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怒极反笑：“你说让我给他填窟窿？”
声音带着怒意，预制板框架楼反弹出的回音紧接着唐槐的尾音。
朱静娴撇嘴显然没在意唐槐的话，其余人默不作声，剩下唐启若无其事往嘴里扔花生米。
手指抓紧包盖，猛地一拉，掷了出去，正中窗户。
“哗啦—”玻璃碎了一地，唐启噎了一下看向唐槐，唐槐迎上唐启无赖的眼神。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朱静娴捂住心口，“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了！”
唐启站起身，歪头往旁边呸了一下，径直朝着唐槐走过来。
身高盖了唐槐一头，挡住白炽灯，阴影笼罩过来。
“在我家闹，你什么意思？”唐启向来混不吝，语气也没好到哪去。
唐槐嗤笑，双手环抱：“哦，你家”
气血上头，唐槐眼前发晕，不在仰头和他对峙，扶着桌边蹲了下来。
“你说说你至于吗，让你给哥哥那点钱这样闹，还没说我和你爸在医院那一天呢……”朱静娴一旁喋喋不休。
唐槐双臂盖住耳朵，隔绝外界声音，耳鸣不断，朱静娴连绵不断的话幻化成蚊子似的嘤嘤声。
太懦弱了，她不相信自己竟然不能站起来痛骂他们一顿。
唐槐眨眨眼，睫毛被泪水打湿，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哗哗流。
“这不是我家吗？”唐槐低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眼泪却越擦越多。
安静一瞬，朱静娴恍然回过神，似乎没听清唐槐说什么，“什么？”
“你们的家，为什么叫我回来？”唐槐眼前模糊一片，“要我给他还债，除非我死了！”
最后一句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之后就像被抽了筋骨般再也提不起精神。
唐槐穿过碎玻璃，捡起地上的包，转身离开。
刚迈出门还能听见朱静娴和唐启对话：“告诉你别惹她，哄着她拿钱来……”
昼夜温差大，夜晚的风更凉些，直直往脖颈里灌。
唐槐缩了缩脖子，风吹的泪痕在脸上印着，过路人频频侧目。
她现在没什么心思顾忌形象，哆嗦着手划开屏幕，手机屏因为刚才一摔也开裂了，好在不影响使用。
订了回去的票。
今天晚上没有车次，最早的是凌晨四点的。
今晚就在火车站凑活一晚上。
这么一闹确实累了，竟然就这么糊弄着睡了过去。
唐槐是被何媛的电话吵醒的。
“糖糖，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音色透过电话有些失真，但担心的语气还是无法掩饰。
唐槐眯了眯眼，看向车次表。
还有十分钟发车，好及时的电话。
“不用，”唐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何媛，“马上发车了，我这就回去。”
何媛关心的话没问出口，就已经挂断了。
到站时天刚蒙蒙亮，早上凉气更甚，站口风吹过来，唐槐打了个哆嗦。
拿出手机给何希发消息，才发觉屏幕上抹开一片已经干涸的血渍。
后知后觉手掌心疼，张开手来看，一小块玻璃屑还嵌在肉里。
端详了一阵，伤口有愈合的趋势，玻璃还在里面，着实不好处理，忍着痛给何希发了今天去不了工作室的消息。
情绪高.潮过去后，唐槐反而格外平静，甚至没什么情绪。
没有特别痛心的感觉，似乎昨晚大哭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像是饰演了舞台剧中某个悲情的角色，又迅速抽离出来。
唐槐把这归结为“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为无关的事劳神费力。”
倒在家里大床上时，糟心事都抛诸脑后，似乎只有睡眠能吞噬痛苦，让情绪变得麻木。
暑热没过去，午后依旧蝉鸣。
何媛收到了张琦的信息，说是有好消息，马不停蹄到了张琦公司楼下。
“什么好消息？”何媛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向张琦。
张琦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让她猜猜。
但很快两人就演不下去了。
“机器有消息了是吧，”何媛嘴角上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和，托起左手做了个招手的手势。”
“真聪明，这不是知道嘛。”张琦也没再拐弯抹角，“走，跟我去把合同签了。”
