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宫下马车后,霍砚之看她反常,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安静了?”

    程司韵停住脚转身,仰头望着霍砚之。

    他看上去好像真没有传闻中那样凶。光是这样看他的外表,若不说他是寒郡王,在溯城任任何一个女子看到他都得说一句这男子相貌非凡。

    程司韵垂眸长长呼出一口气,抬眸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程家人吗?”

    霍砚之顿然。

    程司韵眼神灼热地看着他,他片刻后挪开视线。

    “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砚之回头看着她。

    程司韵语气迫切,像要探究什么。

    她是知道什么了?

    霍砚之眼神之冷,脸颊绷着并不算温柔。

    “无可奉告。”

    他转身离开,程司韵站在椭圆扇石门口,她觉得霍砚之藏着什么事。

    ——

    姜折婉听说霍砚之他们回来了,端着做好的红烧鸡肉就来了。

    霍砚之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姜折婉端着什么东西迎面走来。

    “郡王,我做了红烧鸡肉给你和司韵姐姐尝尝。”

    姜折婉看着霍砚之说,随后偏了偏找后面站着的程司韵。

    程司韵觉得稀奇,姜折婉怎么对她突然转变态度了。

    在屋内坐下,姜折婉给两人的盘中夹了红烧鸡肉。

    “这鸡是今早刚杀的,肉质很新鲜,我亲自烹饪的,请郡王和司韵姐姐尝尝。”

    姜折婉声音婉转如小桥流水。程司韵瞧着摆在她面前的红烧鸡肉,色香味俱全,比她做的好上百倍。

    怎么做到的?她做的怎么烧的黢黑。

    姜折婉看见程司韵惊讶的眼神,心里油然骄傲,嘴角勾起一丝自傲地笑:“听闻昨儿个司韵姐姐做了黑椒鸡块,改日可否请教司韵姐姐黑椒鸡块如何做的?”

    程司韵双唇淡抿,眸中无语。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她就说姜折婉怎么突然请她吃鸡肉了。

    她抬眸笑着说:“看来我做的菜还是有受众的,要不我现在下厨做一盘给折婉妹妹吃?”

    何虎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折婉撇眼定了他一眼,何虎掩饰地咳嗽道了声:“抱歉,在下方才喉咙被什么东西卡到了。”

    霍砚之夹起吃了一块,放下筷子道:“能吃。”

    程司韵侧眸看了霍砚之一眼。

    她怎么觉得这话在点她。

    姜折婉得意洋洋:“司韵姐姐也尝尝吧。”

    程司韵也没有驳人面子吃了一块。

    说实话,肉质嫩滑,确实比她做的好,她不否认。

    但程司韵不打算走这个路子了,她觉得走贤妻良母的路子没让霍砚之爱上她,她不在厨房被熏死也得被熏成腊肉。

    她没烹饪的天赋就不去强求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她端起茶盏从容喝了一口:“挺不错的,只比我的差一点。”

    霍砚之闲散地靠着凭几,饶有意味地撑着额角侧眸看她淡垂着眸,表情坦然。

    她怎么说得出口的。

    姜折婉貌似不服气程司韵的话,她仰着下巴道:“司韵姐姐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厨艺。”

    程司韵蹙眉抬眸。

    她凭什么要和她比试,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她又不傻。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哈,我是觉得没有意义。”程司韵表情从容地摊了摊手。

    她在给自己找台阶,然而在姜折婉眼里,她这样的表情和动作是在挑衅。

    姜折婉视线从她身上转到霍砚之,道:“郡王,折婉有个提议不知能否能提。”

    霍砚之手指微抬:“说来听听。”

    姜折婉:“我和司韵姐姐比拼厨艺,谁赢了能提一个愿望请郡王实现,如何?”

    何虎眼珠子转向霍砚之,苏王幼女这番操作意图太明显了。

    程司韵看姜折婉信心十足的样子,她怕不是想嫁给霍砚之吧,她嫁了霍砚之,她还怎么让霍砚之爱上她,然后杀了他。

    这不是在给她上难度吗?!

    不过不用担心,霍砚之那么讨厌让别人掌控他,又怎么会答应这个提议,她坚信霍砚之不会答应的。

    不知是她太过自信,还是霍砚之故意反着干的。

    他竟然转头同意了。

    这下该程司韵目瞪口呆了。

    ——

    走在深长的甬道,程司韵跟在霍砚之身后。

    “这根本就没有悬念的嘛,她肯定会赢过我啊,你想娶她就直接娶啊,干嘛还同意弄个比试羞辱我。”

    霍砚之:“看来你只会说大话,行动、结果永远是空。”

    程司韵皱眉不肯承认:“我哪有只会说大话,我是觉得这样的比试没有意义。”

    她确实是遇到困难就想放弃,但也要分事情,没有意义的事放弃了不费神不费时间,也算是好事。

    霍砚之停住脚转身。

    “说到底,你还是想放弃,那你直接认输不就行了。”

    程司韵仰头望着他有一丝窘迫,缓缓垂下眸。

    她也想赢,但她做的那黑炭鸡肉要怎么赢姜折婉啊。

    程司韵思索后抬头:“那我赢了,你就娶我。”

    霍砚之没回答转身径直往前走。

    程司韵站在原地大声喊:“我赢了,霍砚之就娶我!听到了吗?”

