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元宵宴风波定 龙妖案迷未解
影簌急中生智，憋出眼泪：“主人，这……这太吓人了。”
宋年似乎不买账。
他突然大声说：“陛下，正巧这位侍女对此事略有所知，让她来讲讲吧。”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众人又看向影簌。
影簌磕磕绊绊地开口：“奴……奴以前听人说，有一种大妖，一爪子就能将人撕成两半。怕……怕不是……遇上妖了？”
“什么妖？”宋年催问。
“这，奴就不甚清楚了……”
“簌簌？”
影簌愣了一下：“您说什么？”
宋年不再说话，好像刚刚是只是影簌的幻听。
影簌不敢认。万一天界直接杀了她怎么办？还是先问问端砚吧。
皇帝不耐烦了：“国师，依你之见是何妖？”
“龙妖。此案非同小可，请陛下严查今日宫中的所有人。”
周围人躁动起来。鲜少人听说过龙妖，一头雾水。
宋年能识得龙妖，自然是影簌和他讲过。
“以前的三妖里，龙妖是最强的。不仅是妖王强，他们全族都很强。”
“那师傅是怎么赢的呢？”
“龙妖强是强在法术上。他们一族啊，双商都不是很高，很好戏弄。”影簌拿出一个抛光的银手环，“他们特别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像是这种镯子、宝石什么的。拿这些做个简单的陷阱，那些笨蛋就会一个个往里面跳。”
宋年点点头。
“所以你说现在没见过龙妖，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说，我还疑惑，这一族怎么才绝种。”
宋年轻笑：“说不定也有聪明的呢？师傅不是说他们会休眠吗？说不定躲在哪沉睡呢。”
“可能性很小。龙很贪吃的，睡一觉起来要吃很多东西，非富即贵的才能养得起。”
“……师傅不怎么吃东西呢。”
“我不吃东西也行，饕餮箱里一堆辟谷丹呢。”
“那师傅还是多吃点吧，吃食是人间最大的乐趣了。”
在众人议论之时，禁军已经出动围住了整个皇宫。
宋年与皇帝移步议室厅详谈。影簌跟其他人一样，在宴会厅无所事事。
眼下谁也不能出去，怨声四起。本来好好的元宵佳节，应是与亲人共度的。
影簌张望了一下四周。陆七那边肯定不能去，敏感时期不能引人怀疑。而且看陆七还挺开心的，在场众人好像就他带着妻子来的。
思索间，沈煦向她走来。
“姑娘，你还好吗？”
“谢沈将军关心。”
“刚刚姑娘说的话令我有些在意——你见过妖？”
这下沈煦都开始怀疑她了。影簌只能继续装傻：“未曾。将军可仔细看过尸体上的伤口？其形状过于骇人，像是猛兽抓出来的。彩云见识虽少，也知寻常山间猛兽的抓痕不似这般的。”
“你在发现尸体前可还有留意到什么？”
影簌摇摇头：“天色昏暗，奴什么也没看见。”
在她和沈煦交流之时，宋年回来了。
他径直向这边走来：“沈将军有什么事？”
“我想询问一下案件详情。”
“没必要了。我知道凶手在哪。”
啊？这么快？
宋年突然看了她一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乱跑。沈将军，我一会儿前去擒妖，劳烦您守好这里。”
沈煦庄重地点头。宋年又离开了。
端砚！端砚！
影簌在心中呼唤了好久也没有回应。
她感觉宋年态度变了，是认出她了吗？她该不该回应啊？
远处，皇帝又坐回主座上：“各位稍安勿躁，国师也发现妖物踪迹，让我们静待结果吧！”
沈煦说要和底下的士兵们交代些事，去了门口。
沈煦一走，陆七就过来了。
“你干什么？想被人抓到把柄吗？”影簌压低声音。
“没事，刚刚沈将军都和你聊过了，我作为第二个人不是很突兀。”陆七一会儿压低声音小声说话，一会儿大声说，“真没想到，我随手一指的侍女竟是国师府的。你要不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影簌白他一眼。好在陆七足够高大，站位完全挡住了她，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滕王说笑，奴一直是国师府的人，忠心耿耿。”
“这可难说，前几天，国师府好像刚出了个太子的人吧？”他说这话时，眼神不忘往太子那边瞅。
影簌看见太子的神色并不好，眉头紧皱。
她突然理解了陆七的用意，赶紧接话：“太子为人清正坦荡，岂会安插奸细？”
陆七赞赏地向她眨眼：“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卑劣？”
“奴婢不敢。”
陆七假装生气地离开了。
沈煦又趁机过来了。
他看看那两个皇子，几番犹豫还是对影簌说：“你若真是为国师一心一意，最好不要掺和进……额，皇子间的事。”
