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你问清楚了吗？”贺秦初刚回到病房池杨就迎面而来。“啊，我这么说吧。问的算清楚了。”池杨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爬上眉梢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又按下去了，“但是老周答的不怎么清楚。”
池杨气鼓鼓得一个头槌砸在贺秦初刚刚抬起的手心，“我要你有何用？”
贺秦初顺手慈爱地揉了揉池杨的头发，“那等下周什一他会把我们所处的这个什么‘响谷’的相关信息发到我手机上，你要一起看吗？”
沉默片刻，池杨伸长的脖子点了点头，“要的要的。”此时此刻，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好奇心。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晚饭时间。
“老周怎么这么磨叽，他到底行不行啊？”这期间池杨站在窗边换了好几个待机姿势，烦躁得打完了一整套广播体操。
贺秦初则是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建议你保留这句话当着老周面斥责他。”
“说的有理。”此时一个跟池杨年龄相仿的男人手持镰刀走了进来表示赞同。“以及建议你以后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开这里让其他人装着躺在床上，我们异界服务人员并不瞎，谢谢。”转过身阴阳怪气得对着贺秦初输出了一顿。
“教训得是教训得是。”贺秦初连连点头称是，与此同时比了个感恩的手势，“下次一定提前跟您申请，我遵守你们的规矩，你们也方便管理。”言辞殷切，表情诚恳，让男人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更阴阳怪气的话来狠狠戳中面前人的羞耻心，只能悻悻瞪了贺秦初一眼，仍不解气于是顺便也瞪了在一边正嘲笑贺秦初的池杨一眼，搞的池杨心里莫名其妙的。
“我这也没得罪……”池杨歪了歪头正想据理力争。
“希望年轻且不懂事的‘帮凶’也能有这种觉悟。”司伊拉愈加恶狠狠地语气打断了池杨尚不成气候的争辩。
“好的好的大哥，我立刻反省。”从小就知道好汉是绝不吃眼前亏的池杨立刻审时度势，“哥哥不要这么凶，对嗓子不好。”
“知道关心人就让哥哥我省点心，我拜托你们两个。平日里我就已经很忙了，不要因为你们俩再让我不光忙碌还得被批评了行吗？”
“教训得是教训得是。”贺秦初继续点头称是，池杨也情不自禁跟着，“是是是是。”
“是什么？”病房门口冷不防冒出一个两手空空的周什一，“在聊什么，是我能听的吗？”熟稔得坐在贺秦初病床边缘，压低声音对她说，“出了点问题，我想传的资料被系统拒绝了。我想了想答应了你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失约，就还是来一趟。”
不甚在意的贺秦初缓缓坐起身，“我以为你要跟我说资料丢了。”顺便向池杨招招手示意他速速过来。
周什一愣了一下，“啊……这是怎么被你发现的呢？”
贺秦初同时也愣了一下，“啊？”接着是池杨也跟着，“啊？？？”
三人直接整了个面面……面面面相觑。
司伊拉也没听清几人为什么突然“啊”声一片，只是就周什一的出现蹙起了眉，“我拜托你们小声一点，这里不是就你们几个。以及拥有现世体验卡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你自己悄悄跑出去还不够还要把人叫到这儿来？”
“现世体验卡？”贺秦初看着被瞪到的自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什一接下话茬，“麻烦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点比较私人的话想跟我朋友说。”
司伊拉不置可否的目光在三人中间逡巡，最终停在贺秦初身上却是回答了周什一的请求，“注意时间，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说罢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贺姐，你现在是不是没有自己已经死了的实感？因为你是被 Q.patH 公司挑中的才突发猝死，为了补偿你就给你送了新角色 7 天现世体验卡，用来延迟你发现自己死了的事情。”说到这里周什一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那天现场的粉丝因为愤怒把现场视频放了出来，结果直接就上了热搜，压都没压住，还被开了体验卡的你自己看到了。”
