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现菱放下盒饭的手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黑旗袍上的红牡丹被褶子拉出扭曲的阴影。
发髻上的蝴蝶流苏簪晃了两下，傅现菱当着留组用饭的媒体面很快微笑，道：“孟导说笑了。”
柏林懒得陪她做戏，拿起勺子就着保温盒喝起了酸笋老鸭汤。
她眼都不抬，陆欢倒一改之前的冷淡，热情地从柏林的菜盒里，分了一大堆菜到保温盒空置的小碗里，递到了傅现菱面前，招呼道：“傅小姐吃菜。”
傅现菱低头，小碗里的菜挺丰盛，荤素搭配协调，都是陆欢觉得太肥的肥肉和柏林不大喜欢的青椒丝，下面还压了好几片挑出来的生姜。
且不论她是个女艺人要控制体重，陆欢这意思，就是让她吃柏林的剩菜。
傅现菱气得磨牙齿。
柏林扫了她一眼，笑了一声：“你我不合我们心里都有数，为什么非要自己找不痛快？”
她以为她想！
她从第一眼看到柏林开始就讨厌柏林，这么多年过去就没停下过这种讨厌。
好不容易把她赶出了视线，谁知道她却走了大运，处女作大爆拿奖，一举跻身华人导演新贵，回到了国内。
傅现菱正拿着手机给饭桌拍照，咔嚓一声，她拿起饭盒，低声道：“你说的手段，我才不会玩。”
噔噔步声远了，柏林仍然老神在在的喝汤，看平板上陆欢今天的拍摄。
因为导演的工作重，有时候一个镜头不过几次NG重拍就过饭点，所以柏林一般是让陆欢先按点吃了饭再处理她的事。
现在陆欢吃饱餍足，照顾完了柏林的饮食习惯，就在一边刷微博，时不时看着柏林有需要，递一张纸巾续一杯水。
抽了张湿巾给柏林，陆欢戳进热搜，惊讶地诶了一声。
柏林擦着手指，“怎么了？”
“没。”陆欢道，“就是有狗仔拍到沈谒昨天晚上在影视城，说是也住在汉延。”
柏林眉梢一跳，不是被拍到了吧？
陆欢大抵是没看完，过了几秒又“我靠”，道：“狗仔说他是去见傅现菱的，还拍到他嘴上有伤。”
陆欢把手机递到柏林面前，评论已经吵翻了天。
“沈谒嘴上的伤是傅现菱咬的吧，不然怎么能伤到唇线边缘的。这两个人还一前一后入住了汉延，结合之前的访谈，这是沈谒在保护她避嫌吗？绝了！”
“咬人的小狐狸好野，磕到了！”
“我们小狐狸就这样有主了，但是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祝我们小狐狸幸福，早生小小狐狸1551。”
“楼上的想太多，沈谒的地位你以为是普通豪门吗，抢姐怕是做梦。”
“做梦+1，不过估计还是有点关系的，看《赤雪》今天开机后张芸溪的声明，还有压番九亿导演站C位的操作，抢姐没个大靠山也不太可能做得到，毕竟大家都知道，九亿那位导演的后台可不是一般人。”
“小狐狸和溪芸小姐姐各有各美，禁止拉踩。溪芸小姐姐也是对《赤雪》负责才辞演举荐小狐狸，请不要带节奏曲解溪芸小姐姐的敬业，我们两家都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芸芸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已辞演《赤雪》，吵架请不要带上我们家谢谢。”
“……”
看了一溜儿粉丝互撕，陆欢凑头过来，扫到那条九亿导演的评论，结巴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回去一顿摆弄。
“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2C那边发了几次声明了看不见吗？”
柏林看到她在那条评论下，手速极快的打出一长串不带脏字的脏话。
“……”柏林伸手按住她的爪子，陆欢抬头，愤怒又茫然地望着她。
“你叫不醒装睡的人。”柏林松手，“而且这件事还跟傅现菱有关系，要是吵起来，不好处理。”
陆欢放下手机，想通了。
“沈谒怎么就看得上她。”陆欢忿忿，拿起保温瓶给柏林，忽然盯着柏林被遮瑕膏盖住的黑眼圈不动了。
“我靠。”
