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是没有资格盖上红盖头的，接引她的老婆子看着沈容月并未规矩盘好的头发，面上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这又是一处疑点。
沈容月垂眸掩下思绪，搭着那老婆子的手被她牵进府中。
府内张灯结彩，红绸和红灯笼挂满了每一个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好似真就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纳妾仪式。
沈容月拧了拧眉，四处打量起这院子的摆设来。
老婆子拉着她越走越偏，身边跟着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她们来到了一座冷清的小院。
这个地方跟他们刚才路过的其他地方，完全是两个氛围，这里没有沾上半分喜气，整个院落破烂而阴冷，空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沈容月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身份，或许是她有学医的天赋，又或许她从前就学过医术，她对各种药材的气息极为敏感，这一丝血腥味，自然是逃不开她的鼻子。
里头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眼见着老婆子身边也没几个人了，沈容月把早就攥在手里的迷粉单手拆开，趁着有风吹来突然扬手洒在空气中。
同行的几人都被混在风里的药粉扑了个满面，那老婆子年纪大了，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
“你……”
这几人中最为壮硕的男子举起手中棍子正要说什么，扶着她的老婆子却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另外几人也顾不上搭理她，急匆匆扑到那老婆子的身边去大声喊着：“云姨？云姨醒醒啊……”
沈容月乖顺地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很快，这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也倒了下去，跟叠罗汉似的叠在云姨身上。
为了避免云姨被他们压死，沈容月颇有人情味儿的把他们从云姨的身体上推到一边，这才抬脚走进了小院。
前院耳目众多，要想跑路，还得在这个院子里探上一探。
推开腐朽沉重的木门，血腥气伴随着霉味的灰尘扑入鼻中，沈容月侧开头咳了咳，适应了几秒才踏入院内。
空荡荡的院内没有人，角落处开辟了一处菜园子，蔬菜的绿芽盈盈冒出了头来，就目前看来，没找到血腥味的来源是什么地方。
沈容月从袖子里把绑着的匕首拿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院中间的屋子，随着她的靠近，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伴随着寂寥的冷风，多少有些吓人。
离得近了，那哭声更加清晰，而且听起来并不止一个声音，沈容月有些好奇，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偷偷往里看去。
她最先对上一张惨白的脸，险些把她吓得叫出来，定了定心神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一个纸人。
纸人脸上有血红两点，应该是用血点的眼睛，五官描绘的栩栩如生，打扮繁琐庄重，不仔细看就跟真的一样。
沈容月盯着纸人的衣服看了半晌，才把视线从纸人身上移开，往旁边看去。
这屋子里大半都是纸人，声音的来源在屋子最深处，沈容月看过去，在层层叠叠的纸人之间看到一抹红色衣角。
河神的新娘？
沈容月联系到自己的身份，有了想法。
她从窗边离开，走到院外在不省人事的云姨身上搜了一圈，从她腰间拿到了一串钥匙。
沈容月带着钥匙走回门边，没试几次就打开了门上那把陈旧的古铜锁，而房内的哭声此时却消失不见，一片静谧。
刚推开门，一个纸人就朝她倒了过来，沈容月往边上一躲敏捷地躲开了，她在这遍布纸人的房间中，朝着自己刚才看见的衣角方向前进。
绕过一个纸人，眼前看到的情形却让沈容月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来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跟鹌鹑似的挤在一起，手脚都被粗硬的麻绳绑着，嘴里被塞了脏兮兮的布条，边上是陶碗和被打翻馊掉的饭菜。
十几双眼睛自下而上盯着站立的沈容月，眼里尽是惊恐和不甘。
河神的新娘。
沈容月早知道这新娘不是什么好差事，八成跟话本子里头说的一样，是用来献祭的。
可如果是江州人尽皆知的祭祀传统，多的是愚昧的信徒自愿献祭，为什么江州知府还要多此一举假装纳妾把她弄进府里？
还有这一屋子的纸人，身上也都穿着和她们喜服式样一致的纸衣，一屋子的纸新娘……又是用来干嘛的？
沈容月脑子里一片乱麻，根本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
这一屋子的少女若全是以纳妾的名义绑来的，这频率也太过频繁了；若只有她一个是有身份的，又为什么她会是个例外呢？
重要的是……他呢？
那个深夜重伤逃命，非要带她卷入这个事件的男人，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一时理不清头绪，眼前这群被绑着的少女却是要救的，沈容月没急着割断她们手脚上的麻绳，只是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冷静的女子，将她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
