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眼前画面一转，出租车司机、熙熙攘攘的街道，都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环境是一个充满科技金属感的房间，正中摆着一把椅子，一名男子翘在上面，两手交叉，正似笑非笑看着沈嘉行。
他穿了一身蒸汽朋克风格，半长发束成低马尾，冷白皮衬得眼尾的红痣愈发明显，好像地狱的撒旦，又好像吟唱的海妖。
！！！
沈嘉行险些跳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默念起了“子不语怪力乱神”。
那男子听着沈嘉行碎碎念，想来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一本正经解释道：“小姑娘，不要惊慌，这里是系统空间，邀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方便谈话。”
“我是圆梦养成系统001号管理员，你可以叫我……唔……你的专属演艺事业经纪人？只要你肯听我的，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资源，帮你成为这个位面的影视之王。”
男子竭力显得亲和，但在沈嘉行听来，那只是诱人入瓮。
她摇着头后退：“抱歉阁下，我没什么兴趣，你能放我离开吗？”
“你一定在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称001号管理员的男子搔着下巴，没有理会沈嘉行的请求，而是猜想。
沈嘉行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001号自顾自道：“沈嘉行小姐，你是个孤儿，虽然读了四大天坑，但是从小就有一个演员梦，你原本以为《清晖传》和陈宇龙会是你梦开始的地方，但是就在刚刚，现实给了你一巴掌……”
知道的真是够详细，沈嘉行木然想，不愧是所谓系统：“所以呢？如果你了解这些，你就应该知道，对我来说，逐梦演艺圈不是刚需。”
“但是如果有机会，你会走上这条路。”001号语气十分笃定，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沈嘉行保持沉默。
她没法否认这一点。
如果没有机会，她会安分一生，但是在得到机会后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同名导演产生分歧，被对方放话封杀，实在是令人不甘……
“……而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001号在明晃晃引诱她：“怎么样？不愿意试试吗？”
“你能怎么帮我？”沈嘉行想不出来。
“唔……系统嘛，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办法。”001号一一列举：“帮你引荐，提供机会，教你演戏，或者帮你提升气运，甚至直接干扰别人的选择……方法很多嘛。”
001号一摊手：“你可以自己选。”
“可是系统为什么选中我？”沈嘉行显得语无伦次：“我是说，我甚至没有经验和知识。”
“系统选中你，说明你有过人之处，不必为此纠结。”对这个问题，001号却是避而不谈。
脸色变幻，终于，沈嘉行一咬牙：“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很简单。”001号微微一笑：“保持本色，和初心。”
在沈嘉行出言质疑之前，001号抬手拦下，语气不容置喙：“别怀疑，事实上，这很难。”
001号站起身，绕着椅子踱了几步，步履优雅，只是有些怅然：“我在这个位面行走了很久，也曾经选中过很多人，但是他们最终都让我很失望。”
“我希望你可以做到。”001号走到沈嘉行身边，似有深意。
沈嘉行有些恍惚，不合时宜地想：这个人的左眼是冰蓝色的。
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但沈嘉行很快回过神来。
“如果我最后也让你失望了呢？”001号身量颇高，站起来竟然比沈嘉行高出一头，压迫感极强，她仰着头问：“你会收回你给我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会彻底抹杀我？”
说到“抹杀”，她连声音都在颤抖。
001号无语凝噎，在沈嘉行肩上拍了拍，退开几步，坐回椅子上，无奈道：“小姑娘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又不是歹徒，就算你变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会离开你，去寻找下一个宿主而已。”
沈嘉行依然觉得这是一件不平等的事情，不由得追问：“那你能得到什么？”
费尽心力帮一个连龙套演员都不是的学生成为影视界顶流，只是为了对方保持初心，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如果不弄清这个问题，总觉得天大的好事，也不过是一个毒苹果而已。
幸而001号没有对沈嘉行的十万个为什么感到厌烦，依然耐心，甚至思索了片刻才答道：“唔……你就当作人的意志品质和梦想，是这个系统运转的原动力吧。”
沈嘉行陷入沉吟。
实在是令人心动的条件。
片刻，她又想起：“那么……如果中途我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轨迹呢？”
“这倒有些难办……”001号皱起眉来：“你可不会想知道时空回溯的代价。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再愿意，我们就停。”
沈嘉行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紧张：“那么……我需要和你签订契约吗？”
“戒心真重啊。”001号随口感叹一句：“不过这是好事。契约还是免了吧，定契解契都怪麻烦的，有这个精力，不如多做些实事。”
