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心下有些失落，她想邀顾太傅一同赏灯，可是太傅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拉开了些距离，阮颜朝着还立在那里的顾衍福了福，轻声：“太傅既然兴致不在此，那是本宫冒昧了，还望太傅勿怪。”
只是一个眨眼，小姑娘一直以来那股子娇憨的神韵就被敛起来大半，规规矩矩的，一言一行便又是那个长公主了。
顾衍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复向宫门口走去。
阮颜抬了抬眸子，视野里，便又只剩下那宽宽的肩背了。
阮颜呆呆地望了一会顾衍的背影，然后挥挥手，示意身后早就追出来的小丫头跟上，提步也走了。
宫墙甬道里的青石砖已经基本没了积雪的影子，只有在墙角那些不怎么起眼的砖缝里，有着亮晶晶的冰渍，阴冷的，黑暗的，潮湿的，顾衍的眼角余光撇过去，眸低划过了点什么，只是一瞬，便又不见了。
宫门口小五二人已经在候着了，见顾衍出来，牵了马，递上前来。垂手默立着，静静地似要融进这凝滞的空气里。顾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翻身上马，饶是一身书生气，宽袍广袖，坐在马背上，也是干净利落，隐隐还有几分迫人的戾气，在那微微泛了红的眸子里闪过。
那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男人，他人看在眼里，只道是一切寻常。
太傅的府邸就像他的人一样，处处透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温文，但是那股子冷漠确确实实地渗进了每一个角落。
没有女眷的府邸大约阳气是不缺的，总体上看着还是明朗得很，只是和在寒风里，这整个院子就让人觉得冷的像个亮晶晶的，在太阳光下闪着光的大冰茬子。
顾衍进了书房，小五一直跟着，垂手低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静默着。
合了书房的门，顾衍慢条斯理得开始解大氅的系带，好看的手指被深灰色的带子缠着，一拉一扯地似是跳着这世间迷人的舞。
小五自进来便没有再动了，眉目低敛着，看着自己眼前最好看的一块砖，想着这砖这么精致，旁边的砖缝有些丑了，到底是美丑不分家的，就像......
思及此，小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眨了下眼，又继续木木地盯着砖和旁边的砖缝瞧得出神。
顾衍此时已经理好了衣衫，饶是他再怎么慢，也是有收拾停当的一刻，少年跪坐下来，侧面的窗户半掩着，阳光的橘黄色打进来，映在了少年的脸上，好像那极为精致的棱角也被暖融融的光晕柔化了，平添了几分温柔。
小五自是不敢抬头去瞧他的，听着他坐好，直起腰背，沏茶，斟茶，抚平袖子的声音都停息了，才木木地开口：“主子，那边传消息，说是想让您早些回去。”
顾衍的半阖着眼睑，遮住了大半的神色，只是淡声：“一个弃子，又何必。”
小五张了张唇，终是没说什么，只是弓着身子，退下了。
出了书房，便见一直守在门口的二两，看小五出来，急急上前，压低了声音：“嘿，哥，如何？主子这次怎么说？”
小五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平静地抬头，定定盯了二两一眼，复又垂下眼帘，抄着手，走了。
只这一眼，二两便就明白，一样的结果，心下失落，虽说早就知道主子不可能给出自己想要的回应，可是真的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码事了，便也学着小五的样子，垂手低头，走到一边去了。
自小五走出去后，屋里的顾衍的姿势便一动不动地，只是神色变化了许多，不止是橘红色的光晕融化了五官上尖锐与锋利，就连那眸色也温柔三分，没了戾气与冷漠的眸子，有了更多的少年气。
从夕阳西下到月上中天，顾衍一直是那个姿势，就连面前沏好的茶水，都凉了也没有再被碰过。
“主子，夜深了。”
小五听着三更的更鼓声，默了默，上前敲门，顾衍闻声，眉眼微微动了动，沉声：“你先下去吧。”
小五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下了。
少顷，书房的门拉开，顾衍走出来，一席广袖宽袍，在冽冽的风里，少年的脊背单薄，却挺得笔直，不知什么时候起，雪花又簌簌的飘起来了，风裹挟着碎玉，拍在少年的面颊上，挺值得鼻骨上，还有长长的睫羽上。
寒风雪夜，广袖少年，碎玉琼冰，浓郁的寒凉与淡漠，弥漫着，渐渐地似是还隐隐的有了窒息感，无法描述的，却又不容忽视。
暗处站着的暗卫远远地看见少年在风雪里飘飞起的一片衣角，便觉得，那人身上有着一股子，与天地相融了的冷漠孤高，平日里的主子虽说话少，但周身的气度还算得上是温润，有着三分书生的儒雅气，可是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温文，许是风雪太大，寒凉太盛了，讲那少年身上本就不多的温热气全吹散在寒风里了。
