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贬太子饯别韩将军 凶犬现何以识人妖
连续多日没在前殿值班表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影簌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降职了。
影簌清楚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哪怕知道了夜坊司底下的秘密，也不能贸然行动。要不想办法辞职吧，出去后换个身份再来想怎么进地下。她还真去试了，结果——失败。她现在是奴婢彩云，签了卖身契进来的，除非有人赎，否则只能等主家发恩。寄。
在影簌苦思如何金蝉脱壳时，宋年突然传话来叫她。
年关过完，气温回暖，许多事情都迎来新的发展。皇帝再次举行宫宴，为韩将军饯行。宋年也受邀前往。
这回他只带她一个侍女。
考验。非常艰险的考验。陆七肯定又会来找她搭话，这回可不同上次，自己嫌疑满身，很容易被抓到破绽。目前，宋年最怀疑她是谁的人呢？如果是太子那边，可能是那个叫巧妍的被抓引起了怀疑，又或者是当时我没说出妖为龙妖？二皇子那边……确实与他没交集，不如借此祸水东引？三皇子陆瑾……怎么想净房那段的嫌疑都很大，可是一味地避免交涉也会显得可疑。
“在想什么？”宋年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唔！”冷静冷静，影簌在不断做心理建设，“我……我还以为哪里没做好，惹主人不高兴了。主人能带我来参加宴会，奴婢……受宠若惊。”
“今天，陛下应该会宣布废太子一事。”
“啊？额嗯，也是，毕竟是做了那样的事……”
“你可以向你的雇主邀功了。”
这话是摆明说，他认为我一定是另外两个皇子的人了？
影簌装出天真的笑容：“您在说什么呢？彩云的雇主就是您呀。”
他突然甩袖走了，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说是给韩将军办的饯别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的重头戏是废太子。宴会的氛围明显沉闷很多，人们议论纷纷，编排着太子的一些过往。
皇帝敬了韩将军一杯，笑意未下，淡漠漫上双眸。
“陆琛。”
太子心头一颤，忙正襟坐好：“何事，父皇？”
“朕一直觉着你缺乏历练，此次韩将军远赴边关清剿余孽，你随行吧。”
“可是……”
“哎呀，瞧朕年纪大了，总忘事。没关系，京城这边的事务啊，你都不用管了。朕封你为敦王，赏河西封地。你跟着韩将军好好学，封地离边关也近，方便照应。”
此话一出，陆琛也明白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头谢恩。
皇帝招招手，一旁的太监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
公开处刑啊。影簌算是发现了，这狗皇帝特爱啥事都摆上台面，跟有暴露癖似的。爱看自家娃出丑算什么癖好？如果不是怪癖，那做这些又是给谁看？
莫名的，她看向了宋年。
宋年看着陆琛，右手指节轻叩。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宴会的小插曲过去，舞女跳了几支舞后，氛围活跃了很多。宴会的主角韩将军，喝得酩酊，和众宾客们谈笑风生。其中属陆七这个没心没肺的笑得最开心。都不用抬头看，那笑声直穿耳膜，让人无法忽视。沈煦身边也围了一堆人，他酒量不好，没多久脸上就上了红。
宋年这边很安静，没人向他敬酒说笑。不过这岂不是表明他人缘不好？
“想吃？”
宋年冷不丁地出声，又吓她一跳。
影簌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看着桌上的莲花酥太久了。
“不……奴婢不敢逾矩。”
“……你很像我的……”宋年的话声被突如的喧闹声打断。
殿外突然闯入几条狂吠不止的烈犬，身后的小太监卯足了劲地跑，怎么也追不上。
“陛下！陛下！小心啊！”在这惶恐又怯懦的语音传到皇帝耳中之前，烈犬已经扑了上去。
韩将军虽然喝大了，但也是武人，一手拽住了那几条烈犬的缰绳。
然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犬变成了人！
那几人一下子就摆脱了缰绳，向着皇帝和宋年冲去。缰绳的一端突然变轻，韩将军被惯力甩在了地上。一切都太过突然，似乎没人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那几人虽身无长物，却早有准备在口中藏了短刃。宋年反应迅速，躲过了向他袭来的那人。但皇帝就没有那样的好身手了。利刃划向皇帝的脖子，只差几厘米便要见血！琤地一声，金属相撞，短刃和酒杯弹飞在地上。
