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傅涔的车最终还是被周星言留在了原地，不是她不想给他开回去，而是实在爱莫能助。
拿驾照多年，周星言碰车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以前没有坐傅涔的顺风车上班的时候，乔娜没少抱怨过周星言，说楼下明明停了一辆车，她就是不愿意开，非要每天早起半个小时去挤地铁活受罪。
周星言感觉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她那是不愿意开，她根本就是不敢开。
乔娜经济富裕，随便一辆车就是四个圈儿的，刚提回来那天周星言打开手机查了一下价格，然后对那其貌不扬的车生出了敬畏，别说开了，就是偶尔坐一下，都生怕自己脚底的灰太厚踩脏了脚下的真皮脚垫。
至于傅涔的车，周星言不知道价格，可是看样子应该也不便宜，最主要的构造也和她学车时在驾校开的教练车有所不同，就脚底下少了一个离合怎么用怎么不方便。
周星言在驾驶位上琢磨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她这种车技不熟练的人还是不要上路害人害己了。
*
一场雪让北城的温度骤然又降了许多，室内有暖气还好，穿件单衣都觉得热，可一到室外，冷冽寒风刺骨，吹得人脸颊生疼。
每到冬天，周星言的装备就数不数胜，围巾帽子口罩，就连手套和耳罩都全是皮质防风的。一整套装备下来，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上称一称体重，整整重了二十斤都不止。
天冷，又没有傅涔充当司机，周星言只得走路去地铁站，出门前，她先向乔娜打了个招呼。
乔娜房间的门紧闭着，周星言朝里面喊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她以为是乔娜还没醒，便没多想，直到下了楼，看到乔娜的车打着雾灯，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在楼下等她。
看到周星言下来，乔娜按了按喇叭，从车窗探出头：“上车，天冷我送你。”
她人都已经在车里坐着了，周星言再拒绝反而显得自己矫情，更何况这么冷的天，有车送是要舒服许多。
周星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早已开起了空调，乔娜估计坐车里有一段时间了，因为空调的温度已经完全热了起来，甚至有些闷。
周星言取下自己的围巾和口罩，由于下了雪的缘故，路面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车辆行驶的时候必须降低速度，加上还有些积雪没有及时被清除，导致乔娜开车出小区没多久，就被堵在了路上。
不过幸好今天出门本来就早，有点小堵车也没让周星言迟到，到了公司楼下，乔娜拿出给周星言准备早餐，温声道：“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今天冬至，一起吃个饭。”
每一个节日乔娜都牢记于心，并且要以他为由头和周星言约一约，她在家的时候就是约饭，不在家的时候就简单问候几句，然后再换个时间约饭，周星言对此早已习惯，点点头：“行。”
一到公司，周星言就发现所有同事都在讨论冬至的事情，不过大部分都是在询问吃些什么，一些有南北差异的同时在饺子和汤圆之间争执不休。
其中一个看到周星言到了，问道：“周姐，你们老家冬至吃什么？饺子还是汤圆？”
周星言眨了眨眼，坐下开始吃早饭，含糊不清道：“都不吃，吃羊肉。”
“......”
于是，周星言被踢出了南北群聊。
临下班前，有人建议好歹是个节，要不出去聚聚，周星言想着还和乔娜有约，拒绝了，和同事们乘电梯下楼时，同事们还在劝说她。
“周姐，你和谁有约？男朋友啊！正好带出来见见呗，我们还没见过。”
周星言笑了笑：“什么男朋友，是我室友。”
王涛不知又从哪里学到的奇葩新知识，揶揄道：“现在都流行把男朋友叫室友，我们都懂。”
周星言：“......”