陆欢愕地蹦起来，见周围人都被惊动，她躬身道歉后蹲到柏林椅子扶手边，小声问：“话说傅现菱和你不是情敌吗？她不是去见沈谒的吧，而是……”
“沈三公子啊？”
“咳……”
水呛到了鼻子，柏林捂着嘴好一阵咳嗽，失惊：“谁？”
“沈一折啊。”陆欢说。
她理所应当地脑补：“昨晚三公子来见你，然后被傅现菱知道了，就办理了入住手续想搞事，结果沈谒正好有工作……”
“也不对。”
陆欢琢磨：“沈谒嘴上的咬伤他自己做不到……天呐，那就是说汉延里还有一个会引起腥风血雨的女人！”
她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哎老板，你昨天见沈公子，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有没有跟沈谒碰面？沈谒居然有女人，那个从来没绯闻冷冰冰的沈谒居然有女人！我！的！妈！呀！”
“——你说得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沈谒看上？看那咬人的劲儿，会是那种前凸后翘甩着鞭子把沈谒摁在床上亲……”
“的女人吧”四个字没说完，柏林脑海里昨晚的梦浮上来，那些温热、柔软都仿有其事的感觉让她耳根尽红，心虚地一把捂住了陆欢的嘴。
看着陆欢在手底下“唔唔唔”地挣扎，柏林批评道：“你一个小姑娘一天天的矜持一点，脑子里都是带色废料！”
陆欢不服气，支吾：“！！！！”
柏林听不清，放了手，陆欢抗议：“饱暖思那啥！美色是没有错的！再说了我想什么了，就是一个亲……”
柏林一个眼神冰冰凉地扫到陆欢脸上，陆欢瘪嘴，“好奇嘛，沈谒有钱又英俊，但这么些年听说一直就没有女朋友，突然出现一个，老板你就不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千年大冰山动了心？”
收拾小饭桌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停了一下，柏林低声：“他才没有动心。”
陆欢不解：“你怎么知道？”
擦过桌子的纸巾在手里揉成一团，以一个小弧线落入垃圾桶。
柏林回首，轻轻一笑：“猜的。”
*
吃过晚饭后还有一场夜戏，同样也在南家小院里拍。
经历傅现菱八次NG，时间也过了凌晨两点。
演员们都疲惫不堪，这段时间又撞上雨季，看着剧组人员把雨蓬拉起来，柏林坐起来，对着傅现菱喊了一声：“停！”
“行了，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柏林掐着眉让人回去休息，叫过傅现菱。
“程峰试探胡璇珠用收她做姨太太,要挟她交出梁蝶那段，你一直拿不好感情。”
柏林道，“胡璇珠的命运很苦，她游走在各大权贵中间从不停留在谁身边，为的是她自己。她那段戏里的眼神应该表现出来更多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只会卖笑讨好人的风尘女子。”
把剧本拍进她手里，柏林道：“你下一场戏在明天下午，这一早上你自己多揣摩揣摩，明天再是这样，你就先暂时停两天吧。”
傅现菱抓着剧本：“孟柏林，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柏林一晚上没见到满意的成果，心里现在烦躁得发毛。
结果傅现菱还以为她在公报私仇。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
柏林冷笑，“傅现菱，一个眼神你卡了八次，仙姐看你不过给你说了几次，逸哥还以为是带不起你情绪，一卡就去看回放！你觉得胡珠璇这个角色你能演，那就麻烦你好好看看剧本，揣摩一下人物，别拿整个剧组的心力陪你浪费！”
“有句话叫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里是片场，你进来拍戏那就是个演员，不管你背景怎么样，到了这里，你就得拿出符合身份的能力!”