拉开了些距离，阮颜朝着还立在那里的顾衍福了福，轻声：“太傅既然兴致不在此，那是本宫冒昧了，还望太傅勿怪。”
只是一个眨眼，小姑娘一直以来那股子娇憨的神韵就被敛起来大半，规规矩矩的，一言一行便又是那个长公主了。
顾衍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复向宫门口走去。
阮颜抬了抬眸子，视野里，便又只剩下那宽宽的肩背了。
阮颜呆呆地望了一会顾衍的背影，然后挥挥手，示意身后早就追出来的小丫头跟上，提步也走了。
宫墙甬道里的青石砖已经基本没了积雪的影子，只有在墙角那些不怎么起眼的砖缝里，有着亮晶晶的冰渍，阴冷的，黑暗的，潮湿的，顾衍的眼角余光撇过去，眸低划过了点什么，只是一瞬，便又不见了。
宫门口小五二人已经在候着了，见顾衍出来，牵了马，递上前来。垂手默立着，静静地似要融进这凝滞的空气里。顾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翻身上马，饶是一身书生气，宽袍广袖，坐在马背上，也是干净利落，隐隐还有几分迫人的戾气，在那微微泛了红的眸子里闪过。
那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男人，他人看在眼里，只道是一切寻常。
太傅的府邸就像他的人一样，处处透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温文，但是那股子冷漠确确实实地渗进了每一个角落。
没有女眷的府邸大约阳气是不缺的，总体上看着还是明朗得很，只是和在寒风里，这整个院子就让人觉得冷的像个亮晶晶的，在太阳光下闪着光的大冰茬子。
顾衍进了书房，小五一直跟着，垂手低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静默着。
合了书房的门，顾衍慢条斯理得开始解大氅的系带，好看的手指被深灰色的带子缠着，一拉一扯地似是跳着这世间迷人的舞。
小五自进来便没有再动了，眉目低敛着，看着自己眼前最好看的一块砖，想着这砖这么精致，旁边的砖缝有些丑了，到底是美丑不分家的，就像......
思及此，小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眨了下眼，又继续木木地盯着砖和旁边的砖缝瞧得出神。
顾衍此时已经理好了衣衫，饶是他再怎么慢，也是有收拾停当的一刻，少年跪坐下来，侧面的窗户半掩着，阳光的橘黄色打进来，映在了少年的脸上，好像那极为精致的棱角也被暖融融的光晕柔化了，平添了几分温柔。
小五自是不敢抬头去瞧他的，听着他坐好，直起腰背，沏茶，斟茶，抚平袖子的声音都停息了，才木木地开口：“主子，那边传消息，说是想让您早些回去。”
顾衍的半阖着眼睑，遮住了大半的神色，只是淡声：“一个弃子，又何必。”
小五张了张唇，终是没说什么，只是弓着身子，退下了。
出了书房，便见一直守在门口的二两，看小五出来，急急上前，压低了声音：“嘿，哥，如何？主子这次怎么说？”
小五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平静地抬头，定定盯了二两一眼，复又垂下眼帘，抄着手，走了。
只这一眼，二两便就明白，一样的结果，心下失落，虽说早就知道主子不可能给出自己想要的回应，可是真的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码事了，便也学着小五的样子，垂手低头，走到一边去了。
自小五走出去后，屋里的顾衍的姿势便一动不动地，只是神色变化了许多，不止是橘红色的光晕融化了五官上尖锐与锋利，就连那眸色也温柔三分，没了戾气与冷漠的眸子，有了更多的少年气。
从夕阳西下到月上中天，顾衍一直是那个姿势，就连面前沏好的茶水，都凉了也没有再被碰过。
“主子，夜深了。”
小五听着三更的更鼓声，默了默，上前敲门，顾衍闻声，眉眼微微动了动，沉声：“你先下去吧。”
小五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下了。
少顷，书房的门拉开，顾衍走出来，一席广袖宽袍，在冽冽的风里，少年的脊背单薄，却挺得笔直，不知什么时候起，雪花又簌簌的飘起来了，风裹挟着碎玉，拍在少年的面颊上，挺值得鼻骨上，还有长长的睫羽上。
寒风雪夜，广袖少年，碎玉琼冰，浓郁的寒凉与淡漠，弥漫着，渐渐地似是还隐隐的有了窒息感，无法描述的，却又不容忽视。
暗处站着的暗卫远远地看见少年在风雪里飘飞起的一片衣角，便觉得，那人身上有着一股子，与天地相融了的冷漠孤高，平日里的主子虽说话少，但周身的气度还算得上是温润，有着三分书生的儒雅气，可是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温文，许是风雪太大，寒凉太盛了，讲那少年身上本就不多的温热气全吹散在寒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