一出办公大楼，周星言就看见乔娜的车停在了路边，她隔着老远朝那边挥了挥手。
一旁的同事还在纠结她有没有男朋友的问题，一看到有人来接，下意识就往那边去想，纷纷伸长脖子想看清楚来人。
在看到驾驶位上是一位大美女之后，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真是室友啊！”
周星言无奈地笑了笑，朝着乔娜的车跑过去。
晚上的约饭约的羊肉，正好是上次周星言没能打不开门儿和傅涔去的那家。
因为冬至的缘故，吃饭的人很多，周星言和乔娜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排到他们，在餐桌旁坐下的时候，周星言感觉自己脚都没知觉了，不停地搓手跺脚。
乔娜贴心地替她打开餐具烫洗，轻声道：“都说了让你上车等，到号了我给你发消息，你非要下来。”
“那怎么行？”周星言呼出一口热气：“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受冻。”
就算拿到号了也要等工作人员叫号，过号就作废，因此必须有个人一直守着，乔娜知道周星言怕冷，让她先在车上等，可周星言哪好意思让她一个人站在寒风之中。
面前铜锅里得浓白汤底不停沸腾，乔娜端着羊肉往里面加，周星言指着她面前的一盘青菜轻声道：“加点青菜，这个汤烫青菜特别好吃。”
乔娜放下羊肉，又去拿青菜，低声问道：“你吃过？”
周星言点头：“之前和傅涔来吃过一次。”
提起傅涔，乔娜不避免的问道：“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就那样。”周星言：“还跟以前一样，朋友相处。”
乔娜追问：“真的能跟以前一样吗？”
说实话，一样肯定是不一样，朋友和知晓对方心意的暧昧对象，哪怕是和之前一样的接触，一样的对话，都能引起许多不一样的感觉。只是现在，周星言还没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去接受傅涔的感情，所以就只能欺骗自己。
自从昨天在奶茶店见面之后，她和傅涔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关系，空余时间偶尔会聊聊天。聊天内容也和以前一样，有营养的没营养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傅涔没有急着要一个答案，这反而给了周星言喘息的机会。
锅里得青菜已经烫好了乔娜夹起一筷子放进周星言碗里：“星言，我还是那句话，有时候真的可以鼓起勇气试一次，千万让自己后悔。”
回应她的是周星言的沉默。
“......”乔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又说：“对了，这周我有个线下活动，明天下午的飞机，不能陪你过圣诞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门一定要关好，阻门器也给用上，对面那两货也不在家，真遇到什么事儿都没人帮忙。。”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周星言抬眼看她。
乔娜：“活动了完了还有个拍摄，具体时间不确定，反正月底之前一定能回来。”
“那行”周星言：“我等你回来一起跨年。”
*
吃完饭回到家，周星言破天荒接到了姑父打来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姑父是不会单独找她的，周星言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胆战心惊接起电话，手机里姑父声音一如既往带着威严，就是聊天的内容有点不太对劲儿。
“吃饭没？”
周星言：“吃了。”
“那耍朋友没？”
周星言：“......”
这话题转的未免也太生硬了些。
虽然这几年姑父也时常担心自己的感情状况，但一般都不会亲自问。他这人不苟言笑，在家就是严父形象，平时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和他打招呼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今天竟然主动打电话来提起了感情问题，周星言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你又喝酒了？”
不怪她多想，平时严肃的姑父也就只有在喝完酒之后话才会变多。
果不其然，手机对面的人立马回复：“你管我喝没喝酒，你就说，你好久耍朋友？”
“......”
不等周星言张嘴说话，手机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喊你睡觉啊，那来这么多话。”
手机很快到了姑姑手里，周星言又问：“姑父是不是喝酒了？”
姑姑：“喝了点白酒，今天冬至，他和几个朋友刚刚吃饭的时候喝了些。”
周星言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喝酒是不会给我打电话说这些的。”
电话里，姑父极大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来：“我问你好久耍朋友，你不耍今年就莫回来了啊！”
似乎每一个家长都会用不带对象回来就不用回家来做威胁，可真当你过年不回去，他们又会打电话来骂。姑父这话去年也说过，当时周星言还当了真，真打算不回家了，正好过年的机票还贵，结果可想而知，被姑父打电话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其实长辈们也并不是真的不想让你回家，只是给想压力，特别是姑父，随着周星言的年龄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着急。
周星言和父亲关系不好，好在姑父姑姑对她视如己出，爷爷去世之时，特地把她托付给姑父一家，希望他们能好好帮自己找一个归宿，
因为是爷爷的遗愿，姑父格外上心，这几年里没少让姑姑给她安排相亲，可偏偏周星言一个对眼儿的都没有。
而今年，周星言的感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火花的苗头。
一想起傅涔，她脸上又忍不住浮出笑意，对着电话里说：“行，我今年尽量给你带一个回去，你喝了酒，早点睡。”
*
冬至过后，就是平安夜圣诞节。
平安夜对周星言而言和普通的工作日没什么区别。
以前小的时候，还会买个苹果吃来沾沾喜气，现在长大了成了社畜，只要不是放假的节日，都不会放在心上。