是宋年。
他额间冒汗，双手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是他在一瞬间做出判断，用御物诀控制酒杯挡下了进攻。正想松一口气，刚被撂倒的那家伙又迅速爬了起来，劫持了离他最近的影簌。
啊？
谁会在意一个小侍女的命？皇帝身前还围着两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劫持者也意识到她没用，短刃一横就想结果了她。那怎么可以？！！影簌立即用手肘攻击他的腹腰，夺过短刃。那人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一个普通侍女居然也有武力。他快速做出防御姿态，护住重要部位。影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人在乎她这个侍女，但她自保岂不是又暴露了武艺？而且她的武艺，肯定会被宋年认出来！
等一下，她还学过日月剑。
情况紧急，影簌顾不得多想，与恶人交起手来。月步稳健轻盈，她几个翻转躲过他的攻击，并转势杀了他。短刃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影簌头皮发麻，她发现沈煦错愕地看着她。
至于皇帝那边，第一下进攻被拦截，其余几个人想接着发起攻势，都被反应过来的韩将军拿下了。
皇帝紧张得全身血液倒流，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这具发颤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倒了。
宾客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叫护驾。一旁的太监也喊起了太医。
等到皇帝平复呼吸，重新坐上龙椅，那几个犯人已被韩将军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了。
“呼……妖，妖孽，你……你受何人指使？！”
妖？不，不对。虽然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几人从狗变成了人——但是不对，妖不是这样的。妖之所以化形成人，是因为人类的躯体更适合施展法术。人躯不善武斗，除非经由后天锻炼，否则是不如妖直接用原型打架的。人形武力高，必然原型实力更高。而眼前的几个人，刚刚的烈犬形态也都是普通狗，没有能够化形的犬妖应有的原型强度。更别说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修为，就是普通的锻炼过形体的人类。
哪里都很矛盾。
犯人闭口不言。刚刚的小太监上前解释道：“禀陛下，他们……是您犬院里的狗，这几天都很正常，谁知今天突然发了疯跑出来，还……还变成了人。”
皇帝喜爱养犬，因此特地建了个犬院来养。
“这几条犬我没见过，是新来的？”
“是，上星期……”小太监心虚地看向陆七。
“有什么话赶紧说！”看来皇帝被吓得不轻，脾气也硬起来。
小太监一听这怒音，立马交代了：“是上星期滕王进献的！”
哦豁。
陆七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上星期？哦，我是在京中犬肆买的。”
晋王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了一把柴：“那犬肆不正是你好友开的？”
陆七一时无法反驳。
皇帝看着底下这两儿子，头疼。他指了指陆七：“阿瑾，既如此，把你朋友叫来。”
“父皇，此事与我无关，还请……”
“有没有关，”皇帝打断他，“我心里清楚。”
陆七有苦说不出。
原来陆七每天喝酒听曲、探花遛狗的报应在这啊。
很快，陆七的朋友来了。至于这位“朋友”所陈述的是真是假，无人在意，总之陆七被定罪了。影簌觉得陆七不至于做出如此莽撞的事。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晋王在陷害他？
这时，宋年开口了：“这几人……”
“哦？国师有何高见？”皇帝眼巴巴地看过来。
“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妖气。我……需要做个调查。”宋年转头看向影簌。
他说了几个法宝的名字，让影簌回府取。
妖的修炼方式和人不同，人类修士很容易分辨出妖与之不同的灵力——这便是俗说的妖气。修为越强，妖气越胜。大妖也会运用压制妖气的秘法来掩盖行踪，但并无法压制到完全不显。要想半点不漏，还需借助一些法宝。像影簌这样因为封印无法表现妖气的另当别论，大部分的妖都遵循以上这几点。
