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回到房内，屏退众人后，从袖中取出文殊兰给的毒药。
闻其气、观其色、触其质、尝气味……用尽种种办法，推敲了半日，方才探明毒药成分。
怀夕不由得深叹文殊兰毒术的精湛，三毒各有巧思，毒性诡谲难测。若非师父从前常用各类稀奇古怪的草药考验她，怀夕也难以参透其中奥妙。
难怪即便是御医，也束手无策。
但此时怀夕虽觉棘手，却也不是无计可施。
已经许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挑战了，怀夕格外兴奋，眼睛里仿佛有火焰燃烧。
对于解药，她心里已有些许想法。
托青竹捉来几只小鼠，怀夕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试药解毒，闭门不出。
时光匆匆如流水，一晃便来到了归宁之日。
怀夕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试验，被小桃押着梳洗打扮一番后，坐上了去往太傅府的马车。
自那日饮过合卺酒后，她便再未见过川柏，连归宁之日，他也不曾露面。
她问青竹，青竹只推说侯爷有要事在身，赶不回来。
怀夕无法，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太傅府，还有府前翘首以盼的一干人等，叹了口气。
只希望他们能从后面一车满满当当的礼物上，感受到侯爷的心意，不要难为她。
但怀夕知道，这是痴人说梦。
整了整衣冠，确定无误后，她扯出一抹假笑，下了马车。
青竹和小桃紧随其后。
人群中，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一位保养得宜的貌美妇人挽着他的手，含笑看来。
那是当今太傅文博泽，和他后娶的妻子杜氏。
怀夕走上前，向二人颔首道：“父亲，母亲。”
“好，好，回来就好！”文博泽双目濡湿，犹如盼女归家的老父。
杜氏也牵着怀夕的手，上下打量着，目光关切。
“瘦了些，是不是侯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两人看似情真意切，怀夕却一眼看穿他们眼底的凉薄。
但她什么都没说，顺着他们的话继续演下去。
“没有，侯爷待女儿极好，没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那便好。”杜氏拍着怀夕的手欣慰道。
这时，文博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侯爷呢？”
怀夕精神一振，来了！
面上她却仍旧温温婉婉道：“侯爷有要事，脱不开身，但他承诺，改日定会登府致歉。”
文博泽闻言，只点点头，并未发难。
然而，身侧却传来女子娇纵的声音：“丑八怪就是丑八怪，留不住男人，即便飞上枝头，也难成凤凰。”
“雪梅，休得胡言！”文博泽低声斥责，又看了眼青竹的脸色，见他面无异色，方才放下心来。
文雪梅面露不服，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话。
“雪梅年幼，你做姐姐的，可千万别与她计较。”杜氏柔声打着圆场。
无人在意怀夕的颜面，怀夕对文殊兰在家中的地位有了大致推断，想必是极低的。
她低垂着脑袋，掩下眼底的异色，恭顺答道：
“我明白的，母亲。”
杜氏满意点头，又轻声细语劝道：“老爷，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罢。”
文博泽点头答应，引众人入府。
入了宅院，一行人在前厅坐下。
小桃不知去了哪儿，只有青竹跟在身后。
怀夕权当没看见，她知晓小桃是文博泽的眼线，做事时总会把人支开，小桃所知晓的消息并不多。
当下最要紧的，是要应付好文殊兰名义上的“家人”。
“几日不见，兰妹似乎变了许多。脾气变了，声音也变了。”
坐在怀夕对面的温润男子出言问道。
此人名为文书承，乃太傅长子，文雪梅之兄，两人皆是杜氏所出。
他这话看似是在关心，实则在试探，他起了疑心。
也是，传闻中文殊兰性格怯懦，与怀夕如今的表现大不相同。
怀夕也曾想过是否要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她没见过文殊兰怯懦的一面，不知该如何扮演，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对此诘问她早有准备，只听她淡淡道：“成亲之日，我离家伤心，不小心哭坏了嗓子，现下也没好全，烦大哥担心了。”
