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你看,这妹妹是不是很好看?等她长大了,做你的新娘可好?”阿娘带着江南来串门。小南娘的魅力那可不是盖的,一下子就俘获了邻家的婶子。婶子抱着江南就不撒手,还拿她来打趣自己的孩子。

    婶子家的小江霖尚且年幼还是个梳着发髻的小童,听到母亲的话,脸上有些烧的慌,但还是机智的借着手上的书挡住自己略微有些发红的脸。一会儿,江霖将书册放下,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向母亲那儿走去,探着脑袋去看母亲怀里的女娃娃。

    其实,江霖是见过南娘的。江霖知道江南是他家隔壁江叔的孩子。江叔和江婶感情很好,用书上的话说就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但母亲提到他们时总是叹气,感慨他们的子女缘分不好。初时江霖不懂,后来大了些,渐渐也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江叔而立之年才有的江南,到现在膝下也只有江南一个孩子。江叔和江婶将这娃娃放在心尖上宠着。江霖常常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幼儿的童言稚语,还有那一阵阵的笑声。但在江霖记忆里最清晰的还是,下学归家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小娃娃。她会从门内探出脑袋,用她不甚熟练的话含有些含糊的话喊他,“小哥哥”,然后扬起一张笑脸,怯生生地看着他,等他的回应。江霖从没能够好好看看那个小娃娃,只记得,她的那双眸子那双眸清澈纯净,灿若星辰。一对上江南那双眼,他就飞快地把头低下,含糊地应了声,然后像被什么追赶似的,急匆匆地赶回家。只听到那阵脆生生的银铃般的笑声隔着墙传到了院子这边,江霖的耳中。

    江霖探着脑袋看向母亲怀里的江南。江南歪了下脑袋看他,一对上江霖的视线,她又很快躲回了婶子的怀里。一旁的母亲看着江南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觉好笑,靠过身去看赖在婶子怀里不肯出来的南娘,忙逗她,“怎么了?我们南娘还害羞了?快抬头,仔细瞧瞧,你婶子家的小哥哥可俊了,一看就是我们南娘会喜欢的那种。来,南娘,看看小哥哥长得合心意不?若是不合我们南娘的心意,娘好转告你江伯母,她的打算怕是要落空呢!”

    冷不丁被江南扑了个满怀的婶子也忍不住笑出声,一道逗南娘,“哈哈哈,就是就是。南娘可别害羞,我们南娘快探出脑袋来看一看,我们阿霖长得合心意不?”

    不知道是江南发现江霖并没有恶意,还是母亲和江婶的安抚起了作用,一个小脑袋慢悠悠地探出来,她还警惕左右看了看,一双杏眼睁得浑圆,黑溜溜的眼睛不老实地左右转着。看到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小江南一会儿摆弄着手指,一会儿又摆弄着身上的衣带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可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着江霖。好了,这下巧了,两人的视线正巧对上了。

    这样的场景看得两位母亲都不住地大笑。

    南娘糯糯地的唤了声,“小哥哥……”似是后面还说了什么,可那声音低不可闻,“哥哥,合心意呢。”

    “看来,阿霖很喜欢阿南呢!看起来,这俩小的还挺有缘分的呢?安妹子,你看,江霖这小子平常在家都是忙着看书,都没功夫搭理我,可今儿个南娘一来,他连这书卷都放下了……”

    后来时间走的太快,再美好的记忆也渐渐模糊,也开始记不清那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竹马青梅,一同长大,每每想到那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总能想到对方。如果岁月静好,这一生顺遂无甚波澜,那江霖该是会和江南相濡以沫,携手度过这漫长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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