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我也不想难为你……”
那故作沙哑的声音混着利剑寒光在叶见窈耳边响起，“吃了这药丸，我立马收剑。”
剑刃堪堪抵在她的锁骨之上，叶见窈屏息定睛与那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相望。
大抵未有想到她会如此做，那双眼眼眸里竟略有躲闪之色，瞬息过后才又抬眼直直看他。
是白杨。
只一个对视，叶见窈就认了出来，容珩身边最忠心贴身的暗卫。
一个替容珩挡剑都不会眨眼睛的家伙，哪能在太子殿下说完“放肆”之后，自作主张的将毒药拿出来，逼她做选择？
让她归顺了呢？
除非白杨从一开始就知道，“放肆”之语不是容珩的本意……
果然是在她面前专门做的一出戏。
叶见窈面无表情，微垂着眼眸。
这般沉默的样子，倒让把自己的词儿都说完了的白杨一时有些无措。
右手的长剑微微用力悬起来了些，那可是已经开了锋的利刃，放在女子细白嫩滑的脖颈上，他也怕一不小心真失了手。
左手里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又往叶见窈面前凑了凑，白杨的目光却是不自觉往容珩那里瞅。
太子殿下没有吩咐他下一步该怎么做，白杨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要用强的逼着叶大夫把这药丸吞下。
“怎能如此无礼？”
接触到白杨目光的容珩，唯恐叶见窈看出什么，下一秒就冷斥出了声。
叶见窈寻声望去，就见白杨立刻收了自己的视线。
容珩嘴角还带着些许血渍，盖是刚刚咯血的缘故，他脸色愈发的苍白虚弱，明明是十分生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无力。
像是堂堂大齐太子管不住自己的暗卫一般，“无非是替本殿下把了脉，你就要逼人吃下这红曼罗是吗？”
红曼罗，乌金部有名的蛊丸，服下后三个月一发作，据说发作时犹如千万只蚁虫在皮肉里穿行撕咬，疼痒难耐。
除了死，就只有按时服下解药，还能解脱了。
叶见窈静静看着无奈又正义凛然的太子殿下，又将目光转回到白杨拇指和食指捏着的那小小的一粒红丸上。
听说是在女子善蛊的乌金都千金难求的东西，叶见窈属实没想到容珩会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
他这么一段话看起来像是突然发挥，没有和白杨对过的，因为叶见窈察觉到了身后白杨身体细微的怔愣。
接着就听那向来只做杀人这力气活的暗卫傻傻接戏，“所以叶大夫你到底诊出了什么？”
夜幕四合，光影明灭。
叶见窈垂眸勾唇，她都能想象到，定是容珩再三嘱咐让白杨死咬着她看出了他的耳疾，然后借机逼着她吃下那红曼罗。
白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自己到底诊出了什么？
见窈抬眼与容珩对视，她倒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对她的一数竟如此有自信？
寂静的寒凉弥漫在二人中间，容珩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一抹眼底划过的狡黠。
不好。
他一下反应过来此话有所纰漏。
就见叶见窈骤然跪在了地下，满眼都是无措与怯懦。
虚虚悬着的剑划过青丝，叶见窈的一缕秀发与她似是胆小怕事的声音一同落地——
“小民惶恐，医术不精，只觉太子殿下脉象与常人无异……”
她话没说完，原本站在红色檀木桌旁的容珩却骤然靠近抬脚踹向了白杨。
“你反了是不是？孤让你收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气得胸腔起伏着，连脸色都有些红，“不过是把个脉哪就能看出这么多？就算是看出孤有耳疾又如何？”
好了，“孤有耳疾”四字一出。
现下是她无论有没有诊出太子殿下右耳失聪，都知晓了这个秘密，逃脱不得了。
叶见窈看着被他踹了一个趔趄，随即跪倒在地的白杨，又听着容珩飞速的不带喘气的声音。
明白过来他是铁了心要自己吃这红曼罗，今日躲过了这一招，明日里还有下一招。
初一十五，防不胜防。叶见窈抬眼望着那虚伪的、故作温和的锋利眉眼，突然心底就生出一种浓烈疲惫之感。
算了算了。她将目光定在略有惊诧的白杨身上，容珩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今日她不吃这红曼罗挨了一脚的是白杨，明日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局，又是谁受到牵连呢？
罢了……叶见窈伸手，从平白无故挨了一脚，还在发蒙的白杨手里夺过了那枚药丸。
当着容珩的面，干净利落的塞到了自己嘴里。
她抬眼与人对视，竟是乖乖将自己的嘴巴张开了些，好让人确认她确已把药丸吞下。
那神情太过坦荡，刺得凤眸微敛，竟是有一息时间不敢看她。
