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泸水居和檀香思派人来交涉过许多次,均被段龙以东家不在为由拒绝交谈。

    赵直简直要气死了,到底是谁给这什么破烧烤店那么大的胆子,敢开在他们和泸水居对面!

    两家铺子同时被买同时开业,他几乎可以确定幕后之人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搅乱他们的生意。

    这招显然很有成效,原本门庭若市的铺子,现在比棺材铺还冷清,一天到晚都不见进来几个人,好不容易来人还是因为烧烤排队长而进来逛逛,打发时间。

    香铺本该是清幽的环境如今一天到晚被一股炭火和烧烤香味环绕,无论是何种香都闻不到它本来的气味。

    若是再让他们开下去,这间香铺就算是废了,只得另找地方搬迁。

    但换店容易,想要再恢复以往的繁荣却极其困难,殊不知有多少店只是换了一条街,客流量就大不如前,最后落得个关门收场。

    赵直就认定这里是他的风水宝地,决不能搬迁。

    “东家,要不咱们报官?”金掌柜提议。

    赵直冷冷瞥他一眼,“你是猪脑子吗!报官要怎么说,我家对面开了一家食肆,请大人抓走他们?”

    金掌柜心思早已不在这家店上面,提个建议不过是随口一说,被反驳也不再言语。

    “你找人盯着那家铺子,看到他们东家出现就立即把人给我带来,我亲自和他谈,尽量给我客气点。”

    赵直冲动,但却又有分寸,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冲动没有任何好处。

    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香铺?

    赵直一时也没有头绪,索性起身去找郑广武。

    郑广武以往这个时辰一般已经在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但赵直猜这几天他应该没有心思去玩。

    于是径直走到泸水居。

    与他猜想的一样,泸水居同样是空无一人,他走到后院,郑广武就在里头大声嚷嚷。

    不用猜也知道是在说什么。

    赵直装模作样地敲敲门,获得郑广武的一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能同时针对我们两家的真没有几人,你再想想。”

    他们首先排除了本县的香铺,只要他们理智尚存就不可能得罪他俩,既没好处还容易被报复。

    “会不会你睡过的女人在报复你?”

    赵直提了一个猜想,这也不是绝无可能。

    “滚你娘的!老子和那群小娘们从来都是开心地散,上回你又不是没见过——”

    郑广武说话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

    “上回,上回我们在柳娘那里的时候,是不是联合耍弄过一个卖香的?”

    郑广武越说越严肃,让赵直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回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他们去找柳娘的路上,就听见有个男人竟然在跟他们的客人说话,还要给他推荐什么香丸。

    两人本就喝的糊涂才来的,这下子算是点着火了,连忙叫手下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实话损失一个客人对他们这种大铺子来说不算什么,这客人也不是里头最尊贵的,但这种事无疑是把两家香铺的面子往地里踩。

    他们找的人去打听过才知道,这伙人是新来泸水县的,甚至还没有一个固定住处。

    要是被这种人撬了客人,他们的面子往哪搁!

    因而他们叫手下整整他们。

    手下跟着他们多年来,手段早已不是单一的揍一顿,而是有越来越多的花样,保准比揍一顿更让他们印象深刻。

    “他、他们当时是怎么做来的?”郑广武说话都哆嗦了。

    “在那男人摆摊的旁边卖小吃。”

    说到这两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就是被人给报复了!

    还是被当初他们看不起的人!

    “那几人到底什么来头?”

    郑广武死活想不明白,既然有钱买铺子开店,当初为什么还要装作一个小贩沿街叫卖,闲得慌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去找人查啊!”

    查倒是不用查了,因为对面烧烤店的东家出现了。

    手下请她到泸水居商谈,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此刻就坐在二楼包厢里。

    郑广武和赵直对视一眼,均站直了身子,往二楼去。

    只是与他们脑海中想象的老谋深算的男人不同,来者竟是一男一女。

    男的很眼眼熟,正是他们那天戏耍的对象,女的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是什么多大年纪的铁娘子,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跟他们女儿差不多大。

    而从两人的座位和气场来看,为首的竟是那个小姑娘。

    “你是那个烧烤店的东家?”