    甬道悠悠荡荡地传出了回音。

    在甬道两侧守着的侍女小厮听到程司韵直呼寒郡王大名,一个个都心惊胆战。

    何虎都为程司韵捏一把汗,他赶紧跑上去追想平息霍砚之的怒气。

    “郡王,程姑娘年纪尚小,所以不知不能直呼名讳,还请您息怒。”

    霍砚之缓步停下。

    “你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啊?她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的。”

    何虎听这语气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稀奇了。

    这程姑娘还真能把郡王拿捏了。

    霍砚之负手:“你们今日去逛集市可有买什么东西?”

    何虎憨厚道:“程姑娘只给云花买了一串红玛瑙手串,其他的就没买了。”

    “她给云花买?为何?”

    “可能是听说云花身世可怜吧,程姑娘非要用自己的钱给云花买东西,在下看程姑娘很喜欢一只蝴蝶步摇,钱不够她就没舍得给自己买。”

    霍砚之淡问:“你没带钱?”

    何虎一愣:“带了,但程姑娘不要在下付钱。”

    霍砚之眉心淡蹙未再询问。

    ——

    程司韵趴在桌上思考她要怎么做才能赢过姜折婉。

    云花端来一盘水晶紫薯糕:“姑娘,吃点小点心吧。”

    程司韵轻拿起一块,问云花:“云花,昨儿个我做的红烧鸡块,你觉得如何?”

    云花想起昨日那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尴尬,实在夸不出口:“姑娘第一次下厨,做得差了点也是正常的。”

    程司韵长叹,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小口水晶紫薯糕。

    霍砚之在北疆的名声貌似比在溯城好,并不像是无恶不作的人。

    可他为何杀了她大哥,又要救她。

    没思考出结果,紫薯在嘴里化开,她瞬间眼前一亮:“好好吃,是谁做的啊?”

    云花说:“好像是南师傅做的。”

    程司韵含着紫薯糕,柔滑绵密紫薯夹心在嘴里一抿就化了,外面薄薄一层的糯米软糯有嚼劲。

    对呀,她烹饪没天赋,找个师傅教她不就好了。

    ——

    溯城。

    最近在溯城传遍了其实霍砚之美如冠玉这类的话,在坊间的说书先生还说起了霍砚之当年流落在外的传奇事迹。

    台下席位可谓是满满当当,没有空位。

    这日,说书先生手拿折扇,唰的一下展开扇子。

    “昨日说到寒郡王流落在外住破庙,沿街乞讨,破釜沉舟凭一己之力歼灭了当时在溯城的叛匪后被前皇找回的故事,今日我们来讲讲寒郡王流落在外时的感情史。”

    这时有人提出异议。

    “先生,昨儿您说寒郡王英姿飒爽,巾帼须眉,才貌双全,可为何我们之前听说寒郡王长得寒碜,而且杀人不眨眼,调戏并杀害良家妇女,是个十恶不赦的混球。”

    “是啊,先生,你说的是野史吧,没有依据的吧。”

    “我也听说寒郡王曾经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被人父亲发现了,他恼羞成怒把人父亲杀了。”

    说书先生被这一句又一句的质疑问的霎时无言。

    “这……都是一家之言,没有证实。”

    “当初太子之死真的与寒郡王无关吗?”

    “都说是当今今上所为,可朝暮相处的手足怎么下得了手,除非是从外找回的寒郡王所为。”

    “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寒郡王杀戮心重,混球做法,对他来说杀了手足并不稀奇。”

    说书先生一张嘴也说不过台下越来越多张嘴。

    他长叹。

    前两日也不这样啊,今日怎得又开始讨伐寒郡王了。

    宋寂澈从坐席中离开。

    刚出门就撞到马市老板,唐乐生。

    唐乐生正要发作发现是小公爷,赶忙退后一步,做起表面功夫:“老夫失礼……”

    宋寂澈着急撤离上了马车,没有理会唐乐生。

    唐乐生转头看马车离开。

    他皱眉,确实是小公爷宋寂澈啊。以往都是稳重谦逊,今日怎么冒冒失失的。

    “唐爷,以前还说这小公爷不像国公府其他人一样仗着国公府横行霸道,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罢了,人家是国公府,定是眼高于顶的,有多少人像侯府家的少爷一样平易近人呢,哎,好人没好报啊。”唐乐生摇了摇头走进说书堂,“走吧,咱也去听听说寒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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