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外的三十里庄，庄户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庄内静悄悄的，水渠内水流缓缓流动着。顾青凌身着黑衣，跪在了新立的石碑前。纸钱无声的燃烧着，其中夹杂着克制的哭声，不知是亡灵的幽咽，还是少年的悲泣。
天蒙蒙亮，雾气弥漫，城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甩甩手，让顾青凌进了城。顾青凌一刻也未耽搁，快马向宫城内奔去。
宫城内还点着宫灯。用了熏香，纱帘放下来，皇帝服了药又睡下了，周令止退了宫人，独自守在门外。
顾青凌从后窗进入勤政殿，殿内屏风后有个人影晃动着，顾青凌立刻行礼：“臣，参见圣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步走来：“你来了。你从城外赶来？”
“是。”
“起来吧，身上好大的露水气，记得回府要更衣，免得着凉。”
“臣谢圣上关怀。”
皇帝点了点头，“起来说话，魏王府怎么样了？”
顾青凌详细说来。
“陇西郡公？”皇帝眉头一皱。
“魏王府书苑守卫森严，臣实无办法探得内情。”
“不怪你，前日我令死士前去，也是一无所获。你去颜家查探，我会调颜铭去江南，利于你着手。日后你不必每日前来，免得众人疑心，需你进宫自会派人寻你。”
顾青凌回到府中，嬷嬷又做好了饭菜。顾青凌拿出一锭银子：“嬷嬷这是饭钱您拿好，不够了再跟我说。”
嬷嬷应下：“公子，今日该回颜家主母的话，您是怎么想的？”
“今日我和您一起去。”嬷嬷高兴的点点头，公子丰神俊逸主母一定会同意，这份工钱也有了来处。
颜家正在忙着收拾着老爷去江南的行装，一切井然有序。颜府正门被打开了，徐姨娘在院子中间指挥着小厮和几个侍女在箱子里装东西。
与前院风风火火的景象不同，后院温宁苑却是极安静。
胡翠屏正在选着教武师傅。顾青凌眸色暗了暗，嬷嬷将他拉在后面，前去给主母说了两句话，指了指顾青凌，顾青凌点点头，冲胡翠屏笑了笑。
胡翠屏虽然性格温和，但是毕竟是武将的女儿，管家气场还是很足。胡翠屏见到顾青凌先是拿了黄册，又详细的问了问顾青凌的学武过程。顾青凌一切似乎都非常符合颜府的要求，但胡翠屏还有自己的考量。
他年纪轻，长得也俊朗，温儿太小，万一……
此时，颜温蹦蹦跳跳出来：“阿娘，这是你再给我选习武师父？我瞧瞧。”
顾青凌抬起头来，颜温一惊：“是你？！”
“阿温，你说什么？”颜温小声对母亲说：“这个人，就是我那天偷跑出去，他把我暴露的。要不是她，嬷嬷肯定能够不能把我抓回来。”
“哦？还有此事？”胡翠屏登时皱起了眉头。
顾青凌见机回道：“夫人，当日小人见小姐身旁无人，又有家丁追赶，声势浩大。京城治律甚严，那日恰逢重阳节，街上人来人往，这对小姐名声不好，我也是热心之举，若因此事得罪了小姐，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人。”
“好啊，我饶过你了，那...我就选你做我的习武师傅吧。”颜温想着，看我怎么报那日推我之仇。
胡翠屏一顿，但既然是颜温的主意，也只能作罢，胡翠屏看了一眼颜温：“你去把祈儿叫来，我要和顾公子说些事情。”。
“阿娘~”
“快去。”
颜温不情愿地过去了。
“顾公子请坐，”胡翠屏将颜温请进了堂屋：“顾公子，既然温儿愿意让您教她，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愿意的，温儿年纪小了些，性格还带着些小孩子急躁，希望您对她耐心一些，她会听的。”
顾青凌微微颔首：“夫人言重了，颜小姐大家闺秀出身，当前边关未平，颜小姐身为将军之后，有习武之风乃是家传家风，我自会倾尽所能，教好小姐。”
胡翠屏听了很欣慰：“我看您家学甚深，魏王府用的人我们自是放心的，您可要做好该做的，别辜负了颜府的信任。”
“请夫人放心。”顾青凌站起身行了个礼。
“祈儿年纪小，他也是陪着来的，小孩子难免心智不坚，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有教无类乃是为人师的基本，自是不会怪罪。”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儿茶水，颜温带着一个身穿薄荷色衣装的男童进来了，眼见着只有五六岁。
见了胡翠屏与顾青凌乖乖的行了个礼。
