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晏明修晃了下神，也探头朝楼下望去，“可不眼熟嘛，这不是那个纸人婆嘛？”
“真是她吗？”
“恐怕还真是，穿红着绿，眉毛画得又粗又黑，我对她这造型印象深刻。”
慕容寻仔细去瞧，上一次这纸人婆被李洁儿和罗威两人骂得不轻，脸颊好像也被揍得凹陷了进去，显得又苍老又可怜，这次见着，好像比原来年轻了不少，脸也恢复了。
那纸人婆不知是和店老板发生了什么争执，两人都有些说红了眼的意思，慕容寻支起耳朵听了几句，不多时，就见纸人婆气呼呼离开。
老板又上楼来招呼他们。
慕容寻顺势问了一嘴，老板估计是余怒未消，听到慕容寻问，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跟二人讲了。
“这人叫何翠花，是鬼市里的采面人，我跟她也算是老相识了，但我是打心眼里烦她。她每回来都跟我讲价，特别难缠，我都快烦死她了！”
慕容寻：“老板，什么叫采面人？”
“采面人就是卖脸给店里的人，算是供应商吧。”
“所以，这个何翠花就是颜人堂的采面人？”
“不止她，颜人堂有好几位采面人，都是长期合作的。就属她最难缠！”
“老板，她卖您一张脸能挣多少钱啊？”
这一次，老板没答，只是笑而不语。
慕容寻忽地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人家的商品进价了。
她看了一眼晏明修，然后向老板道，“老板，您这一张脸不是卖一个金叶子嘛！我们也打算买了，只是还没挑好而已，这样，我付两片金叶子，跟老板打听点儿事儿，您看行不？不是打听行情，咱又不是同行。”
店老板一听，自然无有不可。
原来，这名叫何翠花的纸人婆，在鬼市的主业是采面人，也就是定期卖脸给颜人堂。
但何翠花却不止有这一份工作，她同时还做了好几份兼职，据说是为了攒钱，好给自己换一张好看的脸。
慕容寻很是奇怪，何翠花自己既然定期卖脸给颜人堂，为何还要攒钱买脸，直接留下一张自个儿用不就好了？
晏明修的关注点则是，像何翠花这样的采面人，他们手中的“脸”是从何而来？
对于这两个问题，店老板是这么答的：“这偌大的鬼市，为何只有我这颜人堂一家店卖脸？那是因为只有颜人堂能卖得了，采面人那么多，但没人会朝他们伸手买脸？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寻心道：我要知道还问你啊，但还是配合地摇摇头。
老板脸上现出一丝得意：“这‘脸’啊，就好比是摘下来的鲜花，花朵离了花枝，没了根，过不了多久是会凋谢的。‘脸’也是一样。‘脸’在采面人手里，就是一朵花期有限的鲜花，但到了我颜人堂这里，‘脸’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他可以一直保持鲜活，不存在花期一说了。”
慕容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说，你能让摘下来的脸，一直活着？类似于保鲜剂？”
“哎对，就是这个意思。”老板说得兴起，干脆拉开晏明修身旁的椅子，也坐了下来，“不过啊，我们是给脸喂东西吃，一张脸就是一个小的循环系统。”
慕容寻道：“厉害！那你们喂给脸的这个东西就算是秘方了吧？”
“是的。店里的顾客下了单，我们会赠送一些食物，曾经也有同行装成客人来买，但买回去也没用，他们研究不出，更复刻不了！所以迄今为止，卖脸的店只此一家，别无其二！”
店老板洋洋得意的声音，带了一点怪模怪样的戏腔，慕容寻忍俊不禁：“老板，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奥对，你们是问何翠花这样的采面人从哪儿弄来的脸是吧？”
慕容寻点点头。
店老板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啊，我可不太好说。你们也知道，我这卖的是脸，是‘活人的脸’，所以至于他们怎么弄来，我就管不着了，反正只要定期给我送货就行，别的我从不过问。”
其实，老板的这个反应，慕容寻也多半能猜到。采面人的“采面”手段，不一定能称得上正当，更何况，这是一家开在鬼市里的店，不能以常理度之。