忙碌了一天，下班之后周星言去坐了地铁，虽然是周六，但地铁上还是很多人，周星言站在靠门的地方，戴上耳机听歌。
身侧的门关关合合，一到站就有不少人上下，每次周星言都要侧身让一下。不得不说，长时间的车接车送，让她变得有点娇气起来，就这么刚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周星言就感觉自己的脚掌有些疼了。
又是一个到站开门，周星言往车厢中部走了走，这时正好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傅涔发的三条微信。
【平安夜快乐。】
【吃苹果了吗？】
最后一条是个图片，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这人远在海市，这些日子还记得清楚。
周星言：【没有。】
周星言不太喜欢吃苹果，可此时此刻，看到傅涔的消息和图片，她突然有了想吃的欲望。
【我一会儿去超市买几个。】
傅涔：【还没到家？】
周星言：【在地铁上。】
傅涔：【我的车你没开吗？钥匙在你那儿，你上下班也可以开它。】
周星言倒是想开，这不是不敢嘛。
【不用了，我对你的车不熟悉，怕出问题。】
傅涔：【找个时间带你练习一下。】
他顿了顿，又问：【方便电话吗？】
现在？
周星言：【等一下。】
周星言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了一个人不多的角落，走过去。
【可以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傅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地铁上人多吗？”
周星言：“今天还好，周六，没多少人，也不挤。”
傅涔：“那就好。”
周星言按着耳机，笑了：“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地铁上人多不多啊！”
傅涔解释：“也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个笑话，想讲给你听。”
周星言好奇：“什么？”
“关于平安夜。”傅涔温声道：“人们都说平安夜要吃苹果，意味着平平安安，可是平安夜是外国传来的节日啊，在他们那边苹果是apple，只有我们中国人管苹果叫苹果，那你说平安夜吃苹果的习俗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周星言恍然大悟：“对哦！”
她反应过来：“所以这都是商家搞出来的噱头，好让苹果涨价，那我不买了。”
“还是买几个吧！”傅涔急道：“平平安安的寓意也挺好。”
周星言点点头：“也行！”
后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要下车了才结束通话。
到了小区门口，周星言去超市肉疼的买了几个高价苹果，回到家就立马洗了一个。
等到已经咬了一口才发现没给傅涔拍照，于是对着那个被咬过的苹果拍了一张，发给他。
两分钟后，傅涔回复：【不错，挺有美感，咬了个iphone。】
周星言：“！！！”
拿驾照多年，周星言碰车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以前没有坐傅涔的顺风车上班的时候，乔娜没少抱怨过周星言，说楼下明明停了一辆车，她就是不愿意开，非要每天早起半个小时去挤地铁活受罪。
周星言感觉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她那是不愿意开，她根本就是不敢开。
乔娜经济富裕，随便一辆车就是四个圈儿的，刚提回来那天周星言打开手机查了一下价格，然后对那其貌不扬的车生出了敬畏，别说开了，就是偶尔坐一下，都生怕自己脚底的灰太厚踩脏了脚下的真皮脚垫。
至于傅涔的车，周星言不知道价格，可是看样子应该也不便宜，最主要的构造也和她学车时在驾校开的教练车有所不同，就脚底下少了一个离合怎么用怎么不方便。
周星言在驾驶位上琢磨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她这种车技不熟练的人还是不要上路害人害己了。
*
一场雪让北城的温度骤然又降了许多，室内有暖气还好，穿件单衣都觉得热，可一到室外，冷冽寒风刺骨，吹得人脸颊生疼。
每到冬天，周星言的装备就数不数胜，围巾帽子口罩，就连手套和耳罩都全是皮质防风的。一整套装备下来，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上称一称体重，整整重了二十斤都不止。
天冷，又没有傅涔充当司机，周星言只得走路去地铁站，出门前，她先向乔娜打了个招呼。
乔娜房间的门紧闭着，周星言朝里面喊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她以为是乔娜还没醒，便没多想，直到下了楼，看到乔娜的车打着雾灯，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在楼下等她。
看到周星言下来，乔娜按了按喇叭，从车窗探出头：“上车，天冷我送你。”
她人都已经在车里坐着了，周星言再拒绝反而显得自己矫情，更何况这么冷的天，有车送是要舒服许多。
周星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早已开起了空调，乔娜估计坐车里有一段时间了，因为空调的温度已经完全热了起来，甚至有些闷。
周星言取下自己的围巾和口罩，由于下了雪的缘故，路面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车辆行驶的时候必须降低速度，加上还有些积雪没有及时被清除，导致乔娜开车出小区没多久，就被堵在了路上。
不过幸好今天出门本来就早，有点小堵车也没让周星言迟到，到了公司楼下，乔娜拿出给周星言准备早餐，温声道：“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今天冬至，一起吃个饭。”
每一个节日乔娜都牢记于心，并且要以他为由头和周星言约一约，她在家的时候就是约饭，不在家的时候就简单问候几句，然后再换个时间约饭，周星言对此早已习惯，点点头：“行。”
一到公司，周星言就发现所有同事都在讨论冬至的事情，不过大部分都是在询问吃些什么，一些有南北差异的同时在饺子和汤圆之间争执不休。
其中一个看到周星言到了，问道：“周姐，你们老家冬至吃什么？饺子还是汤圆？”
周星言眨了眨眼，坐下开始吃早饭，含糊不清道：“都不吃，吃羊肉。”
“......”