“合着是怕我头七回去找他们报仇？这公司还挺讲究的。”贺秦初也没怎么在意为什么人都弄死了还挺虚伪打个巴掌赏个枣儿的给点补偿，只是淡定地发表着当事人的看法，“那现在这体验卡我用都用了他们会往回收么？”
“倒是没听说要回收，”周什一不由自主绷紧了脊背，沉默了数秒后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不过他们要真想回收不跟我说其实也很正常。”
贺秦初沉浸在周什一刚才的话语里，听着也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面前的周什一却似乎仍在坦诚与隐瞒间苦苦挣扎。
两人短暂的无声相持引得安静听了一会儿的池杨探过头，“这个什么体验卡我有没有的领啊？”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回应，贺秦初依旧还是询问着周什一，“对了，说起来资料怎么丢的？”
周什一摇了摇头，摊开手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下午先是申请传文件给你被系统以资料尚未审核给拒绝了。接着收到通知推送说审核中，就刚刚我出门前通知我资料不符合系统要求，然后就告诉我被销毁了。我怎么传怎么封，我变着花儿地传就变着花儿地删我真的是服了。”
“改后缀名或者压缩包……”池杨眨巴眨巴自己显得有那么几分睿智的眼睛，在一旁皱着眉假装很内行地提着建议。
“打住打住，暂且不提办法落后了几百年。这么说吧，我该试的都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也没时间留给池杨真猜，周什一自己忙不迭把话茬接上了，“系统把我上传的权限封了。”周什一又是摇摇头一脸无奈，“它这么针对我，我是真没办法，所以我决定来一趟把内容口述给你们。”然而就在再次张口的那一刻，警报声响了。
刺耳单调的轰鸣环绕立体地在贺秦初和池杨的脑内瞬间爆炸，池杨已经无法忍耐抱着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贺秦初也倒在病床蹙眉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折磨。
在观察室察觉不对的司伊拉脚步匆匆，猛地推门而入，“你们刚刚都做了什么？！”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贺秦初和池杨两人痛苦的低吟。
身体微微痉挛池杨被摧残得意识不清，却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又指了指周什一，司伊拉这时候转头看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所措的周什一，“你们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周什一想要简单得隐瞒掉刚才想传资料被系统屏蔽的事情，却发现自己似乎张着口说着话却没有声音，过了几秒一个系统弹窗把他再一次弹懵了。而与此同时，刚才短暂轰鸣给贺秦初和池杨的痛苦症状终于开始缓缓消失。
重新恢复清醒的贺秦初像是明白了什么，拍拍周什一的肩说到，“回去吧老周，不用勉强了。”
周什一摇了摇头，十分挫败地又努力了试图说些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可还是徒劳无功，垂头丧气得对着贺秦初手脚比划着自己在响谷的发言权限被剥夺了。
贺秦初再次重重得拍了拍周什一的肩，“算了算了老周，真的。既然已经死了，反正我这体验卡也总有到期那天，你先从青训里挑个人补上来吧。”说着认真的握住了周什一的手，“我们「砾塔归途」的荣耀就交给你守护了。”
刚刚揉完太阳穴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的池杨的手也围了过来包在两人的手外边，“老周，不是……我周哥！除了守护我们归途的荣耀以外顺便帮我问问体验卡的事情，看能不能给我也带一张，或者让我阳间的老爸给我买一张，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他们说。”
周什一低着头一时沉默，想到池杨这个孩子还风华正茂着的就这么没来由的夭折，真要说的话甚至比贺姐还要惨点，终究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只是没想到，“虽然老周你说话也不一定管用吧……”池杨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以为自己没把心里话说出声。
以至于周什一终究还是没忍住拍开了池杨的手，咬牙切齿得做了个“滚”的口型。