大概是看在那一个金叶子的份上，店老板又主动道，“其实这何翠花也是个可怜人，这鬼市十里长街，年纪轻的非人鬼怪里，她算是活得比较艰辛的了。年纪轻轻遇人不淑，她就自己出来打工，无非也是想变得漂亮一点嘛！”
慕容寻惊讶：“遇人不淑？她还有对象？”
老板哈哈一笑：“怎么不能有呢？人世间有啥，这里不就有啥吗？都是一样的。她虽然抠门，但说实话也挺励志的，人起码靠自己啊！也算是个独立女性吧。”
晏明修道：“她还没攒够买脸的钱吗？”
“买脸的钱估计是攒够了，不过我猜，她可能是想攒钱把皮也一块换了吧。”
“人皮吗？”
“没错。何翠花是纸人出身，不抗老，她平日里做事情又多，即便是有了灵气的纸也是不抗造的，你别看她现在好像年纪挺大了似的，其实她才二十多岁呢！”
慕容寻有些唏嘘：“但换了脸和皮，这内里不还是空的吗？”
“是啊，所以说，不管是在哪儿，处在金字塔底层的人，都是最苦的。”
老板说得舌干口燥，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了，又接着说，“在鬼市，只要有钱，是可以花钱买一具身体的，但是一副身体太贵了，所以很多像何翠花一样买不起的，就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买一张好脸，定一身好皮，算是平价替代品。”
“一副身体要多少钱呢？”
老板伸出一个拳头：“要一个金元宝，相当于一百个金叶子呢！”
那确实还挺贵的。
本着付了钱就要问到底的原则，两人又问起鬼市有没有独立于令丘之外的出口。
老板道：“有是有，但从里面出去的话，据说是要付一笔天价通行费的，纵观整个鬼市，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付得起。”
晏明修：“天价通行费是多少？”
“这具体多少可就不知道了，这块儿好像是万老板在管，你们可以去问他。”
“万老板，万成荣？”
老板点点头。
下楼的时候，慕容寻想起什么，又问道：“令丘的永夜也会对鬼市有影响吗？”
老板一边下楼梯一边在前头儿道：“那倒不是，鬼市一直是这样的，这里没有白天。”
到了前店，老板指着墙上那张薄唇圆脸的男人脸道，“两位，确认一下是这张哈？”
晏明修点点头，慕容寻就取了两片金叶子递给店老板。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寻的错觉，她总觉得老板拿到那两枚金叶子后，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直到老板又帮着晏明修将脸戴上，两人离开了颜人堂，慕容寻还在忍不住想。
晏明修戳她肩膀，“哎，慕容。”
继而把脸凑过去，“你看看怎么样？”
慕容寻推他肩膀，“还挺合适的，就像长在你脑袋上的一样。”
晏明修故意又凑过去，圆脸上的薄唇紧抿着笑，“我咋觉得你很抗拒我现在这张脸呢？是谁坚持让买的？”
“咳咳，总还是觉得别扭，再说了，你不也同意要买了吗？”慕容寻使劲儿推了他一下，“别闹了，不要离我这么近。说正经的，我老觉得有人在看我。”
晏明修环视一周：“不能吧，树猫的手下难道已经来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们。”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没有追过来，当时不还闹什么草木同悲吗？”
“确实奇怪。”慕容寻也环顾一圈，“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他们，或许他们已经来了呢。”
晏明修语气里含着笑意：“我怎么觉得，你话语间好像没在维护树猫了呢？”
“我是觉得......”
话未完，旁边有人“哎吆”一声，慕容寻不妨被来人撞了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听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道，“谁啊！走路不长......”
