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溯真镜里的画面到此为止，前因后果皆已明了。
慕容寻沉默着消化这一切，心中反反复复的重复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初见时晏明修周身光晕那么纯白，怪不得一旦进入里世界他就像个精分一样白切黑，怪不得偶尔真情流露他对自己会......
“丫头？”
慕容寻回过神来，听余果摸着心口道：“完了！你心里的小天枰是不是偏向那姓晏的了？”
“啊？你快说！是我重要，还是姓晏的重要？”
心头的伤感被这一声声质问冲淡了不少，慕容寻走过去道：“幼稚！”
“唉！”
余果长长叹一口气，老气横秋地瞥了慕容寻一眼，没再说话。
慕容寻走过去，认真道：“你这一次劫难算不算已经渡完了？”
“只要姓晏的再不出现，应该就算完了。”
慕容寻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余果，你现在还恨他吗？”
余果这一次的语气正经起来：“要说一点儿不恨也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没那么恨他了，毕竟我算是杀过他一回。比起恨他，我其实更怕他。”
“我当了王以后，所有人都敬我、爱我，我做了那么多的功德，就是为了坐稳这个王位。但只有他还是那么的恨我，一心想要我死，仿佛只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地、彻底地变干净。”
“唉，可是凭什么呢？我不服！”
“当初，我又没让他来救我！这话我跟他争过多少遍！可他从来都听不进去！”
“凭什么？我又不是他的附属！”
慕容寻也沉默了，余果说得没错，“凭什么呢？”
晏明修执念太深了。
良久，慕容寻道：“余果，你是一棵好树，你救过我一命，我会倾尽全力保护你！”
“但我也不会放弃晏明修。于公，我必须救出他，跟他一起离开鬼市，找到另外两名玩家；于私，他是因为我，才执著至此，我要去找他。”
“你要进入恶相魇？”
“不错。”
“可是，一旦进去，你就有可能深陷其中，若你看不破走不出来，连我也没办法拉你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余果张了张唇，没再多言。
早知初寻会这样选不是吗？在决定告诉她一切真相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
慕容寻进去之前，忍不住问余果：“某种意义上，你其实是晏明修强行剥离恶相所化生，所以他固执地认为你是托生于黑暗、完完全全充满恶意的东西，但你既做了那么多功德，还能结下善果救人性命，我相信这不仅仅只是为了自保，你是不是专门净化过自己？”
余果没料到她会如此问，承认道：“是，‘断恶修善’嘛！不过我没有姓晏的那么极端，不过净化的时候也是相当痛苦的。”
慕容寻没问他具体是怎么净化的，而是又道：“所以，所谓的恶相魇，其实是净化过程中的意外产物吧？”
这一次，余果才是真的意外了，“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慕容寻深深看他一眼，“我猜的。既然不是你设下的，为什么让晏明修以为是你做的？为什么背这个黑锅？”
余果难得的有些赧然：“也没什么，害，我跟他早就算不清了，这个恶相魇也算是我间接弄出来的，我认下也不冤。”
*
一直想着溯真镜里的那些画面，慕容寻一个晃神，睁开眼睛正看到一片刺目的火红。
着火的是一家农舍。
慕容寻忽地想起来，一开始，溯真镜中曾显示过一段晏明修进入恶相魇之后的生活，那么现在是个啥情况？
还有，她的视觉好像有点儿不对吧？怎么是俯视呢？
这个念头刚出，周边白雾尽散，慕容寻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趴在一片......云上。
是真的云。
她指尖轻轻触碰，发现云朵软绵绵，像是棉花。
随即，一片绿叶落于她指间，上面简要写明了晏明修在此间的前情提要。
在这里，晏明修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每日都要上山砍柴。
有一次，他意外救下一只小鸟，小鸟康复后，竟然把晏明修领到了一处小河边，那河底都是碎金子，晏明修很高兴，谢过小鸟后，略捡了一些拿回去贴补家用。
因着这番际遇，晏明修祖孙俩的生活得以改善不少，但也因此招致了麻烦。
同村里的恶霸一伙，见晏明修不再起早贪黑的砍柴，日子却不复以往清贫，遂去找茬。
在恶霸的无理镇压下，晏明修又把早已还讫的银钱又还了一次，结果，恶霸非但没有善罢甘休，反而又来逼问晏明修的来钱路子。
无奈之下，晏明修只好如实相告，恶霸便要求晏明修带他们去那条河里挖金子。
恶霸贪得无厌，自己发财的同时，把这件事情大着舌头传遍了全村。很快，就有不少人来央求晏明修带他们去挖金子。
晏明修觉得这样不妥，拒绝了之后，当夜就有人向他的院子里扔火把。
担心爷爷会被殃及，晏明修又一次妥协，带着村里的人去河里挖金子。
金子很快被挖光。
然而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尝到了甜头的村民，又来逼迫晏明修交出那只带路的鸟。
可小鸟早就放生，晏明修道明原委，村民们只当他是在推诿。
