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临近年末，公司越来越忙，赶工期的赶工期，收尾款的收尾款，一上午的时间，周星言就听到周围同事的不下二十个电话，要么催钱，要么催活。
再被第五个业主拖欠尾款之后，王涛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操！现在欠账的还真是大爷，你说这些客户，明明都这么有钱了，就那么十几万的尾款非要拖着不给干什么？下个月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自觉点把钱付了。”
“他们要是知道什么叫自觉，就不叫大爷了。”刘云洁坐在工位上慢悠悠补刀：“别说是客户，就是借钱不还的大爷现在还少嘛！两年前我借出去的一万块钱，到现在还有五千没收回来，每次一要钱对方就推辞说手头上困难，现在那个人不困难啊！我还困难呢。”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这不，房东早上刚给我发的消息，房租明年涨六百。”
“......”
周星言叹了口气，对王涛道：“尽力去收吧！能回多少款是多少款。”
又转头对刘云洁安慰道：“六百块，努力努力，应该能挣回来。”
除了口头安慰，她也做不了什么。
组里一个年纪稍长的姐姐插话道：“我们公司做家装还算好的，我听说隔壁公司有个做工装项目，好几百万的款项都没收回来，都闹上法/院了。”
王涛接话：“上法/院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没钱给，你总不能把人命拿走吧。”
这倒也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要是没有钱拿什么还，就算法/院的判决书下来，没钱就是没钱，难道拿命来抵？结果还不是只能受害者自己承担这份委屈。
周星言垂眸，拍了拍手安慰大家：“以后大家都注意点，私底下的钱能不借就不借，客户的款项，一个阶段做完了把一个阶段的钱全部收完再进行下一个阶段，现在大环境不好，挣点钱都不容易，都多留个心眼。”
王涛瘪了瘪嘴：“幸好我穷，没人找我借钱。”
一上午的时间忙忙碌碌过去，中午吃完饭，午休时间，周星言没有休息，调出组员们这一个月的签单业务算提成。
月末又要算这一个月的工资情况，按理说工资这个事情应该由人事负责，但公司员工太多，设计师种类也很多，人一多，事情就麻烦，人事可以通过考勤表查看谁迟到早退请假了，根据情况来计算基本工资，可是关于提成的事情，她根本记不过来。
每个月，那个设计师签了哪些单位，金额多少，回款多少，这些细枝末节的情况如果不由每组组长整理给她，她根本弄不清楚。
当组长这几个月，周星言对算工资这份工作称的上信手拈来，她在电脑里准备了个文件夹，文件夹里，给每一个组员都建立了十二个表格，从一月份到十二月份，每一个月都不落下。
表格里清楚记录了每一个人的签单情况和回款情况，周星言调出十二份的记录，一一给他们算提成。
刚把刘云洁的提成全部算完，周星言喝了口水缓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就听到旁边工位坐着的谭梦轻声嘟囔道：“今晚的月色真美，说这么隐晦谁知道啊！”
周星言耳朵一动，侧目望着她：“什么月色？”
谭梦也没有休息，戴着蓝牙耳机正在追剧，听到周星言的声音，她摘下耳机，茫然的转头：“姐，我看电视呢，没跟你说话。”
周星言还把注意力放在她上一句话中。
今晚的月色真美。
之前傅涔也对她说过这个。
周星言：“你刚刚说，什么月色怎么样？”
“哦，今晚的月色真美。”谭梦反应过来，指了指桌上立着的手机屏幕：“剧里的一句台词，表白用的。”
谭梦追的剧已经暂停了，那是一部以司法工作者为主题的优秀影视剧，听说剧情还可以，乔娜在家有时也会追一追，不过现在周星言对电视剧完全没有兴趣，一心扑在谭梦刚才说的话上。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表白？”
“是啊！”谭梦点点头：“姐你不知道的吗？说是日本那边一个有名的作家写的，意思是我爱你，一般用于委婉的表白。”
我爱你，用于委婉的表白。
周星言不可置信，那起手机点开微信，查找聊天记录。
自从入了设计这一行，周星言便养成了不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她和傅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因此在手机上聊天不多，很快就翻到了傅涔之前给她发的这条信息。
【今晚的月色真美。】
时间是十二月五日，乔娜官司开庭的那天。
周星言一直认为，傅涔就算再怎么想脱单，也肯定是不会喜欢上她的，因此当傅涔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下意识问出了为什么。