狠话说了一半，在看到慕容寻的瞬间戛然而止。
慕容寻站定，望向对面，只见刚才撞她的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人，刚才放狠话放一半儿的，是他旁边那位，个子稍高一点儿，两人都穿一身白衣，俱都是一副白嫩的小白脸模样。
高个小白脸见到慕容寻，眼里闪过惊艳之色，语气也随之一变，一开口露出一对特别明显的兔子门牙，“哎吆，这没撞着小公子吧？我们着急赶路，真是不好意思！”
旁边矮一点的小白脸手里托着一个盒子，站在一边没吭声。
慕容寻冷冰冰刚吐出一个“没”字，就听见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传来，声音听起来略有些闷闷的，竟然是从那盒子里传出来的。
矮个子小白脸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小声催促他旁边那人，“十五哥，快走吧，他又开始骂了！”
高个子小白脸遗憾地看了一眼慕容寻，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慕容寻和晏明修对视一眼，“你听出来了吗？”
“嗯，走，跟上他们。”
两人远远辍在后面，见那两个小白脸径直进了颜人堂。
慕容寻二人只好又返回店里，店老板刚问完那两人的来意，瞥眼见慕容寻二人去而复返，微扬下巴问道：“您二位怎地又回来了？”
两个小白脸也回头，见到慕容寻殷勤地笑笑。
慕容寻道：“额，老板，您先招呼他们就成，我们......随便逛逛。”
老板见状，就先对那二人道：“怎么了？您刚才说要退货？”
高个儿小白脸张口抱怨道：“老板，这张‘脸’太不配合了，脾气太大我们驾驭不了，用之前骂骂咧咧，用完之后也是骂骂咧咧，搞得我们心情非常不好！”
“就是老板，这‘脸’简直是个大爷脾气啊！”
矮个子小白脸一边附和，一边把盒子打开，随即一串极其难听的叫骂声传出来。
老板被这声音刺得往后仰了仰身子，无奈道，“哈哈，可不是嘛！你们买得时候我可提醒过了，没经过培训的脸，脾气都差得很！这下，你们知道我没骗人了吧？”
晏明修则踮起脚尖去看盒子里的脸，然后转头对慕容寻点了一下头，“是他。”
“真是她吗？”
“恐怕还真是，穿红着绿，眉毛画得又粗又黑，我对她这造型印象深刻。”
慕容寻仔细去瞧，上一次这纸人婆被李洁儿和罗威两人骂得不轻，脸颊好像也被揍得凹陷了进去，显得又苍老又可怜，这次见着，好像比原来年轻了不少，脸也恢复了。
那纸人婆不知是和店老板发生了什么争执，两人都有些说红了眼的意思，慕容寻支起耳朵听了几句，不多时，就见纸人婆气呼呼离开。
老板又上楼来招呼他们。
慕容寻顺势问了一嘴，老板估计是余怒未消，听到慕容寻问，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跟二人讲了。
“这人叫何翠花，是鬼市里的采面人，我跟她也算是老相识了，但我是打心眼里烦她。她每回来都跟我讲价，特别难缠，我都快烦死她了！”
慕容寻：“老板，什么叫采面人？”
“采面人就是卖脸给店里的人，算是供应商吧。”
“所以，这个何翠花就是颜人堂的采面人？”
“不止她，颜人堂有好几位采面人，都是长期合作的。就属她最难缠！”
“老板，她卖您一张脸能挣多少钱啊？”
这一次，老板没答，只是笑而不语。
慕容寻忽地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人家的商品进价了。
她看了一眼晏明修，然后向老板道，“老板，您这一张脸不是卖一个金叶子嘛！我们也打算买了，只是还没挑好而已，这样，我付两片金叶子，跟老板打听点儿事儿，您看行不？不是打听行情，咱又不是同行。”
店老板一听，自然无有不可。
原来，这名叫何翠花的纸人婆，在鬼市的主业是采面人，也就是定期卖脸给颜人堂。
但何翠花却不止有这一份工作，她同时还做了好几份兼职，据说是为了攒钱，好给自己换一张好看的脸。
慕容寻很是奇怪，何翠花自己既然定期卖脸给颜人堂，为何还要攒钱买脸，直接留下一张自个儿用不就好了？
晏明修的关注点则是，像何翠花这样的采面人，他们手中的“脸”是从何而来？
