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春节快乐
年三十，大概是春节假期最繁忙的一天，忙活一天，可能就为了准备好年夜饭、守好岁。娄胧月识相地起了个早，帮忙备菜。她很羡慕其乐融融的家庭场面，也曾向往过靠在母亲身前说说体己话，但是有些人，即使是至亲，也不一定就能多么自然地亲近，有一次她的“神棍”朋友安慰她，你跟你妈妈好不到哪里去的，不是你没良心你妈妈不爱你啦，感情就是有深有浅的。
对啊，我们都不是机器人不是神，做不到感情稳定输出，也做不到一视同仁。
也许正是因为朋友的预言，娄胧月也逐渐认同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本就没有理所当然的亲密，是可以有千百种情况存在的。
在冬天，时钟的指针像是悄无声息做加速运动，外面天空昏暗，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娄胧月家在做菜了。
韩寅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跟厨房里的林碧涛打招呼，便被老人喊来下棋了，他老家离c市有些远，坐火车的话还要转车，开车也要四、五小时。他这次是自己开车回的，回来便被喊到棋盘前了。外头还听到小孩儿们吆五喝六的玩闹声。
“爷爷，韩寅哥一回来就被您捉来下棋！”韩茉走了进来打趣道。
“和你们下棋都没意思……”老爷子过了一会儿咋舌说：“韩寅，你这小子也来敷衍我了？”
韩寅有些想速战速决，被看出来。韩寅笑道：“是爷爷技术越来越好。”
韩茉赶紧说：“大伯母让去接客人来吃饭，堂哥你快去吧”
“让你接你就使唤你哥，他刚到家……”韩寅爷爷有些不满，好不容易等来孙子陪下棋，不慎惋惜的摆了摆手，示意让去接人。
“爷爷那我先去了。”不等说完韩寅就起身出去了。又调头跟韩茉说：“你去接。”
“堂哥你真是，你难道忘了是谁给你寄的包……”
“钱给你少了？”韩寅没理她。
“我没车啊……”看着韩寅疑惑的眼神，韩茉又说：“我车前不久被撞了，还都是因为要给你寄快递……”
最终只得他载着韩茉去接人，是去他舅舅那边接几个弟弟妹妹来吃年饭。原本准备自己一人去，韩茉唯恐被拉着下棋硬上了车。
“哥，你这车是有点寒碜了，这脏的有点离谱。”韩茉吐槽，车身简直不能看，全都是泥点子。
韩寅懒得理人，径直上了车。韩茉上车就闻到香气，跟这脏兮兮的车反差强烈。看到车台上的一小截腊梅有些懂了，假意问了句：“什么这么香？这是什么花？”伸出手准备拿起来。果然听到她堂哥说：“坐好，实在不行去后座。”
他几个表弟妹住的离他家不远，舅舅舅母都在A市，今年过年也没回来，留家里小孩在老家。他们把人接到后，车上因为韩茉这个孩子王叽叽喳喳没停过，是在“开黑”，韩寅更加头痛了，但幸好，没多久就到家了。
林碧涛看到儿子脸上疲惫，说：“自己开车回的?”