他话锋一转：“不过，只是我这样想而已，如果你想有个契约的话……”
沈嘉行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这可是合同啊！没有合同，那和黑工有什么区别？
001号失笑：“好吧。”
如同他将沈嘉行不动声色拽入这个空间，001号似乎当真是拥有无穷力量的系统代言人，打了个响指，一支羽毛笔、两张牛皮纸就这样凭空出现在001号手中，他把其中一张放在空中，推了一把，那一张契约就这样缓缓飘到沈嘉行身前。
沈嘉行不敢一目十行，一字一句看过去，确认无疑了，正要同001号讨要羽毛笔，抬头却发现椅子上空无一人。
背后——或者说头顶传来声音：“是在找我么？”
沈嘉行慌乱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装上001号宽阔的胸膛。
他十分绅士地扶了一把，把羽毛笔塞到沈嘉行手里，退开两步，还是感叹道：“真是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
看着沈嘉行签上大名，001号也在自己那张契约上面胡乱签了几个字。
不是001，可沈嘉行也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在001号把契约收回之前，沈嘉行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阁下？”
001号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是说，选择我。”沈嘉行说。
“这算反客为主吗？”001号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但沈嘉行还是忍着没有低头。
他奇道：“我做管理员很多很多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你确定吗，女士？”
“和你的答案一样。”沈嘉行迎着001号的目光。
“很好。”001号点头，捏着两张牛皮纸契约，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契约成灰纷纷落下，最终在两人右手腕上各自凝成一颗六芒星。
001号伸出手：“Deal？”
沈嘉行握上去，盯着他冰蓝色的那只眼睛：“Deal。”
001号再次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合作愉快。”
这时沈嘉行才想起问：“如果违反契约会怎样？”
“哦，你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001号居然还带着愉快的口吻，缓缓吐出一个字：“死，不论是你，还是我。”
沈嘉行险些石化。
“我还有些事要做，我们的造星大计，等我忙完了再商量。”面前的一切缓缓消散，001号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先回去吧，很快，我们又会再见的。”
不只是真的有事要做，还是担心哪怕再多待一秒，沈嘉行就要闹着毁约。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响起：“……姑娘，姑娘？”
沈嘉行看着右手腕上凭空出现的六芒星，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听着司机车上功放的科目三，胡乱应了句：“啊？”
“叫您好半天了，可算答应了。”司机抱怨一声：“怎么样啊您？缓过来没有？咱去哪啊？”
想起001号留下的话，沈嘉行不愿回学校，便说：“敬业小区。”
司机撇撇嘴，不情不愿答了一声：“您得加钱。”
敬业小区，位于D市城乡结合部，地处偏僻，治安混乱。
但那里有她的资助人的房子。
沈嘉行八岁丧亲，两次被人领养，养父母都出了事，也因此在整个福利院“凶名远播”。
有的人背地里说她是丧门星，她是知道的。
但好在大家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友善。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福利院待到成年，然后读书，然后独立，不料十五岁的时候，又有一名好心人愿意资助她。
不是收养，只是资助。
好心人似乎很忙，沈嘉行总共也没有见过对方几面，还都是在院长办公室匆匆一眼。
直到今年，她来到D市读书，那好心人听说了，寄了一串钥匙来，说自己在敬业小区有空屋，如果沈嘉行想的话，可以来住。
但沈嘉行一向客气，很少来这边，只是定期来一趟，打扫卫生，就当回报。
车上摇摇晃晃，沈嘉行在剧组累了几天，今天又大闹一场，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一会儿是圆梦演艺圈，一会儿是001号那句戏谑的“死”。
迷迷糊糊中，听见司机喊她：“姑娘，姑娘，到了。”
沈嘉行睁开眼，揉揉眼睛清醒过来，付了钱，一百多，只觉得肉痛。
平时她就算来敬业小区，也是地铁公交出行，打车到这边来，真是头一次。
下了车，司机一脚油门荡起灰尘漫天，沈嘉行捂着嘴咳了几声，一边往小区大门走去，谁知一抬脚，就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正趴在她腿边。
那是一只狗，短耳朵短腿，毛发洁白蓬松，后颈还有一撮毛翘起来，一只眼睛是冰蓝色，竟然还是个异瞳。
沈嘉行摇摇头，有些怜悯，这只小狗，可爱是可爱，就是看起来有点傻，动不动趴在路人脚下，很容易受伤的呀。
于是俯身把狗抱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狗头：“小狗，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站在路中间吗？”
“如果真是一只小狗的话，恐怕还真的没有人这样告诉它。”真真切切地，沈嘉行听见了001号戏谑的声音：“沈嘉行小姐，又见面了。”