“签合同？这么快。”何媛感觉有哪里做的不太完备，“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张琦道：“我能坑你？人家已经在上面等着了，你去不去？”
“去，我去。”何媛无法，跟在他后面，心里腹诽，“连个打电话的时间也不给。”
见了面，何媛提出要先看看机器，对方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哪有买卖之前不看看货就直接签合同的？我又不是收废品的。”何媛如是说，尽管确实什么也看不懂。
看货过程中，对方不停观察何媛神色，引得何媛一阵狐疑。
总感觉有哪里忽略了，张琦一直催，何媛也想着快点结束找唐槐邀功，就把合同签了。
何媛先给何希打了电话。
何希倒是很惊讶，“你把机器解决了？”
“嗯哼，”何媛语气里带了点小骄傲，“我要找唐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何希道：“合同签完了，打钱了吗？”
“没呢，”何媛顿了顿，“要不……”
何希会意，浅浅一笑，“卡号发来。”很快又想起什么，“唐槐最近情绪不太好，家里出了点事。”
“好，我会注意分寸。”
——
何媛登门造访时，唐槐正洗澡。
唐槐用干浴巾裹住头发，水进了眼睛有些涩，只好不停眨眼。
何媛伸手捏了捏唐槐脸蛋，“你可以学学wink再来给我放电。”
唐槐鼓了鼓脸，自己用手指戳戳，逗何媛：“我不可爱吗？”
何媛笑着拉过唐槐，二人并排靠在沙发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
唐槐转过脸，眼睛里闪着光：“是机器……”
“切，没意思，你就不能装一下你不知道嘛。”何媛装模作样撅了下嘴，又笑嘻嘻地凑到唐槐眼前，“庆祝一下，去不去酒吧？”
庆祝为什么要去酒吧？唐槐虽然不理解这个逻辑，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她也挺喜欢热闹的，调动一下麻木的情绪。
——
事实上唐槐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灯光和嘈杂的环境还是不适合她。
何媛领着唐槐到了提前订好的卡座，知晓唐槐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选在了转角，倒是清净了不少。
“我酒柜里藏了不少，你要喝什么？”
唐槐懵懵懂懂，还在适应环境，没听见何媛说什么。
“算了，你也喝不了什么，喝点饮料兑水算了。”
嘴上说着，还是开了瓶伏特加，往调酒杯里倒了不到一瓶盖的量，加了两块冰，用水溶C稀释。
调好后递给唐槐，“尝尝。”
唐槐打量过四周，渐渐熟悉了环境，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眯了眯眼：“好喝。”
“饮料能不好喝嘛？”何媛心道，还是点头应和，又给自己调了一杯。
“机器拿到了，咱们工作室是不是也得步入正轨了？”何媛道。
唐槐点点头，这两天进展太慢，又赶上自己这些糟心事耽搁，她的计划可不允许她再松懈下去。
“得做宣发，我们刚起步，不宣传哪有人知道我们？唐槐摩挲着酒杯边，冰凉的触感渡过指尖，“目标人群首先是之前单位那些人，我们可以放出去一些免费名额，至少知名度要打起来。”
何媛表示赞同。这方面唐槐的分析能力很强，无脑听从她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唐槐还想说什么，恍然想起来还在酒吧，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咱们出来放松的。”
何媛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糖，无所谓，听到你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何媛人菜瘾大，喝了没几口有些上头，指着唐槐说要娶美女回家。
唐槐按下她的指头，看着她因为沾上酒水而潋滟的唇，低低笑着告诉她别做美梦。
有人电话响了。
接电话回来后，何媛清醒了不少，“我同事找我，有个账目没对请，咱们要不先走？”
唐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工作了？”
问过之后又觉得有些多余，但还是表达的自己的意愿：“我想再待一会，你先走。”
何媛看了眼对面不断消息，又看了看唐槐，不至于喝那么少的量就能醉倒的样子，嘱咐了几句放心离开了。
唐槐落了单，没一会就有人来搭讪。