把话扔下，柏林转身去拿起外套，上了回酒店的车。
傅现菱被晾在身后，副导演广丛京听了个有头有尾，上来问：“傅小姐，你怎么样？”
傅现菱回头，狐狸眼里红得吓人，广丛京吓了一跳，一眨眼，傅现菱又好像没事人似的温柔微笑道：“我没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广丛京迟疑地点头，傅现菱对剧组里的人员招了招手，一一道了辛苦，才钻进了保姆车。
车门拉上，傅现菱把手机拿出来，在热搜上看了一圈，之前张溪芸的热搜词条热度已经降到了最低，#沈谒傅现菱#的词条还在第一，点进去，评论已经被控住了，大多都是说她和沈谒般配。
可是事实是这样么？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沈谒的行程，住进沈谒对门等机会接近沈谒。
昨晚被沈谒赶出来，她就一直注意着楼层动静，沈谒和孟柏林一晚上都没从套房里出来，直到早上六点多沈谒才一人离开了酒店。
她的助理还撞见孟柏林和前台说话，套房在沈谒离开后就留给了孟柏林。
她不想替孟柏林顶风，但她也不想解释咬了沈谒的是孟柏林。
没想出整柏林的方法，傅现菱在助理惊恐的目光里把手机往椅背上一砸，车就停在了汉延的门口。
让助理开门，傅现菱撑着伞下车，才抬起伞沿，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一双人影。
柏林站在沈谒的伞下，沈谒垂首，脸上神色温柔。
傅现菱捏着伞柄的五指气得收紧泛白，下一刻，她把伞往助理手里一扔，退进车里。
拉开发表微博，傅现菱上传了今天的晚饭照片，编辑了一段文字。
*
大雨如瀑，陆欢缩在酒店的玻璃门后，看着门口的两人，耳朵贴到了玻璃上。
但雨大角度又不好，她什么都没听到，只剩下一回又一回冲到脸上的震撼。
门外的柏林也同样难掩吃惊。
黑伞将她护佑在干燥里，柏林愣愣看了沈谒许久，问：“小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沈谒道：“工作。”
柏林疑问：“那为什么不上去，现在两点十八分了，小叔叔不睡觉吗？”
“我在等你。”沈谒面无表情，“汉延没有房间了。”
雨声似乎大了，柏林抬头，小声：“所以……？”
沈谒目光稍深，轻声申请道：“我想借住。”
傅现菱放下盒饭的手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黑旗袍上的红牡丹被褶子拉出扭曲的阴影。
发髻上的蝴蝶流苏簪晃了两下，傅现菱当着留组用饭的媒体面很快微笑，道：“孟导说笑了。”
柏林懒得陪她做戏，拿起勺子就着保温盒喝起了酸笋老鸭汤。
她眼都不抬，陆欢倒一改之前的冷淡，热情地从柏林的菜盒里，分了一大堆菜到保温盒空置的小碗里，递到了傅现菱面前，招呼道：“傅小姐吃菜。”
傅现菱低头，小碗里的菜挺丰盛，荤素搭配协调，都是陆欢觉得太肥的肥肉和柏林不大喜欢的青椒丝，下面还压了好几片挑出来的生姜。
且不论她是个女艺人要控制体重，陆欢这意思，就是让她吃柏林的剩菜。
傅现菱气得磨牙齿。
柏林扫了她一眼，笑了一声：“你我不合我们心里都有数，为什么非要自己找不痛快？”
她以为她想！
她从第一眼看到柏林开始就讨厌柏林，这么多年过去就没停下过这种讨厌。
好不容易把她赶出了视线，谁知道她却走了大运，处女作大爆拿奖，一举跻身华人导演新贵，回到了国内。
傅现菱正拿着手机给饭桌拍照，咔嚓一声，她拿起饭盒，低声道：“你说的手段，我才不会玩。”
噔噔步声远了，柏林仍然老神在在的喝汤，看平板上陆欢今天的拍摄。
因为导演的工作重，有时候一个镜头不过几次NG重拍就过饭点，所以柏林一般是让陆欢先按点吃了饭再处理她的事。
现在陆欢吃饱餍足，照顾完了柏林的饮食习惯，就在一边刷微博，时不时看着柏林有需要，递一张纸巾续一杯水。
抽了张湿巾给柏林，陆欢戳进热搜，惊讶地诶了一声。
柏林擦着手指，“怎么了？”
“没。”陆欢道，“就是有狗仔拍到沈谒昨天晚上在影视城，说是也住在汉延。”
柏林眉梢一跳，不是被拍到了吧？
陆欢大抵是没看完，过了几秒又“我靠”，道：“狗仔说他是去见傅现菱的，还拍到他嘴上有伤。”
陆欢把手机递到柏林面前，评论已经吵翻了天。