一时沈嘉行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低头，正对上小狗似笑非笑的，冰蓝色的眼睛。
他穿了一身蒸汽朋克风格，半长发束成低马尾，冷白皮衬得眼尾的红痣愈发明显，好像地狱的撒旦，又好像吟唱的海妖。
！！！
沈嘉行险些跳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默念起了“子不语怪力乱神”。
那男子听着沈嘉行碎碎念，想来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一本正经解释道：“小姑娘，不要惊慌，这里是系统空间，邀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方便谈话。”
“我是圆梦养成系统001号管理员，你可以叫我……唔……你的专属演艺事业经纪人？只要你肯听我的，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资源，帮你成为这个位面的影视之王。”
男子竭力显得亲和，但在沈嘉行听来，那只是诱人入瓮。
她摇着头后退：“抱歉阁下，我没什么兴趣，你能放我离开吗？”
“你一定在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称001号管理员的男子搔着下巴，没有理会沈嘉行的请求，而是猜想。
沈嘉行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001号自顾自道：“沈嘉行小姐，你是个孤儿，虽然读了四大天坑，但是从小就有一个演员梦，你原本以为《清晖传》和陈宇龙会是你梦开始的地方，但是就在刚刚，现实给了你一巴掌……”
知道的真是够详细，沈嘉行木然想，不愧是所谓系统：“所以呢？如果你了解这些，你就应该知道，对我来说，逐梦演艺圈不是刚需。”
“但是如果有机会，你会走上这条路。”001号语气十分笃定，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沈嘉行保持沉默。
她没法否认这一点。
如果没有机会，她会安分一生，但是在得到机会后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同名导演产生分歧，被对方放话封杀，实在是令人不甘……
“……而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001号在明晃晃引诱她：“怎么样？不愿意试试吗？”
“你能怎么帮我？”沈嘉行想不出来。
“唔……系统嘛，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办法。”001号一一列举：“帮你引荐，提供机会，教你演戏，或者帮你提升气运，甚至直接干扰别人的选择……方法很多嘛。”
001号一摊手：“你可以自己选。”
“可是系统为什么选中我？”沈嘉行显得语无伦次：“我是说，我甚至没有经验和知识。”
“系统选中你，说明你有过人之处，不必为此纠结。”对这个问题，001号却是避而不谈。
脸色变幻，终于，沈嘉行一咬牙：“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很简单。”001号微微一笑：“保持本色，和初心。”
在沈嘉行出言质疑之前，001号抬手拦下，语气不容置喙：“别怀疑，事实上，这很难。”
001号站起身，绕着椅子踱了几步，步履优雅，只是有些怅然：“我在这个位面行走了很久，也曾经选中过很多人，但是他们最终都让我很失望。”
“我希望你可以做到。”001号走到沈嘉行身边，似有深意。
沈嘉行有些恍惚，不合时宜地想：这个人的左眼是冰蓝色的。
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但沈嘉行很快回过神来。
“如果我最后也让你失望了呢？”001号身量颇高，站起来竟然比沈嘉行高出一头，压迫感极强，她仰着头问：“你会收回你给我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会彻底抹杀我？”
说到“抹杀”，她连声音都在颤抖。
001号无语凝噎，在沈嘉行肩上拍了拍，退开几步，坐回椅子上，无奈道：“小姑娘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又不是歹徒，就算你变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会离开你，去寻找下一个宿主而已。”
沈嘉行依然觉得这是一件不平等的事情，不由得追问：“那你能得到什么？”
费尽心力帮一个连龙套演员都不是的学生成为影视界顶流，只是为了对方保持初心，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如果不弄清这个问题，总觉得天大的好事，也不过是一个毒苹果而已。
幸而001号没有对沈嘉行的十万个为什么感到厌烦，依然耐心，甚至思索了片刻才答道：“唔……你就当作人的意志品质和梦想，是这个系统运转的原动力吧。”
沈嘉行陷入沉吟。
实在是令人心动的条件。
片刻，她又想起：“那么……如果中途我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轨迹呢？”
“这倒有些难办……”001号皱起眉来：“你可不会想知道时空回溯的代价。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再愿意，我们就停。”
沈嘉行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紧张：“那么……我需要和你签订契约吗？”
“戒心真重啊。”001号随口感叹一句：“不过这是好事。契约还是免了吧，定契解契都怪麻烦的，有这个精力，不如多做些实事。”
他话锋一转：“不过，只是我这样想而已，如果你想有个契约的话……”
沈嘉行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这可是合同啊！没有合同，那和黑工有什么区别？
