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见到周围都是和古书中记载的环境一样,是真的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路人都没有灵气,或许这些都是普通人,不是武修和法修的人。也好,现在她也想不了和法修的人一起到外去猎杀妖兽,更不用保护普通人,治理各种环境。

    待她走到一处大院,四周都变得静悄悄的,如同她内心一般死静,有几处地方竟与小时生活的地方一样,回忆再一次占据她的大脑,只是这次是在她最后一次请求苑瑶父亲同意她们之间的婚姻时,出现的那把剑。

    “够了,我的女儿难道是随人打骂的吗?”父亲一把拽起地上跪着的弋阳,即使她不情愿,但也抵抗不了父亲的力量,被硬生生拽起来。

    当她想要开口时,被身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打断,那人指着弋阳父亲的脸,怒骂道:“你也只不过是没心没肺的废物罢了!”

    “废物!那也能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弋阳父亲的脸上布满青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如此愤怒,也是她作为女儿,第一次见她父亲如此关心她,她那时有点不敢相信。

    从小,她的父亲就摆着一张脸,不管她怎么做,获得什么样的成就,如何尽她所有力量来博他父亲开心,他都十分冷淡。他不爱说话,一旦询问母亲的死因,他将勃然大怒般说出当时最长的话,“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下次不要再问我。”

    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即使她对母亲有所好奇,也不敢在父亲那多问,只敢在外人那只言片语中打听一二,父亲曾是是武修第一,母亲也曾是法修第一,最后结局却是父亲害了母亲。

    回忆戛然而止,但她的思绪却越来越乱,心里空荡荡的,可她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啊,只是太多事情是她意料之外,以至于她现在才有时间好好思考,弋阳抹掉眼角的泪水,一脸坚定。

    “你怎么这么弱,连一个最基本的武功都做不好?就破了个皮,流了点血而已,就哭成这样,有用吗?”父亲的过往的话在她耳边萦绕。她的手不知不觉地颤抖起来,原本坚定声音也渐渐带有颤音。

    “别耍什么小心思,这些东西根本就累不倒你,给我撑着!”不知这话是吓住她,还是鼓励到她,弋阳收起情绪,不停眨巴眼睛使眼泪收起。

    “还有那些辱骂父亲的话。他不是的,也不会是的。如果真像她们所说,父亲是利用母亲才导致她的死亡,那他便不再会一年又一年带我去见她的坟墓。”她顿了顿,“还有,他真的喜欢我这女儿吗?”

    弋阳怀揣着疑惑,晃动着身体,蹒跚来到门前,敲两声门,没有一丝回应,弋阳便推门进去,一股酒味冲入鼻孔,她瞥见睡在地板的父亲。

    父亲缓缓起身,惺忪的双眼,盯弋阳好一会,伸出左手,“月昙?是阿昙吗?不,你是?!”父亲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咆哮道:“滚啊!不要再来烦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不受控制地播放他人的言语,无数个人指正她,说她被这个狼狈地父亲带坏,根本没有她母亲一半好。她,只是残次品!一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孩,也不配活在这世界。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咬紧牙,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看着父亲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突然疯了似的向原来的屋子跑去。奔向屋子,立刻关牢大门,瘫痪在地上,捂住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放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我还奢求得到他的介绍和关心呢?明明在他心中就没有这个女儿!都是假的!哪怕那几次快要死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他,都是师父救了我!我不是早就已经对他失望了吗!我在期待什么?

    在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像是有谁想要拯救自己,脑中闪过曾经与战友们并肩而立的画面。

    一声声阳兄,向她奔来,她也毫不客气,随机两个人直接用力搭肩,笑容传染给每个人,她与其他人嬉戏打闹,说着只有她们之间才懂的东西。

    突然画面变得阴暗,一起训练,一起共进退活鲜鲜的伙伴,变成那一具具尸体,就这么冰冷地躺在地上,让她瞬间心头一震。措不及防地回顾的画面让她不停敲打自己的脑袋,她想逃离,她想停止回忆。