“嗯，开车方便点。”韩寅说。
“再让王师傅跟着你回去，你先去歇歇，年夜饭还得晚点。”林碧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去休息，她还得在厨房忙活一阵。
“好的，那我先回房间了。”韩寅没有直言拒绝。
工作这么些年已经练就了快速入睡的技能，要保持清醒也要保证精力。睡了大约半小时韩寅便自个儿醒了，他也有点记不清这样的情境有多久了——门外是年轻的同辈们的嬉闹声，他母亲并不擅长做菜，但是也一定要煲汤的，香气已经弥散，爷爷早早就把电视机打开了，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重磅预告。
不知怎的，这样的场景让他有点想娄胧月。行动先于思想，他有些唐突地拨通了电话。没有接通。他想，她是在陪家人朋友，还是和自己一般在房间浪费时光呢？
思绪间，却等来了他爸的电话，是让他去接他，家里的司机回老家了，他爸体恤人让单位司机也回家过年了。倒是都使唤他十分顺手。
他在大院外面候着，抽烟的功夫注意到他爸在跟门卫闲聊。
把人接上车后，韩寅随口问道：“爸，大院门卫还是上次那位？”
“人早回家颐养天年了。”韩征国说。
韩寅笑说：“您也是到了好好陪我妈过晚年生活的时候了。”
韩征国笑声爽朗，他说：“是时候了，到时候可以专职替你们年轻人带带孩子。”之前林碧涛和老姐妹们约着旅游，经过c市便想顺带看看韩寅，哪想被拒之门外。原来是怕人家姑娘不好意思。
“咳……嗯……”韩寅一时没接住，让烟呛了个正着。
“不过你这烟是得戒……”韩征国又问：“你们李书记现在到m市了？”
“嗯，已经过去半年了。”韩征国曾经和李书记是党校校友，算是个性情中人。
说话间就到家了。林碧涛端着煲好的汤到餐厅，就听到父子俩的对话，说：“今天过年，都不许聊工作啊！”
韩寅家依照传统拜了祖先，大家都围坐一桌，年轻人这会儿也安静了，桌上的几个长辈、韩寅，都自带威严。韩寅爷爷坐在主位，感慨之余更是多了亲朋相聚的欢悦，小辈门端着酒杯说敬酒词，韩寅也喝了不少，林碧涛没有再劝少喝点，一年到头，都是家里人，轻松一点又何妨，酒水以及春晚的声乐让笑语欢声充满房子。这是这么几年第一次这么“团圆”。
下了桌，韩寅不算醉，他爸却是有些喝得太高兴了。他为了躲躲清静，亦或是让年轻人更自在，他去了书房，也让自己醒醒酒。
打开手机就看到娄胧月刚刚回复他：“怎么啦？”
是问他怎么给她打电话。
娄胧月正在陪爸妈打麻将，这会儿她火气正好，回韩寅微信也欢快不少，哪想电话叮叮咚咚响起来，是韩寅。
她假意扫了扫桌面的牌，说了句：“谁啊大过年的打电话。”
“喂，您好。”娄胧月起身，捂住电话对弟弟说，娄底你帮我打打，别胡错了啊！
“喂？”韩寅大概猜到她在干嘛。
娄胧月到房间后不再一本正经，开始和这人聊有的没的。
“怎么啦？”
“年夜饭吃了？”
“是的哦，你呢？”
“刚吃完。”
“哦……还有……”
“今天喝了酒，初三带给你，口感还可以。”
娄胧月不是酒鬼，第一次喝酒是和周莉，便宜地烧酒加上悲伤情绪十分致命，导致有段时间，她俩成了酒鬼。但是韩寅说还可以，那应该就是挺好喝。“好啊，到时候找你拿。”
“嗯，那你玩吧。”
“好的，挂啦。”娄胧月挂断电话冲向牌桌。
韩寅洗了澡，清醒了不少，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春晚，林碧涛在和面做饺子。
“怎么过来了？”
“来学学怎么做。”说完韩寅就洗手加入了。
