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浸湿她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是谁,但能从他刚使用的法术看出,来人的正是垄慧,还没等她回过神,便听到垄慧说:“你没事吗?”

    有事,太有事了。

    脑子一热,直接冲向离她几米远的垄慧,一把抱住他,就像小时候一样,在他怀里哭泣,“就只剩下你了,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吗?……不要失去你。”

    也不知怎么,好像头顶上有一滴水,或许是哭的太猛,产生错觉,这短暂的停歇,让她变得理智,现在的她们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什么话都说。面前的人没有抱住她,也没有推开她。

    她松开垄慧,是好一会,她才缓过来,被垄慧搀扶到椅子上,病怏怏地坐着。

    “我去给你拿水。”垄慧拿着水走到弋阳面前,并将手中的水递给她。弋阳只是默默地接过来,喝上一口。

    “怎么了?还在为那件事情伤心吗?”弋阳别过头,擦掉眼泪,垄慧若有所思,“难道是弋煜将军吗?”她听到这句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流下来。两人沉默良久,弋阳梗咽地说:“没事。”

    “我之前骗了你,你喜欢的吃的东西,是你的父亲告诉我的,他从你小到现在都记得你的爱好。”说完,他叹一口气,似乎盯着她。

    这一句,让弋阳一震,脑子突然空白,她不知道为什么,愤怒充斥她的大脑,大吼道:“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我从来都不爱我!”委屈的眼泪在这时爆发。

    “他。”还没等垄慧讲完,弋阳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泪,她想把内心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捏紧拳头,愤怒地看着前方。

    他不是,就这么一点,怎么会呢?你难道还不够失望的吗?

    “弋阳,不,阳兄,他是爱着你的。”

    “你懂个屁!”弋阳夹着泪,凶狠地看着他,拳头越发捏得紧。只见垄慧一脸担心又带着委屈,她愧疚之心将怒气消磨掉一些,正想开口解释,却看清垄慧两行泪,让她顿时不知所措。

    “好!”垄慧虚音无力却肯定,捏紧他的拳头,颤抖全身,“是啊,我懂吗?怪我太心急。”

    虽然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但弋阳仿佛在这一瞬间,感受到面前的垄慧好陌生,这几年的不相见,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别过头,“让我静静,好嘛?我好累。”

    垄慧果断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在门口停下来,“阳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阳光又勇敢才是你。”

    这句话正好刺中她,是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咬牙捏拳,却不知道该往哪边懈气,又因什么而生气,这几天的情绪的波动,让她不像一个人样。

    晚上,她拿着酒来到院前,坐在冷凳上,看桌子上的酒,冷笑一声。曾经,那个紧盯她不要喝酒的人,那个本抱有侥幸心里到不愿的碰酒人,今日是彻彻底底破忌了呀。

    咽下一声又一声的苦闷,希望能将这些委屈与苦闷都消化,却只是一个笑话,世人一声又一声的笑声。在梦中释放欲望,感受虚妄。

    早晨醒来,男式皮衣披衣盖在她身上,她睁眼朦胧地看四周,摸摸身上的披衣,便有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抢答说:“是我,嗯……是我去屋里拿的。”

    弋阳心里狐疑一句,她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想到昨天想要说明的事:“明天,我就去当那什么将军,也就是对昨天那事的愧疚。”

    “好的,我这就去转告给垄王。”还没等弋阳缓过神,那女孩便已经离开了。

    啊?什么?怎么和一个婢女一样,都什么时候了。哎,算了,说了也无妨。想回去补觉,有空再理理,不能再次颓废下去。

    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人,不在像以前那样议论她,而是个个都向她行礼,弋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打招呼的方式能够这么麻烦,这都不是重点,现在她的目标最重要。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弋阳她却一早就来到校场,手握佩剑,扎好高马尾,与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女相比,脸上多了几分沉稳,还有泪痕。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往声音源头那看去,一位上了年纪的人。

    出声者的其中一个跟随者,严肃中带点善意地提醒她,“这里是男人练习武术的地方,小姑娘不要在这里乱跑,容易受伤,快些回家。”

    她听后心中有些不爽,立刻亮出佩剑,扬起头示意比试。那几人头爆青筋,面面相觑,一个先是站出来,“小姑娘不要不知道好歹,可不要说我欺负女孩子。”却被她三下五除以二解决掉。

    众人见后,都想出心中的怒气,一个接一个向她比试,但都被她几招应付过去。见最后几个像是领队人矗立在那里,便直接对他们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那几人听后,不约而同地向她攻击,双方进行激烈的斗争后,最终她获胜。