唐槐倒不甚在意，接过对方的酒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
口感着实不好，唐槐心中腹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
对方说了什么话，唐槐没听清，一律回绝。
好在也不是什么存了坏心思的人，见唐槐心不在焉又拒绝了他，很利落地有了。
头有些发晕。
倒没有身体不适，只是醉酒的头晕而已。
唐槐有些懊恼刚才接下的酒，胡乱地拿起自己的“饮料”。
更晕了。
唐槐聚焦眼神，发现拿的是何媛那杯。
……
知道靠自己怕是回不去家，果断拿出电话给何媛发消息，又想起何媛应该还在工作，就放弃了。
随手点开一个对话框，发了“来接我。”
左不过就是常联系的那几人，谁来了都能带她回去，发过消息后唐槐就扶在案边靠着。
宿弦看着弹出的唐槐消息时愣了一下，但很快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地按照定位找来。
唐槐侧脸贴着桌面，头发披散开顺着颈窝落下，嘴因为桌面的挤压微微张开，睡得正香。
宿弦松了口气，伸手替唐槐理了理头发，唐槐这副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醒醒。”宿弦拍了拍她的肩。
唐槐有了反应，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奈何眼皮子打架。
好一会，唐槐看向宿弦，眼神朦胧迷离。
昏暗的灯光打过来，眼尾微湿，因为醉酒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似乎为了辨认眼前人，唐槐又凑近些。
伸手拉住宿弦的手。
宿弦心头一滞，很快反应过来想抽回手，奈何唐槐紧紧拽着，动弹不得。
“你真好看。”
他听见唐槐咕囊一句，然后唐槐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唐槐像只猫一样在他手心蹭了又蹭。
宿弦屏住呼吸，耳膜鼓动，听见心砰砰跳的声音。
温热的鼻息喷在手上，心头发痒，连带着手也微微颤抖，很快宿弦身上也沾上了酒湿气。
唐槐抬头，双眼皮更深，看向宿弦的眼神逐渐失焦。
嘴里咕囊一句什么。
宿弦没听清，唐槐却已经窝在他怀里。
凑近些时，宿弦终于听清唐槐的话。
“妈妈。”
唐槐叫他妈。
宿弦：“……”
声音带着怒意，预制板框架楼反弹出的回音紧接着唐槐的尾音。
朱静娴撇嘴显然没在意唐槐的话，其余人默不作声，剩下唐启若无其事往嘴里扔花生米。
手指抓紧包盖，猛地一拉，掷了出去，正中窗户。
“哗啦—”玻璃碎了一地，唐启噎了一下看向唐槐，唐槐迎上唐启无赖的眼神。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朱静娴捂住心口，“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了！”
唐启站起身，歪头往旁边呸了一下，径直朝着唐槐走过来。
身高盖了唐槐一头，挡住白炽灯，阴影笼罩过来。
“在我家闹，你什么意思？”唐启向来混不吝，语气也没好到哪去。
唐槐嗤笑，双手环抱：“哦，你家”
气血上头，唐槐眼前发晕，不在仰头和他对峙，扶着桌边蹲了下来。
“你说说你至于吗，让你给哥哥那点钱这样闹，还没说我和你爸在医院那一天呢……”朱静娴一旁喋喋不休。
唐槐双臂盖住耳朵，隔绝外界声音，耳鸣不断，朱静娴连绵不断的话幻化成蚊子似的嘤嘤声。
太懦弱了，她不相信自己竟然不能站起来痛骂他们一顿。
唐槐眨眨眼，睫毛被泪水打湿，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哗哗流。
“这不是我家吗？”唐槐低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眼泪却越擦越多。
安静一瞬，朱静娴恍然回过神，似乎没听清唐槐说什么，“什么？”
“你们的家，为什么叫我回来？”唐槐眼前模糊一片，“要我给他还债，除非我死了！”
最后一句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之后就像被抽了筋骨般再也提不起精神。
唐槐穿过碎玻璃，捡起地上的包，转身离开。
刚迈出门还能听见朱静娴和唐启对话：“告诉你别惹她，哄着她拿钱来……”
昼夜温差大，夜晚的风更凉些，直直往脖颈里灌。
唐槐缩了缩脖子，风吹的泪痕在脸上印着，过路人频频侧目。
她现在没什么心思顾忌形象，哆嗦着手划开屏幕，手机屏因为刚才一摔也开裂了，好在不影响使用。
订了回去的票。
今天晚上没有车次，最早的是凌晨四点的。
今晚就在火车站凑活一晚上。
