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黎年纪不大，但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林九退步连连。
见裴君南下了马车，林九怕裴君南风寒越重，便取了大氅：“主人注意身体，山里寒露重。”
裴君南拢紧大氅，眼睛盯着山庄的门。
不一时，一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裴君南眼前一亮，忽略对方手持宝刀来势汹汹，扬声欣喜拜喊：“岳丈大人！果真是您！女婿前来拜见……”
“住口！谁是你岳丈！”柳乘风掷地有声，呵斥道：“我霁月山庄早在十年前，便与你裴家恩断义绝！老朽给你一刻钟，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裴君南知道柳乘风一贯是言出必行，但好不容易见着面，还是壮着胆子答：“岳丈大人，小婿实在挂念幼女，每每念及便夜不能寐。清宁是小婿至亲骨血，此生只盼女儿能回到裴家……”
柳乘风答：“休得胡言！你父亲还在世时已经做主，清宁归我霁月山庄抚养，此生只要我不松口，清宁不可能回你裴家。今日起你便彻底死了这份心。”
裴君南姿态恭敬：“小婿感念您二老悉心教养清宁，对您二老只有敬重之情。可清宁是我的骨血，既没有从小抚养在身边，只盼清宁今年能随小婿回长安小住，以全父女之情。”
柳乘风拔刀，呵斥道：“住口！你连柔儿都留不住，还妄想我家孙女，无耻之尤！”
林九见情形不对，逾越上前拉住裴君南，对着侍卫首领大喊：“鲁三爷，保护侯爷！”
柳乘风刀锋凌厉，带着杀气而来。
柳乘风除了有极高的书法造诣，也是鼎鼎有名的刀客，鲁三对此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乘风的功力内外皆修，刀法绚烂如流云，看似潇洒轻盈，实则杀气腾腾。
鲁三看柳乘风那架势，自知不敌，可也得豁出性命为保侯爷周全，拔刀上前，硬着头皮接了柳乘风出的招。
实际上，柳乘风未使出五成功力，浅浅几招，鲁三已然有败势，渐渐不敌。
柳乘风不再恋战，突然猛地一击……
鲁三亮出刀身一档，不想刀体竟然一分为二断开，自己也被震得飞出五丈远，随后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便晕死过去。
柳乘风睥睨一眼，刀锋一转，直接朝裴君南的方向杀去。
林九衷心护主，但他不擅武艺，只能用身躯挡在裴君南前面。
主仆二人连连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言与锦葵赶来，一左一右出招制止。
柳乘风大概是真的动了杀心，使出八分力，只是被俩徒弟一搅合，刀锋偏了一寸，但还是直接贯穿林九与裴君南的身躯。
林九与裴君南同时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腹一凉后一热，疼痛钻心。
只见两人捂着伤口处，应声倒地。
李仲言心中一慌，但表面上依旧沉着冷静，率先上前查看裴君南的伤势，见没有伤及要害处，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锦葵见柳乘风作势又要上前，忙挡住：“师父！”
匆匆来迟的薛月看到裴家三人倒地，而柳乘风的刀锋上染着血，险些晕过去，好在秦嬷嬷即时掐了薛月的虎口，才得以保持清醒。
“看你做的好事！你这是要亲手让清宁没了阿耶吗？”薛月上前一把推开柳乘风，吩咐锦葵：“拿帖子快马去请林医师。”
薛月看向跟来的侍从，厉声吩咐：“快把他们三个抬进去。”
侍从们刚上前，只听柳乘风呵斥：“不许姓裴的进我柳家的门！我看谁敢动！”
薛月上前抓住柳乘风持刀的手：“别忘了，我们清宁也姓裴！你是不是要让两家人的心结越结越深，才算完？眼下最要紧的是，裴君南绝对不能在我们霁月山庄出事！”
裴清宁火急火燎赶来，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冲上前查看，确认柳乘风与薛月安好，才看向倒地三人。
裴清宁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认出其中那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失口喊道：“阿耶？”