    可大脑饶不过她,那一次又一次的悲惨的结局在她脑中闪过,她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大口喘气,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开始奔涌。一帧她最不希望看见的画面如同一针刺痛她心头,让她的心瞬间冷缩。

    突然,又被不知是不是愤怒的东西,冲破头脑,情感过于高昂,她突然大声呵斥自己,“弋阳!你见过这么多生离死别!多少次的打斗!多少次的死里逃生,我都没有这样。”

    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澜,一字一字地吐出,“哭,为什么……这次就这么痛呢?”回忆只会暂歇,不会停止,在她有些许放松时,之前最不想回顾的经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中。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她满身是伤,没有一件武器可以继续搏斗的情况下,只能一个人抗下来不及躲的一击,那种等待死亡的绝望感再一次席卷掉她所有理智。

    本昏迷的盾措却闪身用他的身体挡住这一击,对她说:“快用法术。”她呢,本可以在那一瞬间穿过盾措给妖兽致命一击,可她犹豫几秒,最终击偏。

    盾措又被生气的妖兽一掌拍到旁边。弋阳用尽最后法术能量,加上她身上的伤,视线变得模糊,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最后一眼,是那个在地上一动不动、残破不全的18岁少年。

    “求求,救救我,不要再想了。”她带着哭腔,无力却又拼命地拍打她的脑袋,恳求自己能够放过自己。大脑像是审视这个犯人一样,画面变得异常的清晰,骂她是罪人,都是她的错,让她的无助感愈发强烈。

    那个伙伴可是我最看好的朋友,是一个我离开后最能够保护好其他同学的人,可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何况他那句喜欢是我后来从朋友那里听到的呢?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到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好想永远地离开这里。

    她紧紧抱住正在哭泣的自己,奢求这时候有人能够拥抱她,哪怕是一句简简单单地问一句你没事吗?她都能从这种该死的情绪中走出来。那曾经能够在她身边安慰的伙伴和那个女孩呢?如今又何去何从?

    只剩下被自己不停地归罪。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帮助她,哪怕是她自己,也没有其他人能理解她。

    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能抱住那个自己,以求安慰,“阿苑我好想你,也好恨你。”可弋阳已经失去苑瑶,她奢求的父爱真的也要在此刻失去可能能拥有吗?

    她还是10岁左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模糊看见一个庞大的人形将她救下,抱起她时,那种气息像是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在她再一起醒来的时候,看见床旁边的满脸惊讶的父亲,她举起颤抖的手,内心的害怕在那一瞬间化成泪水,“爸爸,我怕。”眼泪控制不住,身上伤口的疼痛也控制不住地乱窜。

    “别怕,我在。”父亲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用法术治疗她。

    所以她十分珍惜这一刻,她恨不得从床上起来,抱住父亲。不知是法术有安眠作用还是她太累了,沉沉地睡去。可那是她梦里见到温柔的父亲,她很希望这是真的,当弋阳再一次醒来时,询问父亲的下落,得的答案肯定是没有。从那一刻,她开始不相信所谓的父爱。

    她还记得,第一次她和她朝夕相处、所谓的宠物受到几只较大的妖兽攻击。宠物最后奄奄一息,将要成为盘中餐的时候,被父亲救下她后,宠物早以离去。父亲冰冷冷地说:“走吧。”

    可她的内心已经凉到了极点,又被这声音狠狠地击打,瞬间心碎一地,抱住那个冰凉的宠物,本可以大声哭泣,现在却只想压住声音地哭。心中的不开心发泄不出来,只能用手慢慢抚摸着宠物的尸体。

    或许是哭得太久,有一股困意卷住全身,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被父亲一把抱起,她开始挣扎,又应该是她太小,她的挣扎显得那样无力,直接被抱回了家。

    哭声此起彼伏,她又想这个小房屋内煎熬了一天,可突然她紧锁的门被打开,阳光刺破这昏暗的房间,“弋阳!”

    眼泪浸湿她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是谁,但能从他刚使用的法术看出,来人的正是垄慧,还没等她回过神,便听到垄慧说:“你没事吗?”

章节目录

互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词意不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词意不达并收藏互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