001号失笑：“好吧。”
如同他将沈嘉行不动声色拽入这个空间，001号似乎当真是拥有无穷力量的系统代言人，打了个响指，一支羽毛笔、两张牛皮纸就这样凭空出现在001号手中，他把其中一张放在空中，推了一把，那一张契约就这样缓缓飘到沈嘉行身前。
沈嘉行不敢一目十行，一字一句看过去，确认无疑了，正要同001号讨要羽毛笔，抬头却发现椅子上空无一人。
背后——或者说头顶传来声音：“是在找我么？”
沈嘉行慌乱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装上001号宽阔的胸膛。
他十分绅士地扶了一把，把羽毛笔塞到沈嘉行手里，退开两步，还是感叹道：“真是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
看着沈嘉行签上大名，001号也在自己那张契约上面胡乱签了几个字。
不是001，可沈嘉行也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在001号把契约收回之前，沈嘉行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阁下？”
001号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是说，选择我。”沈嘉行说。
“这算反客为主吗？”001号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但沈嘉行还是忍着没有低头。
他奇道：“我做管理员很多很多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你确定吗，女士？”
“和你的答案一样。”沈嘉行迎着001号的目光。
“很好。”001号点头，捏着两张牛皮纸契约，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契约成灰纷纷落下，最终在两人右手腕上各自凝成一颗六芒星。
001号伸出手：“Deal？”
沈嘉行握上去，盯着他冰蓝色的那只眼睛：“Deal。”
001号再次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合作愉快。”
这时沈嘉行才想起问：“如果违反契约会怎样？”
“哦，你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001号居然还带着愉快的口吻，缓缓吐出一个字：“死，不论是你，还是我。”
沈嘉行险些石化。
“我还有些事要做，我们的造星大计，等我忙完了再商量。”面前的一切缓缓消散，001号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先回去吧，很快，我们又会再见的。”
不只是真的有事要做，还是担心哪怕再多待一秒，沈嘉行就要闹着毁约。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响起：“……姑娘，姑娘？”
沈嘉行看着右手腕上凭空出现的六芒星，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听着司机车上功放的科目三，胡乱应了句：“啊？”
“叫您好半天了，可算答应了。”司机抱怨一声：“怎么样啊您？缓过来没有？咱去哪啊？”
想起001号留下的话，沈嘉行不愿回学校，便说：“敬业小区。”
司机撇撇嘴，不情不愿答了一声：“您得加钱。”
敬业小区，位于D市城乡结合部，地处偏僻，治安混乱。
但那里有她的资助人的房子。
沈嘉行八岁丧亲，两次被人领养，养父母都出了事，也因此在整个福利院“凶名远播”。
有的人背地里说她是丧门星，她是知道的。
但好在大家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友善。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福利院待到成年，然后读书，然后独立，不料十五岁的时候，又有一名好心人愿意资助她。
不是收养，只是资助。
好心人似乎很忙，沈嘉行总共也没有见过对方几面，还都是在院长办公室匆匆一眼。
直到今年，她来到D市读书，那好心人听说了，寄了一串钥匙来，说自己在敬业小区有空屋，如果沈嘉行想的话，可以来住。
但沈嘉行一向客气，很少来这边，只是定期来一趟，打扫卫生，就当回报。
车上摇摇晃晃，沈嘉行在剧组累了几天，今天又大闹一场，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一会儿是圆梦演艺圈，一会儿是001号那句戏谑的“死”。
迷迷糊糊中，听见司机喊她：“姑娘，姑娘，到了。”
沈嘉行睁开眼，揉揉眼睛清醒过来，付了钱，一百多，只觉得肉痛。
平时她就算来敬业小区，也是地铁公交出行，打车到这边来，真是头一次。
下了车，司机一脚油门荡起灰尘漫天，沈嘉行捂着嘴咳了几声，一边往小区大门走去，谁知一抬脚，就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正趴在她腿边。
那是一只狗，短耳朵短腿，毛发洁白蓬松，后颈还有一撮毛翘起来，一只眼睛是冰蓝色，竟然还是个异瞳。
沈嘉行摇摇头，有些怜悯，这只小狗，可爱是可爱，就是看起来有点傻，动不动趴在路人脚下，很容易受伤的呀。
于是俯身把狗抱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狗头：“小狗，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站在路中间吗？”
“如果真是一只小狗的话，恐怕还真的没有人这样告诉它。”真真切切地，沈嘉行听见了001号戏谑的声音：“沈嘉行小姐，又见面了。”
一时沈嘉行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低头，正对上小狗似笑非笑的，冰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