对于这两个问题，店老板是这么答的：“这偌大的鬼市，为何只有我这颜人堂一家店卖脸？那是因为只有颜人堂能卖得了，采面人那么多，但没人会朝他们伸手买脸？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寻心道：我要知道还问你啊，但还是配合地摇摇头。
老板脸上现出一丝得意：“这‘脸’啊，就好比是摘下来的鲜花，花朵离了花枝，没了根，过不了多久是会凋谢的。‘脸’也是一样。‘脸’在采面人手里，就是一朵花期有限的鲜花，但到了我颜人堂这里，‘脸’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他可以一直保持鲜活，不存在花期一说了。”
慕容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说，你能让摘下来的脸，一直活着？类似于保鲜剂？”
“哎对，就是这个意思。”老板说得兴起，干脆拉开晏明修身旁的椅子，也坐了下来，“不过啊，我们是给脸喂东西吃，一张脸就是一个小的循环系统。”
慕容寻道：“厉害！那你们喂给脸的这个东西就算是秘方了吧？”
“是的。店里的顾客下了单，我们会赠送一些食物，曾经也有同行装成客人来买，但买回去也没用，他们研究不出，更复刻不了！所以迄今为止，卖脸的店只此一家，别无其二！”
店老板洋洋得意的声音，带了一点怪模怪样的戏腔，慕容寻忍俊不禁：“老板，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奥对，你们是问何翠花这样的采面人从哪儿弄来的脸是吧？”
慕容寻点点头。
店老板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啊，我可不太好说。你们也知道，我这卖的是脸，是‘活人的脸’，所以至于他们怎么弄来，我就管不着了，反正只要定期给我送货就行，别的我从不过问。”
其实，老板的这个反应，慕容寻也多半能猜到。采面人的“采面”手段，不一定能称得上正当，更何况，这是一家开在鬼市里的店，不能以常理度之。
大概是看在那一个金叶子的份上，店老板又主动道，“其实这何翠花也是个可怜人，这鬼市十里长街，年纪轻的非人鬼怪里，她算是活得比较艰辛的了。年纪轻轻遇人不淑，她就自己出来打工，无非也是想变得漂亮一点嘛！”
慕容寻惊讶：“遇人不淑？她还有对象？”
老板哈哈一笑：“怎么不能有呢？人世间有啥，这里不就有啥吗？都是一样的。她虽然抠门，但说实话也挺励志的，人起码靠自己啊！也算是个独立女性吧。”
晏明修道：“她还没攒够买脸的钱吗？”
“买脸的钱估计是攒够了，不过我猜，她可能是想攒钱把皮也一块换了吧。”
“人皮吗？”
“没错。何翠花是纸人出身，不抗老，她平日里做事情又多，即便是有了灵气的纸也是不抗造的，你别看她现在好像年纪挺大了似的，其实她才二十多岁呢！”
慕容寻有些唏嘘：“但换了脸和皮，这内里不还是空的吗？”
“是啊，所以说，不管是在哪儿，处在金字塔底层的人，都是最苦的。”
老板说得舌干口燥，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了，又接着说，“在鬼市，只要有钱，是可以花钱买一具身体的，但是一副身体太贵了，所以很多像何翠花一样买不起的，就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买一张好脸，定一身好皮，算是平价替代品。”
“一副身体要多少钱呢？”
老板伸出一个拳头：“要一个金元宝，相当于一百个金叶子呢！”
那确实还挺贵的。
本着付了钱就要问到底的原则，两人又问起鬼市有没有独立于令丘之外的出口。
老板道：“有是有，但从里面出去的话，据说是要付一笔天价通行费的，纵观整个鬼市，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付得起。”
晏明修：“天价通行费是多少？”
“这具体多少可就不知道了，这块儿好像是万老板在管，你们可以去问他。”
“万老板，万成荣？”
老板点点头。
下楼的时候，慕容寻想起什么，又问道：“令丘的永夜也会对鬼市有影响吗？”
老板一边下楼梯一边在前头儿道：“那倒不是，鬼市一直是这样的，这里没有白天。”
到了前店，老板指着墙上那张薄唇圆脸的男人脸道，“两位，确认一下是这张哈？”