    战后,她漫不经心地擦掉手臂上划开伤口上渗出的血,将剑插入土中,将双手搭在剑柄上,脸色阴沉,“既然是武修,那我们就用武力说话,这是你们将军的实力。”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质疑面前的小女孩,也有惊讶她的实力,弋阳并不领会他们的议论,而是揉她的眉间,“你们是有实力,并且我看到你们训练时磨出的证明,但是还是有许多问题。”

    众人都沉默不语,弋阳乘机一一说出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并给出相应的意见和示范。或许是她的耐心和出众的能力让领队人对她心存敬意,他们对弋阳行礼,众人也零零散散对她行礼。随着领队人的一声将军,众人异口同声地叫将军。

    弋阳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向他们行礼,一种不安却涌上心头,或许是太像过去那一群人对她的拥护,最后却没有好下场,为了心安,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我必须继续变得强大,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突然她感觉到远处树木有些许动静,立刻转过头,拔剑扔向那里,被对方一击挡下,随后那人便开始逃窜。弋阳并未追,害怕有同伙,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到那颗树上检查痕迹。

    和之前几次发现的气息差不多,怎么会?谁会这么无聊,不攻击我,只是在远处看我?和我一起来着的。父亲?

    她立刻摆手,“不不不,不可能,呵呵。垄慧的话,之前就不会出现,真奇怪。”她叹口气,心中却莫名指向这个就是父亲。几人的呼叫声,让她回到现实。

    “哦,没事。下次再出现抓住他就行。”弋阳冲几人笑,“我们开始训练吧!”众人领命。

    几天有条不紊的训练,大家渐渐熟络,弋阳不断研究如何提升自我,也不断在研究如何提升众人,她的名声开始被他人传播。

    一次,弋阳出去办事,回来看见众人跪拜,跪拜对象是垄慧,有些许惊讶,“你们怎么都跪拜着?”一人赶紧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跪下。

    她觉得有趣,装模作样地跪下,嘴里振振有词道,“噢,原来是我的王啊!”立刻补上一拜。

    “嘶~阳兄说笑了。”立刻走到她的面前,扶起她,“大家都起来吧。”

    这小子还装上了?好好好,真有趣。看我不搞搞你心态。

    弋阳立刻靠近他,小声说:“是吧?我是这里的王。”垄慧只是一脸正经的把她放正,轻咳一声。众人见状,先是一惊,最终只是将这次当成一场意外。

    无趣,情绪这么稳定。

    “阳兄,我那边有位将军受伤,不知如何处理,请你过去一趟。”垄慧向她行礼。

    “不是,人不都在这,怎么?”她思考片刻,觉得以垄慧这心思,留一手的可能性太大,“好,还留一手啊,我同你去。”

    两人便一同去往病房,进屋远处一看,这伤口还有周围漂浮的法术残骸,她再熟悉不过,立刻吩咐几人准备材料,快速走到那病人面前,想要查看伤势。不料,那人正是她的父亲,瞬间她愣在原地,一道选择题摆在她面前,救还是不救。

    “他当时也没有抛弃你,不是吗?”垄慧冷不丁的一句,让她原本颤抖的手逐渐平稳,大口呼吸,怎么能因为是父亲,就把正义道德都丢失掉呢?

    她一边压抑自己的情绪,一边有序地把所有程序走完。交代完剩下的事,她再看一眼父亲,现在她的内心很复杂,眼泪、颤抖、不甘、庆幸、蔑视等等都在此刻爆发。

    你也有今天啊,父亲。不过我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我好害怕。

    “你的父亲这般算是得救了。他对你挺好的,不是吗?我挺羡慕的。”垄慧

    “呵,羡慕?”她真搞不清楚,这种话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口中,“我和他没什么来往,哪来好,哪来的羡慕?”

    “你猜,他是怎么受伤的?”弋阳不想听什么原因,但垄慧追答,“为了你!”

    “我?”弋阳冷笑

    “对,我们这之前没有狩猎场。能去开一个新的人选,只有你们两其中一个。他担心你去会受伤,便答应这事。”

    弋阳愣住了,之前垄慧是说,等这些兵将有能力后,就去狩猎场那边试炼,但没想事情来龙去脉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父亲这般便是关爱?那我之前,那几十年的感受算什么?我那次哭得撕心裂肺算什么?我的自导自演?他从来没有在我受伤的时候来看望我啊!

    “你一个旁人,在这说什么闲话!”说完,便带着泪立刻走开。

    “好,是我多嘴了。”垄慧便再没有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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