胡翠屏让旁边他的嬷嬷将他抱起来，替他行了礼。小家伙眼睛一直盯着这个陌生人。
顾青凌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叫祈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习武师父了。你现在长大了到了学武开蒙的年纪，以后我就负责教授你射御两门，你明日和你长姐一同来我院子里练功，记清楚了吗？”
小家伙懵懂地点着头，倒是觉得这个大哥哥挺好的，不似阿娘说的那么恐怖。
第二日是颜阁老要出发去江浙的日子，颜温大清早就被阿娘拽起来站在正门，打着哈欠看着一队马车走出城门。
颜温刚从阿娘院子里用完饭，去到了专门准备习武的一间院子。
颜温看见顾青凌大早上站在院子里晃悠，笑了笑：“这不是魏王府的护卫吗？怎么屈尊到颜家来？来灭口的？”
“我要是想灭口还用得着光明正大地进来做什么习武师傅？”顾青凌抬起头，扎起的马尾从他肩膀上滑下去。
“哼！谅你也不敢，那你所为何事？”颜温皱起眉头问道。
“无事，就是上次和小姐攀谈，耽误了时候，被魏王府赶了出来，幸好有嬷嬷照拂，来颜家做事。”顾青凌低下眼眸，眼中有一丝无奈。
“哦？是我的缘故？”颜温晃了晃头，头上的珠链跟着动了动，在清晨的朝阳下亮晶晶的眼睛，似乎也被衬得格外明亮。看他这样子，颜温有些内疚，不会吧？
“哪里是小姐之责，乃顾某之故。”顾青凌躬身行了个礼。
颜温摆动着一把木剑：“那我们扯平了，你要好好教我，我今后那可是要行走江湖，为民除恶。”说着便做了个前刺的动作。
“小姐，胳膊应当平直，放松。”顾青凌用随身的短刀砍下一节院子中的竹竿，抬高她的手臂，“这才对，小姐基本功弱了些，以后每日辰时吃过饭就过来站桩。今日从现在开始站桩吧。对了，你那位弟弟呢？”
“不知道，他们院子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这句话刚说完，有个窈窕的妇人身影从竹子旁边的角门走了进来，“这位就是习武师父顾公子吧？”又扭头看了一眼颜温：“大小姐也在啊~”
颜温白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敷衍着行了个礼。
顾青凌行礼回道：“在下顾青凌，主母让我过来教授小姐和公子。”
“公子一表人才，定会把我家祈儿教好，”徐姨娘顺手拿起荷包：“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顾青凌将荷包挡住：“学为人师，我作为他们两个的师父，不会徇私偏袒，定尽心竭力将小姐与公子教好。”
徐姨娘顿了顿，收回了荷包：“祈儿，来见过师父。”
颜祈行了个礼，又害羞的躲在了徐姨娘的身后。顾青凌伸出手，将手中的短竹竿伸过去：“祈儿，你出来，我给你用竹子做一个小笛子好不好？”
颜祈闷闷的说道：“那会吹的好听吗？”
“一定会很好听的。”
颜祈默默接过了竹竿，徐姨娘笑道：“那麻烦公子，嬷嬷和允卓在这儿伺候吧。”说完便轻步躲在角门之后。
颜温认命地站桩，颜祈看着姐姐奇怪地站着，又看着顾青凌。
顾青凌开口道：“祈儿去学你姐姐站好。”
颜祈老实地站好，顾青凌抽出颜祈手中的竹竿：“手举好，脚，运气，呼气，吐气。很好，站好啊，等我让你休息，你就休息，阿哥给你笛子。”
颜祈的眼珠子粘在顾青凌身上，看这这位阿哥给他削下一节竹竿，慢慢打磨着。颜温看了一眼颜祈，一根破竹子就收买了，真没出息。
顾青凌背过身去，警告道：“练功要专心。”顾青凌用后背挡住手中的动作，默默的收拾着一地的竹渣。
颜祈没一会儿就歪倒在地上，小家伙哎呦一声，但顾青凌却并没理他。他放声哭起来，嬷嬷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赶忙来抱他。
顾青凌开口：“嬷嬷，做你的活计。”
顾青凌将做好的笛子插进腰带里，将他扶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公子，这是今后练武最轻的疼，记得这份疼，以后不要哭了。”
颜祈哭的声音更大了，顾青凌用眼神嗬住还想帮忙的嬷嬷：“颜祈，站好，就是哭，也要站好再哭。”
顾青凌用帕子帮他把眼泪擦干：“不要哭了，站好送你小笛子？”颜祈不流眼泪了，但是还在抽泣着，伸出两个小胳膊，要顾青凌抱。
顾青凌顺势把他两个手端平：“好，就这样站好，”用脚给颜祈的脚顺平：“好，再坚持一下。”