这么一闹确实累了，竟然就这么糊弄着睡了过去。
唐槐是被何媛的电话吵醒的。
“糖糖，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音色透过电话有些失真，但担心的语气还是无法掩饰。
唐槐眯了眯眼，看向车次表。
还有十分钟发车，好及时的电话。
“不用，”唐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何媛，“马上发车了，我这就回去。”
何媛关心的话没问出口，就已经挂断了。
到站时天刚蒙蒙亮，早上凉气更甚，站口风吹过来，唐槐打了个哆嗦。
拿出手机给何希发消息，才发觉屏幕上抹开一片已经干涸的血渍。
后知后觉手掌心疼，张开手来看，一小块玻璃屑还嵌在肉里。
端详了一阵，伤口有愈合的趋势，玻璃还在里面，着实不好处理，忍着痛给何希发了今天去不了工作室的消息。
情绪高.潮过去后，唐槐反而格外平静，甚至没什么情绪。
没有特别痛心的感觉，似乎昨晚大哭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像是饰演了舞台剧中某个悲情的角色，又迅速抽离出来。
唐槐把这归结为“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为无关的事劳神费力。”
倒在家里大床上时，糟心事都抛诸脑后，似乎只有睡眠能吞噬痛苦，让情绪变得麻木。
暑热没过去，午后依旧蝉鸣。
何媛收到了张琦的信息，说是有好消息，马不停蹄到了张琦公司楼下。
“什么好消息？”何媛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向张琦。
张琦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让她猜猜。
但很快两人就演不下去了。
“机器有消息了是吧，”何媛嘴角上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和，托起左手做了个招手的手势。”
“真聪明，这不是知道嘛。”张琦也没再拐弯抹角，“走，跟我去把合同签了。”
“签合同？这么快。”何媛感觉有哪里做的不太完备，“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张琦道：“我能坑你？人家已经在上面等着了，你去不去？”
“去，我去。”何媛无法，跟在他后面，心里腹诽，“连个打电话的时间也不给。”
见了面，何媛提出要先看看机器，对方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哪有买卖之前不看看货就直接签合同的？我又不是收废品的。”何媛如是说，尽管确实什么也看不懂。
看货过程中，对方不停观察何媛神色，引得何媛一阵狐疑。
总感觉有哪里忽略了，张琦一直催，何媛也想着快点结束找唐槐邀功，就把合同签了。
何媛先给何希打了电话。
何希倒是很惊讶，“你把机器解决了？”
“嗯哼，”何媛语气里带了点小骄傲，“我要找唐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何希道：“合同签完了，打钱了吗？”
“没呢，”何媛顿了顿，“要不……”
何希会意，浅浅一笑，“卡号发来。”很快又想起什么，“唐槐最近情绪不太好，家里出了点事。”
“好，我会注意分寸。”
——
何媛登门造访时，唐槐正洗澡。
唐槐用干浴巾裹住头发，水进了眼睛有些涩，只好不停眨眼。
何媛伸手捏了捏唐槐脸蛋，“你可以学学wink再来给我放电。”
唐槐鼓了鼓脸，自己用手指戳戳，逗何媛：“我不可爱吗？”
何媛笑着拉过唐槐，二人并排靠在沙发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
唐槐转过脸，眼睛里闪着光：“是机器……”
“切，没意思，你就不能装一下你不知道嘛。”何媛装模作样撅了下嘴，又笑嘻嘻地凑到唐槐眼前，“庆祝一下，去不去酒吧？”
庆祝为什么要去酒吧？唐槐虽然不理解这个逻辑，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她也挺喜欢热闹的，调动一下麻木的情绪。
——
事实上唐槐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灯光和嘈杂的环境还是不适合她。
何媛领着唐槐到了提前订好的卡座，知晓唐槐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选在了转角，倒是清净了不少。
“我酒柜里藏了不少，你要喝什么？”
唐槐懵懵懂懂，还在适应环境，没听见何媛说什么。
