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筠你受伤了?!”云照灼走近了,才发现沈拂筠腰腹部的衣裳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隐约可见血色,当即就急了。

    沈拂筠抓住云照灼要查看他伤势的手,“没事儿,只是小伤,已经自主止血了。”

    “谁干的?”云照灼抬眸,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只有白祥在对上她目光时偏开了眼,她心中顿时就有了数。

    这时,胡越的兄弟极为有眼力见地把手中的白祥往前一个推搡,白祥措不及防,两条腿没能跟上,整个人就往前跪了去,他的前头正正好就是云照灼。

    白祥脸色一黑,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惜了,没能要了他的小命。”白祥挣扎着要站起,反正事已至此,他怎么着都不能将气憋在心里。

    云照灼眼皮子猛地跳了跳,勾唇冷笑,“他要是死了,你现在可不能还张得开口。”

    “说话啊,我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张如久等不来儿子的回答,突然就没了理智,全然不管那头白祥和云照灼的交锋,状若疯子般死死瞪着儿子,“你个病秧子连门都出不了,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是不是你母亲?是不是她先知道了,再告诉你,而你将此事悄悄告诉了他沈拂筠?”

    “张齐洵你是不是病久了,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使了?沈拂筠是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是,他们是外室子,那又如何?说到底你们都是兄弟,你身体不好,他小你三岁,日后都会把你当成大哥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一心为你的日后着想,结果你呢,你却想置我于死地!”

    “啪!”丁玥忍无可忍,上前扬手就给了张如响亮的一巴掌,“你一心为洵儿着想?哈!我不说,你还真就把我当傻子糊弄是吧?!”

    “张如,我是爱你不假,但我没有因为爱你就把自己的脑子给扔了!”

    “洵儿的身子越来越差,你敢说其中不是你动的手脚?”

    “虎毒不食子,我疯了吗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脚?!”张如矢口否认,说得跟真的一样。

    云照灼都忍不住对张如这个人的脸皮感到惊叹,原来这个世上是真的有人明明做了却还能装作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事实摆着呢,张如你还不如一个畜生!”丁玥咬牙反手又给了张如一巴掌,这下张如脸上的巴掌印对称了。

    张如抬眼看丁玥,恨不得将她手撕了,但丁玥没给他机会。

    “洵儿用的药,如若不是我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你以为我会让你继续给洵儿用吗?”丁玥愤怒到了极致就平静了下来,她目光幽幽地迎上张如的目光。

    张如下意识避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从丁玥的眼中看到了对他的杀意。

    “怎么?心虚不敢与我对视了?”丁玥冷嗤上手捏住张如的下颌,逼他看自己,“你不止一次与我抱怨洵儿的药贵,还记得吗?”

    张如:“……”

    “大烟,你口中说能让洵儿过得好受些的药就是大烟!惊讶吗?我一个相府千金从不接触这些,怎么会知道?”丁玥手上一个没能控制好力道,蓦地把张如的下巴给卸了。

    张如吃痛挣扎,想要还手,奈何他受制于人,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能从对方的手中挣开。

    “洵儿用的所有药,我都试过,这你不知道吧?”

    “不可能!”张如下巴被卸,开口吐字不大清楚,但从他的脸上能看得出来不可置信,“大烟有瘾,你若曾试过,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是……”

    “是啊,你也知道有瘾。”丁玥撸起袖子向张如展示自己手臂上咬出来的伤口,讥讽:“你不知道这些怎么来的对吧?也是,毕竟你自己有多久没与我亲近了,我估摸着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张如看丁玥就像在看疯子,不,大烟的瘾就是疯子也难顶,可她丁玥却顶过来了,身上全然看不出一丝曾经接触过大烟的样子!

    “你太可怕了!”

    丁玥笑了,“可怕吗?但我觉得没你可怕。”

    “沈大人,张如等人可否交给本小姐带回京都?”她知道沈拂筠能拿下张如已经不易,他们是同级,不好真让沈拂筠处理了张如。

    尽管都是张如该死,但皇上那边恐怕不会乐意看到有人越过自己把张如给处理了。

    她自称本小姐,这是不打算要她和张如之间的夫妻关系了。

    沈拂筠提醒:“丁小姐最好是写封休夫书,撇清你跟他的关系。”

    “本小姐知道,多谢沈大人。”丁玥见沈拂筠没有拒绝,当即松了口气。

    张如眸光一闪,同样也松了口气,他跟丁玥多年夫妻,落到丁玥手里也好过落到沈拂筠手上好,只要他低头哄一哄,丁玥肯定会心软的!