    赵直管不了那么许多,他的铺子一日没人就要亏损许多银子,他当然是希望越快解决越好。

    “没错。”

    得到女人肯定的答复后,赵直开门见山:“你的铺子严重影响了我们铺子的生意,你说吧,要多少钱才肯转卖。”

    “原来你知道啊,开食肆会影响卖香的生意?这么说当初你们是故意的咯?”

    他单刀直入,沈馥也不跟他们绕弯子,直接把话挑明。

    方才他们一进门看到沈四贵的神情她就知道,针对沈四贵的事就是他俩做的。

    如今看起来不仅没有什么道歉的意思,反而想要用钱砸人。

    沈馥心里冷笑,她会让他们后悔今日没有好好说话。

    “你们外地来的,想要挖我们的客人,我们不动手就算是对你客气!”郑广武此刻胆子也上来了,他们才是地头蛇,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说你们没有想道歉的意思?”

    “道歉?哈哈哈哈哈哈!赵直,她让我们道歉,哈哈哈哈!”

    赵直简直不想看这个蠢货一眼,他虽说不可能道歉,但好好商量拿下铺子未必没有可能,真要动刀子,事情就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郑广武这几句话一出,他就知道商量是没戏了。

    两方在此刻的想法达成一致。

    沈馥没有再多说什么,离开了泸水居。

    “阿馥,你觉得他们后续会怎么做?”

    现在想要不让他们开铺子无非两条路,一是杀人,二是放火,结合今日对那位东家的判断来看,他估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对一家食肆来说,没有比意外失火更好的理由了。

    “那怎么办!”

    沈四贵顿时紧张起来,虽然才开了没几天,但他对它们倾注了所有感情,如果因为那些卑鄙小人的作为让他失去这家店,他简直不能想象。

    “我让你准备的铺子好了吗?”

    与其千日防贼,不如釜底抽薪。

    两日后,一家名为神仙居的香铺热闹开业。

    说是开业,但又与一般铺子的开业不同,他们没有找人舞狮,没有放炮,二是别具一格地举办了一个活动。

    “书法交流会?最终胜者奖励一百两银子?!还有奖品?”

    带着钱的消息总是传的很快,一个上午,几乎全县都知道油价香铺开业在举办书法大赛。

    这在文人间是常有的事,有些地方为了讨个好彩头,就会请些读书人过去撑场面,譬如让他们当场做个画、吟个诗等等,没准哪日那位读书人就成了状元郎,那就赢大发了。

    但神仙居吸引来的文人最多,不仅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还有他们的打擂台似的形式。

    一般举办交流会,那么主家会留下大部分的墨宝俱挂在墙上,供众人欣赏。

    亦或是举办比赛的话,形式通常是所有人写一幅字或一幅画,请有名望的人过来评选,留下前三名,装裱上墙。

    但神仙居的玩法却极为刺激。

    第一个人写的书法,会被当场简单装订挂上墙,供所有人欣赏,若有人要挑战它,就亲自摘下那副作品,再写一副,并由所有围观群众评判,喜欢哪幅,就大声叫喊,看哪幅的呼声更高,那么那一幅就会上墙,等待下一个挑战者。

    别看仅仅只是增加了一个挑战者亲自取下字的环节,给人的心理压力却是成倍增加的。

    相当于直白地告诉众人:

    你不行!

    我比你更好!

    若取下来之后揭榜者写得还没有他好,那无疑会被人嘲笑一辈子。

    因此以往很踊跃的读书人,此时却是慎之又慎,导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惊动了泸水县书院的山长。

    今日是书院休息的日子,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沈馥提前打听的,每月的今天,他们都会出来游玩,因此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不然举办个书法大赛,学生却都在上课,无人参赛,那乐子就成她了。

    幸好学子们照常来了,也被她找人散播的消息吸引,来到了神仙居,这才让活动热闹开展。

    就是热闹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沈馥望着屋里座椅上的几位,无奈地上前敬茶。

    书院山长、夫子,甚至还有县令陈大人,师爷,她都不知道怎么就吸引了这些人,也不知道后续她的计划还能不能顺利进行。

    “沈老板,你举办的这个比赛,很好。”山长吕施阳一本正经地夸奖。

    以往这些小崽子只知道读书,甚至还有些自傲,终于有个活动能给他们点压力,否则到考场上再紧张已于事无补。

    有这么多大人物看着,学子们无疑压力更大,迟迟没有人接下下一个榜。

    “沈老板,我倒有个问题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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