叶见窈从袖中拿出一个铜钱大小的铁盒，里面是些淡白色的膏体，她推给白杨，“活血化瘀的。”
今年刚刚十七岁的小孩一愣，隔着面具定定看她，半晌才接了句，“谢……谢谢。”
叶见窈却没再回他，只侧头再次看向容珩。
高位之人此刻已然整理好了表情，凤眸微微瞪圆了些，他一副惊诧模样，“小孩不懂事，叶大夫如何能真的吃了？”
“无妨。”
叶见窈低垂着眼眸，掩盖住自己眉目中的厌倦之感，“能为东宫效力，为殿下办事，是小民的机缘。
……小民求之不得。”
耳边听着叶见窈似是表忠心的言论，容珩去死死盯着她全然合上的眼眸。
明明叶见窈如他所愿的那样吃下了药丸，明明此刻过后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东宫之人。
容珩却莫名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脱离了他预想的轨迹，离他越来越远，追寻不得。
一股酸涩之感涌上他的喉头，薄唇紧紧抿着，半晌，得偿所愿的太子爷这才含笑，缓缓开口。
一副体面君子模样，走到叶见窈身前，弯腰去扶她，“叶大夫医术高超，能得叶大夫为孤诊治看护，该是孤之幸运才是。”
他几乎是紧紧抓着叶见窈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的，即使是隔着一层冬装，几件衣袖，叶见窈也能感受到他的用力。
手肘被他箍得生疼，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叶见窈却是始终低着头，连一直端着的肩膀都塌下去了些，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啊。
连续科考三天不曾休息的疲倦，和这些日子未曾好好用膳的饥饿，堆叠了许久，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爆发出来。
叶见窈只觉得头脑昏沉。
耳边容珩客套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礼贤下士，“说不定叶大夫还能为我孤解了孤的耳疾之患……”
她确实一点儿也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直接开口打断道，“小民累了，先告辞了。”
周遭一下子寂静下来，可想来礼仪周全之人要是没有意识到那空气里沾水的沉重一般，她只虚虚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极快的出了东宫主殿。
快步回到琼华苑的时候，芙蓉和翠玉都已经背好包袱在门口等她了。
叶见窈确实没有来得及跟她们说话，进门之后就开始拿起水壶对着灌。
倒春寒的天气，没有一丝热意的茶水顺着叶见窈的喉头往下躺。
“姑娘。”芙蓉与翠玉二人吓坏，一个伸手连连拉她，另一个连忙要烧火给她温茶。
叶见窈却没应，只等着一壶茶水几息全部喝下，她感觉到自己的胃部细细抽抽的疼。
可以了。于是她极快从袖中抽出长针，一面蹲到痰盂面前，一面将针扎向了自己胃上三寸的地方。
呕吐反酸之意骤然冲上了喉头，本就几日未食的叶见窈当即吐了个干净。
全都是水，没有东西。
不可能啊，就算是乌金的蛊虫也不能化的这样快？
叶见窈强忍着不适，细细看了几眼后，眼底闪过些许狠意，继而拿起水壶又要往自己嘴巴里灌。
“叶姑娘！”
翠玉一下子将茶壶拦在身后。
芙蓉直接上手抱住了她，开口竟已有了心疼的哭腔，“自己的身子哪能这样糟践？”
“呕——”
与此同时，容珩的喉头猛然泛起一股咸腥，他张嘴一咳，竟是一口鲜血。
红色的血珠覆盖了刚刚他嘴角上的血迹，更显妖冶。
红枫进门回禀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容珩那一副病弱的喘不上气的样子。
白杨正在书柜前翻找着，几柱香之前容珩所食的毒药的解药。
抬眼对上红枫追问的眼眸，便乖乖将药拿了出来，“殿下刚刚食了这傲雪红。”
红枫是他们这群人里资历最深，功夫最好的，因而此刻也有一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胡闹，这毒也是能乱吃的嘛？”
傲雪红，那是能让人生生咳血而亡的东西。
红枫不要再说些什么，却听气都喘不匀的人坐在太师椅上问他，“事都办好了吗？”
将解药递给殿下，红枫恭敬回答，“人已经送到西院去了，也确保她们看到赵长礼的高中和林宰辅抛出的高枝了。”
说着他抬头，将事情中的变故也如实相告，“此次不止赵长礼的母亲一人前来，她还带来一个表妹，看样子是要给赵长礼做妾的。”
红枫常年在外替东宫办事，不知府内近况，只以为太子是要撮合赵长礼和林府的独女。
可那林小姐向来是个傲气的，未娶妻先有妾，她如何肯嫁？
因而红枫说这话时语气里都有些许的担忧。
话毕，却听正拿着丝绸给自己擦拭的太子殿下，轻声重复了一句，“做妾？”
沾了血迹的苏绣手帕被他随意一放，面无血色的人眉眼似有欢欣。
做妾好啊。
脏了，脏了叶见窈就不愿意要了。