徐姨娘在后面很焦急，祈儿从下没有受过这些委屈，但是想到老爷跟他说这是祈儿所必需的，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转头离开了院子。
天蒙蒙亮，雾气弥漫，城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甩甩手，让顾青凌进了城。顾青凌一刻也未耽搁，快马向宫城内奔去。
宫城内还点着宫灯。用了熏香，纱帘放下来，皇帝服了药又睡下了，周令止退了宫人，独自守在门外。
顾青凌从后窗进入勤政殿，殿内屏风后有个人影晃动着，顾青凌立刻行礼：“臣，参见圣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步走来：“你来了。你从城外赶来？”
“是。”
“起来吧，身上好大的露水气，记得回府要更衣，免得着凉。”
“臣谢圣上关怀。”
皇帝点了点头，“起来说话，魏王府怎么样了？”
顾青凌详细说来。
“陇西郡公？”皇帝眉头一皱。
“魏王府书苑守卫森严，臣实无办法探得内情。”
“不怪你，前日我令死士前去，也是一无所获。你去颜家查探，我会调颜铭去江南，利于你着手。日后你不必每日前来，免得众人疑心，需你进宫自会派人寻你。”
顾青凌回到府中，嬷嬷又做好了饭菜。顾青凌拿出一锭银子：“嬷嬷这是饭钱您拿好，不够了再跟我说。”
嬷嬷应下：“公子，今日该回颜家主母的话，您是怎么想的？”
“今日我和您一起去。”嬷嬷高兴的点点头，公子丰神俊逸主母一定会同意，这份工钱也有了来处。
颜家正在忙着收拾着老爷去江南的行装，一切井然有序。颜府正门被打开了，徐姨娘在院子中间指挥着小厮和几个侍女在箱子里装东西。
与前院风风火火的景象不同，后院温宁苑却是极安静。
胡翠屏正在选着教武师傅。顾青凌眸色暗了暗，嬷嬷将他拉在后面，前去给主母说了两句话，指了指顾青凌，顾青凌点点头，冲胡翠屏笑了笑。
胡翠屏虽然性格温和，但是毕竟是武将的女儿，管家气场还是很足。胡翠屏见到顾青凌先是拿了黄册，又详细的问了问顾青凌的学武过程。顾青凌一切似乎都非常符合颜府的要求，但胡翠屏还有自己的考量。
他年纪轻，长得也俊朗，温儿太小，万一……
此时，颜温蹦蹦跳跳出来：“阿娘，这是你再给我选习武师父？我瞧瞧。”
顾青凌抬起头来，颜温一惊：“是你？！”
“阿温，你说什么？”颜温小声对母亲说：“这个人，就是我那天偷跑出去，他把我暴露的。要不是她，嬷嬷肯定能够不能把我抓回来。”
“哦？还有此事？”胡翠屏登时皱起了眉头。
顾青凌见机回道：“夫人，当日小人见小姐身旁无人，又有家丁追赶，声势浩大。京城治律甚严，那日恰逢重阳节，街上人来人往，这对小姐名声不好，我也是热心之举，若因此事得罪了小姐，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人。”
“好啊，我饶过你了，那...我就选你做我的习武师傅吧。”颜温想着，看我怎么报那日推我之仇。
胡翠屏一顿，但既然是颜温的主意，也只能作罢，胡翠屏看了一眼颜温：“你去把祈儿叫来，我要和顾公子说些事情。”。
“阿娘~”
“快去。”
颜温不情愿地过去了。
“顾公子请坐，”胡翠屏将颜温请进了堂屋：“顾公子，既然温儿愿意让您教她，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愿意的，温儿年纪小了些，性格还带着些小孩子急躁，希望您对她耐心一些，她会听的。”
顾青凌微微颔首：“夫人言重了，颜小姐大家闺秀出身，当前边关未平，颜小姐身为将军之后，有习武之风乃是家传家风，我自会倾尽所能，教好小姐。”
胡翠屏听了很欣慰：“我看您家学甚深，魏王府用的人我们自是放心的，您可要做好该做的，别辜负了颜府的信任。”
“请夫人放心。”顾青凌站起身行了个礼。
“祈儿年纪小，他也是陪着来的，小孩子难免心智不坚，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有教无类乃是为人师的基本，自是不会怪罪。”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儿茶水，颜温带着一个身穿薄荷色衣装的男童进来了，眼见着只有五六岁。
见了胡翠屏与顾青凌乖乖的行了个礼。
胡翠屏让旁边他的嬷嬷将他抱起来，替他行了礼。小家伙眼睛一直盯着这个陌生人。