在一旁的贺秦初看着熟识的两人打闹，垂下眼一时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不过是跟之前一样，自己只是因为颈椎过于难受才让他俩陪着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压抑伤痛，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又会继续踏上为「砾塔归途」征战的日子，然后一如往常带领队伍向那个最高的顶点进发。
似乎一切都没变。
好像一切，都变了。
-
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流越过高山游过大河，今年也如约而至。
大雪三日，整座城的人似乎都更乐意待在温度正常的地方，整个大街上人寥寥无几，而砾塔大厦的访客更是屈指可数。它的训练室里算是目前楼里最热闹的地方，陆陆续续的进来的青训人员和正在训练的一队二队成员默契得等待日常训练单场结束交替着彼此位置，重新磨练着配合。
与此同时，砾塔大厦门口一辆车顶已经积了厚雪的面包车终于有人下来。
-
周什一下车抽烟时没关车门，忘了现在车子里还有个非想要拿到池杨死亡事故信息的妹妹，结果冷风突然蹿进来把池檬冻得一哆嗦，她本身就由于有些感冒鼻子难受，烟的味道飘过来她更是不太舒服，有些怯怯得敲敲窗户：“周哥能不能关个门？”
周什一立刻不好意思得灭掉手里的烟，“对不起对不起。”诚心道着歉然后顺手拉上车门。
被池杨说中了，周什一他好说歹说，最终也还是没能给他要到一张半张的体验卡。Q.patH 公司在收购「砾塔归途」的时候倒是很大手笔，可在其他方面某种程度上真的是抠得要命。
想了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对于池杨家人的请求周什一还是想要尽力满足。周什一无力得抹了把脸，不禁想到这事儿按照流程也通知了贺秦初的家人，可至今也没什么回应。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周什一甩甩头把未抽完的香烟扔进街边的隐蔽垃圾桶，裹了裹紧自己的围巾，随后大步走向也许不日之后就会改名的砾塔大厦。
“周哥！周哥！！！”待在车里的池檬从右侧方的后视镜里看到有三四个人用着极快的速度从身后在向周什一靠近。她不禁也跟着急得喊了起来，却没想到周什一这辆看上去有些简朴的面包车隔音效果着实出色，隔着车窗声音传不出去，他是一点没听到。
她只能暂时忘掉自己感冒乏力的身体却也跟着急忘了打开窗户，她拍着车窗用尽力气再次大喊，“周什一！！！！！”
当然周什一仍然没有听到，可却在此时仿佛福至心灵般回头，看到贸然靠拢的几个人他那双眼睛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倦怠。
池杨气鼓鼓得一个头槌砸在贺秦初刚刚抬起的手心，“我要你有何用？”
贺秦初顺手慈爱地揉了揉池杨的头发，“那等下周什一他会把我们所处的这个什么‘响谷’的相关信息发到我手机上，你要一起看吗？”
沉默片刻，池杨伸长的脖子点了点头，“要的要的。”此时此刻，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好奇心。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晚饭时间。
“老周怎么这么磨叽，他到底行不行啊？”这期间池杨站在窗边换了好几个待机姿势，烦躁得打完了一整套广播体操。
贺秦初则是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建议你保留这句话当着老周面斥责他。”
“说的有理。”此时一个跟池杨年龄相仿的男人手持镰刀走了进来表示赞同。“以及建议你以后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开这里让其他人装着躺在床上，我们异界服务人员并不瞎，谢谢。”转过身阴阳怪气得对着贺秦初输出了一顿。
“教训得是教训得是。”贺秦初连连点头称是，与此同时比了个感恩的手势，“下次一定提前跟您申请，我遵守你们的规矩，你们也方便管理。”言辞殷切，表情诚恳，让男人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更阴阳怪气的话来狠狠戳中面前人的羞耻心，只能悻悻瞪了贺秦初一眼，仍不解气于是顺便也瞪了在一边正嘲笑贺秦初的池杨一眼，搞的池杨心里莫名其妙的。
“我这也没得罪……”池杨歪了歪头正想据理力争。
“希望年轻且不懂事的‘帮凶’也能有这种觉悟。”司伊拉愈加恶狠狠地语气打断了池杨尚不成气候的争辩。
“好的好的大哥，我立刻反省。”从小就知道好汉是绝不吃眼前亏的池杨立刻审时度势，“哥哥不要这么凶，对嗓子不好。”
“知道关心人就让哥哥我省点心，我拜托你们两个。平日里我就已经很忙了，不要因为你们俩再让我不光忙碌还得被批评了行吗？”
“教训得是教训得是。”贺秦初继续点头称是，池杨也情不自禁跟着，“是是是是。”
