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阳光下，裴清宁只觉得身上是冷的。
她依旧如来时，跪坐着趴在窗沿上。
裴羽娇忽地开口：“四姐姐，竟不知你的琵琶弹的那样好。比二姐姐好多了。”
听裴清宁不言，裴羽怜望向裴羽娇，语言间不自觉炫耀：“你不曾去过西楼，没见过四妹妹随行带来的许多乐器与书籍，自然不知四妹妹比二妹妹强多了。”
裴羽娇脸颊微热，知道对方讽刺她平日里不与姐姐们亲近，只顾着伏低做小讨好裴羽若。
此刻，裴羽娇生出迟来的关心：“那日受了臀杖，四姐姐可真是受苦了。我阿娘仔细养了两日，可一入夜还是疼得直掉眼泪。”
裴清宁一直闭目回想入宫后的细节，忽道：“二姐姐与燕王认识？”
裴羽娇不假思索：“燕王不是说，不曾见过二姐姐？若说熟识，恐怕是指武陵郡王吧？你们没看郡王维护二姐姐的样子，可真真是有情人呢！”
裴羽怜压低声音，怪道：“五娘，话可不能乱说。坊间传闻，也能当真？武陵郡王这几年都在外边，上哪里去结识二妹妹？”
“奇怪？”裴羽娇忽地一声，圆溜溜的眼睛落在裴清宁身上：“武陵郡王曾在四姐姐家跟过学，按理说你们俩应该是认识的，可今日怎么瞧着，倒像是陌路？”
裴羽怜想了想，替裴清宁解释：“五妹妹这话说的，柳公在前院讲学，四妹妹住在后院，他们哪有交集？”
裴羽娇轻笑：“大姐姐这话自己也信？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见不着？不过人家郡王身份贵重，一年也只是去待上三个月，后面更有几年不来往，恐怕也淡漠了。大姐姐没看见，郡王从一入殿，看都没看四姐姐一眼。”
裴清宁听着两人谈话，自嘲一笑，心道：言哥哥表现得太过刻意，能唬住普通人，可瞒不住那些个人精。怪不得武昭仪……琵琶！
裴清宁一怔：看来武昭仪早将自己的底细查探个遍，连李仲言送过自己琵琶也知。可武昭仪要那把五弦琵琶，是何意？
裴羽怜与裴羽娇对视一眼，不再打扰脸上变幻莫测的裴清宁。
回到裴府，天际已然染上紫霞。
裴君南担忧一整日，见裴母不仅带着一众女眷回归，还带回了宫内贵人们的赏赐，心里的大石头适才落地。
裴清宁只道臀疾难捱，便由茉儿与晴蓝搀扶着回了西楼。
乔阙安顿好裴母，让人传唤裴羽若去了裴君南的书房。
裴君南正抱怨着：“有什么事儿，不能等阖府上下用过晚膳再说？”
说罢裴羽若推门而入，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她今天虽不及裴清宁出挑，但相较之下，未出差错，同裴清宁那小家子一比，她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阿娘！”裴羽若上前抱着乔阙便要撒娇卖乖。
乔阙不由分说，狠狠打了裴羽若一巴掌，厉声道：“跪下！”
裴羽若捂着面，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跪下道：“女儿的表现与裴清宁不相上下，给裴家得脸了，您为何还打女儿？”
裴君南只听说圣后恩赐，赞赏两个女儿精通音律，并不知细节，但见乔阙动怒，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忙问：“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你打她作甚？”
“我问你，你是不是与燕王私相授受？从何时开始的？”乔阙早将值守的侍从赶走，也没了顾忌，用将近咆哮的音量怒道：“王皇后属意将王家女婚配给燕王，但凡留个心眼打听打听便知！羽若，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裴羽若抽噎着，泪也止住了，眼神慌乱。
乔阙气得捂住心口：“你若不想让全家去死，便一五一十说来！”
裴羽若见母亲这般大动肝火，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道：“去岁上元节前，鱼子岑举办的飞花令上，女儿初见燕王，被他的笛声吸引……我们只是巧遇知音，并无半点逾矩。”
“还有呢！”乔阙追问：“还有隐瞒，你叫阿娘如何救你？”
裴羽若心一横，闭眼道：“女儿写过信笺，送过锦帕。只是，只是……”
乔阙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裴君南扶住乔阙，连连为其顺气。
乔阙喘着重重的呼吸，睁眼搜索着周围，最后找来一根挑动窗户的竹篾，狠狠抽打跪在地上的裴羽若：“下贱！一个女儿家，上赶着送人家那些什物，若被人发现了，你就等着自行了断吧！”