在得不到对方的答案之后，她更是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认为傅涔是通过乔娜知道自己暗恋他多年之后，不忍愧疚勉强决定和自己在一起。又或者是他两天之前刚好被自己的家人催婚，想着都是要结婚还不如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因此自然而然的选中了她。
不论是那种原因，她都不相信傅涔喜欢她，甚至是另有所图，可如今这条信息却证明，他对她的爱意完全在这两者之前。
周星言被这乌龙搞得哭笑不得，捧着手机低声呢喃：“原来他真的早就说了。”
*
跨年夜前一天，傅涔和许嘉清提前结束了海市的工作回到北城。
乔娜那边因为有点儿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不过她也表示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回家，绝对不耽误一起跨年。
身处异乡，周星言想着难得几个朋友都在一处，决定明晚一起吃个饭。
不用吃的太复杂，就在家里煮个火锅，热闹热闹就行。
傅涔和许嘉清对她这个想法举双手赞成，不过考虑到周星言所租的房子稍微小些，聚餐的地点就定在了傅涔家。
跨年当天，因为放假，下班回去势必要堵车，于是傅涔和许嘉清便使用了老板的特权，旷工半天提前回去买菜准备。
周星言打车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一进屋就烟雾缭绕的，火锅的香气扑鼻而来。
屋内开着暖气，乔娜已经回来了，只穿了件毛衣坐在沙发上帮忙剥蒜。
周星言脱下外套，打算去厨房洗个手也去帮忙，路过餐厅的时候，眼睛看到餐桌已经开始沸腾的红白相间的火锅锅底，咽了咽口水。
挽起袖子转进厨房，轻声问：“怎么是鸳鸯锅啊！”
许嘉清在台盆前清洗蔬菜，闻言接话道：“妹妹，你考虑考虑我，太辣我真的吃不了。”
周星言扑哧一笑，站在他旁边快速洗完手后跑去客厅帮忙。
火锅的食材很丰富，味道也不输外面餐馆，八点半的时候，四个人围桌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经过被造谣一事之后，乔娜对傅涔的态度很明显的好转了很多，虽然有时提起傅涔，乔娜还是会叹息摇头翻白眼，但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她还是给足了面子，能像一个普通朋友一般聊天逗乐。
下午买菜的时候，许嘉清特意买了几瓶酒，此时也全部拿了出来。
“来，喝。”他往桌上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瓶：“反正明天不上班。”
酒是鸡尾酒，度数低口味还丰富，周星言坦然接受了：“那就喝一点。”
她习惯性的将装酒的易拉罐往旁边乔娜的方向推了推，她开不来易拉罐，每次遇到这种东西都是乔娜帮忙打开，久而久之，周星言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乔娜在身边，她就会把易拉罐放在乔娜面前，什么都不用说，对方也能明白。
周星言这次也不列外，然而这次的乔娜却没动静了，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周星言对面的傅涔。
傅涔立马反应过来，将自己手上已经打开还没喝的酒递给了周星言，自己则又拿起乔娜旁边的一罐再次打开自己喝。
周星言只看见傅涔将自己的酒给了她，被他的贴心感动到，却没注意到乔娜欣慰又神伤的目光垂向桌面。
酒过三巡，众人吃饭的速度慢慢慢了下来，周星言放下筷子，静静听着许嘉清吹嘘自己这些年里在国内外的见闻。
许嘉清越说与激动，甚至站起身来挥手比划，一个转身，脚不小心踢到了墙边一个红色塑料袋，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星言从进门之后就发现这个袋子了，一开始她以为里面是要用的菜，可到现在，里面都还是鼓鼓囊囊根本没人打开。
她好奇道：“那是什么？”
许嘉清回头看了一眼：“仙女棒，我特意买的，一会儿倒数的时候，我们去给它放了。”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到了十一点，等着零点的间隙，周星言和乔娜帮着把垃圾收拾干净，傅涔和许嘉清在厨房洗碗，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又争执了起来，最后傅涔干脆脱下自己的围裙，把战场全部丢给了他。
乔娜临时有点事情，正在客厅不停地打字，不知是在给谁发消息，刚吃完火锅房间里味道久久散不去，周星言便打开阳台的推拉门通风。
傅涔这边的房子除了室内面积大些，客厅还多了一个阳台，周星言喝了两罐酒，现在隐隐感觉有些热了，索性穿上外套去阳台吹吹风。
阳台正好对着小区中庭，这个小区的园林景观算不少太好，中庭有个欧式喷泉基本上也是闲置状态，周星言站在楼上往下看，借着路灯的照明，她甚至能看到里面堆满的落叶。
身后有脚步声慢慢走进，她转过身，发现傅涔也衣着厚实的走了出来。
傅涔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他拧起来送到周星言面前：“圣诞礼物。”