于是，周星言被踢出了南北群聊。
临下班前，有人建议好歹是个节，要不出去聚聚，周星言想着还和乔娜有约，拒绝了，和同事们乘电梯下楼时，同事们还在劝说她。
“周姐，你和谁有约？男朋友啊！正好带出来见见呗，我们还没见过。”
周星言笑了笑：“什么男朋友，是我室友。”
王涛不知又从哪里学到的奇葩新知识，揶揄道：“现在都流行把男朋友叫室友，我们都懂。”
周星言：“......”
一出办公大楼，周星言就看见乔娜的车停在了路边，她隔着老远朝那边挥了挥手。
一旁的同事还在纠结她有没有男朋友的问题，一看到有人来接，下意识就往那边去想，纷纷伸长脖子想看清楚来人。
在看到驾驶位上是一位大美女之后，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真是室友啊！”
周星言无奈地笑了笑，朝着乔娜的车跑过去。
晚上的约饭约的羊肉，正好是上次周星言没能打不开门儿和傅涔去的那家。
因为冬至的缘故，吃饭的人很多，周星言和乔娜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排到他们，在餐桌旁坐下的时候，周星言感觉自己脚都没知觉了，不停地搓手跺脚。
乔娜贴心地替她打开餐具烫洗，轻声道：“都说了让你上车等，到号了我给你发消息，你非要下来。”
“那怎么行？”周星言呼出一口热气：“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受冻。”
就算拿到号了也要等工作人员叫号，过号就作废，因此必须有个人一直守着，乔娜知道周星言怕冷，让她先在车上等，可周星言哪好意思让她一个人站在寒风之中。
面前铜锅里得浓白汤底不停沸腾，乔娜端着羊肉往里面加，周星言指着她面前的一盘青菜轻声道：“加点青菜，这个汤烫青菜特别好吃。”
乔娜放下羊肉，又去拿青菜，低声问道：“你吃过？”
周星言点头：“之前和傅涔来吃过一次。”
提起傅涔，乔娜不避免的问道：“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就那样。”周星言：“还跟以前一样，朋友相处。”
乔娜追问：“真的能跟以前一样吗？”
说实话，一样肯定是不一样，朋友和知晓对方心意的暧昧对象，哪怕是和之前一样的接触，一样的对话，都能引起许多不一样的感觉。只是现在，周星言还没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去接受傅涔的感情，所以就只能欺骗自己。
自从昨天在奶茶店见面之后，她和傅涔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关系，空余时间偶尔会聊聊天。聊天内容也和以前一样，有营养的没营养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傅涔没有急着要一个答案，这反而给了周星言喘息的机会。
锅里得青菜已经烫好了乔娜夹起一筷子放进周星言碗里：“星言，我还是那句话，有时候真的可以鼓起勇气试一次，千万让自己后悔。”
回应她的是周星言的沉默。
“......”乔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又说：“对了，这周我有个线下活动，明天下午的飞机，不能陪你过圣诞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门一定要关好，阻门器也给用上，对面那两货也不在家，真遇到什么事儿都没人帮忙。。”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周星言抬眼看她。
乔娜：“活动了完了还有个拍摄，具体时间不确定，反正月底之前一定能回来。”
“那行”周星言：“我等你回来一起跨年。”
*
吃完饭回到家，周星言破天荒接到了姑父打来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姑父是不会单独找她的，周星言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胆战心惊接起电话，手机里姑父声音一如既往带着威严，就是聊天的内容有点不太对劲儿。
“吃饭没？”
周星言：“吃了。”
“那耍朋友没？”
周星言：“......”