宋年要的，正是勘破掩盖妖气的法宝的法宝。
好家伙，原来夜坊司的珍宝是给你这么用的。影簌苦哈哈地拿着宋年的令牌跑回府，来到宝库登记取件，再苦哈哈地跑回来。累死了。
宋年用法宝一探——果然，这几人不是妖。
“不是妖？那是什么？”皇帝不太相信。
“此案还待细查。”
皇帝挥挥手，将此事交由国师调查。调查归调查，陆七和这些人都得关起来的。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众人纷纷散场。影簌眼见着沈煦向她这边走来，暗道不妙。
“那个……主人，刚刚沈将军好像帮了我，我去和他道个谢？”
“是吗？我看你一个人就解决了。”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帮我？！
影簌咬着牙道：“那奴婢过去了。”
也不等宋年回应，影簌向沈煦跑去。
沈煦刚想开口，影簌劈里啪啦一长串话堵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别急。就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说出来。我以前得罪过国师，现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求你不要揭穿我，拜托了拜托了！”
“额……啊，好的？”
影簌听到回应松了口气。
“呼~”她瞥了眼不远处的宋年，对沈煦说，“现在不太方便，下次我一定告诉你详情。那我先走了，沈将军再见。”
夕阳西下，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影簌硬着头皮开了个话题。
“说起来，一般谋反这种大事，是要杀头的吧？太子却只是被贬呢。还有之前二皇子犯错，也是略施小惩。这回差点丢了命，也不见皇上诘难三皇子。”
“几年前，皇帝向世人与皇子宣称，可以用任何手段谋取他的位置，而他不会过分追究并公平地做出评判。”
啊？鼓励皇子杀自己吗？什么毛病？还有，“公平”的评判又是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夜坊司门口。
“先把法宝归位。”
两人一同来到宝库。
贬太子饯别韩将军 凶犬现何以识人妖
连续多日没在前殿值班表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影簌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降职了。
影簌清楚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哪怕知道了夜坊司底下的秘密，也不能贸然行动。要不想办法辞职吧，出去后换个身份再来想怎么进地下。她还真去试了，结果——失败。她现在是奴婢彩云，签了卖身契进来的，除非有人赎，否则只能等主家发恩。寄。
在影簌苦思如何金蝉脱壳时，宋年突然传话来叫她。
年关过完，气温回暖，许多事情都迎来新的发展。皇帝再次举行宫宴，为韩将军饯行。宋年也受邀前往。
这回他只带她一个侍女。
考验。非常艰险的考验。陆七肯定又会来找她搭话，这回可不同上次，自己嫌疑满身，很容易被抓到破绽。目前，宋年最怀疑她是谁的人呢？如果是太子那边，可能是那个叫巧妍的被抓引起了怀疑，又或者是当时我没说出妖为龙妖？二皇子那边……确实与他没交集，不如借此祸水东引？三皇子陆瑾……怎么想净房那段的嫌疑都很大，可是一味地避免交涉也会显得可疑。
“在想什么？”宋年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唔！”冷静冷静，影簌在不断做心理建设，“我……我还以为哪里没做好，惹主人不高兴了。主人能带我来参加宴会，奴婢……受宠若惊。”
“今天，陛下应该会宣布废太子一事。”
“啊？额嗯，也是，毕竟是做了那样的事……”
“你可以向你的雇主邀功了。”
这话是摆明说，他认为我一定是另外两个皇子的人了？
影簌装出天真的笑容：“您在说什么呢？彩云的雇主就是您呀。”
他突然甩袖走了，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说是给韩将军办的饯别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的重头戏是废太子。宴会的氛围明显沉闷很多，人们议论纷纷，编排着太子的一些过往。
皇帝敬了韩将军一杯，笑意未下，淡漠漫上双眸。
“陆琛。”
太子心头一颤，忙正襟坐好：“何事，父皇？”
“朕一直觉着你缺乏历练，此次韩将军远赴边关清剿余孽，你随行吧。”