晚啦，好心的沈将军，我已经深陷其中了。
影簌向沈煦微微俯首：“谢将军忠告。”
宋年托人从夜坊司加急带来一个小香炉。这是一个魂器。
他略一施法，提取尸体伤口处的黑气入炉，不一会一缕青烟向太子府飘去。
身边的宫司见此情绪激昂，就等国师下令随他前去捉妖。可是宋年却不紧不慢地换了一份炉香，将两根头发放了进去。
这是在干什么？宫司没看懂。
香炉再次冒出两缕烟，一缕飘向宴会大殿，一缕随风飘荡。
宫司见宋年沉默良久，不禁开口提示：“大人，我们是不是该……”
宋年像是如梦初醒般应着：“啊。对，随我来吧。”
不多时，国师带着一个少年回来了。
那少年被束上缚妖索，动弹不得。
“我们在太子府发现的此妖。”
太子面色铁青。
众人如同炸开了锅般议论起来。
皇帝无言地看着太子，神色莫名。
偏偏这时，一位黑须大汉从门外火急火燎地赶来：“陛下！臣请罪！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虎符不见了！”来者正是护国大将军韩阳文。
韩姝乐听此脸色一惊，陆七倒是很淡定地揉着她的掌心安抚她。
在皇帝开口前，宋年就向韩将军抛来一个东西。韩将军下意识接住，发现那正是他口中遗失的虎符。
事情发展到这，还有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众人的议论也逐渐盖棺定论。
“是太子偷的虎符？”
“太子为什么偷虎符？”
“还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立下什么实质性的功果，不过一个‘清正坦荡’的名声，有什么用呢？”
“是嫉妒滕王了吧。”
“居然圈养妖孽……”
哇哇哇，皇帝居然任由这么多人看着皇家笑话议论吗？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父皇，此事，还有待详查。”
“你说说哪里要详查？”皇帝慢条斯理地换了一条腿翘着，“是你府上圈养妖物，还是妖物盗取虎符啊？”
太子将头埋得更深：“如果此妖是为了偷虎符，为何杀一个无辜侍从？”
妖杀人还需理由？影簌摇头叹气：“不出意外，物证马上就来。”
她的话音很浅，却不知这话让旁边的沈煦和宋年都听到了。
果然，一个将军府的侍从前来报告：“看守虎符的士兵，死状与今日宫中死的侍卫一模一样。”
“你可还有话说？”皇帝看着太子。
太子终于绷不住了：“儿臣不明白！陆瑾他样样不如我，凭什么能娶将军之女？！”
皇帝只是叹了口气：“阿琛，我且问你，上次那件事，当真与你毫无关系？”
太子愣了一下：“无关。”
影簌算是看出来了。上回的事，应该是太子想搞死老皇帝，借晋王之手搞出来的。但是滕王带人来解决了，皇帝心灰意冷，所以改器重滕王了。这下太子不满，想夺兵权，结果东窗事发。
也不对。太子这人心思缜密，偷养这龙妖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了，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又偏偏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影簌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龙妖少年。也许答案在他身上。总感觉还有些疑点……
未待她细想，皇帝摇头称累，散了席。
倘若这龙妖是意外——原本是计划让他秘密盗取，结果莫名发了疯杀了人——哪怕这样，虎符被盗还是事实，早晚会被发现。等等，虎符？
“沈、沈将军，您是何时返京的？”影簌抓住即将离开的沈煦。
沈煦一脸莫名：“嗯？就在上周吧，我打完最后一仗，收兵回京……”
“那些士兵在京城？”
“在……”沈煦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偷虎符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掀兵造反了！选元宵夜，是因为韩大将军和沈小将军都来赴宴，军中无人。偷虎符方便，拿虎符号令士兵更是方便。
宋年冷不丁地开口：“无事。龙妖没来得及把虎符送过去。”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两位很熟？”
影簌赶紧和沈煦拉开距离，陪笑着向宋年走来。
“哈哈，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奴有些担忧。”笑得很生硬。
