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上忘川水,喝下它,过往的一切都将消散。

    世人说,跨过忘川,饮下忘川水,这一世的悲欢离合都将全部忘却,一切的曾经都将化作过眼云烟。

    事实上,忘川是一条河,是一条满载灵魂的河。

    人间有个传说,人死之后,灵魂踏过黄泉路,就可以进入最终的归途。而黄泉路上没有其他景色,只有血红的彼岸花,曼珠沙华。它也就是灵魂们此生的最后一道风景了。再走下去,在黄泉路的尽头,冥山前,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叫忘川。人们还说,忘川之上有一座桥,它的名字叫奈何桥。奈何桥下,忘川河水泛血黄,里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风扑面,虫蛇遍布。故事里还说到过了奈何桥,桥边就是望乡台。望乡台上再望乡,这一眼回望,还可看见人间。看完了,哭够了,再从望乡台上下来。在望乡台边,忘川河旁边,还有一块三生石,石头上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看一看三生石,这轮回的前世今生,就都映在眼前了。不过这也是最后一眼,然后便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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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芬和临秀一路走来还算是顺利,安安稳稳地进入了魔界。不过二人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反倒是继续赶路,直至魔界的边境处。

    八百里冥河,沿途寸土不生。

    “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梓芬喃喃道,再见忘川,却是恍如隔世。

    说是忘川,却滴水全无,更莫要说是河,两岸之间深不见底,虽不见水,却可听到水拍岸边的“硿硿”声。四下里看去,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向前行,舟下滴水全无,更莫要说是河,两岸之间深不见底,却可听到水拍船底的“硿硿”声,也能感觉到水波摇晃之感,煞是奇异。这小船和老人看着倒是平凡无奇的样子,但不论是梓芬还是临秀都不会认为能在忘川河上摆渡,迎来送往的老人是平平无奇之辈。

    “两位女公子可是要过这忘川?”那叶小舟越来越近,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正是,麻烦老人家了。”临秀笑着谢过老翁,一个晃悠,便踏上了船。梓芬紧随其后,也不见外,对着老翁笑得甚为灿烂,“多谢老丈。”

    老翁笑着说道,“两位女公子,客气了。两位女公子看着眼生,想来不是魔界之人。”

    “老丈,好眼力。不过,老丈,莫不是我们不是魔界中人就不能渡我们过这忘川了吧?您不是魔界专门派驻在忘川的使者吧?不会这厢渡我们过河,那边便转头告知魔界,进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要加强戒备吧。”梓芬笑着和老翁说。

    “女公子说笑了。老夫守着这忘川河十余万年,向来只是知道迎来送往,已是许久不问世事了。就连这东升西落、云卷云舒,也是久不曾见了。”老翁不急不徐地摇晃着船艄,笑着和两人说。

    “老人家,我们刚刚冒犯了。”临秀向着老翁略施一礼。“也是我们头回到魔界,对很多事都不太了解,烦请您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老朽久未见过这般有趣的人了。况且世人多爱好颜色,向来美人都拥有诸多特权。别说两位女公子本就国色天姿。老朽在这忘川十万余年,迎来送往间,也不是没见过三界有名的美人。不过,像这位女公子这般的姿容,老朽还是头回见呢。”老翁面上带笑,一本正经地说。

    “老丈说的那位美人可是我?”梓芬被老翁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兴趣。

    临秀无奈地笑了,轻轻点了点梓芬的脑袋,“即便事实如此,你是否也该矜持些?”

    “干嘛呀”梓芬捂着被戳地脑袋,说道,“这实话还不让人说了吗?老丈,您真是好眼力!别的不说,就说这副容貌,我倒是有十足的自信的。”

    “你呀,你……”临秀也是哭笑不得。

    “两位女公子感情倒是很好,令人羡慕啊。”老翁笑着看两人的打闹。

    听着老翁的打趣,梓芬看了眼临秀递来的眼神,也不再搞怪,安稳坐在小舟上,仰着脑袋看向老翁,一脸好奇地问,“老丈,您在这忘川许久,可有什么新鲜的听闻?”

    “哦,女公子是问这个啊。我日日在这忘川上摆渡,见到的多是魂魄,少有人迹。若是说新奇的听闻,那就更少了。不过百余年前,我曾在忘川河边见过一翩翩少年,风采卓绝,令人见之难忘。”

    “那近些年呢?可还有什么新鲜事?”梓芬又问。

    老翁笑着看了一眼梓芬和临秀,随后慢悠悠的说着,“见到那少年后,大约是又过了十数年,忘川上,突然有了一处异常。”

    “老丈,是忘川哪里出现了什么异象吗?”临秀也问道。

    “莫急莫急,两位莫急,这便到了。”话语间,老翁就将小船停了下来。临秀和梓芬二人四下里仔细地看了看。

    “这和之前我们经过的,并无太多不同。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忘川景色。”老翁笑而不语。二人只得又细细察看。

    “确实有怪异之处,梓芬你看,我们这一路上见过各种幽魂萦绕在忘川河底,而这这儿竟无半点魂魄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清理过,太过干净,反而显得反常。”

    “不仅如此,你看这个岸边的晶石。这是灵力暴动后的结晶遗留下的痕迹,这么看来这确实经历过一场灵力暴动。”

    老翁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十数年后,此处灵气异变。我隐隐感到整个忘川的灵气朝着这里集聚。又是数十年,一日我摆渡至此,发现此间幽魂稀少。那后我曾多次来此处,发现此间幽魂日渐稀少,直至十年前,竟再找不见一只。两位女公子说,这事可新鲜?”

    “确实特别……”

    “不曾想,忘川竟有不见幽魂的地方……”

    “是啊。许是活得久些,便什么都能见到了吧……”

    “老丈,可曾去此间探过究竟?”梓芬好奇地问。

    “女公子说笑了。忘川之上,何曾有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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