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这一生其实很难预料。缘分不够,情分不够,都不能在一起。江南也记得幼年时曾听村子里的老人谈古。他们说,人这一生有诸多难关要过,有的伤身、有的伤心、有的伤情……但这其中最常见也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还是那些个痴男怨女间的爱恨情仇,什么情深缘浅、什么情浅缘深的。

    那个时候突遇变故的江南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她以为她与江霖是情深缘浅,差了那么点缘分和运气,这才没能走到一起。到后来,江南才知道,原来是那时她不爱。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在江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江南也没有很想他。毕竟江南也不是一个无事忙的人。再说了,考科举除了费心力外,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事。最重要的是,江南觉得即便没考上也无妨,不过是三年,就算到了那时,江霖等得,她也等得。

    时间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直到一天,她听到渡口边有人在谈论着今科舞弊,圣上大怒的消息。

    那一日,风和日丽,堤上的柳树迎着风尽情伸展着他们妙曼的身姿。

    江南熟门熟路地问候起摆渡的老人,“阿爷,几日不见,您这精神是越发好了。是不是近来遇到了什么喜事啊?”

    “有你这个丫头,三五不时地来这烦我,老头子的精神能不好吗?要是不好啊,怎么应付你呀,小丫头片子,小心思倒是挺多的嘛。”

    “那还不是阿爷纵容的我,”江南对着老翁撒娇,像是吃准了老人会对她心软,“对了,阿爷,近来可有京城的消息。”

    “有了,有了,算算时间放榜也有一阵子了,应当这几日消息就会传过来了。莫急,莫急……”

    江南不由得说道“啊,还要等多久啊?”

    老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指着远方过来的船只,笑着说,“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

    “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原本对提问还有些疑惑的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哦,你说的可是那件事?”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一个开口说到,“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圣上登基后的恩科上做手脚。”

    两个人的对话,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群人。

    “是啊,是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皇上刚登基开恩科本就是为了选贤举能,本是件大好事,结果却出了个科举舞弊,别说这触怒了天下学子,更是明晃晃地打圣人的脸呀!”

    “就是就是,我可还听说了,这科举的事还是几个江南学子发现的不对,去敲的登闻鼓,告的御状,这才牵出了后头这桩舞弊大案。”

    “告御状,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不过,这登闻鼓一敲,那岂不是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那皇上面上能好看吗?”

    “还说呢,能乐意吗?这皇上才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可不得恼羞成怒,也就不怪圣上大发雷霆,将一干人等都捉拿下狱。”

    “那,那几个江南学子呢?皇上怎么处置的。是奖了他们,还是一同……”

    只见那人环顾四周,压低了嗓音,说到,“据说,那个敲登闻鼓的江学子,当天就没能熬过去,另外两个学子,一个见了圣人交代了事情之后,就撞柱身亡了,那场面那叫一个惨烈啊……”

    “另一个呢?”

    “另一个据说是被下了大狱……”

    “下狱,怎么会呢?他这不是也算是举报有功吗?怎么就落到这个下场……”一旁的人听到这,不由得唏嘘。

    “所以说,你这还是太天真了。你看看举报此事的三名学子,两个当天就去了,剩下这个,你觉得……”

    这周围听的人都不由得一阵胆寒,越想越觉得可怖,当下噤声,不再说话。

    ──

    想必晴天一阵霹雳也不过是这样吧。

    江水悠悠,那夕阳西下,一叶扁舟缓缓告白这座城。

    那老人苦口婆心的劝着,“丫头,你真要去吗?京城离我们是千里只有,你一个姑娘家的,跋山涉水的又是何苦呢?”

    “阿爷,没事,”那姑娘的笑容很满,“我这么机智的人当然给自己找了后路,难道还会孤身上路吗?我找龙门镖局护送。都说了龙门镖局,镖镖必达呢!”

    “可丫头,他们说江南来的江姓学子敲了登闻鼓,当天就……”那姑娘就这么看着老人,老人却不忍心再说。

    停了好一会,老人才又开口道,“你这一去,到也是三个月后的时候,那时候又能做什么呢?”

    那姑娘回答道,“我想去看看,看看他好不好,如果真的……,那也要带他回家。叶落归根不是吗?”

    江水悠悠,一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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