不可避免的，两人说到了韩寅的个人生活问题。韩征国和林碧涛夫妇还是挺理解的，毕竟他们二人当时也因为工作结婚晚，现在年轻人压力也大，但是个人生活还是要关心关心的。
“姑娘是那儿本地人？”
“嗯，那边离A市都挺近，位置好，发展得也不错。”韩寅说。
“县级市发展成这样是不错的。”陈碧涛说。
“妈，现在包的是什么馅的，香菇的？”韩寅用筷子挑了挑馅料，问道。
“是香菇的，旁边的是纯素的，早上可以吃新鲜的饺子。”陈碧涛也开始滔滔不绝唠起家常来。
他们心想，没到歇斯底里逼迫的地步，就可以继续享受亲情享受新年啊，有什么抵得过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年轻的我们，愿我们都能舒适自在。
年三十，大概是春节假期最繁忙的一天，忙活一天，可能就为了准备好年夜饭、守好岁。娄胧月识相地起了个早，帮忙备菜。她很羡慕其乐融融的家庭场面，也曾向往过靠在母亲身前说说体己话，但是有些人，即使是至亲，也不一定就能多么自然地亲近，有一次她的“神棍”朋友安慰她，你跟你妈妈好不到哪里去的，不是你没良心你妈妈不爱你啦，感情就是有深有浅的。
对啊，我们都不是机器人不是神，做不到感情稳定输出，也做不到一视同仁。
也许正是因为朋友的预言，娄胧月也逐渐认同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本就没有理所当然的亲密，是可以有千百种情况存在的。
在冬天，时钟的指针像是悄无声息做加速运动，外面天空昏暗，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娄胧月家在做菜了。
韩寅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跟厨房里的林碧涛打招呼，便被老人喊来下棋了，他老家离c市有些远，坐火车的话还要转车，开车也要四、五小时。他这次是自己开车回的，回来便被喊到棋盘前了。外头还听到小孩儿们吆五喝六的玩闹声。
“爷爷，韩寅哥一回来就被您捉来下棋！”韩茉走了进来打趣道。
“和你们下棋都没意思……”老爷子过了一会儿咋舌说：“韩寅，你这小子也来敷衍我了？”
韩寅有些想速战速决，被看出来。韩寅笑道：“是爷爷技术越来越好。”
韩茉赶紧说：“大伯母让去接客人来吃饭，堂哥你快去吧”
“让你接你就使唤你哥，他刚到家……”韩寅爷爷有些不满，好不容易等来孙子陪下棋，不慎惋惜的摆了摆手，示意让去接人。
“爷爷那我先去了。”不等说完韩寅就起身出去了。又调头跟韩茉说：“你去接。”
“堂哥你真是，你难道忘了是谁给你寄的包……”
“钱给你少了？”韩寅没理她。
“我没车啊……”看着韩寅疑惑的眼神，韩茉又说：“我车前不久被撞了，还都是因为要给你寄快递……”
最终只得他载着韩茉去接人，是去他舅舅那边接几个弟弟妹妹来吃年饭。原本准备自己一人去，韩茉唯恐被拉着下棋硬上了车。
“哥，你这车是有点寒碜了，这脏的有点离谱。”韩茉吐槽，车身简直不能看，全都是泥点子。
韩寅懒得理人，径直上了车。韩茉上车就闻到香气，跟这脏兮兮的车反差强烈。看到车台上的一小截腊梅有些懂了，假意问了句：“什么这么香？这是什么花？”伸出手准备拿起来。果然听到她堂哥说：“坐好，实在不行去后座。”
他几个表弟妹住的离他家不远，舅舅舅母都在A市，今年过年也没回来，留家里小孩在老家。他们把人接到后，车上因为韩茉这个孩子王叽叽喳喳没停过，是在“开黑”，韩寅更加头痛了，但幸好，没多久就到家了。
林碧涛看到儿子脸上疲惫，说：“自己开车回的?”