或许是血缘的牵动，见裴君南倒在血泊中，叫裴清宁实在不忍心。
她上前伸手压住裴君南的伤口，扭头到道：“阿翁，救救他吧！他若在此有什么差池，清宁难辞其咎！”
柳乘风有些动容，但还是咬着牙不动，僵持在地。
裴清宁又看向身侧的李仲言：“他们这样耽搁会没命的！”
李仲言轻轻拍了拍裴清宁的背，让她安心，起身拜向柳乘风：“师父，裴侍郎若真的出事，不仅裴府，还有公主府、都护府……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清宁，恐怕不能安宁度日了。”
见柳乘风神色微动，薛月趁热打铁吩咐：“别瞧着了，快把他们抬进去，安置在听雪斋。”
侍从们见柳乘风没有阻止之意，一拥而上，小心地把地上躺着的三人都抬了进去。
裴清宁一路跟着，去了听雪斋，李仲言则陪着师父师娘去了西轩。
一贯清净的听雪斋，此时乱作一团。
裴清宁朗声道：“都别吵！两人去迎林医师，其余人将听雪斋的其他屋子全部洒扫出来。”
等人散去，去取金创药的茉儿归来。
裴清宁用药暂时给裴君南三人止血。
裴君南与林九瞧着伤势可怕，浑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好处理。
鲁三的衣衫上没有血迹，看着是受了内伤，裴清宁无从下手。
好在林医师来得及时，仔细处理了半个时辰，才道：“现在三人虽都昏迷着，但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往后得仔细养着才能痊愈。”
裴清宁嘴上夸着林医师神医，但心底不放心，擅作主张请林医师在山庄小住几日，许诺有好酒好膳款待。
林医师馋柳乘风窖藏的好酒已久，想也未想就答应了，跟着侍从乐呵呵去歇着了。
裴清宁坐在床榻旁，愣愣地瞧着多年未见的父亲，五味杂陈：裴君南五官清秀，轮廓柔和，是印象中的模样。但裴青柠却对这位父亲没有多深的感情，心底多是怨言。
晴蓝匆匆而来，道：“小娘子，老夫人请您先回悠云阁歇一歇，梳洗更衣后去西轩说说话。”
裴清宁点点头，对茉儿道：“虽说阿婆派了人在听雪斋侍候着，但我怕裴侍郎醒了没人告诉我。茉儿，你今晚便在这儿看顾着吧。”
“小娘子放心，茉儿一定用心侍候。”
茉儿应声后，裴清宁带着晴蓝离开听雪斋。
晴蓝心中揣着心事，走了一段才发觉裴清宁走的是偏道，像是去西轩，便道：“小娘子，这好像不是回悠云阁的路，还是奴在前引路吧！”
西轩虽叫这个名，却不在西侧，而是位于霁月山庄的正中间，是正堂，是议论正事、接待贵客所在。西轩的右厢为二老卧室、书斋，左侧为论道讲课之地。而听雪斋位于偏西，在角门附近，与裴清宁所居住的悠云阁形成一个对角，两者距离最远。
这一来一回的，裴清宁觉着麻烦，“不回去了，直接去西轩吧。”
晴蓝悄然面露难色，正好见裴清宁耳坠子少了一只，道：“小娘子的耳坠子怎么掉了一只？还有您那衣裳角都是血，看着怪吓人的，先回悠云阁梳洗吧！”
裴清宁起身朝外走，闻声先是摸了摸发髻，确认钗还在，才摸向耳朵，又低头看衣裳，刚要说无碍，跟上来的晴蓝又道：“小娘子，薛府的三郎君和六娘子还有一个时辰便到了……”
柳公名门出身，最是注重礼仪，自然在此方面对裴清宁有很高的要求。裴清宁心道：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事情赶到一处了。既然有客，想着穿这泥泞一身不妥，便答应先回悠云阁梳洗。
裴清宁偷懒，未走七拐八弯的游廊，而是贴着小石苑旁的石子路走，虽有些难行，但从这里去悠云阁几乎是直线，路程最近。
主仆二人走到西轩后侧方时，隔着景窗听到李仲言的声音。
“玉熙山庄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裴清宁听到“玉熙山庄”四字，立刻警觉，恨不能竖起耳朵偷听。
晴蓝是普通人，脚步重，怕被发现，裴清宁便示意晴蓝止步，自己悄然跟上李仲言。
“禀郎君，涉案的卷宗看着毫无破绽，但属下抽丝剥茧后，对应着做了调查，发现有蛛丝马迹可循。当年，柳娘子随行人员中，有一姓杨的婆子。”
齐寒寥寥数语，足以让裴清宁心惊。
话说一半，齐寒似乎有所顾虑，侧目瞧了一眼，扭回头时又见李仲言点头示意，才接着说：“奇怪的是，杨婆子去世后，她那一家子，一夕之间全死绝了。”
齐炎疑惑：“杨婆子一家人都在裴府侍候吗？怎么死的？”
齐寒回道：“倒也不是都在。杨婆子的郎君，在裴家的白岩庄做管事，膝下有二子一女。当地官府案卷记录，说杨家人误食了有毒的野味，发现得晚没得医治便都去了。”