“是什么？”病房门口冷不防冒出一个两手空空的周什一，“在聊什么，是我能听的吗？”熟稔得坐在贺秦初病床边缘，压低声音对她说，“出了点问题，我想传的资料被系统拒绝了。我想了想答应了你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失约，就还是来一趟。”
不甚在意的贺秦初缓缓坐起身，“我以为你要跟我说资料丢了。”顺便向池杨招招手示意他速速过来。
周什一愣了一下，“啊……这是怎么被你发现的呢？”
贺秦初同时也愣了一下，“啊？”接着是池杨也跟着，“啊？？？”
三人直接整了个面面……面面面相觑。
司伊拉也没听清几人为什么突然“啊”声一片，只是就周什一的出现蹙起了眉，“我拜托你们小声一点，这里不是就你们几个。以及拥有现世体验卡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你自己悄悄跑出去还不够还要把人叫到这儿来？”
“现世体验卡？”贺秦初看着被瞪到的自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什一接下话茬，“麻烦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点比较私人的话想跟我朋友说。”
司伊拉不置可否的目光在三人中间逡巡，最终停在贺秦初身上却是回答了周什一的请求，“注意时间，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说罢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贺姐，你现在是不是没有自己已经死了的实感？因为你是被 Q.patH 公司挑中的才突发猝死，为了补偿你就给你送了新角色 7 天现世体验卡，用来延迟你发现自己死了的事情。”说到这里周什一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那天现场的粉丝因为愤怒把现场视频放了出来，结果直接就上了热搜，压都没压住，还被开了体验卡的你自己看到了。”
“合着是怕我头七回去找他们报仇？这公司还挺讲究的。”贺秦初也没怎么在意为什么人都弄死了还挺虚伪打个巴掌赏个枣儿的给点补偿，只是淡定地发表着当事人的看法，“那现在这体验卡我用都用了他们会往回收么？”
“倒是没听说要回收，”周什一不由自主绷紧了脊背，沉默了数秒后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不过他们要真想回收不跟我说其实也很正常。”
贺秦初沉浸在周什一刚才的话语里，听着也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面前的周什一却似乎仍在坦诚与隐瞒间苦苦挣扎。
两人短暂的无声相持引得安静听了一会儿的池杨探过头，“这个什么体验卡我有没有的领啊？”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回应，贺秦初依旧还是询问着周什一，“对了，说起来资料怎么丢的？”
周什一摇了摇头，摊开手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下午先是申请传文件给你被系统以资料尚未审核给拒绝了。接着收到通知推送说审核中，就刚刚我出门前通知我资料不符合系统要求，然后就告诉我被销毁了。我怎么传怎么封，我变着花儿地传就变着花儿地删我真的是服了。”
“改后缀名或者压缩包……”池杨眨巴眨巴自己显得有那么几分睿智的眼睛，在一旁皱着眉假装很内行地提着建议。
“打住打住，暂且不提办法落后了几百年。这么说吧，我该试的都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也没时间留给池杨真猜，周什一自己忙不迭把话茬接上了，“系统把我上传的权限封了。”周什一又是摇摇头一脸无奈，“它这么针对我，我是真没办法，所以我决定来一趟把内容口述给你们。”然而就在再次张口的那一刻，警报声响了。
刺耳单调的轰鸣环绕立体地在贺秦初和池杨的脑内瞬间爆炸，池杨已经无法忍耐抱着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贺秦初也倒在病床蹙眉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折磨。
在观察室察觉不对的司伊拉脚步匆匆，猛地推门而入，“你们刚刚都做了什么？！”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贺秦初和池杨两人痛苦的低吟。