沈煦莫名觉得刚刚这个小婢女的神情很像一个认识的人。
“时候不早了，那沈某先行……”
“沈将军留步。既然都想到虎符了，怎么不再细想一下造反的流程？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宋年指指宫墙之外。无数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绽出绚烂的火花。此后如此起彼伏般，四周接连放出烟花。
一般来说，造反之人除了靠虎符假借兵力，自己更是有一支私人军队，并且为了造反计划顺利进行，会在城中安插接应。纵使主谋被抓，底下的人没亲耳听到计划取消就不会停止行动。
沈煦皱眉看着这满城烟花，也来不及与宋年好好道别，就跑去找韩将军了。
等影簌和宋年回府，已是二更。
今天累得够呛，只想直接躺床上睡。影簌正欲拜别，宋年却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影簌突然又气精神了：“奴婢叫彩云。”
宋年浅浅点了头，进屋关上了门。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端砚的声音。
“叫我什么事？”
“真是吃屎赶不上热乎的。”
眼前的门突然又开了，宋年神色莫辨地看着她。
端砚在脑中开始脏话连珠。影簌无暇顾他——她刚刚，好像说出声了。
她赶紧点头哈腰：“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对我很有意见？”
明知故问。
“怎么会呢？时候不早了，主人早些歇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她飞也似地跑了。
端砚的脏话变成了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才一会儿不见，你怎么成这小子的侍女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快闭嘴吧。”
端砚又笑了几分钟才问正事：“所以你今天叫我是？”
“宋年好像认出我了。”
“哦？我查查看。”过了几秒，端砚回复道：“他还只是猜测中，除非他百分百肯定你就是影簌，否则不能认。”
想打人的心情此刻达到顶峰。
元宵宴风波定 龙妖案迷未解
影簌急中生智，憋出眼泪：“主人，这……这太吓人了。”
宋年似乎不买账。
他突然大声说：“陛下，正巧这位侍女对此事略有所知，让她来讲讲吧。”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众人又看向影簌。
影簌磕磕绊绊地开口：“奴……奴以前听人说，有一种大妖，一爪子就能将人撕成两半。怕……怕不是……遇上妖了？”
“什么妖？”宋年催问。
“这，奴就不甚清楚了……”
“簌簌？”
影簌愣了一下：“您说什么？”
宋年不再说话，好像刚刚是只是影簌的幻听。
影簌不敢认。万一天界直接杀了她怎么办？还是先问问端砚吧。
皇帝不耐烦了：“国师，依你之见是何妖？”
“龙妖。此案非同小可，请陛下严查今日宫中的所有人。”
周围人躁动起来。鲜少人听说过龙妖，一头雾水。
宋年能识得龙妖，自然是影簌和他讲过。
“以前的三妖里，龙妖是最强的。不仅是妖王强，他们全族都很强。”
“那师傅是怎么赢的呢？”
“龙妖强是强在法术上。他们一族啊，双商都不是很高，很好戏弄。”影簌拿出一个抛光的银手环，“他们特别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像是这种镯子、宝石什么的。拿这些做个简单的陷阱，那些笨蛋就会一个个往里面跳。”
宋年点点头。
“所以你说现在没见过龙妖，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说，我还疑惑，这一族怎么才绝种。”
宋年轻笑：“说不定也有聪明的呢？师傅不是说他们会休眠吗？说不定躲在哪沉睡呢。”
“可能性很小。龙很贪吃的，睡一觉起来要吃很多东西，非富即贵的才能养得起。”
“……师傅不怎么吃东西呢。”
“我不吃东西也行，饕餮箱里一堆辟谷丹呢。”
“那师傅还是多吃点吧，吃食是人间最大的乐趣了。”
在众人议论之时，禁军已经出动围住了整个皇宫。
宋年与皇帝移步议室厅详谈。影簌跟其他人一样，在宴会厅无所事事。
眼下谁也不能出去，怨声四起。本来好好的元宵佳节，应是与亲人共度的。
影簌张望了一下四周。陆七那边肯定不能去，敏感时期不能引人怀疑。而且看陆七还挺开心的，在场众人好像就他带着妻子来的。
思索间，沈煦向她走来。
“姑娘，你还好吗？”
“谢沈将军关心。”