“可是……”
“哎呀，瞧朕年纪大了，总忘事。没关系，京城这边的事务啊，你都不用管了。朕封你为敦王，赏河西封地。你跟着韩将军好好学，封地离边关也近，方便照应。”
此话一出，陆琛也明白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头谢恩。
皇帝招招手，一旁的太监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
公开处刑啊。影簌算是发现了，这狗皇帝特爱啥事都摆上台面，跟有暴露癖似的。爱看自家娃出丑算什么癖好？如果不是怪癖，那做这些又是给谁看？
莫名的，她看向了宋年。
宋年看着陆琛，右手指节轻叩。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宴会的小插曲过去，舞女跳了几支舞后，氛围活跃了很多。宴会的主角韩将军，喝得酩酊，和众宾客们谈笑风生。其中属陆七这个没心没肺的笑得最开心。都不用抬头看，那笑声直穿耳膜，让人无法忽视。沈煦身边也围了一堆人，他酒量不好，没多久脸上就上了红。
宋年这边很安静，没人向他敬酒说笑。不过这岂不是表明他人缘不好？
“想吃？”
宋年冷不丁地出声，又吓她一跳。
影簌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看着桌上的莲花酥太久了。
“不……奴婢不敢逾矩。”
“……你很像我的……”宋年的话声被突如的喧闹声打断。
殿外突然闯入几条狂吠不止的烈犬，身后的小太监卯足了劲地跑，怎么也追不上。
“陛下！陛下！小心啊！”在这惶恐又怯懦的语音传到皇帝耳中之前，烈犬已经扑了上去。
韩将军虽然喝大了，但也是武人，一手拽住了那几条烈犬的缰绳。
然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犬变成了人！
那几人一下子就摆脱了缰绳，向着皇帝和宋年冲去。缰绳的一端突然变轻，韩将军被惯力甩在了地上。一切都太过突然，似乎没人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那几人虽身无长物，却早有准备在口中藏了短刃。宋年反应迅速，躲过了向他袭来的那人。但皇帝就没有那样的好身手了。利刃划向皇帝的脖子，只差几厘米便要见血！琤地一声，金属相撞，短刃和酒杯弹飞在地上。
是宋年。
他额间冒汗，双手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是他在一瞬间做出判断，用御物诀控制酒杯挡下了进攻。正想松一口气，刚被撂倒的那家伙又迅速爬了起来，劫持了离他最近的影簌。
啊？
谁会在意一个小侍女的命？皇帝身前还围着两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劫持者也意识到她没用，短刃一横就想结果了她。那怎么可以？！！影簌立即用手肘攻击他的腹腰，夺过短刃。那人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一个普通侍女居然也有武力。他快速做出防御姿态，护住重要部位。影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人在乎她这个侍女，但她自保岂不是又暴露了武艺？而且她的武艺，肯定会被宋年认出来！
等一下，她还学过日月剑。
情况紧急，影簌顾不得多想，与恶人交起手来。月步稳健轻盈，她几个翻转躲过他的攻击，并转势杀了他。短刃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影簌头皮发麻，她发现沈煦错愕地看着她。
至于皇帝那边，第一下进攻被拦截，其余几个人想接着发起攻势，都被反应过来的韩将军拿下了。
皇帝紧张得全身血液倒流，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这具发颤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倒了。
宾客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叫护驾。一旁的太监也喊起了太医。
等到皇帝平复呼吸，重新坐上龙椅，那几个犯人已被韩将军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了。
“呼……妖，妖孽，你……你受何人指使？！”