当夜，故技重施，又向晏明修的院子里扔火把，他们以为这样能威胁到晏明修。
可当夜晏明修根本不在家。
火把引燃了草屋，晏明修的爷爷葬身火海！
一群贪财利己的罪魁祸首却成了缩头乌龟，没人站出来承认。
恶意在一群人身上仿佛被分担和稀释了。
麻木而自以为是的人们，站在施害者的阵营里互相推诿，都天真又蒙昧的觉得，祸不在己。
晏明修平静地料理完了爷爷的后事。
然后在一个凌晨，推着小木车又一次来到了那条河里，挖了满满一车碎金子。
他回到被烧得乌黑少顶的家里，睁着眼睛等到了第二个天明。
天一亮，他就推着一车碎金子到了村南头，谁经过都给一把碎金子。
很快，村里三十三户人家，共计八十一人，全都挤在小推车前，等着领金子。
晏明修却平静的宣布，谁能说出当天晚上扔火把的人是谁，就能得一瓢金子。
村民们愣了一瞬，开始了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认。
晏明修冷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把小木车向前一翻，把碎金子倒了一地，漫不经心道：“抢吧！谁抢到算谁的！”
说罢转身就走。
众人不再争辩，一窝蜂似的又扑过去抢金子，甚至有人直接厮打成一团，人高马大的恶霸抢得最多，因为别人都打不过他。
晏明修走出一段，回头望了望，眼里全是不屑和冰冷。
当夜，一场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子，火势猛烈，全村一共八十一口人，无一幸免。
晏明修也在其列。
不知道这是不是晏明修曾经的经历，慕容寻看完这个故事，心里有点堵得上，仿佛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趴在云上发呆，看着满目的赤红，原来她只赶上了这场戏的尾声。
在这个故事里，晏明修的绝望、彷徨、无助乃至决绝，甚至他最后决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这一切时的心境，她亦只能凭想象去脑补。
周围的一切光景忽然飞速地撤退，分不清楚是云在向前走，还是景色在向后走，等光怪陆离的残影终于再一次清晰时，托着她的白云缓缓下降，将她轻轻放在了一处空地上。
周围的薄雾散尽时，慕容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扇门前，与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面面相觑。
分列门两侧的小童子对视一眼，同时惊恐地看向慕容寻，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不是......”
慕容寻见他们可爱，伸手刮了刮其中一个小童子的鼻子，接口道：“怎么？我怎么了？”
小童子还未答话，门扇猛地向内洞开，一身黑袍的晏明修站在门内，看向她的眼睛里同样是不加掩饰的惊愕。
“晏......”
完整的名字尚未叫出口，就被对方猛地抱住！
晏明修将她整个儿拢在怀里，双臂死死勒住，用力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随后，晏明修不舍地放开，双手捏住她的肩头，微微倾身，直直望向她的眼睛。
“你......”
慕容寻抢先道：“你认得我是谁吗？”
晏明修嘶哑着声音低声吐出两个字：“慕容......”
克制的、隐忍的语气。
慕容寻心道：不知此时晏明修是在某个“剧本”里，还是真的清醒？
大掌从手臂上滑落，随即拿起她一只手，轻轻捏一捏青葱的指间，慕容寻听到晏明修低声呢喃：“皮|肉......”
忽而抬起眼睛，又问她：“你......我难道是在做梦？”
不等慕容寻有所反应，晏明修搂住她腰，忽地腾地而起。
不多时，慕容寻被带到一处山洞，晏明修一言不发，径直领着她往里走去。
直到看见寒冰床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慕容寻才恍惚想起，这正是第二个子夜时，她和晏明修待过的那处山洞。
所以，晏明修现在的身份是雪狼神？
晏明修看看寒冰床上的人，又转头看看慕容寻，茫然地道：“慕容，你、你现在是魂魄吗？”
说完，他又立刻自己否认，“不对，魂魄怎么会有肉|体。”
他不安地拉过慕容寻，语无伦次地说，“慕容，你是又回来了吗？是重生？不，不对，可为什么有两个你？”
慕容寻转头看一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另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瞬间福至心灵道，“对，我是来找你的，这里是梦境，现实的我并没有死去，你快醒醒，只要你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到现实。”
晏明修呆呆地望着她，略微迟钝地重复，“你说，这里是梦？”
慕容寻沉默着消化这一切，心中反反复复的重复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初见时晏明修周身光晕那么纯白，怪不得一旦进入里世界他就像个精分一样白切黑，怪不得偶尔真情流露他对自己会......