“沈谒嘴上的伤是傅现菱咬的吧，不然怎么能伤到唇线边缘的。这两个人还一前一后入住了汉延，结合之前的访谈，这是沈谒在保护她避嫌吗？绝了！”
“咬人的小狐狸好野，磕到了！”
“我们小狐狸就这样有主了，但是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祝我们小狐狸幸福，早生小小狐狸1551。”
“楼上的想太多，沈谒的地位你以为是普通豪门吗，抢姐怕是做梦。”
“做梦+1，不过估计还是有点关系的，看《赤雪》今天开机后张芸溪的声明，还有压番九亿导演站C位的操作，抢姐没个大靠山也不太可能做得到，毕竟大家都知道，九亿那位导演的后台可不是一般人。”
“小狐狸和溪芸小姐姐各有各美，禁止拉踩。溪芸小姐姐也是对《赤雪》负责才辞演举荐小狐狸，请不要带节奏曲解溪芸小姐姐的敬业，我们两家都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芸芸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已辞演《赤雪》，吵架请不要带上我们家谢谢。”
“……”
看了一溜儿粉丝互撕，陆欢凑头过来，扫到那条九亿导演的评论，结巴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回去一顿摆弄。
“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2C那边发了几次声明了看不见吗？”
柏林看到她在那条评论下，手速极快的打出一长串不带脏字的脏话。
“……”柏林伸手按住她的爪子，陆欢抬头，愤怒又茫然地望着她。
“你叫不醒装睡的人。”柏林松手，“而且这件事还跟傅现菱有关系，要是吵起来，不好处理。”
陆欢放下手机，想通了。
“沈谒怎么就看得上她。”陆欢忿忿，拿起保温瓶给柏林，忽然盯着柏林被遮瑕膏盖住的黑眼圈不动了。
“我靠。”
陆欢愕地蹦起来，见周围人都被惊动，她躬身道歉后蹲到柏林椅子扶手边，小声问：“话说傅现菱和你不是情敌吗？她不是去见沈谒的吧，而是……”
“沈三公子啊？”
“咳……”
水呛到了鼻子，柏林捂着嘴好一阵咳嗽，失惊：“谁？”
“沈一折啊。”陆欢说。
她理所应当地脑补：“昨晚三公子来见你，然后被傅现菱知道了，就办理了入住手续想搞事，结果沈谒正好有工作……”
“也不对。”
陆欢琢磨：“沈谒嘴上的咬伤他自己做不到……天呐，那就是说汉延里还有一个会引起腥风血雨的女人！”
她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哎老板，你昨天见沈公子，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有没有跟沈谒碰面？沈谒居然有女人，那个从来没绯闻冷冰冰的沈谒居然有女人！我！的！妈！呀！”
“——你说得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沈谒看上？看那咬人的劲儿，会是那种前凸后翘甩着鞭子把沈谒摁在床上亲……”
“的女人吧”四个字没说完，柏林脑海里昨晚的梦浮上来，那些温热、柔软都仿有其事的感觉让她耳根尽红，心虚地一把捂住了陆欢的嘴。
看着陆欢在手底下“唔唔唔”地挣扎，柏林批评道：“你一个小姑娘一天天的矜持一点，脑子里都是带色废料！”
陆欢不服气，支吾：“！！！！”
柏林听不清，放了手，陆欢抗议：“饱暖思那啥！美色是没有错的！再说了我想什么了，就是一个亲……”
柏林一个眼神冰冰凉地扫到陆欢脸上，陆欢瘪嘴，“好奇嘛，沈谒有钱又英俊，但这么些年听说一直就没有女朋友，突然出现一个，老板你就不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千年大冰山动了心？”
收拾小饭桌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停了一下，柏林低声：“他才没有动心。”
陆欢不解：“你怎么知道？”
擦过桌子的纸巾在手里揉成一团，以一个小弧线落入垃圾桶。
柏林回首，轻轻一笑：“猜的。”
*
吃过晚饭后还有一场夜戏，同样也在南家小院里拍。