圣诞，还有礼物。
周星言受宠若惊的接过：“是什么？”
傅涔挑眉：“打开看看。”
周星言拿出里面的东西，拆开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类似香水的瓶子。
“香水？”
“是香薰。”傅涔解释：“近几年才出来的一个国产品牌，较为小众，知道的人不多，但香味很特别。”
周星言打开盖子闻了闻，被它清淡的香味惊艳到：“确实很特别，有点像......”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像是树木散发出来的气味，同时又夹杂了一点青草香在里面。”
傅涔笑道：“是雪松的味道。”
“雪松？”周星言早就听说个这东西，但还是第一次闻到，她将礼物重新包装好：“谢谢，我很喜欢。”
顿了顿，又说：“还有之前的那个星空灯，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傅涔眉眼温柔：“说起那个星空灯，我看到商家好像又推出了几张不一样的星盘，改天买给你。”
“不用了。”周星言连连摆手：“已经有那么多张星盘，够看了。”
“这次的不一样。”
傅涔说着，就要拿起手机下单，周星言忙按住他的手：“真不用了。”
见周星言如此拒绝，傅涔这才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苦笑一声：“星盘都大同小异，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就是想买点东西给你。”
这次是这样，圣诞礼物也是这样。
在海市路过这家香薰品牌门店的时候，傅涔几乎是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钻。当时购物的人较多，在门口的时候差不多还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寒冬那月，即使南方城市的海市室外的温度也不比北城的高，同时排队的还有许嘉清，他不明白傅涔好端端的怎么要看香薰，就算要买，商场那么多国外大牌，又不用排队又暖和，非要在这里活受罪。
在得知傅涔的香薰是要买给周星言当圣诞礼物的时候，更是不可思议。
“214,520，七夕，她生日，这些日子那天不是送礼物的时候，圣诞礼物，我还真是第一次听。”
傅涔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哪天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送她东西。
再被第五个业主拖欠尾款之后，王涛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操！现在欠账的还真是大爷，你说这些客户，明明都这么有钱了，就那么十几万的尾款非要拖着不给干什么？下个月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自觉点把钱付了。”
“他们要是知道什么叫自觉，就不叫大爷了。”刘云洁坐在工位上慢悠悠补刀：“别说是客户，就是借钱不还的大爷现在还少嘛！两年前我借出去的一万块钱，到现在还有五千没收回来，每次一要钱对方就推辞说手头上困难，现在那个人不困难啊！我还困难呢。”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这不，房东早上刚给我发的消息，房租明年涨六百。”
“......”
周星言叹了口气，对王涛道：“尽力去收吧！能回多少款是多少款。”
又转头对刘云洁安慰道：“六百块，努力努力，应该能挣回来。”
除了口头安慰，她也做不了什么。
组里一个年纪稍长的姐姐插话道：“我们公司做家装还算好的，我听说隔壁公司有个做工装项目，好几百万的款项都没收回来，都闹上法/院了。”
王涛接话：“上法/院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没钱给，你总不能把人命拿走吧。”
这倒也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要是没有钱拿什么还，就算法/院的判决书下来，没钱就是没钱，难道拿命来抵？结果还不是只能受害者自己承担这份委屈。
周星言垂眸，拍了拍手安慰大家：“以后大家都注意点，私底下的钱能不借就不借，客户的款项，一个阶段做完了把一个阶段的钱全部收完再进行下一个阶段，现在大环境不好，挣点钱都不容易，都多留个心眼。”
王涛瘪了瘪嘴：“幸好我穷，没人找我借钱。”
一上午的时间忙忙碌碌过去，中午吃完饭，午休时间，周星言没有休息，调出组员们这一个月的签单业务算提成。
月末又要算这一个月的工资情况，按理说工资这个事情应该由人事负责，但公司员工太多，设计师种类也很多，人一多，事情就麻烦，人事可以通过考勤表查看谁迟到早退请假了，根据情况来计算基本工资，可是关于提成的事情，她根本记不过来。
每个月，那个设计师签了哪些单位，金额多少，回款多少，这些细枝末节的情况如果不由每组组长整理给她，她根本弄不清楚。