“你们都是怎么到这来的？”不出她所料，这女子并没有不分场合地大吵大闹，只是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杨知府前些日子从戏班娶了个小妾，我们是充门面的‘彩娘’。”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他女子挪动着身子，把手递过来，眼中带着恳切。
“放开你们可以，你们别吵吵嚷嚷的打草惊蛇。”沈容月抽出匕首，亮晃晃的刀泛着寒光。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专程来救你们的，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也被牵扯进了这件事罢了。”
沈容月说着，给她们的绳子一一割开了。
没有人说话，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话而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的原因，沈容月扫了一圈，问道：“‘彩娘’是什么？”
有她开头，这群被吓得不浅的女子这才窃窃私语起来，还是刚才最先被她放出来的女子开口道：“彩娘是江州婚礼习俗，意在添彩，是彰显夫家强盛的表现。”
“他借着纳妾的名头把你们关在这里…，…你们在这多久了？”
沈容月问，那女子略微想了想，回答道：“他们每日只给我们送一顿饭，算下来……四五日应该有了。”
四五日……河神显灵也正好在四五日前。
这些少女无疑是被人当做祭品关在这里，只是如果她之前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不为人知的一场祭祀，她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做到避过整个江州城的耳目？
“往年你们祭河神是怎么祭的？”沈容月也不在意这地儿脏，再脏反正有这喜服垫着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了下去。
她们似乎有些好奇沈容月问这个的原因，不过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回答道：“河神娶亲，为河神献上贡品和纸新娘，32顶新娘轿，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32顶？
沈容月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可这屋子的大门仍然开着，院子的门却悄然关上落了锁。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番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又走回了屋子。
纸人和新娘的联系，总算是让她想明白了。
这杨知府根本就不需要掩人耳目地进行祭祀，江州历来就有给河神娶亲的传统，他只需要把纸人换成活人就好。
一顶轿子一新娘，这个屋子里算上她也不过才18个女子，距离祭祀所需要的32位新娘还差了14个，今天属于她的那场婚礼，多半就是“补货”用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活祭？
沈容月可不相信会是那劳什子河神要求的，无利不起早，人心就是这样，没有足够的利益，不可能让那杨知府冒那么大的风险把纸人换成活人。
而这利益，显然不可能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之类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那男人靠不靠谱，她之前上山采药在山间攀爬惯了，翻个院墙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身上有刀有药，自保是足够了。
可是这些女子呢？
沈容月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安静蹲着跟兔子似的一群姑娘，叹了口气。
她们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就算是为她们解开了束缚她们也逃不到哪里去。
危及自身性命的时候，沈容月可以毫不犹豫的翻墙离去，不管她们的死活，可如今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有可能救下她们所有人。
可是这个转机，全都寄托在那个恶劣的家伙身上。
沈容月纠结得厉害，忍不住捏了捏荷包里的玉哨，那玉微凉，让沈容月烦躁纠结的心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这次行动一定非常危险，否则他不会多此一举，把这上好玉料做成的哨子交给自己，这哨子与其说是求救哨，不如说是定位哨。
他在并没有征得沈容月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她当棋子安插进了这个新娘团里当卧底，他知道她不安分会想办法跑路，索性反过来利用她的不安分让她看到事情的真相一角。
他在赌，赌沈容月多余的好奇心，赌沈容月不忍心放着这些坎坷的女子不管。
“真是……恶劣。”
沈容月想清楚这一切，面无表情的把匕首重新绑在手臂上，又检查了一遍自己随身带着的各类药粉，认命似的坐在了墙角，静静地等待献祭的开始。
她和这些姑娘们聊天，聊到她们之所以当彩娘的原因，聊到她们的名字，聊到她们各自的亲朋挚友。
期间也有女子想要从屋子里跑出去，却又被紧闭的院门和高大的院墙挡回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夜色降临，院外有了响动。