经历傅现菱八次NG，时间也过了凌晨两点。
演员们都疲惫不堪，这段时间又撞上雨季，看着剧组人员把雨蓬拉起来，柏林坐起来，对着傅现菱喊了一声：“停！”
“行了，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柏林掐着眉让人回去休息，叫过傅现菱。
“程峰试探胡璇珠用收她做姨太太,要挟她交出梁蝶那段，你一直拿不好感情。”
柏林道，“胡璇珠的命运很苦，她游走在各大权贵中间从不停留在谁身边，为的是她自己。她那段戏里的眼神应该表现出来更多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只会卖笑讨好人的风尘女子。”
把剧本拍进她手里，柏林道：“你下一场戏在明天下午，这一早上你自己多揣摩揣摩，明天再是这样，你就先暂时停两天吧。”
傅现菱抓着剧本：“孟柏林，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柏林一晚上没见到满意的成果，心里现在烦躁得发毛。
结果傅现菱还以为她在公报私仇。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
柏林冷笑，“傅现菱，一个眼神你卡了八次，仙姐看你不过给你说了几次，逸哥还以为是带不起你情绪，一卡就去看回放！你觉得胡珠璇这个角色你能演，那就麻烦你好好看看剧本，揣摩一下人物，别拿整个剧组的心力陪你浪费！”
“有句话叫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里是片场，你进来拍戏那就是个演员，不管你背景怎么样，到了这里，你就得拿出符合身份的能力!”
把话扔下，柏林转身去拿起外套，上了回酒店的车。
傅现菱被晾在身后，副导演广丛京听了个有头有尾，上来问：“傅小姐，你怎么样？”
傅现菱回头，狐狸眼里红得吓人，广丛京吓了一跳，一眨眼，傅现菱又好像没事人似的温柔微笑道：“我没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广丛京迟疑地点头，傅现菱对剧组里的人员招了招手，一一道了辛苦，才钻进了保姆车。
车门拉上，傅现菱把手机拿出来，在热搜上看了一圈，之前张溪芸的热搜词条热度已经降到了最低，#沈谒傅现菱#的词条还在第一，点进去，评论已经被控住了，大多都是说她和沈谒般配。
可是事实是这样么？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沈谒的行程，住进沈谒对门等机会接近沈谒。
昨晚被沈谒赶出来，她就一直注意着楼层动静，沈谒和孟柏林一晚上都没从套房里出来，直到早上六点多沈谒才一人离开了酒店。
她的助理还撞见孟柏林和前台说话，套房在沈谒离开后就留给了孟柏林。
她不想替孟柏林顶风，但她也不想解释咬了沈谒的是孟柏林。
没想出整柏林的方法，傅现菱在助理惊恐的目光里把手机往椅背上一砸，车就停在了汉延的门口。
让助理开门，傅现菱撑着伞下车，才抬起伞沿，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一双人影。
柏林站在沈谒的伞下，沈谒垂首，脸上神色温柔。
傅现菱捏着伞柄的五指气得收紧泛白，下一刻，她把伞往助理手里一扔，退进车里。
拉开发表微博，傅现菱上传了今天的晚饭照片，编辑了一段文字。
*
大雨如瀑，陆欢缩在酒店的玻璃门后，看着门口的两人，耳朵贴到了玻璃上。
但雨大角度又不好，她什么都没听到，只剩下一回又一回冲到脸上的震撼。
门外的柏林也同样难掩吃惊。
黑伞将她护佑在干燥里，柏林愣愣看了沈谒许久，问：“小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沈谒道：“工作。”
柏林疑问：“那为什么不上去，现在两点十八分了，小叔叔不睡觉吗？”
“我在等你。”沈谒面无表情，“汉延没有房间了。”
雨声似乎大了，柏林抬头，小声：“所以……？”
沈谒目光稍深，轻声申请道：“我想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