当组长这几个月，周星言对算工资这份工作称的上信手拈来，她在电脑里准备了个文件夹，文件夹里，给每一个组员都建立了十二个表格，从一月份到十二月份，每一个月都不落下。
表格里清楚记录了每一个人的签单情况和回款情况，周星言调出十二份的记录，一一给他们算提成。
刚把刘云洁的提成全部算完，周星言喝了口水缓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就听到旁边工位坐着的谭梦轻声嘟囔道：“今晚的月色真美，说这么隐晦谁知道啊！”
周星言耳朵一动，侧目望着她：“什么月色？”
谭梦也没有休息，戴着蓝牙耳机正在追剧，听到周星言的声音，她摘下耳机，茫然的转头：“姐，我看电视呢，没跟你说话。”
周星言还把注意力放在她上一句话中。
今晚的月色真美。
之前傅涔也对她说过这个。
周星言：“你刚刚说，什么月色怎么样？”
“哦，今晚的月色真美。”谭梦反应过来，指了指桌上立着的手机屏幕：“剧里的一句台词，表白用的。”
谭梦追的剧已经暂停了，那是一部以司法工作者为主题的优秀影视剧，听说剧情还可以，乔娜在家有时也会追一追，不过现在周星言对电视剧完全没有兴趣，一心扑在谭梦刚才说的话上。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表白？”
“是啊！”谭梦点点头：“姐你不知道的吗？说是日本那边一个有名的作家写的，意思是我爱你，一般用于委婉的表白。”
我爱你，用于委婉的表白。
周星言不可置信，那起手机点开微信，查找聊天记录。
自从入了设计这一行，周星言便养成了不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她和傅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因此在手机上聊天不多，很快就翻到了傅涔之前给她发的这条信息。
【今晚的月色真美。】
时间是十二月五日，乔娜官司开庭的那天。
周星言一直认为，傅涔就算再怎么想脱单，也肯定是不会喜欢上她的，因此当傅涔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下意识问出了为什么。
在得不到对方的答案之后，她更是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认为傅涔是通过乔娜知道自己暗恋他多年之后，不忍愧疚勉强决定和自己在一起。又或者是他两天之前刚好被自己的家人催婚，想着都是要结婚还不如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因此自然而然的选中了她。
不论是那种原因，她都不相信傅涔喜欢她，甚至是另有所图，可如今这条信息却证明，他对她的爱意完全在这两者之前。
周星言被这乌龙搞得哭笑不得，捧着手机低声呢喃：“原来他真的早就说了。”
*
跨年夜前一天，傅涔和许嘉清提前结束了海市的工作回到北城。
乔娜那边因为有点儿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不过她也表示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回家，绝对不耽误一起跨年。
身处异乡，周星言想着难得几个朋友都在一处，决定明晚一起吃个饭。
不用吃的太复杂，就在家里煮个火锅，热闹热闹就行。
傅涔和许嘉清对她这个想法举双手赞成，不过考虑到周星言所租的房子稍微小些，聚餐的地点就定在了傅涔家。
跨年当天，因为放假，下班回去势必要堵车，于是傅涔和许嘉清便使用了老板的特权，旷工半天提前回去买菜准备。
周星言打车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一进屋就烟雾缭绕的，火锅的香气扑鼻而来。
屋内开着暖气，乔娜已经回来了，只穿了件毛衣坐在沙发上帮忙剥蒜。
周星言脱下外套，打算去厨房洗个手也去帮忙，路过餐厅的时候，眼睛看到餐桌已经开始沸腾的红白相间的火锅锅底，咽了咽口水。
挽起袖子转进厨房，轻声问：“怎么是鸳鸯锅啊！”
许嘉清在台盆前清洗蔬菜，闻言接话道：“妹妹，你考虑考虑我，太辣我真的吃不了。”
周星言扑哧一笑，站在他旁边快速洗完手后跑去客厅帮忙。
火锅的食材很丰富，味道也不输外面餐馆，八点半的时候，四个人围桌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经过被造谣一事之后，乔娜对傅涔的态度很明显的好转了很多，虽然有时提起傅涔，乔娜还是会叹息摇头翻白眼，但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她还是给足了面子，能像一个普通朋友一般聊天逗乐。
下午买菜的时候，许嘉清特意买了几瓶酒，此时也全部拿了出来。
“来，喝。”他往桌上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瓶：“反正明天不上班。”
酒是鸡尾酒，度数低口味还丰富，周星言坦然接受了：“那就喝一点。”