齐炎傻傻问：“那这杨婆子一家都死绝了，线索不就又断了吗？”
见裴君南下了马车，林九怕裴君南风寒越重，便取了大氅：“主人注意身体，山里寒露重。”
裴君南拢紧大氅，眼睛盯着山庄的门。
不一时，一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裴君南眼前一亮，忽略对方手持宝刀来势汹汹，扬声欣喜拜喊：“岳丈大人！果真是您！女婿前来拜见……”
“住口！谁是你岳丈！”柳乘风掷地有声，呵斥道：“我霁月山庄早在十年前，便与你裴家恩断义绝！老朽给你一刻钟，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裴君南知道柳乘风一贯是言出必行，但好不容易见着面，还是壮着胆子答：“岳丈大人，小婿实在挂念幼女，每每念及便夜不能寐。清宁是小婿至亲骨血，此生只盼女儿能回到裴家……”
柳乘风答：“休得胡言！你父亲还在世时已经做主，清宁归我霁月山庄抚养，此生只要我不松口，清宁不可能回你裴家。今日起你便彻底死了这份心。”
裴君南姿态恭敬：“小婿感念您二老悉心教养清宁，对您二老只有敬重之情。可清宁是我的骨血，既没有从小抚养在身边，只盼清宁今年能随小婿回长安小住，以全父女之情。”
柳乘风拔刀，呵斥道：“住口！你连柔儿都留不住，还妄想我家孙女，无耻之尤！”
林九见情形不对，逾越上前拉住裴君南，对着侍卫首领大喊：“鲁三爷，保护侯爷！”
柳乘风刀锋凌厉，带着杀气而来。
柳乘风除了有极高的书法造诣，也是鼎鼎有名的刀客，鲁三对此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乘风的功力内外皆修，刀法绚烂如流云，看似潇洒轻盈，实则杀气腾腾。
鲁三看柳乘风那架势，自知不敌，可也得豁出性命为保侯爷周全，拔刀上前，硬着头皮接了柳乘风出的招。
实际上，柳乘风未使出五成功力，浅浅几招，鲁三已然有败势，渐渐不敌。
柳乘风不再恋战，突然猛地一击……
鲁三亮出刀身一档，不想刀体竟然一分为二断开，自己也被震得飞出五丈远，随后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便晕死过去。
柳乘风睥睨一眼，刀锋一转，直接朝裴君南的方向杀去。
林九衷心护主，但他不擅武艺，只能用身躯挡在裴君南前面。
主仆二人连连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言与锦葵赶来，一左一右出招制止。
柳乘风大概是真的动了杀心，使出八分力，只是被俩徒弟一搅合，刀锋偏了一寸，但还是直接贯穿林九与裴君南的身躯。
林九与裴君南同时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腹一凉后一热，疼痛钻心。
只见两人捂着伤口处，应声倒地。
李仲言心中一慌，但表面上依旧沉着冷静，率先上前查看裴君南的伤势，见没有伤及要害处，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锦葵见柳乘风作势又要上前，忙挡住：“师父！”
匆匆来迟的薛月看到裴家三人倒地，而柳乘风的刀锋上染着血，险些晕过去，好在秦嬷嬷即时掐了薛月的虎口，才得以保持清醒。
“看你做的好事！你这是要亲手让清宁没了阿耶吗？”薛月上前一把推开柳乘风，吩咐锦葵：“拿帖子快马去请林医师。”
薛月看向跟来的侍从，厉声吩咐：“快把他们三个抬进去。”
侍从们刚上前，只听柳乘风呵斥：“不许姓裴的进我柳家的门！我看谁敢动！”
薛月上前抓住柳乘风持刀的手：“别忘了，我们清宁也姓裴！你是不是要让两家人的心结越结越深，才算完？眼下最要紧的是，裴君南绝对不能在我们霁月山庄出事！”
裴清宁火急火燎赶来，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冲上前查看，确认柳乘风与薛月安好，才看向倒地三人。
裴清宁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认出其中那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失口喊道：“阿耶？”
或许是血缘的牵动，见裴君南倒在血泊中，叫裴清宁实在不忍心。
她上前伸手压住裴君南的伤口，扭头到道：“阿翁，救救他吧！他若在此有什么差池，清宁难辞其咎！”