“刚刚姑娘说的话令我有些在意——你见过妖？”
这下沈煦都开始怀疑她了。影簌只能继续装傻：“未曾。将军可仔细看过尸体上的伤口？其形状过于骇人，像是猛兽抓出来的。彩云见识虽少，也知寻常山间猛兽的抓痕不似这般的。”
“你在发现尸体前可还有留意到什么？”
影簌摇摇头：“天色昏暗，奴什么也没看见。”
在她和沈煦交流之时，宋年回来了。
他径直向这边走来：“沈将军有什么事？”
“我想询问一下案件详情。”
“没必要了。我知道凶手在哪。”
啊？这么快？
宋年突然看了她一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乱跑。沈将军，我一会儿前去擒妖，劳烦您守好这里。”
沈煦庄重地点头。宋年又离开了。
端砚！端砚！
影簌在心中呼唤了好久也没有回应。
她感觉宋年态度变了，是认出她了吗？她该不该回应啊？
远处，皇帝又坐回主座上：“各位稍安勿躁，国师也发现妖物踪迹，让我们静待结果吧！”
沈煦说要和底下的士兵们交代些事，去了门口。
沈煦一走，陆七就过来了。
“你干什么？想被人抓到把柄吗？”影簌压低声音。
“没事，刚刚沈将军都和你聊过了，我作为第二个人不是很突兀。”陆七一会儿压低声音小声说话，一会儿大声说，“真没想到，我随手一指的侍女竟是国师府的。你要不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影簌白他一眼。好在陆七足够高大，站位完全挡住了她，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滕王说笑，奴一直是国师府的人，忠心耿耿。”
“这可难说，前几天，国师府好像刚出了个太子的人吧？”他说这话时，眼神不忘往太子那边瞅。
影簌看见太子的神色并不好，眉头紧皱。
她突然理解了陆七的用意，赶紧接话：“太子为人清正坦荡，岂会安插奸细？”
陆七赞赏地向她眨眼：“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卑劣？”
“奴婢不敢。”
陆七假装生气地离开了。
沈煦又趁机过来了。
他看看那两个皇子，几番犹豫还是对影簌说：“你若真是为国师一心一意，最好不要掺和进……额，皇子间的事。”
晚啦，好心的沈将军，我已经深陷其中了。
影簌向沈煦微微俯首：“谢将军忠告。”
宋年托人从夜坊司加急带来一个小香炉。这是一个魂器。
他略一施法，提取尸体伤口处的黑气入炉，不一会一缕青烟向太子府飘去。
身边的宫司见此情绪激昂，就等国师下令随他前去捉妖。可是宋年却不紧不慢地换了一份炉香，将两根头发放了进去。
这是在干什么？宫司没看懂。
香炉再次冒出两缕烟，一缕飘向宴会大殿，一缕随风飘荡。
宫司见宋年沉默良久，不禁开口提示：“大人，我们是不是该……”
宋年像是如梦初醒般应着：“啊。对，随我来吧。”
不多时，国师带着一个少年回来了。
那少年被束上缚妖索，动弹不得。
“我们在太子府发现的此妖。”
太子面色铁青。
众人如同炸开了锅般议论起来。
皇帝无言地看着太子，神色莫名。
偏偏这时，一位黑须大汉从门外火急火燎地赶来：“陛下！臣请罪！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虎符不见了！”来者正是护国大将军韩阳文。
韩姝乐听此脸色一惊，陆七倒是很淡定地揉着她的掌心安抚她。
在皇帝开口前，宋年就向韩将军抛来一个东西。韩将军下意识接住，发现那正是他口中遗失的虎符。
事情发展到这，还有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众人的议论也逐渐盖棺定论。
“是太子偷的虎符？”
“太子为什么偷虎符？”
“还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立下什么实质性的功果，不过一个‘清正坦荡’的名声，有什么用呢？”
“是嫉妒滕王了吧。”
“居然圈养妖孽……”
哇哇哇，皇帝居然任由这么多人看着皇家笑话议论吗？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父皇，此事，还有待详查。”
“你说说哪里要详查？”皇帝慢条斯理地换了一条腿翘着，“是你府上圈养妖物，还是妖物盗取虎符啊？”
太子将头埋得更深：“如果此妖是为了偷虎符，为何杀一个无辜侍从？”
妖杀人还需理由？影簌摇头叹气：“不出意外，物证马上就来。”
她的话音很浅，却不知这话让旁边的沈煦和宋年都听到了。
果然，一个将军府的侍从前来报告：“看守虎符的士兵，死状与今日宫中死的侍卫一模一样。”
“你可还有话说？”皇帝看着太子。