“这个院里18个祭品，知府说了，一个也不能少。”
这又是一处疑点。
沈容月垂眸掩下思绪，搭着那老婆子的手被她牵进府中。
府内张灯结彩，红绸和红灯笼挂满了每一个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好似真就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纳妾仪式。
沈容月拧了拧眉，四处打量起这院子的摆设来。
老婆子拉着她越走越偏，身边跟着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她们来到了一座冷清的小院。
这个地方跟他们刚才路过的其他地方，完全是两个氛围，这里没有沾上半分喜气，整个院落破烂而阴冷，空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沈容月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身份，或许是她有学医的天赋，又或许她从前就学过医术，她对各种药材的气息极为敏感，这一丝血腥味，自然是逃不开她的鼻子。
里头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眼见着老婆子身边也没几个人了，沈容月把早就攥在手里的迷粉单手拆开，趁着有风吹来突然扬手洒在空气中。
同行的几人都被混在风里的药粉扑了个满面，那老婆子年纪大了，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
“你……”
这几人中最为壮硕的男子举起手中棍子正要说什么，扶着她的老婆子却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另外几人也顾不上搭理她，急匆匆扑到那老婆子的身边去大声喊着：“云姨？云姨醒醒啊……”
沈容月乖顺地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很快，这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也倒了下去，跟叠罗汉似的叠在云姨身上。
为了避免云姨被他们压死，沈容月颇有人情味儿的把他们从云姨的身体上推到一边，这才抬脚走进了小院。
前院耳目众多，要想跑路，还得在这个院子里探上一探。
推开腐朽沉重的木门，血腥气伴随着霉味的灰尘扑入鼻中，沈容月侧开头咳了咳，适应了几秒才踏入院内。
空荡荡的院内没有人，角落处开辟了一处菜园子，蔬菜的绿芽盈盈冒出了头来，就目前看来，没找到血腥味的来源是什么地方。
沈容月从袖子里把绑着的匕首拿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院中间的屋子，随着她的靠近，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伴随着寂寥的冷风，多少有些吓人。
离得近了，那哭声更加清晰，而且听起来并不止一个声音，沈容月有些好奇，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偷偷往里看去。
她最先对上一张惨白的脸，险些把她吓得叫出来，定了定心神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一个纸人。
纸人脸上有血红两点，应该是用血点的眼睛，五官描绘的栩栩如生，打扮繁琐庄重，不仔细看就跟真的一样。
沈容月盯着纸人的衣服看了半晌，才把视线从纸人身上移开，往旁边看去。
这屋子里大半都是纸人，声音的来源在屋子最深处，沈容月看过去，在层层叠叠的纸人之间看到一抹红色衣角。
河神的新娘？
沈容月联系到自己的身份，有了想法。
她从窗边离开，走到院外在不省人事的云姨身上搜了一圈，从她腰间拿到了一串钥匙。
沈容月带着钥匙走回门边，没试几次就打开了门上那把陈旧的古铜锁，而房内的哭声此时却消失不见，一片静谧。
刚推开门，一个纸人就朝她倒了过来，沈容月往边上一躲敏捷地躲开了，她在这遍布纸人的房间中，朝着自己刚才看见的衣角方向前进。
绕过一个纸人，眼前看到的情形却让沈容月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来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跟鹌鹑似的挤在一起，手脚都被粗硬的麻绳绑着，嘴里被塞了脏兮兮的布条，边上是陶碗和被打翻馊掉的饭菜。
十几双眼睛自下而上盯着站立的沈容月，眼里尽是惊恐和不甘。
河神的新娘。
沈容月早知道这新娘不是什么好差事，八成跟话本子里头说的一样，是用来献祭的。
可如果是江州人尽皆知的祭祀传统，多的是愚昧的信徒自愿献祭，为什么江州知府还要多此一举假装纳妾把她弄进府里？
还有这一屋子的纸人，身上也都穿着和她们喜服式样一致的纸衣，一屋子的纸新娘……又是用来干嘛的？
沈容月脑子里一片乱麻，根本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
这一屋子的少女若全是以纳妾的名义绑来的，这频率也太过频繁了；若只有她一个是有身份的，又为什么她会是个例外呢？
重要的是……他呢？
那个深夜重伤逃命，非要带她卷入这个事件的男人，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一时理不清头绪，眼前这群被绑着的少女却是要救的，沈容月没急着割断她们手脚上的麻绳，只是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冷静的女子，将她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
