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国师府明争暗斗  元宵宴怪事频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年让人心浮躁,府里犯错的奴婢越来越多。

    她的新搭档是太子的人。影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天搭档故意支开了她,在书房翻阅有关太子的文件。而她为了查滕王想要的信息,也是假装被支走了,实则还是藏在书房。

    影簌无法靠这点检举她,这会暴露她也是间谍。

    步步维艰呐。

    第二天,搭档突然对宋年说:“主人,太子殿下想收买我,我拒绝了。”

    啊?还能这样?

    “奴婢认为,太子不可能无获而归,此屋定还有太子党羽。”

    啊?难道她暴露了?

    宋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自己在殿前伺候了几个月,主人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奴婢叫巧妍。”

    宋年轻笑了一下:“确实巧言令色。”

    影簌看到巧妍的脸色一黑。

    他合上书,拿起桌角的一卷卷轴。

    “所以,你昨日来寻我写给太子的信件,是想告诉太子什么?”

    巧妍面露惶恐,当即跪下。

    “主人明察,奴只是想看看可有奸细给太子回信……”

    “那也轮不到你看。”

    不等巧妍辩解,宋年就叫人将她拖了下去。

    既然宋年知道巧妍昨日进了书房,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发现她了?

    影簌不安地站在一旁,掌心冒汗。

    许久,宋年终于开口:“磨墨。”

    “是。”

    影簌舒了一口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年已经盯上她了。

    昨晚,管事跟他汇报,今天当值的那两位侍女在下班后都没回寝屋。他提前在卷轴上撒了些荧光粉,而后果然听洗衣房的人汇报巧妍的衣服上有荧光。

    巧妍是在偷看信件,那这个婢女,又是去做什么了呢?

    因为巧妍下岗,一时之间影簌没了搭档。书房里的所有活计都由她一人承担。

    距离上回大规模招工到现在,府里只剩不到一半的奴从。宋年你是疯了吗?对人多点信任会死吗?!影簌敢怒不敢言。

    有一天,宋年突然说:“你好像对工作很不满?”

    废话!我的怨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为立住诚恳老实的形象,影簌委婉地开口:“主人,您不觉得前殿的人太少了吗?”

    “我觉得刚好。”

    “……”

    “过几日元宵,宫中设宴,你随我来,那几日轮值可以免去。”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脸感激地说:“谢主人。”

    不不不,她不想去宫里,她一点也不想见陆七!

    元宵宫宴。

    影簌生无可恋地跟着宋年进了宫。令她意外的是,除了见到陆七,还见到了沈煦。如今的沈煦,已是有战功的将军。

    随行的还有府里的一个小厮,看着很眼熟,好像就是当初抢她莲花酥的那个。

    “喂,彩云,等会儿要不要逛逛?”

    “哈?”

    “难得来一次宫里,你不好奇吗?反正等会儿开席了也没我们的事。”

    影簌不禁好奇这位大哥是如何在国师府待这么久的。

    “这样不好吧?”

    “难道干等着?反正郎君也看不到咱们。”

    “……所以你打算怎么个逛法?”

    “我也知道这是宫里,不会乱跑的。”小厮拍拍胸脯保证道,“看到那个院子没有?刚刚我看到有宫婢进去,应该是佣人能去的地方。”

    影簌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那应该是一个观赏庭院,确实不限制出入人群,但万一碰见什么不该看的呢?

    “你自己去吧。”

    小厮撇撇嘴:“你胆儿也忒小。”他向着小院走去。

    宴会刚开始不久,陆七就寻了由头出来找她。

    “王爷有事吩咐?”影簌只能装不认识。

    “额……净房在哪?”

    太蹩脚了!堂堂王爷在王宫向第一次来的侍女问路?想个好点的借口啊!!!

    影簌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那边,奴婢带王爷去。”

    离开了众人视线,陆七迫不及待地问:“进展如何?”

    “无。”

    “你不会是喜欢上国师府了吧?”

    “没有。”影簌只好说些别的来表示自己努力过,“前几天太子安插的人被抓了。我干的。”

    陆七愣了一下:“原来是你。那侍女潜伏时间可比你长……干得不错。”

    影簌满不在乎地应下夸奖。

    “不对,祭坛的事还是没进展。”

    “急不得,王爷。”

    “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

    “净房到了。”

    陆七哑言,用眼神告诉她等着,拾步进了净房。

    影簌见他一走,飞也似的溜了。

    归根结底,她是来寻天珠的,可不想与这宫闱争斗有过多牵扯。

    回来路上却迷了路,兜兜转转进了一个小院。

    四下无人,影簌感觉凉飕飕的,加快了步伐。突然脚下一绊,似乎踢到了一个软乎的柱状物体。影簌揉着屁股起身,发现那是一具尸体。今天随她一同来的,那个小厮的尸体。

    完蛋。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该怎么办?

