻烦,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惬意极了。

    若不是为了今后,她真是连书院都不想去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季清夏无端想到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由得失笑。

    是英雄本身定力不够,又关美人什么事了。

    陈笙果真如郎中所说,身体的亏损都一并爆发出来,病情也跟着反反复复。早上还好些,到了下午又开始发热,不过有了郎中开的药,倒是一直没像前一日发热那样严重,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阿荠似乎知道爹爹不舒服,也不哭不闹,坐在陈笙身边乖乖玩手上的布老虎。

    这布老虎是陈笙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给阿荠缝制啊,阿荠喜欢极了,连睡觉都要抱着睡。

    陈笙发热便会觉得冷,家里没有碳,没法起炭炉,但季清夏在厨房堆杂物的地方翻出一个汤婆子来,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能用。洗干净灌了热水给陈笙放在被子里暖着,又打了盆冷水浸湿了帕子,坐在床边给他的额头降温。

    帕子刚一贴上去,陈笙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妻主……”

    季清夏帮他拂开了鬓边的发丝:“还觉得冷吗?”

    陈笙微微摇头:“妻主,您……您歇一会儿吧。”

    昨夜她就只是靠着床边浅睡了一小会儿,今早到家之后一直忙里忙外的,到现在都不曾有过片刻歇息。

    “照顾自己的夫郎,我不觉得累。”

    “我……我已经好了。”

    “说什么傻话。”季清夏摸了摸他因发热而有些红的侧脸,温声道:“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就该心安理得的享受妻主伺候,这是阿荠都明白的道理。阿荠,娘亲说的对不对?”

    阿荠手上还拿着布老虎玩,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听到季清夏叫自己的名字就抬头看她,顺便附送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娘亲~”

    “阿荠说,对~”

    “对!”阿荠声音清脆。

    季清夏又继续教他:“阿荠说,爹爹听话。”

    小朋友还不太能说两个字以上的句子,努力了半天,说出来一句:“爹爹~话!”

    把两人都逗笑了。

    “妻主怎么还教阿荠这个……”陈笙颇有几分怨念。

    “谁叫阿荠的爹爹不听话,总不能像对阿荠一样,抓过来打几下屁股……”

    陈笙这下子脸全都红透了:“……妻主!!”

    季清夏逗够了人,抬手给陈笙掖了掖被角,见他这会儿精神还不错,又同他商量:“我明日得去书院看小考的榜单,叫赵叔来家里陪你好不好?看完榜单便回,最多不过午时就能到家。”

    “妻主有事就去做,我自己在家可以的……”

    “我不放心。”

    季清夏这会儿想到昨日回家时,陈笙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还是一阵心悸。

    她不敢想象,这样完全陌生的世界,若家里没了陈笙……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仅仅这样想着就变了脸色。

    陈笙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拉住了季清夏的手。

    “妻主……都听妻主的。”

    季清夏脸色这才好了些,捏了捏他的手。

    次日一早,季清夏出现在村口的时候,季铁花还有几分意外。

    “清夏?陈夫郎的病好了吗?你怎么又要去县城。”

    “还没好,托了隔壁的赵叔照看着,我得去书院看榜,看过就回来。”

    “行,快上车,那你看完榜来草市,我送你回去。”

    “可别这样铁花,昨日已经耽误了你卖菜,我好手好脚的,几十里路怎么就走不回来了。”季清夏忙拒绝。

    季铁花嘿嘿直乐:“要是半个月以前,谁跟我说季秀才能说出这话来,我一定以为是在唬我呢。”

    季清夏无奈。

    牛车摇摇晃晃的进了城,季清夏独自一人往书院去了。

    还没等进门,便看到院子里围了一大群人,有门口的学子见到她便大喊。

    “季清夏来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目光都朝她看来,饶是季清夏平日里再冷静,遇见这阵仗也免不得后退了半步。

    季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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