裴羽若尖叫着躲避，直喊：“阿娘，阿娘别打了……阿耶救我。”
裴君南一把拉住乔阙，呵斥：“这节骨眼动怒有何用处！”
乔阙瘫坐在矮椅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让谁送的？中间有谁经手？”
裴羽若回忆着，说道：“我……我请鱼昭榕转赠的。想必，鱼昭榕交给了她哥哥鱼子岑……”
“鱼子岑与燕王是至交，应该不会多言。”乔阙稳了稳心神，接着道：“明日，你找鱼昭榕来，让她再通过鱼子岑，将你送出去的东西都要回来。不行，现在便下帖去请。”
一直置身事外的裴君南突然道：“行了。”
然后他外往高声一喊：“林九，林九！”
乔阙不知裴君南何意，扭头看向裴羽若：“还不起来坐好，让下人看见成何体统。”
裴羽若早就成了提线木偶，让做什么便照做。
林九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前，声音传递进来：“郎君有何吩咐？”
“把从小筑带来的小匣子拿来。”
裴君南朝外边吩咐一句，回过头来。语气平缓，对乔阙道：“我念着你要管家、要孝敬长辈，怕你劳累，没有将二娘、五娘交给你抚养，为的就是让你能留出精力，仔细教养我们的一儿一女。”
他边说边坐到矮榻上，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羽若在你眼皮子底下学会了私会外男，你可真是教女有方。”
乔阙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裴君南叹气，瞥了一眼裴羽若，道：“燕王得势，册立为太子，也就这几年的事。更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皇后不会忍受旁人分了燕王的心思。”
这时，林九带来一直小匣子，交给裴君南后便又退了出去。
裴君南打开小匣子，一把扔给裴羽若。
小匣子中的纸张与锦帕散落，带着裴羽若用惯的蔷薇花香。
裴羽若下意识用手遮挡，在手指缝隙间看到了那条送出去的锦帕，面色由红转白，眼眶蓄着泪，看向裴君南：“阿耶，这些怎么在你手里？”
乔阙上前，认出信笺上的字是女儿的手笔。
裴君南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母女俩，道：“这事儿要多谢谢鱼子岑。别看他平日里浪荡，实际上心思细着！”
“他没帮我转交？”裴羽若又提起一口气，不知是责备还是悔恨。
“鱼小郎不知道私相授受的厉害？”裴君南冷哼一声，声音也冷了下来，阴恻恻道：“鱼小郎打探过，那日飞花令上，燕王只是匆匆一瞥，对你半点映像都没留。说起遇知音，鱼子岑的妹妹鱼昭榕，那可是有八音领袖之称的才女！若要遇知音，燕王怎不去遇她？”
裴君南越说越来气，扬声道：“若堂而皇之将这些什物送去，只会弄得大家都失了颜面。鱼小郎只当此事是烫手山芋，不想将胞妹牵扯深陷，所以托人交给我处置。”
“没想到鱼小郎还有这样的心思。”
乔阙惊住，眉毛拧做一团：“怪不得今日，燕王一开始便提议，要请去岁春日宴上露过脸的小娘子合奏，并没有直接说要请羽若。之后燕王也说，没见过羽若。我还以为，燕王是为了迎合圣意，故意与羽若撇清关系。原来燕王如此坦荡，是真的……”
裴羽若闻言，捂着脸直哭：“女儿不活了！女儿写的信，一定叫鱼子岑看去了！他知道了，岂不是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呜呜……”
裴君南摇头，一脸无奈，对乔阙道：“你看看，还好我没有同你们多言。否则羽若岂不是要在殿前失仪？”
乔阙同意夫君的话，女儿性子骄矜，若知道鱼子岑此举，一定会将事情闹大。这事儿只能低调处置，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裴君南与乔阙想到一处，道：“总之，王皇后那边，一定要瞒住。”
乔阙上前，将信笺与手帕都拾起，扔进一旁的火笼里。
火焰蹭地扬起，照亮了乔阙那挂着泪痕的脸庞。
她嘱咐道：“羽若，阿娘明白告诉你，别说燕王对你无意，就算燕王与你两情相悦，你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收了心思。”
裴君南上前，用手袖擦了擦裴羽若哭画的脸，语重心长道：“等春日宴一过，阿耶把你大姐姐嫁出去，就仔细为你寻一位夫婿，你可千万要安心，别再旁生枝节。你不知外边如何凶险，若一味胡来，只怕我与你阿娘想护也护不住，知道吗？”