“你们都是怎么到这来的？”不出她所料，这女子并没有不分场合地大吵大闹，只是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杨知府前些日子从戏班娶了个小妾，我们是充门面的‘彩娘’。”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他女子挪动着身子，把手递过来，眼中带着恳切。
“放开你们可以，你们别吵吵嚷嚷的打草惊蛇。”沈容月抽出匕首，亮晃晃的刀泛着寒光。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专程来救你们的，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也被牵扯进了这件事罢了。”
沈容月说着，给她们的绳子一一割开了。
没有人说话，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话而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的原因，沈容月扫了一圈，问道：“‘彩娘’是什么？”
有她开头，这群被吓得不浅的女子这才窃窃私语起来，还是刚才最先被她放出来的女子开口道：“彩娘是江州婚礼习俗，意在添彩，是彰显夫家强盛的表现。”
“他借着纳妾的名头把你们关在这里…，…你们在这多久了？”
沈容月问，那女子略微想了想，回答道：“他们每日只给我们送一顿饭，算下来……四五日应该有了。”
四五日……河神显灵也正好在四五日前。
这些少女无疑是被人当做祭品关在这里，只是如果她之前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不为人知的一场祭祀，她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做到避过整个江州城的耳目？
“往年你们祭河神是怎么祭的？”沈容月也不在意这地儿脏，再脏反正有这喜服垫着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了下去。
她们似乎有些好奇沈容月问这个的原因，不过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回答道：“河神娶亲，为河神献上贡品和纸新娘，32顶新娘轿，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32顶？
沈容月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可这屋子的大门仍然开着，院子的门却悄然关上落了锁。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番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又走回了屋子。
纸人和新娘的联系，总算是让她想明白了。
这杨知府根本就不需要掩人耳目地进行祭祀，江州历来就有给河神娶亲的传统，他只需要把纸人换成活人就好。
一顶轿子一新娘，这个屋子里算上她也不过才18个女子，距离祭祀所需要的32位新娘还差了14个，今天属于她的那场婚礼，多半就是“补货”用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活祭？
沈容月可不相信会是那劳什子河神要求的，无利不起早，人心就是这样，没有足够的利益，不可能让那杨知府冒那么大的风险把纸人换成活人。
而这利益，显然不可能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之类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那男人靠不靠谱，她之前上山采药在山间攀爬惯了，翻个院墙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身上有刀有药，自保是足够了。
可是这些女子呢？
沈容月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安静蹲着跟兔子似的一群姑娘，叹了口气。
她们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就算是为她们解开了束缚她们也逃不到哪里去。
危及自身性命的时候，沈容月可以毫不犹豫的翻墙离去，不管她们的死活，可如今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有可能救下她们所有人。
可是这个转机，全都寄托在那个恶劣的家伙身上。
沈容月纠结得厉害，忍不住捏了捏荷包里的玉哨，那玉微凉，让沈容月烦躁纠结的心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这次行动一定非常危险，否则他不会多此一举，把这上好玉料做成的哨子交给自己，这哨子与其说是求救哨，不如说是定位哨。
他在并没有征得沈容月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她当棋子安插进了这个新娘团里当卧底，他知道她不安分会想办法跑路，索性反过来利用她的不安分让她看到事情的真相一角。
他在赌，赌沈容月多余的好奇心，赌沈容月不忍心放着这些坎坷的女子不管。
“真是……恶劣。”
沈容月想清楚这一切，面无表情的把匕首重新绑在手臂上，又检查了一遍自己随身带着的各类药粉，认命似的坐在了墙角，静静地等待献祭的开始。
她和这些姑娘们聊天，聊到她们之所以当彩娘的原因，聊到她们的名字，聊到她们各自的亲朋挚友。
期间也有女子想要从屋子里跑出去，却又被紧闭的院门和高大的院墙挡回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夜色降临，院外有了响动。
“这个院里18个祭品，知府说了，一个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