“丫头？”
慕容寻回过神来，听余果摸着心口道：“完了！你心里的小天枰是不是偏向那姓晏的了？”
“啊？你快说！是我重要，还是姓晏的重要？”
心头的伤感被这一声声质问冲淡了不少，慕容寻走过去道：“幼稚！”
“唉！”
余果长长叹一口气，老气横秋地瞥了慕容寻一眼，没再说话。
慕容寻走过去，认真道：“你这一次劫难算不算已经渡完了？”
“只要姓晏的再不出现，应该就算完了。”
慕容寻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余果，你现在还恨他吗？”
余果这一次的语气正经起来：“要说一点儿不恨也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没那么恨他了，毕竟我算是杀过他一回。比起恨他，我其实更怕他。”
“我当了王以后，所有人都敬我、爱我，我做了那么多的功德，就是为了坐稳这个王位。但只有他还是那么的恨我，一心想要我死，仿佛只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地、彻底地变干净。”
“唉，可是凭什么呢？我不服！”
“当初，我又没让他来救我！这话我跟他争过多少遍！可他从来都听不进去！”
“凭什么？我又不是他的附属！”
慕容寻也沉默了，余果说得没错，“凭什么呢？”
晏明修执念太深了。
良久，慕容寻道：“余果，你是一棵好树，你救过我一命，我会倾尽全力保护你！”
“但我也不会放弃晏明修。于公，我必须救出他，跟他一起离开鬼市，找到另外两名玩家；于私，他是因为我，才执著至此，我要去找他。”
“你要进入恶相魇？”
“不错。”
“可是，一旦进去，你就有可能深陷其中，若你看不破走不出来，连我也没办法拉你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余果张了张唇，没再多言。
早知初寻会这样选不是吗？在决定告诉她一切真相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
慕容寻进去之前，忍不住问余果：“某种意义上，你其实是晏明修强行剥离恶相所化生，所以他固执地认为你是托生于黑暗、完完全全充满恶意的东西，但你既做了那么多功德，还能结下善果救人性命，我相信这不仅仅只是为了自保，你是不是专门净化过自己？”
余果没料到她会如此问，承认道：“是，‘断恶修善’嘛！不过我没有姓晏的那么极端，不过净化的时候也是相当痛苦的。”
慕容寻没问他具体是怎么净化的，而是又道：“所以，所谓的恶相魇，其实是净化过程中的意外产物吧？”
这一次，余果才是真的意外了，“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慕容寻深深看他一眼，“我猜的。既然不是你设下的，为什么让晏明修以为是你做的？为什么背这个黑锅？”
余果难得的有些赧然：“也没什么，害，我跟他早就算不清了，这个恶相魇也算是我间接弄出来的，我认下也不冤。”
*
一直想着溯真镜里的那些画面，慕容寻一个晃神，睁开眼睛正看到一片刺目的火红。
着火的是一家农舍。
慕容寻忽地想起来，一开始，溯真镜中曾显示过一段晏明修进入恶相魇之后的生活，那么现在是个啥情况？
还有，她的视觉好像有点儿不对吧？怎么是俯视呢？
这个念头刚出，周边白雾尽散，慕容寻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趴在一片......云上。
是真的云。
她指尖轻轻触碰，发现云朵软绵绵，像是棉花。
随即，一片绿叶落于她指间，上面简要写明了晏明修在此间的前情提要。
在这里，晏明修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每日都要上山砍柴。
有一次，他意外救下一只小鸟，小鸟康复后，竟然把晏明修领到了一处小河边，那河底都是碎金子，晏明修很高兴，谢过小鸟后，略捡了一些拿回去贴补家用。
因着这番际遇，晏明修祖孙俩的生活得以改善不少，但也因此招致了麻烦。
同村里的恶霸一伙，见晏明修不再起早贪黑的砍柴，日子却不复以往清贫，遂去找茬。
在恶霸的无理镇压下，晏明修又把早已还讫的银钱又还了一次，结果，恶霸非但没有善罢甘休，反而又来逼问晏明修的来钱路子。
无奈之下，晏明修只好如实相告，恶霸便要求晏明修带他们去那条河里挖金子。
恶霸贪得无厌，自己发财的同时，把这件事情大着舌头传遍了全村。很快，就有不少人来央求晏明修带他们去挖金子。
晏明修觉得这样不妥，拒绝了之后，当夜就有人向他的院子里扔火把。
担心爷爷会被殃及，晏明修又一次妥协，带着村里的人去河里挖金子。
金子很快被挖光。
然而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尝到了甜头的村民，又来逼迫晏明修交出那只带路的鸟。
可小鸟早就放生，晏明修道明原委，村民们只当他是在推诿。
当夜，故技重施，又向晏明修的院子里扔火把，他们以为这样能威胁到晏明修。
可当夜晏明修根本不在家。
