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韵正要问老者犯了什么罪时。霍砚之就从侍卫手里拿起弓箭对着罪犯老者。

    罪犯老者眼见要完了,立马上手抓住程司韵的脚。

    云花看死刑犯抓了程司韵的脚,吓的大吼:“你什么身份敢碰程姑娘!快给我松开。”

    程司韵也被吓到了,她摆动着脚,但老者却抓得越来越紧,一下将她拉到在地。

    罪犯老者突然爬起来掏出短刀,用刀抵在她的脖子将她拽起来。

    罪犯老者对霍砚之抖着声音,不太利索的谈条件:“放下弓箭,马上赦免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程司韵神色慌乱,她被嘞的喘不过气。

    举起弓箭的霍砚之眸里冷霜布满,他看眼着程司韵眼里都是惊恐,随后缓缓放下弓箭。

    罪犯老者得逞邪笑:“看来寒郡王也会被女色所迷住啊!”

    此时霍砚之已被罪犯老者激怒到额头青筋凸起,然而罪犯老者仍然不知死活地不断挑衅。

    直到霍砚之耐心耗尽,眼神里没有了任何温度,瞬间举起弓,没有犹豫地将弓箭射了出去,命中罪犯老者眉心。

    罪犯老者咚的一声倒地,程司韵的脚也软了。

    霍砚之要是偏差那么一点,死的就是她了。

    她眼圈发红望向霍砚之。

    灰暗的天际,只剩几只黑鸦盘旋在空中。

    何虎在一旁,眼神复杂,手舞足蹈忙着吩咐:“快啊,快吧,尸体拖走。”

    他偷偷瞟了霍砚之一眼,本以为他对这个程姑娘有情了,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果断。

    霍砚之冷漠地扔掉了手上的弓箭,转身离开了。

    ——

    姜折婉听丫鬟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她拿着帕子抵在胸口。

    表情凝住片刻后倏然笑了。

    她还以为霍砚之对程司韵多上心呢,看来不过是表面上的嘛。遇到事情还是不把程司韵的命放在心上。

    可能霍砚之并不在乎程司韵是死是活,所以直接射杀威胁他的犯人也是杀伐果断。

    贴身丫鬟荷珠的手顺着姜折婉的发丝,眼神娇精说道:“小姐,那个程姑娘,看上去就瘦瘦弱弱的,一点韵味都没有,根本比不上小姐嘛,只要您和郡王多相处一阵,郡王定会对您倾慕的。”

    姜折婉垂眸浅笑:“只要能帮父王借到兵就好了,原本我还以为寒郡王长的丑,没想到他竟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还俊美,我倒是不指望他对我一心一意,但我的身份总不能做妾吧。”

    沉吟一会儿,姜折婉眸光微动,转头对荷珠说:“去查查那个程姑娘是什么来历。”

    荷珠福身应是:“奴婢这就去。”

    荷珠去办事去了,姜折婉坐到桌案前写起信来,她见到了寒郡王的真实面貌,可要给去溯城的表妹炫耀一番。

    听说小公爷因喜欢表妹把婚约都退了,当时她表妹可耀武扬威了。

    如今该她扳回一城了。

    ——

    程司韵回屋坐下,手腕还在发抖。

    霍砚之的箭直直从她头顶擦过,比他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还让她浑身冷汗的后怕。

    她喝了云花递来的慢慢一杯热茶后,心才静了下来。

    那个老者究竟犯了什么罪啊,霍砚之太冷漠了,真没有冤枉人吗?

    想到方才从头顶飞过的箭,程司韵脸色又发白了,声音带着惊神未定的颤音:“郡王的弓箭技术从来没有失误过吗?”

    云花不太明白程司韵的意思,她摇了摇头:“云花不晓得。”

    云花也没有说谎,她其实来寒郡王的营地做事只不过半年时间,大多是时候都是做些杂事,知道的并不多,关于郡王的事也是听营地的人说的。

    她被舅母卖到这里时,舅母就让她谨慎做事,要是被赶回家了,舅母也会把她打死。

    程司韵呆滞捧着热茶,她在骑射场见过一次霍砚之的弓箭。

    弓箭技术确实了得,他应该是有把握射杀那个犯人才下手的吧。

    吓死她了,差点小命不保了。

    程司韵心里反复打量着,看来霍砚之还是不在乎她的死活,她还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成为触动霍砚之心脏的女人。

    古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美味食物最能抓住一个人的心。

    程司韵打算从这上面下手。

    “云花,厨房在哪里?”

    云花一脸疑惑,程姑娘怎么没心没肺的,方才才发生了那样惊险的事,怎么一转眼就想吃了。

    ——

    霍砚之皱眉揉着额角,疲惫烦躁地撑着凭几盘膝而坐。

    何虎看他脸色不好,忙问道:“郡王,是还在为方才那强、奸妇女的死刑犯恼怒?”

    霍砚之放下手摇了摇头,手臂搭在凭几扶手上。

    他把她带在身边是个错误。

    霍砚之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把程姑娘送过去。”

    何虎沉思:“郡王所说的安全的地方是指?”

    霍砚之低沉道:“除了这里和溯城。”

    何虎点头领命,忽然想起一事:“郡王,苏王之女住在东边院落,方才东边院落的佣人说发现她往溯城寄了一封,要不要去拦截了?”

    霍砚之深垂着眸子。

    姜折婉是苏王的幼女,自小在苏国长大,为何要寄信到溯城去?