太子终于绷不住了：“儿臣不明白！陆瑾他样样不如我，凭什么能娶将军之女？！”
皇帝只是叹了口气：“阿琛，我且问你，上次那件事，当真与你毫无关系？”
太子愣了一下：“无关。”
影簌算是看出来了。上回的事，应该是太子想搞死老皇帝，借晋王之手搞出来的。但是滕王带人来解决了，皇帝心灰意冷，所以改器重滕王了。这下太子不满，想夺兵权，结果东窗事发。
也不对。太子这人心思缜密，偷养这龙妖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了，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又偏偏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影簌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龙妖少年。也许答案在他身上。总感觉还有些疑点……
未待她细想，皇帝摇头称累，散了席。
倘若这龙妖是意外——原本是计划让他秘密盗取，结果莫名发了疯杀了人——哪怕这样，虎符被盗还是事实，早晚会被发现。等等，虎符？
“沈、沈将军，您是何时返京的？”影簌抓住即将离开的沈煦。
沈煦一脸莫名：“嗯？就在上周吧，我打完最后一仗，收兵回京……”
“那些士兵在京城？”
“在……”沈煦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偷虎符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掀兵造反了！选元宵夜，是因为韩大将军和沈小将军都来赴宴，军中无人。偷虎符方便，拿虎符号令士兵更是方便。
宋年冷不丁地开口：“无事。龙妖没来得及把虎符送过去。”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两位很熟？”
影簌赶紧和沈煦拉开距离，陪笑着向宋年走来。
“哈哈，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奴有些担忧。”笑得很生硬。
沈煦莫名觉得刚刚这个小婢女的神情很像一个认识的人。
“时候不早了，那沈某先行……”
“沈将军留步。既然都想到虎符了，怎么不再细想一下造反的流程？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宋年指指宫墙之外。无数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绽出绚烂的火花。此后如此起彼伏般，四周接连放出烟花。
一般来说，造反之人除了靠虎符假借兵力，自己更是有一支私人军队，并且为了造反计划顺利进行，会在城中安插接应。纵使主谋被抓，底下的人没亲耳听到计划取消就不会停止行动。
沈煦皱眉看着这满城烟花，也来不及与宋年好好道别，就跑去找韩将军了。
等影簌和宋年回府，已是二更。
今天累得够呛，只想直接躺床上睡。影簌正欲拜别，宋年却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影簌突然又气精神了：“奴婢叫彩云。”
宋年浅浅点了头，进屋关上了门。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端砚的声音。
“叫我什么事？”
“真是吃屎赶不上热乎的。”
眼前的门突然又开了，宋年神色莫辨地看着她。
端砚在脑中开始脏话连珠。影簌无暇顾他——她刚刚，好像说出声了。
她赶紧点头哈腰：“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对我很有意见？”
明知故问。
“怎么会呢？时候不早了，主人早些歇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她飞也似地跑了。
端砚的脏话变成了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才一会儿不见，你怎么成这小子的侍女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快闭嘴吧。”
端砚又笑了几分钟才问正事：“所以你今天叫我是？”
“宋年好像认出我了。”
“哦？我查查看。”过了几秒，端砚回复道：“他还只是猜测中，除非他百分百肯定你就是影簌，否则不能认。”
想打人的心情此刻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