    “我手里人不多,沈大人这些人可否先借我用用?”丁玥对沈拂筠张口要人倒是没什么为难,她手里本就没什么人,要拿住张如等人可不是她逞强就能办到的。

    沈拂筠应了,“他们都会听丁小姐的吩咐,只要丁小姐稍稍给他们一点儿好处即可。”

    “好说。”丁玥手里头还有点东西,完全付得起。

    沈拂筠牵着云照灼跟丁玥道别,便转身离开。

    出了张府,云照灼才唏嘘说:“方才我跟丁玥说事情来龙去脉时,她告诉我相爷前不久给她来了信,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张如。”

    “但凡我们没有来,张如也没有短时间内动作频频暴露了他,这会儿他就该拿着相爷的信,准备等京都来人接他们回去了。”

    “张如若是知道了真相,那他不得疯掉?”沈拂筠挑眉意外,“我本以为相爷不管他们,没想到只是考验的时限没到?”

    云照灼颔首,“是啊,到底是自己女儿,哪里能真的不管?”

    “走走走,赶紧回去,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伤口瞧瞧,可不能放任不管。”

    “我真没事儿。”沈拂筠失笑,这要不是他们现下在大街上,他都想揭开衣裳给阿灼看个清楚了,那点伤别看见了血,实际上只是破皮了而已。

    云照灼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沈拂筠,“没事儿什么没事儿,都见血了就必须看大夫,谁知道白祥手里的匕首有没有糊上什么不该糊的?”

    “……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沈拂筠觉得云照灼说得有道理,便没再拒绝。

    只是请大夫瞧一眼而已,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

    “钱庄的事儿不知丁小姐怎么想,方才忘记问了。”云照灼皱眉,张如人是他们抓的,总不能解决问题也得他们来吧?

    沈拂筠倒是不担心,“丁小姐应该心中有数,我们姑且等着,实在不行我们再出面就是。”

    “你有钱给那些在钱庄存了钱的百姓取?”云照灼觑了觑沈拂筠。

    沈拂筠噎住,他就是有钱也不能替张如填他捅出来的窟窿啊!

    “我会让胡越的人盯着的。”丁玥总归还要用他的人,想来也不能抛下钱庄的问题,带着张如就往京都跑。

    云照灼不可置否,回到客院就让人请大夫,很快大夫上门看伤,幸好白祥手里的匕首只是日常用来防身的,不是专用来杀人在上头抹了毒药。

    “大人只要注意别让伤口碰水,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药都不用上。”

    沈拂筠付了诊金送走大夫,“我就说了没什么大事儿吧?”

    “没有下回。”云照灼对沈拂筠指指点点,“人不可能永远这么幸运的,懂吗?”

    沈拂筠无不是地应了,两人就关门谢客。

    外头的动静那么大,住在客院里的各府掌事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见沈拂筠二人回来就想问,只是见云照灼让人请大夫,又见沈拂筠腰腹间见血,他们想着先等等。

    谁知大夫看完,两人就闭门谢客了,一群掌事想问无处问,焦急之下想到了肖洛,就结伴全都去问肖洛了。

    再说张府那头,丁玥让人把除了张如以外的人都带下去关在柴房。

    张齐洵亲手帮母亲写好了休夫书,放在张如面前,“你要对我母亲还有点感情,就把手印摁了,我好去办接下来的事儿。”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存在。”张如这个执念得不到答案,他就是死了也难瞑目。

    张齐洵没看父亲,只问:“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既是要我死,那总该让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张如垂眸看病秧子儿子替母写的休书,看着看着就被气笑了。

    张齐洵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你花了我那么多银子,现在倒是偏着你母亲,难道你就没想过,没了我,你要用的那些大烟要怎么办?”

    张齐洵平静地和父亲对视,“我把母亲送回京都后,会自己找个地方等死,绝不拖累她。”

    “回京都?你在做梦?”张如皱眉,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张齐洵扬唇笑得漫不经心,“哦,母亲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京都给她来了信,我们可以回京都了,可惜你要作为阶下囚去京都,跟我们不一样。”

    “你撒谎!”张如不信,他怎么可能会信呢?

    津兴二十多年,不是两三年,相爷心里要有丁玥这个女儿,一早就让人将他调回京都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结果现在他一切都没了,他的病秧子儿子却告诉他,他外公来信要接他们回去京都了?

    张如再三确定消息是真的,他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再醒来人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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