    隐约听见脚步声靠近,影簌也没法多思考,装作害怕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闻声,那个脚步向这边跑来:“怎么回事?”

    影簌回头,见来者是沈煦。

    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其他人。沈煦一边安抚她,一边叫人通知圣上。

    不多时,有人于宫中遇害的消息传便了宫廷。

    沈煦向皇帝阐明事情经过。

    今日戌时二刻,他因不盛酒力出去透气,经后花园,听见侍女尖叫。赶来即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和哭号的侍女。经查,尸首为男性,国师府小厮。侍女亦是国师府中人。尸体已送仵作查验。

    皇帝倒没有看影簌,而是对宋年说:“国师,你的人败了朕的兴,你要如何赔?”

    这可是死了人啊?皇帝无所谓吗?

    宋年似乎也很无语:“是臣的不是,只是当下的事更为重要,不如先让这侍女讲讲?”

    影簌早就准备好了,一边啜泣,一边上前俯首:“奴今日来的时候,就听那厮说要在附近逛逛,看看那院子。奴想着主子还在宴上,万一有事找奴便没有和他同去。奴于耳房休憩静待差遣,周遭奴仆皆可作证。后来滕王殿下出来寻净房,天色已暗寻不到仆从,叫了奴来随行。此段滕王可作证。后滕王打发走奴婢,奴婢回来路上想起那厮,就来这院中寻人,却不想……呜呜……奴,奴被吓着了,声音引来了沈将军,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你是说你是无辜的?可当时死者身边只有你。”皇帝幽幽开口。

    这皇帝怎么回事?

    “皇上明鉴,小奴有什么动机杀害同僚呢?”

    “哼,国师府的仆从日日内耗,人尽皆知。谁知道那厮会是谁的走狗,而你又是谁的?”

    宋年!看你干的好事!谁都知道你府里没好人了!

    “那小厮是晋王的人。”宋年突然出声。

    众人看向晋王。晋王是皇上的二儿子,前阵子的中邪一事也是他搞的。虽然不清楚宋年和李若胤如何解决了此事,但晋王在皇上这的信誉低到了谷底。

    晋王害怕地当即跪地:“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啊!”

    老皇帝捋捋胡须:“死的是你的人,怎么无关?”

    晋王真是哑巴吃黄连,这小厮是他几年前安插进来的。进去后也没给他带什么情报,每天被宋年使唤着去买糕点,谁知今日竟入了宫,还摊上了事!

    晋王急着开脱,眼睛四下乱瞟,盯上了影簌:“那这丫头呢?她嫌疑最大,查查她是谁的人!”

    宋年摇摇头表示不知。

    影簌刚松一口气,就听晋王又叫起来:“她刚刚说遇到了三弟,她一定是滕王的人!”

    众人又看向滕王。

    “二哥不要张嘴就乱咬人啊。耳房众人皆可作证,当时这侍女离门最近,我不找她找谁?”

    影簌投以赞许的目光,这个借口还不错。

    “那,那你自己的仆从呢?”

    “大家也知道,孤不爱带仆从。”

    晋王一时找不到漏洞,语气急起来:“那你王妃的仆从呢?”他说完才感觉牵强。众人皆知滕王和韩大小姐是陛下赐的婚,两人一直不和,更别提借仆从了。

    皇帝扬扬手:“够了,陆璇。”晋王委屈地歇了声。

    影簌看向晋王指的滕王妃,好家伙,这不是孟春亭那个姐姐吗?这叫“不和”?

    气氛一时有些僵,好在仵作那边传来了消息。

    “禀陛下,尸体上的伤口有些怪异,恐非人迹,想请国师一看。”

    “正巧,国师就在这,让他看看吧。”

    “额……在这看?”

    皇帝点点头。

    下人们将尸体抬来。

    刚还说宋年败兴,现在又允许尸体上宴厅,这皇帝真怪。

    宋年掀开白布一角。影簌作为国师府的婢女,自然是站他旁边的。因此,她也看见了伤口。

    伤口处血液已干涸,大小和长度不像一般利器能弄出来的。伤处在脖颈,伤口之深,脖子几乎断掉。伤处隐约散发着腐味与黑气。

    这是!龙妖的爪痕!龙妖不是绝种了吗?!

    身后传来轻笑:“你知道?”

    声音很小,只有在他身边的影簌听得清清楚楚。

    影簌回过头,看到宋年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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