她习惯性的将装酒的易拉罐往旁边乔娜的方向推了推，她开不来易拉罐，每次遇到这种东西都是乔娜帮忙打开，久而久之，周星言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乔娜在身边，她就会把易拉罐放在乔娜面前，什么都不用说，对方也能明白。
周星言这次也不列外，然而这次的乔娜却没动静了，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周星言对面的傅涔。
傅涔立马反应过来，将自己手上已经打开还没喝的酒递给了周星言，自己则又拿起乔娜旁边的一罐再次打开自己喝。
周星言只看见傅涔将自己的酒给了她，被他的贴心感动到，却没注意到乔娜欣慰又神伤的目光垂向桌面。
酒过三巡，众人吃饭的速度慢慢慢了下来，周星言放下筷子，静静听着许嘉清吹嘘自己这些年里在国内外的见闻。
许嘉清越说与激动，甚至站起身来挥手比划，一个转身，脚不小心踢到了墙边一个红色塑料袋，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星言从进门之后就发现这个袋子了，一开始她以为里面是要用的菜，可到现在，里面都还是鼓鼓囊囊根本没人打开。
她好奇道：“那是什么？”
许嘉清回头看了一眼：“仙女棒，我特意买的，一会儿倒数的时候，我们去给它放了。”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到了十一点，等着零点的间隙，周星言和乔娜帮着把垃圾收拾干净，傅涔和许嘉清在厨房洗碗，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又争执了起来，最后傅涔干脆脱下自己的围裙，把战场全部丢给了他。
乔娜临时有点事情，正在客厅不停地打字，不知是在给谁发消息，刚吃完火锅房间里味道久久散不去，周星言便打开阳台的推拉门通风。
傅涔这边的房子除了室内面积大些，客厅还多了一个阳台，周星言喝了两罐酒，现在隐隐感觉有些热了，索性穿上外套去阳台吹吹风。
阳台正好对着小区中庭，这个小区的园林景观算不少太好，中庭有个欧式喷泉基本上也是闲置状态，周星言站在楼上往下看，借着路灯的照明，她甚至能看到里面堆满的落叶。
身后有脚步声慢慢走进，她转过身，发现傅涔也衣着厚实的走了出来。
傅涔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他拧起来送到周星言面前：“圣诞礼物。”
圣诞，还有礼物。
周星言受宠若惊的接过：“是什么？”
傅涔挑眉：“打开看看。”
周星言拿出里面的东西，拆开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类似香水的瓶子。
“香水？”
“是香薰。”傅涔解释：“近几年才出来的一个国产品牌，较为小众，知道的人不多，但香味很特别。”
周星言打开盖子闻了闻，被它清淡的香味惊艳到：“确实很特别，有点像......”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像是树木散发出来的气味，同时又夹杂了一点青草香在里面。”
傅涔笑道：“是雪松的味道。”
“雪松？”周星言早就听说个这东西，但还是第一次闻到，她将礼物重新包装好：“谢谢，我很喜欢。”
顿了顿，又说：“还有之前的那个星空灯，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傅涔眉眼温柔：“说起那个星空灯，我看到商家好像又推出了几张不一样的星盘，改天买给你。”
“不用了。”周星言连连摆手：“已经有那么多张星盘，够看了。”
“这次的不一样。”
傅涔说着，就要拿起手机下单，周星言忙按住他的手：“真不用了。”
见周星言如此拒绝，傅涔这才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苦笑一声：“星盘都大同小异，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就是想买点东西给你。”
这次是这样，圣诞礼物也是这样。
在海市路过这家香薰品牌门店的时候，傅涔几乎是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钻。当时购物的人较多，在门口的时候差不多还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寒冬那月，即使南方城市的海市室外的温度也不比北城的高，同时排队的还有许嘉清，他不明白傅涔好端端的怎么要看香薰，就算要买，商场那么多国外大牌，又不用排队又暖和，非要在这里活受罪。
在得知傅涔的香薰是要买给周星言当圣诞礼物的时候，更是不可思议。
“214,520，七夕，她生日，这些日子那天不是送礼物的时候，圣诞礼物，我还真是第一次听。”
傅涔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哪天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送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