妖？不，不对。虽然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几人从狗变成了人——但是不对，妖不是这样的。妖之所以化形成人，是因为人类的躯体更适合施展法术。人躯不善武斗，除非经由后天锻炼，否则是不如妖直接用原型打架的。人形武力高，必然原型实力更高。而眼前的几个人，刚刚的烈犬形态也都是普通狗，没有能够化形的犬妖应有的原型强度。更别说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修为，就是普通的锻炼过形体的人类。
哪里都很矛盾。
犯人闭口不言。刚刚的小太监上前解释道：“禀陛下，他们……是您犬院里的狗，这几天都很正常，谁知今天突然发了疯跑出来，还……还变成了人。”
皇帝喜爱养犬，因此特地建了个犬院来养。
“这几条犬我没见过，是新来的？”
“是，上星期……”小太监心虚地看向陆七。
“有什么话赶紧说！”看来皇帝被吓得不轻，脾气也硬起来。
小太监一听这怒音，立马交代了：“是上星期滕王进献的！”
哦豁。
陆七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上星期？哦，我是在京中犬肆买的。”
晋王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了一把柴：“那犬肆不正是你好友开的？”
陆七一时无法反驳。
皇帝看着底下这两儿子，头疼。他指了指陆七：“阿瑾，既如此，把你朋友叫来。”
“父皇，此事与我无关，还请……”
“有没有关，”皇帝打断他，“我心里清楚。”
陆七有苦说不出。
原来陆七每天喝酒听曲、探花遛狗的报应在这啊。
很快，陆七的朋友来了。至于这位“朋友”所陈述的是真是假，无人在意，总之陆七被定罪了。影簌觉得陆七不至于做出如此莽撞的事。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晋王在陷害他？
这时，宋年开口了：“这几人……”
“哦？国师有何高见？”皇帝眼巴巴地看过来。
“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妖气。我……需要做个调查。”宋年转头看向影簌。
他说了几个法宝的名字，让影簌回府取。
妖的修炼方式和人不同，人类修士很容易分辨出妖与之不同的灵力——这便是俗说的妖气。修为越强，妖气越胜。大妖也会运用压制妖气的秘法来掩盖行踪，但并无法压制到完全不显。要想半点不漏，还需借助一些法宝。像影簌这样因为封印无法表现妖气的另当别论，大部分的妖都遵循以上这几点。
宋年要的，正是勘破掩盖妖气的法宝的法宝。
好家伙，原来夜坊司的珍宝是给你这么用的。影簌苦哈哈地拿着宋年的令牌跑回府，来到宝库登记取件，再苦哈哈地跑回来。累死了。
宋年用法宝一探——果然，这几人不是妖。
“不是妖？那是什么？”皇帝不太相信。
“此案还待细查。”
皇帝挥挥手，将此事交由国师调查。调查归调查，陆七和这些人都得关起来的。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众人纷纷散场。影簌眼见着沈煦向她这边走来，暗道不妙。
“那个……主人，刚刚沈将军好像帮了我，我去和他道个谢？”
“是吗？我看你一个人就解决了。”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帮我？！
影簌咬着牙道：“那奴婢过去了。”
也不等宋年回应，影簌向沈煦跑去。
沈煦刚想开口，影簌劈里啪啦一长串话堵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别急。就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说出来。我以前得罪过国师，现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求你不要揭穿我，拜托了拜托了！”
“额……啊，好的？”
影簌听到回应松了口气。
“呼~”她瞥了眼不远处的宋年，对沈煦说，“现在不太方便，下次我一定告诉你详情。那我先走了，沈将军再见。”
夕阳西下，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影簌硬着头皮开了个话题。
“说起来，一般谋反这种大事，是要杀头的吧？太子却只是被贬呢。还有之前二皇子犯错，也是略施小惩。这回差点丢了命，也不见皇上诘难三皇子。”
“几年前，皇帝向世人与皇子宣称，可以用任何手段谋取他的位置，而他不会过分追究并公平地做出评判。”
啊？鼓励皇子杀自己吗？什么毛病？还有，“公平”的评判又是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夜坊司门口。
“先把法宝归位。”
两人一同来到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