“但我也想明白了，若是再不立起来，到时被人欺了去，丢的可是太傅府的脸面。”
“所以，现下心境，是与先前不大相同了。”
“想明白便好。”杜氏欣慰点头。
“来，跟母亲来，咱娘俩来说些体己话。”
怀夕乖乖起身，顺从地跟着杜氏进了一间偏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青竹探寻的视线。
杜氏的笑容顿时冷淡下来，她一甩手，冷哼一声。
“别以为你嫁到侯府，就翅膀硬了。”
“母亲，我没有。”怀夕怯怯道。
“你最好没有，否则，就等着给你那痴傻的娘收尸吧！”
杜氏警告一番后，便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怀夕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数着地钻缝打发时间。
文殊兰的身世，一直是百姓的饭后谈资，怀夕稍一打听，便全都知晓了。
文殊兰的母亲大夫人，原是文博泽发妻。她在生育文殊兰之时，伤了身子，难再有孕。而文殊兰因为脸上长着红斑胎记，被视为残缺。
文博泽向来好面子，又是个负心薄幸之人，怎容得下这母女二人，他做下休妻弃女之事，将她们丢到府里一座废弃的小院，任其自生自灭。
后来，大夫人失踪了，有人说她病死了，也有人说是文博泽把她杀了。总之，众说纷纭。但毋庸置疑的是，文殊兰在那处小院中，坚强地活了下来。
现在想来，这大夫人应该是受不了打击，疯了，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看护。而她，便是太傅府用来威胁文殊兰的软肋。
怀夕刚想通这一切，房门响动，是文博泽从门外进来。
杜氏站起身与文博泽对视一眼，得了指示，示意怀夕安分守己后，便掩上门离去。
文博泽坐上桌前主座，抬手示意怀夕上前来。
“川柏究竟去了哪里？”文博泽眼神如鹰般锐利，不放过怀夕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怀夕一脸坦然：“我不知晓。”
“你日日与他同眠，竟半点不知他行踪？”文博泽皱眉，显然并不相信怀夕这番说辞。
“除了成亲那日，我便再没见过他。因为我是太傅府的姑娘，他对我防得紧，自然也不可能告诉我他的踪迹。”
怀夕适时露出些许委屈之色。
文博泽脸色稍霁，安抚道：“是为父心急了，委屈殊兰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接着，他又问：“东西，带来了吗？”
怀夕根本不知他说的是何物，但仗着他还不能杀自己，答道：“……没有。”
文博泽当即面露不满。
“只是再制一份噬心散，你便拖了半月之久，你说，日后我又该如何信你！”
噬心散！
怀夕闻言，心中振动。
文博泽要噬心散何用？文殊兰为何又要自己制出解药？
怀夕心中一团乱麻，但所得信息不多，她也推不出个所以然。
能确定的是，文殊兰曾给过他噬心散。那么，枯荣咒和千秋泪，想必文博泽手上也有。
要这么多毒药，他肯定没干好事！
“殊兰，你阿娘最近清醒一些了，我本想着，若得了空闲，我便带你去庄子上见她一面，但你现在……唉！太傅府不养闲人，你要想见你阿娘，便要乖乖听话。”
文博泽还在劝说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敲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像是在训狗。
对于他这种假惺惺的做派，怀夕还是更喜欢杜氏那样直白的厌恶，至少那不会让她感到恶心。
但那是文殊兰阿娘，怀夕不敢拒绝，只能摆出泫然欲泣的样子。
“川柏派青竹守在我身边，一刻不离，我若有风吹草动，他必然知晓，所以我才不敢乱动，怕坏了父亲的大计。是我没用，是我不好……”
文博泽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讪讪道：“为父知道，殊兰一直都是好孩子，是为父错怪殊兰了。”
说罢，又软下语气道：
“只是为父手上的噬心散不够用了，殊兰手上有没有旁的毒药，能顶上一二？”
还不够用！你个老匹夫，究竟要害多少人！
噬心散是不能给出去的，怀夕沉吟片刻，拿出装着白毛蜘蛛的小木匣。
“青竹看得紧，我身上就只剩这个了。一滴毒液，便可令一名成年男子昏迷半个时辰。”
只是昏迷而已，总比丧命好，她也是没法子了。
“这……也行吧。”文博泽看起来并不满意，但现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南璃手脚麻利地取了三滴毒药到小瓷瓶中，递给文博泽。
“这么少。”