那故作沙哑的声音混着利剑寒光在叶见窈耳边响起，“吃了这药丸，我立马收剑。”
剑刃堪堪抵在她的锁骨之上，叶见窈屏息定睛与那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相望。
大抵未有想到她会如此做，那双眼眼眸里竟略有躲闪之色，瞬息过后才又抬眼直直看他。
是白杨。
只一个对视，叶见窈就认了出来，容珩身边最忠心贴身的暗卫。
一个替容珩挡剑都不会眨眼睛的家伙，哪能在太子殿下说完“放肆”之后，自作主张的将毒药拿出来，逼她做选择？
让她归顺了呢？
除非白杨从一开始就知道，“放肆”之语不是容珩的本意……
果然是在她面前专门做的一出戏。
叶见窈面无表情，微垂着眼眸。
这般沉默的样子，倒让把自己的词儿都说完了的白杨一时有些无措。
右手的长剑微微用力悬起来了些，那可是已经开了锋的利刃，放在女子细白嫩滑的脖颈上，他也怕一不小心真失了手。
左手里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又往叶见窈面前凑了凑，白杨的目光却是不自觉往容珩那里瞅。
太子殿下没有吩咐他下一步该怎么做，白杨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要用强的逼着叶大夫把这药丸吞下。
“怎能如此无礼？”
接触到白杨目光的容珩，唯恐叶见窈看出什么，下一秒就冷斥出了声。
叶见窈寻声望去，就见白杨立刻收了自己的视线。
容珩嘴角还带着些许血渍，盖是刚刚咯血的缘故，他脸色愈发的苍白虚弱，明明是十分生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无力。
像是堂堂大齐太子管不住自己的暗卫一般，“无非是替本殿下把了脉，你就要逼人吃下这红曼罗是吗？”
红曼罗，乌金部有名的蛊丸，服下后三个月一发作，据说发作时犹如千万只蚁虫在皮肉里穿行撕咬，疼痒难耐。
除了死，就只有按时服下解药，还能解脱了。
叶见窈静静看着无奈又正义凛然的太子殿下，又将目光转回到白杨拇指和食指捏着的那小小的一粒红丸上。
听说是在女子善蛊的乌金都千金难求的东西，叶见窈属实没想到容珩会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
他这么一段话看起来像是突然发挥，没有和白杨对过的，因为叶见窈察觉到了身后白杨身体细微的怔愣。
接着就听那向来只做杀人这力气活的暗卫傻傻接戏，“所以叶大夫你到底诊出了什么？”
夜幕四合，光影明灭。
叶见窈垂眸勾唇，她都能想象到，定是容珩再三嘱咐让白杨死咬着她看出了他的耳疾，然后借机逼着她吃下那红曼罗。
白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自己到底诊出了什么？
见窈抬眼与容珩对视，她倒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对她的一数竟如此有自信？
寂静的寒凉弥漫在二人中间，容珩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一抹眼底划过的狡黠。
不好。
他一下反应过来此话有所纰漏。
就见叶见窈骤然跪在了地下，满眼都是无措与怯懦。
虚虚悬着的剑划过青丝，叶见窈的一缕秀发与她似是胆小怕事的声音一同落地——
“小民惶恐，医术不精，只觉太子殿下脉象与常人无异……”
她话没说完，原本站在红色檀木桌旁的容珩却骤然靠近抬脚踹向了白杨。
“你反了是不是？孤让你收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气得胸腔起伏着，连脸色都有些红，“不过是把个脉哪就能看出这么多？就算是看出孤有耳疾又如何？”
好了，“孤有耳疾”四字一出。
现下是她无论有没有诊出太子殿下右耳失聪，都知晓了这个秘密，逃脱不得了。
叶见窈看着被他踹了一个趔趄，随即跪倒在地的白杨，又听着容珩飞速的不带喘气的声音。
明白过来他是铁了心要自己吃这红曼罗，今日躲过了这一招，明日里还有下一招。
初一十五，防不胜防。叶见窈抬眼望着那虚伪的、故作温和的锋利眉眼，突然心底就生出一种浓烈疲惫之感。
算了算了。她将目光定在略有惊诧的白杨身上，容珩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今日她不吃这红曼罗挨了一脚的是白杨，明日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局，又是谁受到牵连呢？
罢了……叶见窈伸手，从平白无故挨了一脚，还在发蒙的白杨手里夺过了那枚药丸。
当着容珩的面，干净利落的塞到了自己嘴里。
她抬眼与人对视，竟是乖乖将自己的嘴巴张开了些，好让人确认她确已把药丸吞下。
那神情太过坦荡，刺得凤眸微敛，竟是有一息时间不敢看她。
叶见窈从袖中拿出一个铜钱大小的铁盒，里面是些淡白色的膏体，她推给白杨，“活血化瘀的。”