晏明修点点头，慕容寻就取了两片金叶子递给店老板。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寻的错觉，她总觉得老板拿到那两枚金叶子后，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直到老板又帮着晏明修将脸戴上，两人离开了颜人堂，慕容寻还在忍不住想。
晏明修戳她肩膀，“哎，慕容。”
继而把脸凑过去，“你看看怎么样？”
慕容寻推他肩膀，“还挺合适的，就像长在你脑袋上的一样。”
晏明修故意又凑过去，圆脸上的薄唇紧抿着笑，“我咋觉得你很抗拒我现在这张脸呢？是谁坚持让买的？”
“咳咳，总还是觉得别扭，再说了，你不也同意要买了吗？”慕容寻使劲儿推了他一下，“别闹了，不要离我这么近。说正经的，我老觉得有人在看我。”
晏明修环视一周：“不能吧，树猫的手下难道已经来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们。”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没有追过来，当时不还闹什么草木同悲吗？”
“确实奇怪。”慕容寻也环顾一圈，“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他们，或许他们已经来了呢。”
晏明修语气里含着笑意：“我怎么觉得，你话语间好像没在维护树猫了呢？”
“我是觉得......”
话未完，旁边有人“哎吆”一声，慕容寻不妨被来人撞了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听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道，“谁啊！走路不长......”
狠话说了一半，在看到慕容寻的瞬间戛然而止。
慕容寻站定，望向对面，只见刚才撞她的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人，刚才放狠话放一半儿的，是他旁边那位，个子稍高一点儿，两人都穿一身白衣，俱都是一副白嫩的小白脸模样。
高个小白脸见到慕容寻，眼里闪过惊艳之色，语气也随之一变，一开口露出一对特别明显的兔子门牙，“哎吆，这没撞着小公子吧？我们着急赶路，真是不好意思！”
旁边矮一点的小白脸手里托着一个盒子，站在一边没吭声。
慕容寻冷冰冰刚吐出一个“没”字，就听见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传来，声音听起来略有些闷闷的，竟然是从那盒子里传出来的。
矮个子小白脸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小声催促他旁边那人，“十五哥，快走吧，他又开始骂了！”
高个子小白脸遗憾地看了一眼慕容寻，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慕容寻和晏明修对视一眼，“你听出来了吗？”
“嗯，走，跟上他们。”
两人远远辍在后面，见那两个小白脸径直进了颜人堂。
慕容寻二人只好又返回店里，店老板刚问完那两人的来意，瞥眼见慕容寻二人去而复返，微扬下巴问道：“您二位怎地又回来了？”
两个小白脸也回头，见到慕容寻殷勤地笑笑。
慕容寻道：“额，老板，您先招呼他们就成，我们......随便逛逛。”
老板见状，就先对那二人道：“怎么了？您刚才说要退货？”
高个儿小白脸张口抱怨道：“老板，这张‘脸’太不配合了，脾气太大我们驾驭不了，用之前骂骂咧咧，用完之后也是骂骂咧咧，搞得我们心情非常不好！”
“就是老板，这‘脸’简直是个大爷脾气啊！”
矮个子小白脸一边附和，一边把盒子打开，随即一串极其难听的叫骂声传出来。
老板被这声音刺得往后仰了仰身子，无奈道，“哈哈，可不是嘛！你们买得时候我可提醒过了，没经过培训的脸，脾气都差得很！这下，你们知道我没骗人了吧？”
晏明修则踮起脚尖去看盒子里的脸，然后转头对慕容寻点了一下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