这话题转的未免也太生硬了些。
虽然这几年姑父也时常担心自己的感情状况，但一般都不会亲自问。他这人不苟言笑，在家就是严父形象，平时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和他打招呼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今天竟然主动打电话来提起了感情问题，周星言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你又喝酒了？”
不怪她多想，平时严肃的姑父也就只有在喝完酒之后话才会变多。
果不其然，手机对面的人立马回复：“你管我喝没喝酒，你就说，你好久耍朋友？”
“......”
不等周星言张嘴说话，手机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喊你睡觉啊，那来这么多话。”
手机很快到了姑姑手里，周星言又问：“姑父是不是喝酒了？”
姑姑：“喝了点白酒，今天冬至，他和几个朋友刚刚吃饭的时候喝了些。”
周星言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喝酒是不会给我打电话说这些的。”
电话里，姑父极大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来：“我问你好久耍朋友，你不耍今年就莫回来了啊！”
似乎每一个家长都会用不带对象回来就不用回家来做威胁，可真当你过年不回去，他们又会打电话来骂。姑父这话去年也说过，当时周星言还当了真，真打算不回家了，正好过年的机票还贵，结果可想而知，被姑父打电话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其实长辈们也并不是真的不想让你回家，只是给想压力，特别是姑父，随着周星言的年龄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着急。
周星言和父亲关系不好，好在姑父姑姑对她视如己出，爷爷去世之时，特地把她托付给姑父一家，希望他们能好好帮自己找一个归宿，
因为是爷爷的遗愿，姑父格外上心，这几年里没少让姑姑给她安排相亲，可偏偏周星言一个对眼儿的都没有。
而今年，周星言的感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火花的苗头。
一想起傅涔，她脸上又忍不住浮出笑意，对着电话里说：“行，我今年尽量给你带一个回去，你喝了酒，早点睡。”
*
冬至过后，就是平安夜圣诞节。
平安夜对周星言而言和普通的工作日没什么区别。
以前小的时候，还会买个苹果吃来沾沾喜气，现在长大了成了社畜，只要不是放假的节日，都不会放在心上。
忙碌了一天，下班之后周星言去坐了地铁，虽然是周六，但地铁上还是很多人，周星言站在靠门的地方，戴上耳机听歌。
身侧的门关关合合，一到站就有不少人上下，每次周星言都要侧身让一下。不得不说，长时间的车接车送，让她变得有点娇气起来，就这么刚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周星言就感觉自己的脚掌有些疼了。
又是一个到站开门，周星言往车厢中部走了走，这时正好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傅涔发的三条微信。
【平安夜快乐。】
【吃苹果了吗？】
最后一条是个图片，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这人远在海市，这些日子还记得清楚。
周星言：【没有。】
周星言不太喜欢吃苹果，可此时此刻，看到傅涔的消息和图片，她突然有了想吃的欲望。
【我一会儿去超市买几个。】
傅涔：【还没到家？】
周星言：【在地铁上。】
傅涔：【我的车你没开吗？钥匙在你那儿，你上下班也可以开它。】
周星言倒是想开，这不是不敢嘛。
【不用了，我对你的车不熟悉，怕出问题。】
傅涔：【找个时间带你练习一下。】
他顿了顿，又问：【方便电话吗？】
现在？
周星言：【等一下。】
周星言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了一个人不多的角落，走过去。
【可以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傅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地铁上人多吗？”
周星言：“今天还好，周六，没多少人，也不挤。”
傅涔：“那就好。”
周星言按着耳机，笑了：“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地铁上人多不多啊！”
傅涔解释：“也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个笑话，想讲给你听。”
周星言好奇：“什么？”
“关于平安夜。”傅涔温声道：“人们都说平安夜要吃苹果，意味着平平安安，可是平安夜是外国传来的节日啊，在他们那边苹果是apple，只有我们中国人管苹果叫苹果，那你说平安夜吃苹果的习俗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周星言恍然大悟：“对哦！”
她反应过来：“所以这都是商家搞出来的噱头，好让苹果涨价，那我不买了。”
“还是买几个吧！”傅涔急道：“平平安安的寓意也挺好。”
周星言点点头：“也行！”
后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要下车了才结束通话。
到了小区门口，周星言去超市肉疼的买了几个高价苹果，回到家就立马洗了一个。
等到已经咬了一口才发现没给傅涔拍照，于是对着那个被咬过的苹果拍了一张，发给他。
两分钟后，傅涔回复：【不错，挺有美感，咬了个iphone。】
周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