今年刚刚十七岁的小孩一愣，隔着面具定定看她，半晌才接了句，“谢……谢谢。”
叶见窈却没再回他，只侧头再次看向容珩。
高位之人此刻已然整理好了表情，凤眸微微瞪圆了些，他一副惊诧模样，“小孩不懂事，叶大夫如何能真的吃了？”
“无妨。”
叶见窈低垂着眼眸，掩盖住自己眉目中的厌倦之感，“能为东宫效力，为殿下办事，是小民的机缘。
……小民求之不得。”
耳边听着叶见窈似是表忠心的言论，容珩去死死盯着她全然合上的眼眸。
明明叶见窈如他所愿的那样吃下了药丸，明明此刻过后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东宫之人。
容珩却莫名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脱离了他预想的轨迹，离他越来越远，追寻不得。
一股酸涩之感涌上他的喉头，薄唇紧紧抿着，半晌，得偿所愿的太子爷这才含笑，缓缓开口。
一副体面君子模样，走到叶见窈身前，弯腰去扶她，“叶大夫医术高超，能得叶大夫为孤诊治看护，该是孤之幸运才是。”
他几乎是紧紧抓着叶见窈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的，即使是隔着一层冬装，几件衣袖，叶见窈也能感受到他的用力。
手肘被他箍得生疼，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叶见窈却是始终低着头，连一直端着的肩膀都塌下去了些，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啊。
连续科考三天不曾休息的疲倦，和这些日子未曾好好用膳的饥饿，堆叠了许久，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爆发出来。
叶见窈只觉得头脑昏沉。
耳边容珩客套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礼贤下士，“说不定叶大夫还能为我孤解了孤的耳疾之患……”
她确实一点儿也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直接开口打断道，“小民累了，先告辞了。”
周遭一下子寂静下来，可想来礼仪周全之人要是没有意识到那空气里沾水的沉重一般，她只虚虚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极快的出了东宫主殿。
快步回到琼华苑的时候，芙蓉和翠玉都已经背好包袱在门口等她了。
叶见窈确实没有来得及跟她们说话，进门之后就开始拿起水壶对着灌。
倒春寒的天气，没有一丝热意的茶水顺着叶见窈的喉头往下躺。
“姑娘。”芙蓉与翠玉二人吓坏，一个伸手连连拉她，另一个连忙要烧火给她温茶。
叶见窈却没应，只等着一壶茶水几息全部喝下，她感觉到自己的胃部细细抽抽的疼。
可以了。于是她极快从袖中抽出长针，一面蹲到痰盂面前，一面将针扎向了自己胃上三寸的地方。
呕吐反酸之意骤然冲上了喉头，本就几日未食的叶见窈当即吐了个干净。
全都是水，没有东西。
不可能啊，就算是乌金的蛊虫也不能化的这样快？
叶见窈强忍着不适，细细看了几眼后，眼底闪过些许狠意，继而拿起水壶又要往自己嘴巴里灌。
“叶姑娘！”
翠玉一下子将茶壶拦在身后。
芙蓉直接上手抱住了她，开口竟已有了心疼的哭腔，“自己的身子哪能这样糟践？”
“呕——”
与此同时，容珩的喉头猛然泛起一股咸腥，他张嘴一咳，竟是一口鲜血。
红色的血珠覆盖了刚刚他嘴角上的血迹，更显妖冶。
红枫进门回禀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容珩那一副病弱的喘不上气的样子。
白杨正在书柜前翻找着，几柱香之前容珩所食的毒药的解药。
抬眼对上红枫追问的眼眸，便乖乖将药拿了出来，“殿下刚刚食了这傲雪红。”
红枫是他们这群人里资历最深，功夫最好的，因而此刻也有一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胡闹，这毒也是能乱吃的嘛？”
傲雪红，那是能让人生生咳血而亡的东西。
红枫不要再说些什么，却听气都喘不匀的人坐在太师椅上问他，“事都办好了吗？”
将解药递给殿下，红枫恭敬回答，“人已经送到西院去了，也确保她们看到赵长礼的高中和林宰辅抛出的高枝了。”
说着他抬头，将事情中的变故也如实相告，“此次不止赵长礼的母亲一人前来，她还带来一个表妹，看样子是要给赵长礼做妾的。”
红枫常年在外替东宫办事，不知府内近况，只以为太子是要撮合赵长礼和林府的独女。
可那林小姐向来是个傲气的，未娶妻先有妾，她如何肯嫁？
因而红枫说这话时语气里都有些许的担忧。
话毕，却听正拿着丝绸给自己擦拭的太子殿下，轻声重复了一句，“做妾？”
沾了血迹的苏绣手帕被他随意一放，面无血色的人眉眼似有欢欣。
做妾好啊。
脏了，脏了叶见窈就不愿意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