顾青凌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叫祈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习武师父了。你现在长大了到了学武开蒙的年纪，以后我就负责教授你射御两门，你明日和你长姐一同来我院子里练功，记清楚了吗？”
小家伙懵懂地点着头，倒是觉得这个大哥哥挺好的，不似阿娘说的那么恐怖。
第二日是颜阁老要出发去江浙的日子，颜温大清早就被阿娘拽起来站在正门，打着哈欠看着一队马车走出城门。
颜温刚从阿娘院子里用完饭，去到了专门准备习武的一间院子。
颜温看见顾青凌大早上站在院子里晃悠，笑了笑：“这不是魏王府的护卫吗？怎么屈尊到颜家来？来灭口的？”
“我要是想灭口还用得着光明正大地进来做什么习武师傅？”顾青凌抬起头，扎起的马尾从他肩膀上滑下去。
“哼！谅你也不敢，那你所为何事？”颜温皱起眉头问道。
“无事，就是上次和小姐攀谈，耽误了时候，被魏王府赶了出来，幸好有嬷嬷照拂，来颜家做事。”顾青凌低下眼眸，眼中有一丝无奈。
“哦？是我的缘故？”颜温晃了晃头，头上的珠链跟着动了动，在清晨的朝阳下亮晶晶的眼睛，似乎也被衬得格外明亮。看他这样子，颜温有些内疚，不会吧？
“哪里是小姐之责，乃顾某之故。”顾青凌躬身行了个礼。
颜温摆动着一把木剑：“那我们扯平了，你要好好教我，我今后那可是要行走江湖，为民除恶。”说着便做了个前刺的动作。
“小姐，胳膊应当平直，放松。”顾青凌用随身的短刀砍下一节院子中的竹竿，抬高她的手臂，“这才对，小姐基本功弱了些，以后每日辰时吃过饭就过来站桩。今日从现在开始站桩吧。对了，你那位弟弟呢？”
“不知道，他们院子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这句话刚说完，有个窈窕的妇人身影从竹子旁边的角门走了进来，“这位就是习武师父顾公子吧？”又扭头看了一眼颜温：“大小姐也在啊~”
颜温白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敷衍着行了个礼。
顾青凌行礼回道：“在下顾青凌，主母让我过来教授小姐和公子。”
“公子一表人才，定会把我家祈儿教好，”徐姨娘顺手拿起荷包：“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顾青凌将荷包挡住：“学为人师，我作为他们两个的师父，不会徇私偏袒，定尽心竭力将小姐与公子教好。”
徐姨娘顿了顿，收回了荷包：“祈儿，来见过师父。”
颜祈行了个礼，又害羞的躲在了徐姨娘的身后。顾青凌伸出手，将手中的短竹竿伸过去：“祈儿，你出来，我给你用竹子做一个小笛子好不好？”
颜祈闷闷的说道：“那会吹的好听吗？”
“一定会很好听的。”
颜祈默默接过了竹竿，徐姨娘笑道：“那麻烦公子，嬷嬷和允卓在这儿伺候吧。”说完便轻步躲在角门之后。
颜温认命地站桩，颜祈看着姐姐奇怪地站着，又看着顾青凌。
顾青凌开口道：“祈儿去学你姐姐站好。”
颜祈老实地站好，顾青凌抽出颜祈手中的竹竿：“手举好，脚，运气，呼气，吐气。很好，站好啊，等我让你休息，你就休息，阿哥给你笛子。”
颜祈的眼珠子粘在顾青凌身上，看这这位阿哥给他削下一节竹竿，慢慢打磨着。颜温看了一眼颜祈，一根破竹子就收买了，真没出息。
顾青凌背过身去，警告道：“练功要专心。”顾青凌用后背挡住手中的动作，默默的收拾着一地的竹渣。
颜祈没一会儿就歪倒在地上，小家伙哎呦一声，但顾青凌却并没理他。他放声哭起来，嬷嬷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赶忙来抱他。
顾青凌开口：“嬷嬷，做你的活计。”
顾青凌将做好的笛子插进腰带里，将他扶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公子，这是今后练武最轻的疼，记得这份疼，以后不要哭了。”
颜祈哭的声音更大了，顾青凌用眼神嗬住还想帮忙的嬷嬷：“颜祈，站好，就是哭，也要站好再哭。”
顾青凌用帕子帮他把眼泪擦干：“不要哭了，站好送你小笛子？”颜祈不流眼泪了，但是还在抽泣着，伸出两个小胳膊，要顾青凌抱。
顾青凌顺势把他两个手端平：“好，就这样站好，”用脚给颜祈的脚顺平：“好，再坚持一下。”
徐姨娘在后面很焦急，祈儿从下没有受过这些委屈，但是想到老爷跟他说这是祈儿所必需的，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转头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