火把引燃了草屋，晏明修的爷爷葬身火海！
一群贪财利己的罪魁祸首却成了缩头乌龟，没人站出来承认。
恶意在一群人身上仿佛被分担和稀释了。
麻木而自以为是的人们，站在施害者的阵营里互相推诿，都天真又蒙昧的觉得，祸不在己。
晏明修平静地料理完了爷爷的后事。
然后在一个凌晨，推着小木车又一次来到了那条河里，挖了满满一车碎金子。
他回到被烧得乌黑少顶的家里，睁着眼睛等到了第二个天明。
天一亮，他就推着一车碎金子到了村南头，谁经过都给一把碎金子。
很快，村里三十三户人家，共计八十一人，全都挤在小推车前，等着领金子。
晏明修却平静的宣布，谁能说出当天晚上扔火把的人是谁，就能得一瓢金子。
村民们愣了一瞬，开始了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认。
晏明修冷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把小木车向前一翻，把碎金子倒了一地，漫不经心道：“抢吧！谁抢到算谁的！”
说罢转身就走。
众人不再争辩，一窝蜂似的又扑过去抢金子，甚至有人直接厮打成一团，人高马大的恶霸抢得最多，因为别人都打不过他。
晏明修走出一段，回头望了望，眼里全是不屑和冰冷。
当夜，一场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子，火势猛烈，全村一共八十一口人，无一幸免。
晏明修也在其列。
不知道这是不是晏明修曾经的经历，慕容寻看完这个故事，心里有点堵得上，仿佛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趴在云上发呆，看着满目的赤红，原来她只赶上了这场戏的尾声。
在这个故事里，晏明修的绝望、彷徨、无助乃至决绝，甚至他最后决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这一切时的心境，她亦只能凭想象去脑补。
周围的一切光景忽然飞速地撤退，分不清楚是云在向前走，还是景色在向后走，等光怪陆离的残影终于再一次清晰时，托着她的白云缓缓下降，将她轻轻放在了一处空地上。
周围的薄雾散尽时，慕容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扇门前，与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面面相觑。
分列门两侧的小童子对视一眼，同时惊恐地看向慕容寻，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不是......”
慕容寻见他们可爱，伸手刮了刮其中一个小童子的鼻子，接口道：“怎么？我怎么了？”
小童子还未答话，门扇猛地向内洞开，一身黑袍的晏明修站在门内，看向她的眼睛里同样是不加掩饰的惊愕。
“晏......”
完整的名字尚未叫出口，就被对方猛地抱住！
晏明修将她整个儿拢在怀里，双臂死死勒住，用力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随后，晏明修不舍地放开，双手捏住她的肩头，微微倾身，直直望向她的眼睛。
“你......”
慕容寻抢先道：“你认得我是谁吗？”
晏明修嘶哑着声音低声吐出两个字：“慕容......”
克制的、隐忍的语气。
慕容寻心道：不知此时晏明修是在某个“剧本”里，还是真的清醒？
大掌从手臂上滑落，随即拿起她一只手，轻轻捏一捏青葱的指间，慕容寻听到晏明修低声呢喃：“皮|肉......”
忽而抬起眼睛，又问她：“你......我难道是在做梦？”
不等慕容寻有所反应，晏明修搂住她腰，忽地腾地而起。
不多时，慕容寻被带到一处山洞，晏明修一言不发，径直领着她往里走去。
直到看见寒冰床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慕容寻才恍惚想起，这正是第二个子夜时，她和晏明修待过的那处山洞。
所以，晏明修现在的身份是雪狼神？
晏明修看看寒冰床上的人，又转头看看慕容寻，茫然地道：“慕容，你、你现在是魂魄吗？”
说完，他又立刻自己否认，“不对，魂魄怎么会有肉|体。”
他不安地拉过慕容寻，语无伦次地说，“慕容，你是又回来了吗？是重生？不，不对，可为什么有两个你？”
慕容寻转头看一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另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瞬间福至心灵道，“对，我是来找你的，这里是梦境，现实的我并没有死去，你快醒醒，只要你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到现实。”
晏明修呆呆地望着她，略微迟钝地重复，“你说，这里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