裴羽若咬咬唇，并未言语。
她依旧如来时，跪坐着趴在窗沿上。
裴羽娇忽地开口：“四姐姐，竟不知你的琵琶弹的那样好。比二姐姐好多了。”
听裴清宁不言，裴羽怜望向裴羽娇，语言间不自觉炫耀：“你不曾去过西楼，没见过四妹妹随行带来的许多乐器与书籍，自然不知四妹妹比二妹妹强多了。”
裴羽娇脸颊微热，知道对方讽刺她平日里不与姐姐们亲近，只顾着伏低做小讨好裴羽若。
此刻，裴羽娇生出迟来的关心：“那日受了臀杖，四姐姐可真是受苦了。我阿娘仔细养了两日，可一入夜还是疼得直掉眼泪。”
裴清宁一直闭目回想入宫后的细节，忽道：“二姐姐与燕王认识？”
裴羽娇不假思索：“燕王不是说，不曾见过二姐姐？若说熟识，恐怕是指武陵郡王吧？你们没看郡王维护二姐姐的样子，可真真是有情人呢！”
裴羽怜压低声音，怪道：“五娘，话可不能乱说。坊间传闻，也能当真？武陵郡王这几年都在外边，上哪里去结识二妹妹？”
“奇怪？”裴羽娇忽地一声，圆溜溜的眼睛落在裴清宁身上：“武陵郡王曾在四姐姐家跟过学，按理说你们俩应该是认识的，可今日怎么瞧着，倒像是陌路？”
裴羽怜想了想，替裴清宁解释：“五妹妹这话说的，柳公在前院讲学，四妹妹住在后院，他们哪有交集？”
裴羽娇轻笑：“大姐姐这话自己也信？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见不着？不过人家郡王身份贵重，一年也只是去待上三个月，后面更有几年不来往，恐怕也淡漠了。大姐姐没看见，郡王从一入殿，看都没看四姐姐一眼。”
裴清宁听着两人谈话，自嘲一笑，心道：言哥哥表现得太过刻意，能唬住普通人，可瞒不住那些个人精。怪不得武昭仪……琵琶！
裴清宁一怔：看来武昭仪早将自己的底细查探个遍，连李仲言送过自己琵琶也知。可武昭仪要那把五弦琵琶，是何意？
裴羽怜与裴羽娇对视一眼，不再打扰脸上变幻莫测的裴清宁。
回到裴府，天际已然染上紫霞。
裴君南担忧一整日，见裴母不仅带着一众女眷回归，还带回了宫内贵人们的赏赐，心里的大石头适才落地。
裴清宁只道臀疾难捱，便由茉儿与晴蓝搀扶着回了西楼。
乔阙安顿好裴母，让人传唤裴羽若去了裴君南的书房。
裴君南正抱怨着：“有什么事儿，不能等阖府上下用过晚膳再说？”
说罢裴羽若推门而入，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她今天虽不及裴清宁出挑，但相较之下，未出差错，同裴清宁那小家子一比，她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阿娘！”裴羽若上前抱着乔阙便要撒娇卖乖。
乔阙不由分说，狠狠打了裴羽若一巴掌，厉声道：“跪下！”
裴羽若捂着面，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跪下道：“女儿的表现与裴清宁不相上下，给裴家得脸了，您为何还打女儿？”
裴君南只听说圣后恩赐，赞赏两个女儿精通音律，并不知细节，但见乔阙动怒，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忙问：“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你打她作甚？”
“我问你，你是不是与燕王私相授受？从何时开始的？”乔阙早将值守的侍从赶走，也没了顾忌，用将近咆哮的音量怒道：“王皇后属意将王家女婚配给燕王，但凡留个心眼打听打听便知！羽若，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裴羽若抽噎着，泪也止住了，眼神慌乱。
乔阙气得捂住心口：“你若不想让全家去死，便一五一十说来！”
裴羽若见母亲这般大动肝火，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道：“去岁上元节前，鱼子岑举办的飞花令上，女儿初见燕王，被他的笛声吸引……我们只是巧遇知音，并无半点逾矩。”
“还有呢！”乔阙追问：“还有隐瞒，你叫阿娘如何救你？”
裴羽若心一横，闭眼道：“女儿写过信笺，送过锦帕。只是，只是……”
乔阙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裴君南扶住乔阙，连连为其顺气。
乔阙喘着重重的呼吸，睁眼搜索着周围，最后找来一根挑动窗户的竹篾，狠狠抽打跪在地上的裴羽若：“下贱！一个女儿家，上赶着送人家那些什物，若被人发现了，你就等着自行了断吧！”
裴羽若尖叫着躲避，直喊：“阿娘，阿娘别打了……阿耶救我。”