    这次苏王来没有再提议过让他造反的事,反而与他议亲。

    霍砚之忆起收到的那封秘信,苏王和庆王大闹一场,应有开战的征兆。

    苏王是来借兵的,无疑了。

    霍砚之点头:“去截了烧掉。”

    何虎:“是。”

    何虎正要出去办事,就有人来禀报。

    “禀告郡王,程姑娘快把北院的小厨房给炸了。”

    霍砚之顿时起身北院赶去。

    他刚踏进北院就闻到浓浓的糊味。

    等他到厨房门口,焦糊味就从厨房里冒出来,他皱眉抬手在面前挥了挥。

    “程司韵!你在哪里!”

    程司韵听到有人喊她,她灰头土脸地从灶台低下起身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

    “嗯?”

    她脸蛋,鼻尖都被沾了黑炭,一脸无辜。

    霍砚之走过来把拉着她的胳膊先从厨房出去。

    她生怕把盘中的东西打翻了,端得小心翼翼。

    “诶…诶,慢点儿。”

    出了厨房后,丫鬟小厮低着头一脸害怕被责罚的站在一旁。

    程司韵和霍砚之站在院中。

    霍砚之垂眸,严肃又无奈地看着程司韵。

    “你这是做的什么?”

    程司韵以为霍砚之会很凶的责怪她,没想到没那么凶。

    她也就放心端起盘起,仰着头说:“红烧鸡块,我专门给你做的。”

    霍砚之朝她手里的盘子看了一眼,焦黑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长长舒了口气,用手指替她抹掉脸上黑炭。

    他微凉的手指触感让程司韵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像是停了一下又重新快速波动起来。

    她望着霍砚之眼神呆住一刻,反应过来,她脚后跟赶忙后撤一步,慌张地低头快速眨动眼睫。

    霍砚之从她手里接过碟盘。

    “来人带程姑娘去把这身脏衣裳换了。”

    云花快步跑上来:“奴婢这就带程姑娘去。”

    后怕地赶紧带着程司韵离开。

    ——

    泡在浴桶里,程司韵白里透红的脸上忧忧愁愁的。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噘嘴,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

    她莫名想到在小厨房外霍砚之用手给她擦脸。

    他眉如墨画,眼神温柔,长发用银色发冠高高束起,一身黑玄长袍英姿勃勃。

    程司韵越想越懊恼,下巴埋进水里。

    云花站在浴桶外,舀着水给她浇侍着轻声笑着说:“程姑娘,您端着那盘黑鸡肉给郡王的时候,可吓死奴婢了,不过郡王竟然没发怒,还亲自给姑娘擦脸,看来是对姑娘有意了。”

    程司韵鼓了鼓腮帮,有点窘迫。

    他明明是杀了她亲人的混球,她方才竟然……

    她真该死啊。

    云花:“这样姑娘就能如愿嫁给郡王了。”

    程司韵垂睫。

    对啊,这样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只要霍砚之爱上她了,她杀了他就能全身而退。

    方才定是就她太过开心了才会那样。

    是了,是因为“得来全不费工夫”感到太兴奋了。

    屋子通亮,霍砚之盘膝侧靠着凭几扶手,眼看着桌上放着的“煤球”。

    何虎嘴角翘着问:“郡王,您打算吃吗?”

    霍砚之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这能吃吗?”

    他感觉吃了是会中毒的程度。

    何虎低头抿着唇想笑不敢笑:“看来程姑娘没有做菜的天赋。”

    霍砚之深皱眉心拿了一块在眼前,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扔回了盘中。

    次日。

    程司韵特别努力地做了一盘焦黑鸡块的事就在各个院落传遍了。

    姜折婉听闻后,冷笑。

    “就她还想做美食抓住人心?我看她就不是温柔贤淑的类型,做一盘鸡肉那么简单的事都差点把厨房给炸了,真够丢人的。”

    荷珠捂嘴偷笑:“是啊,小姐,一盘鸡肉都做不好,她也太没用了吧,不像小姐从小就学习做贤妻良母,要论温柔贤淑她肯定比不过小姐。”

    姜折婉起身让荷珠把襻膊拿来,她要去秀一手,让程司韵瞧瞧什么才是红烧鸡肉块。

    荷珠把襻膊拿来,把广袖给她吊好后,淡淡说了句:“可是小姐,有件事奴婢还是想告诉你,昨日郡王……”

    荷珠吞吞吐吐半晌不敢说。

    姜折婉皱眉脸色不好地转头瞪着荷珠:“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看着烦死了。”

    荷珠赶忙跪地:“昨日郡王给程姑娘擦脸了,因为程姑娘的脸弄上了黑炭。”

    姜折婉脸色更差了。

    她还以为霍砚之和程司韵会因为弓箭的事心生间隙,他们怎么一点没有闹不愉快心思?

    此时程司韵刚起床,前两日在北疆城一直半梦半醒的梦魇,昨晚意外地睡了个好觉。

    云花端着铜盆笑容满面地进门。

    程司韵走过去接过铜盆放在架子上,自个儿洗漱起来。

    程司韵边洗漱边问:“云花,今日郡王在哪儿?”

    云花觉得程姑娘是真的心系郡王啊,每日起床第一句话定是问郡王在哪儿。

    今日云花专程去打听了:“郡王一早就处理完公务了,方才奴婢听说郡王有个溯城过来的老友要来,郡王要亲自去迎接。”

    溯城来的老友……

    会不会有参与了灭她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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