“算了，你也喝不了什么，喝点饮料兑水算了。”
嘴上说着，还是开了瓶伏特加，往调酒杯里倒了不到一瓶盖的量，加了两块冰，用水溶C稀释。
调好后递给唐槐，“尝尝。”
唐槐打量过四周，渐渐熟悉了环境，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眯了眯眼：“好喝。”
“饮料能不好喝嘛？”何媛心道，还是点头应和，又给自己调了一杯。
“机器拿到了，咱们工作室是不是也得步入正轨了？”何媛道。
唐槐点点头，这两天进展太慢，又赶上自己这些糟心事耽搁，她的计划可不允许她再松懈下去。
“得做宣发，我们刚起步，不宣传哪有人知道我们？唐槐摩挲着酒杯边，冰凉的触感渡过指尖，“目标人群首先是之前单位那些人，我们可以放出去一些免费名额，至少知名度要打起来。”
何媛表示赞同。这方面唐槐的分析能力很强，无脑听从她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唐槐还想说什么，恍然想起来还在酒吧，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咱们出来放松的。”
何媛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糖，无所谓，听到你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何媛人菜瘾大，喝了没几口有些上头，指着唐槐说要娶美女回家。
唐槐按下她的指头，看着她因为沾上酒水而潋滟的唇，低低笑着告诉她别做美梦。
有人电话响了。
接电话回来后，何媛清醒了不少，“我同事找我，有个账目没对请，咱们要不先走？”
唐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工作了？”
问过之后又觉得有些多余，但还是表达的自己的意愿：“我想再待一会，你先走。”
何媛看了眼对面不断消息，又看了看唐槐，不至于喝那么少的量就能醉倒的样子，嘱咐了几句放心离开了。
唐槐落了单，没一会就有人来搭讪。
唐槐倒不甚在意，接过对方的酒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
口感着实不好，唐槐心中腹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
对方说了什么话，唐槐没听清，一律回绝。
好在也不是什么存了坏心思的人，见唐槐心不在焉又拒绝了他，很利落地有了。
头有些发晕。
倒没有身体不适，只是醉酒的头晕而已。
唐槐有些懊恼刚才接下的酒，胡乱地拿起自己的“饮料”。
更晕了。
唐槐聚焦眼神，发现拿的是何媛那杯。
……
知道靠自己怕是回不去家，果断拿出电话给何媛发消息，又想起何媛应该还在工作，就放弃了。
随手点开一个对话框，发了“来接我。”
左不过就是常联系的那几人，谁来了都能带她回去，发过消息后唐槐就扶在案边靠着。
宿弦看着弹出的唐槐消息时愣了一下，但很快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地按照定位找来。
唐槐侧脸贴着桌面，头发披散开顺着颈窝落下，嘴因为桌面的挤压微微张开，睡得正香。
宿弦松了口气，伸手替唐槐理了理头发，唐槐这副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醒醒。”宿弦拍了拍她的肩。
唐槐有了反应，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奈何眼皮子打架。
好一会，唐槐看向宿弦，眼神朦胧迷离。
昏暗的灯光打过来，眼尾微湿，因为醉酒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似乎为了辨认眼前人，唐槐又凑近些。
伸手拉住宿弦的手。
宿弦心头一滞，很快反应过来想抽回手，奈何唐槐紧紧拽着，动弹不得。
“你真好看。”
他听见唐槐咕囊一句，然后唐槐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唐槐像只猫一样在他手心蹭了又蹭。
宿弦屏住呼吸，耳膜鼓动，听见心砰砰跳的声音。
温热的鼻息喷在手上，心头发痒，连带着手也微微颤抖，很快宿弦身上也沾上了酒湿气。
唐槐抬头，双眼皮更深，看向宿弦的眼神逐渐失焦。
嘴里咕囊一句什么。
宿弦没听清，唐槐却已经窝在他怀里。
凑近些时，宿弦终于听清唐槐的话。
“妈妈。”
唐槐叫他妈。
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