裴君南一把拉住乔阙，呵斥：“这节骨眼动怒有何用处！”
乔阙瘫坐在矮椅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让谁送的？中间有谁经手？”
裴羽若回忆着，说道：“我……我请鱼昭榕转赠的。想必，鱼昭榕交给了她哥哥鱼子岑……”
“鱼子岑与燕王是至交，应该不会多言。”乔阙稳了稳心神，接着道：“明日，你找鱼昭榕来，让她再通过鱼子岑，将你送出去的东西都要回来。不行，现在便下帖去请。”
一直置身事外的裴君南突然道：“行了。”
然后他外往高声一喊：“林九，林九！”
乔阙不知裴君南何意，扭头看向裴羽若：“还不起来坐好，让下人看见成何体统。”
裴羽若早就成了提线木偶，让做什么便照做。
林九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前，声音传递进来：“郎君有何吩咐？”
“把从小筑带来的小匣子拿来。”
裴君南朝外边吩咐一句，回过头来。语气平缓，对乔阙道：“我念着你要管家、要孝敬长辈，怕你劳累，没有将二娘、五娘交给你抚养，为的就是让你能留出精力，仔细教养我们的一儿一女。”
他边说边坐到矮榻上，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羽若在你眼皮子底下学会了私会外男，你可真是教女有方。”
乔阙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裴君南叹气，瞥了一眼裴羽若，道：“燕王得势，册立为太子，也就这几年的事。更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皇后不会忍受旁人分了燕王的心思。”
这时，林九带来一直小匣子，交给裴君南后便又退了出去。
裴君南打开小匣子，一把扔给裴羽若。
小匣子中的纸张与锦帕散落，带着裴羽若用惯的蔷薇花香。
裴羽若下意识用手遮挡，在手指缝隙间看到了那条送出去的锦帕，面色由红转白，眼眶蓄着泪，看向裴君南：“阿耶，这些怎么在你手里？”
乔阙上前，认出信笺上的字是女儿的手笔。
裴君南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母女俩，道：“这事儿要多谢谢鱼子岑。别看他平日里浪荡，实际上心思细着！”
“他没帮我转交？”裴羽若又提起一口气，不知是责备还是悔恨。
“鱼小郎不知道私相授受的厉害？”裴君南冷哼一声，声音也冷了下来，阴恻恻道：“鱼小郎打探过，那日飞花令上，燕王只是匆匆一瞥，对你半点映像都没留。说起遇知音，鱼子岑的妹妹鱼昭榕，那可是有八音领袖之称的才女！若要遇知音，燕王怎不去遇她？”
裴君南越说越来气，扬声道：“若堂而皇之将这些什物送去，只会弄得大家都失了颜面。鱼小郎只当此事是烫手山芋，不想将胞妹牵扯深陷，所以托人交给我处置。”
“没想到鱼小郎还有这样的心思。”
乔阙惊住，眉毛拧做一团：“怪不得今日，燕王一开始便提议，要请去岁春日宴上露过脸的小娘子合奏，并没有直接说要请羽若。之后燕王也说，没见过羽若。我还以为，燕王是为了迎合圣意，故意与羽若撇清关系。原来燕王如此坦荡，是真的……”
裴羽若闻言，捂着脸直哭：“女儿不活了！女儿写的信，一定叫鱼子岑看去了！他知道了，岂不是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呜呜……”
裴君南摇头，一脸无奈，对乔阙道：“你看看，还好我没有同你们多言。否则羽若岂不是要在殿前失仪？”
乔阙同意夫君的话，女儿性子骄矜，若知道鱼子岑此举，一定会将事情闹大。这事儿只能低调处置，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裴君南与乔阙想到一处，道：“总之，王皇后那边，一定要瞒住。”
乔阙上前，将信笺与手帕都拾起，扔进一旁的火笼里。
火焰蹭地扬起，照亮了乔阙那挂着泪痕的脸庞。
她嘱咐道：“羽若，阿娘明白告诉你，别说燕王对你无意，就算燕王与你两情相悦，你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收了心思。”
裴君南上前，用手袖擦了擦裴羽若哭画的脸，语重心长道：“等春日宴一过，阿耶把你大姐姐嫁出去，就仔细为你寻一位夫婿，你可千万要安心，别再旁生枝节。你不知外边如何凶险，若一味胡来，只怕我与你阿娘想护也护不住，知道吗？”
裴羽若咬咬唇，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