柳乘风有些动容，但还是咬着牙不动，僵持在地。
裴清宁又看向身侧的李仲言：“他们这样耽搁会没命的！”
李仲言轻轻拍了拍裴清宁的背，让她安心，起身拜向柳乘风：“师父，裴侍郎若真的出事，不仅裴府，还有公主府、都护府……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清宁，恐怕不能安宁度日了。”
见柳乘风神色微动，薛月趁热打铁吩咐：“别瞧着了，快把他们抬进去，安置在听雪斋。”
侍从们见柳乘风没有阻止之意，一拥而上，小心地把地上躺着的三人都抬了进去。
裴清宁一路跟着，去了听雪斋，李仲言则陪着师父师娘去了西轩。
一贯清净的听雪斋，此时乱作一团。
裴清宁朗声道：“都别吵！两人去迎林医师，其余人将听雪斋的其他屋子全部洒扫出来。”
等人散去，去取金创药的茉儿归来。
裴清宁用药暂时给裴君南三人止血。
裴君南与林九瞧着伤势可怕，浑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好处理。
鲁三的衣衫上没有血迹，看着是受了内伤，裴清宁无从下手。
好在林医师来得及时，仔细处理了半个时辰，才道：“现在三人虽都昏迷着，但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往后得仔细养着才能痊愈。”
裴清宁嘴上夸着林医师神医，但心底不放心，擅作主张请林医师在山庄小住几日，许诺有好酒好膳款待。
林医师馋柳乘风窖藏的好酒已久，想也未想就答应了，跟着侍从乐呵呵去歇着了。
裴清宁坐在床榻旁，愣愣地瞧着多年未见的父亲，五味杂陈：裴君南五官清秀，轮廓柔和，是印象中的模样。但裴青柠却对这位父亲没有多深的感情，心底多是怨言。
晴蓝匆匆而来，道：“小娘子，老夫人请您先回悠云阁歇一歇，梳洗更衣后去西轩说说话。”
裴清宁点点头，对茉儿道：“虽说阿婆派了人在听雪斋侍候着，但我怕裴侍郎醒了没人告诉我。茉儿，你今晚便在这儿看顾着吧。”
“小娘子放心，茉儿一定用心侍候。”
茉儿应声后，裴清宁带着晴蓝离开听雪斋。
晴蓝心中揣着心事，走了一段才发觉裴清宁走的是偏道，像是去西轩，便道：“小娘子，这好像不是回悠云阁的路，还是奴在前引路吧！”
西轩虽叫这个名，却不在西侧，而是位于霁月山庄的正中间，是正堂，是议论正事、接待贵客所在。西轩的右厢为二老卧室、书斋，左侧为论道讲课之地。而听雪斋位于偏西，在角门附近，与裴清宁所居住的悠云阁形成一个对角，两者距离最远。
这一来一回的，裴清宁觉着麻烦，“不回去了，直接去西轩吧。”
晴蓝悄然面露难色，正好见裴清宁耳坠子少了一只，道：“小娘子的耳坠子怎么掉了一只？还有您那衣裳角都是血，看着怪吓人的，先回悠云阁梳洗吧！”
裴清宁起身朝外走，闻声先是摸了摸发髻，确认钗还在，才摸向耳朵，又低头看衣裳，刚要说无碍，跟上来的晴蓝又道：“小娘子，薛府的三郎君和六娘子还有一个时辰便到了……”
柳公名门出身，最是注重礼仪，自然在此方面对裴清宁有很高的要求。裴清宁心道：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事情赶到一处了。既然有客，想着穿这泥泞一身不妥，便答应先回悠云阁梳洗。
裴清宁偷懒，未走七拐八弯的游廊，而是贴着小石苑旁的石子路走，虽有些难行，但从这里去悠云阁几乎是直线，路程最近。
主仆二人走到西轩后侧方时，隔着景窗听到李仲言的声音。
“玉熙山庄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裴清宁听到“玉熙山庄”四字，立刻警觉，恨不能竖起耳朵偷听。
晴蓝是普通人，脚步重，怕被发现，裴清宁便示意晴蓝止步，自己悄然跟上李仲言。
“禀郎君，涉案的卷宗看着毫无破绽，但属下抽丝剥茧后，对应着做了调查，发现有蛛丝马迹可循。当年，柳娘子随行人员中，有一姓杨的婆子。”
齐寒寥寥数语，足以让裴清宁心惊。
话说一半，齐寒似乎有所顾虑，侧目瞧了一眼，扭回头时又见李仲言点头示意，才接着说：“奇怪的是，杨婆子去世后，她那一家子，一夕之间全死绝了。”
齐炎疑惑：“杨婆子一家人都在裴府侍候吗？怎么死的？”
齐寒回道：“倒也不是都在。杨婆子的郎君，在裴家的白岩庄做管事，膝下有二子一女。当地官府案卷记录，说杨家人误食了有毒的野味，发现得晚没得医治便都去了。”
齐炎傻傻问：“那这杨婆子一家都死绝了，线索不就又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