“嗯，开车方便点。”韩寅说。
“再让王师傅跟着你回去，你先去歇歇，年夜饭还得晚点。”林碧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去休息，她还得在厨房忙活一阵。
“好的，那我先回房间了。”韩寅没有直言拒绝。
工作这么些年已经练就了快速入睡的技能，要保持清醒也要保证精力。睡了大约半小时韩寅便自个儿醒了，他也有点记不清这样的情境有多久了——门外是年轻的同辈们的嬉闹声，他母亲并不擅长做菜，但是也一定要煲汤的，香气已经弥散，爷爷早早就把电视机打开了，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重磅预告。
不知怎的，这样的场景让他有点想娄胧月。行动先于思想，他有些唐突地拨通了电话。没有接通。他想，她是在陪家人朋友，还是和自己一般在房间浪费时光呢？
思绪间，却等来了他爸的电话，是让他去接他，家里的司机回老家了，他爸体恤人让单位司机也回家过年了。倒是都使唤他十分顺手。
他在大院外面候着，抽烟的功夫注意到他爸在跟门卫闲聊。
把人接上车后，韩寅随口问道：“爸，大院门卫还是上次那位？”
“人早回家颐养天年了。”韩征国说。
韩寅笑说：“您也是到了好好陪我妈过晚年生活的时候了。”
韩征国笑声爽朗，他说：“是时候了，到时候可以专职替你们年轻人带带孩子。”之前林碧涛和老姐妹们约着旅游，经过c市便想顺带看看韩寅，哪想被拒之门外。原来是怕人家姑娘不好意思。
“咳……嗯……”韩寅一时没接住，让烟呛了个正着。
“不过你这烟是得戒……”韩征国又问：“你们李书记现在到m市了？”
“嗯，已经过去半年了。”韩征国曾经和李书记是党校校友，算是个性情中人。
说话间就到家了。林碧涛端着煲好的汤到餐厅，就听到父子俩的对话，说：“今天过年，都不许聊工作啊！”
韩寅家依照传统拜了祖先，大家都围坐一桌，年轻人这会儿也安静了，桌上的几个长辈、韩寅，都自带威严。韩寅爷爷坐在主位，感慨之余更是多了亲朋相聚的欢悦，小辈门端着酒杯说敬酒词，韩寅也喝了不少，林碧涛没有再劝少喝点，一年到头，都是家里人，轻松一点又何妨，酒水以及春晚的声乐让笑语欢声充满房子。这是这么几年第一次这么“团圆”。
下了桌，韩寅不算醉，他爸却是有些喝得太高兴了。他为了躲躲清静，亦或是让年轻人更自在，他去了书房，也让自己醒醒酒。
打开手机就看到娄胧月刚刚回复他：“怎么啦？”
是问他怎么给她打电话。
娄胧月正在陪爸妈打麻将，这会儿她火气正好，回韩寅微信也欢快不少，哪想电话叮叮咚咚响起来，是韩寅。
她假意扫了扫桌面的牌，说了句：“谁啊大过年的打电话。”
“喂，您好。”娄胧月起身，捂住电话对弟弟说，娄底你帮我打打，别胡错了啊！
“喂？”韩寅大概猜到她在干嘛。
娄胧月到房间后不再一本正经，开始和这人聊有的没的。
“怎么啦？”
“年夜饭吃了？”
“是的哦，你呢？”
“刚吃完。”
“哦……还有……”
“今天喝了酒，初三带给你，口感还可以。”
娄胧月不是酒鬼，第一次喝酒是和周莉，便宜地烧酒加上悲伤情绪十分致命，导致有段时间，她俩成了酒鬼。但是韩寅说还可以，那应该就是挺好喝。“好啊，到时候找你拿。”
“嗯，那你玩吧。”
“好的，挂啦。”娄胧月挂断电话冲向牌桌。
韩寅洗了澡，清醒了不少，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春晚，林碧涛在和面做饺子。
“怎么过来了？”
“来学学怎么做。”说完韩寅就洗手加入了。
不可避免的，两人说到了韩寅的个人生活问题。韩征国和林碧涛夫妇还是挺理解的，毕竟他们二人当时也因为工作结婚晚，现在年轻人压力也大，但是个人生活还是要关心关心的。
“姑娘是那儿本地人？”
“嗯，那边离A市都挺近，位置好，发展得也不错。”韩寅说。
“县级市发展成这样是不错的。”陈碧涛说。
“妈，现在包的是什么馅的，香菇的？”韩寅用筷子挑了挑馅料，问道。
“是香菇的，旁边的是纯素的，早上可以吃新鲜的饺子。”陈碧涛也开始滔滔不绝唠起家常来。
他们心想，没到歇斯底里逼迫的地步，就可以继续享受亲情享受新年啊，有什么抵得过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年轻的我们，愿我们都能舒适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