身体微微痉挛池杨被摧残得意识不清，却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又指了指周什一，司伊拉这时候转头看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所措的周什一，“你们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周什一想要简单得隐瞒掉刚才想传资料被系统屏蔽的事情，却发现自己似乎张着口说着话却没有声音，过了几秒一个系统弹窗把他再一次弹懵了。而与此同时，刚才短暂轰鸣给贺秦初和池杨的痛苦症状终于开始缓缓消失。
重新恢复清醒的贺秦初像是明白了什么，拍拍周什一的肩说到，“回去吧老周，不用勉强了。”
周什一摇了摇头，十分挫败地又努力了试图说些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可还是徒劳无功，垂头丧气得对着贺秦初手脚比划着自己在响谷的发言权限被剥夺了。
贺秦初再次重重得拍了拍周什一的肩，“算了算了老周，真的。既然已经死了，反正我这体验卡也总有到期那天，你先从青训里挑个人补上来吧。”说着认真的握住了周什一的手，“我们「砾塔归途」的荣耀就交给你守护了。”
刚刚揉完太阳穴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的池杨的手也围了过来包在两人的手外边，“老周，不是……我周哥！除了守护我们归途的荣耀以外顺便帮我问问体验卡的事情，看能不能给我也带一张，或者让我阳间的老爸给我买一张，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他们说。”
周什一低着头一时沉默，想到池杨这个孩子还风华正茂着的就这么没来由的夭折，真要说的话甚至比贺姐还要惨点，终究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只是没想到，“虽然老周你说话也不一定管用吧……”池杨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以为自己没把心里话说出声。
以至于周什一终究还是没忍住拍开了池杨的手，咬牙切齿得做了个“滚”的口型。
在一旁的贺秦初看着熟识的两人打闹，垂下眼一时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不过是跟之前一样，自己只是因为颈椎过于难受才让他俩陪着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压抑伤痛，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又会继续踏上为「砾塔归途」征战的日子，然后一如往常带领队伍向那个最高的顶点进发。
似乎一切都没变。
好像一切，都变了。
-
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流越过高山游过大河，今年也如约而至。
大雪三日，整座城的人似乎都更乐意待在温度正常的地方，整个大街上人寥寥无几，而砾塔大厦的访客更是屈指可数。它的训练室里算是目前楼里最热闹的地方，陆陆续续的进来的青训人员和正在训练的一队二队成员默契得等待日常训练单场结束交替着彼此位置，重新磨练着配合。
与此同时，砾塔大厦门口一辆车顶已经积了厚雪的面包车终于有人下来。
-
周什一下车抽烟时没关车门，忘了现在车子里还有个非想要拿到池杨死亡事故信息的妹妹，结果冷风突然蹿进来把池檬冻得一哆嗦，她本身就由于有些感冒鼻子难受，烟的味道飘过来她更是不太舒服，有些怯怯得敲敲窗户：“周哥能不能关个门？”
周什一立刻不好意思得灭掉手里的烟，“对不起对不起。”诚心道着歉然后顺手拉上车门。
被池杨说中了，周什一他好说歹说，最终也还是没能给他要到一张半张的体验卡。Q.patH 公司在收购「砾塔归途」的时候倒是很大手笔，可在其他方面某种程度上真的是抠得要命。
想了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对于池杨家人的请求周什一还是想要尽力满足。周什一无力得抹了把脸，不禁想到这事儿按照流程也通知了贺秦初的家人，可至今也没什么回应。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周什一甩甩头把未抽完的香烟扔进街边的隐蔽垃圾桶，裹了裹紧自己的围巾，随后大步走向也许不日之后就会改名的砾塔大厦。
“周哥！周哥！！！”待在车里的池檬从右侧方的后视镜里看到有三四个人用着极快的速度从身后在向周什一靠近。她不禁也跟着急得喊了起来，却没想到周什一这辆看上去有些简朴的面包车隔音效果着实出色，隔着车窗声音传不出去，他是一点没听到。
她只能暂时忘掉自己感冒乏力的身体却也跟着急忘了打开窗户，她拍着车窗用尽力气再次大喊，“周什一！！！！！”
当然周什一仍然没有听到，可却在此时仿佛福至心灵般回头，看到贸然靠拢的几个人他那双眼睛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