“小白还小，取太多不好，再说我还想试试，看用它能制出什么新的毒药来。”
怀夕义正言辞道。
文博泽闻言，果然不再纠缠。
“少就少些，但你一定要制出新毒来。”
怀夕乖巧点头。
文博泽不能久待，不然青竹会起疑。
他临走前交代怀夕，若侯府有任何异动，都要尽快给太傅府传信。
怀夕自是应下。
他走后，杜氏又回到偏房内，两人待了片刻，一同回到前厅。
时间不早，又坐了一会儿，怀夕便携小桃青竹开口辞行。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掀起车窗旁的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太傅府，怀夕不禁感慨：
高门宅院，竟如龙潭虎穴般害人，难怪养出文殊兰那副薄情冷性的模样。
这时，一辆低调的青蓬马车从街角拐出，与怀夕的车马擦肩而过。
清风浮动，对面车帘轻扬，露出里面人的半张脸。
眼眸妖冶，神情倦怠，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佻笑意。
那人察觉窥伺的目光，偏头望来，怀夕反应极快地放下车帘，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难以平复。
那人，便是三皇子！
闻其气、观其色、触其质、尝气味……用尽种种办法，推敲了半日，方才探明毒药成分。
怀夕不由得深叹文殊兰毒术的精湛，三毒各有巧思，毒性诡谲难测。若非师父从前常用各类稀奇古怪的草药考验她，怀夕也难以参透其中奥妙。
难怪即便是御医，也束手无策。
但此时怀夕虽觉棘手，却也不是无计可施。
已经许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挑战了，怀夕格外兴奋，眼睛里仿佛有火焰燃烧。
对于解药，她心里已有些许想法。
托青竹捉来几只小鼠，怀夕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试药解毒，闭门不出。
时光匆匆如流水，一晃便来到了归宁之日。
怀夕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试验，被小桃押着梳洗打扮一番后，坐上了去往太傅府的马车。
自那日饮过合卺酒后，她便再未见过川柏，连归宁之日，他也不曾露面。
她问青竹，青竹只推说侯爷有要事在身，赶不回来。
怀夕无法，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太傅府，还有府前翘首以盼的一干人等，叹了口气。
只希望他们能从后面一车满满当当的礼物上，感受到侯爷的心意，不要难为她。
但怀夕知道，这是痴人说梦。
整了整衣冠，确定无误后，她扯出一抹假笑，下了马车。
青竹和小桃紧随其后。
人群中，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一位保养得宜的貌美妇人挽着他的手，含笑看来。
那是当今太傅文博泽，和他后娶的妻子杜氏。
怀夕走上前，向二人颔首道：“父亲，母亲。”
“好，好，回来就好！”文博泽双目濡湿，犹如盼女归家的老父。
杜氏也牵着怀夕的手，上下打量着，目光关切。
“瘦了些，是不是侯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两人看似情真意切，怀夕却一眼看穿他们眼底的凉薄。
但她什么都没说，顺着他们的话继续演下去。
“没有，侯爷待女儿极好，没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那便好。”杜氏拍着怀夕的手欣慰道。
这时，文博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侯爷呢？”
怀夕精神一振，来了！
面上她却仍旧温温婉婉道：“侯爷有要事，脱不开身，但他承诺，改日定会登府致歉。”
文博泽闻言，只点点头，并未发难。
然而，身侧却传来女子娇纵的声音：“丑八怪就是丑八怪，留不住男人，即便飞上枝头，也难成凤凰。”
“雪梅，休得胡言！”文博泽低声斥责，又看了眼青竹的脸色，见他面无异色，方才放下心来。
文雪梅面露不服，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话。
“雪梅年幼，你做姐姐的，可千万别与她计较。”杜氏柔声打着圆场。
无人在意怀夕的颜面，怀夕对文殊兰在家中的地位有了大致推断，想必是极低的。
她低垂着脑袋，掩下眼底的异色，恭顺答道：
“我明白的，母亲。”
杜氏满意点头，又轻声细语劝道：“老爷，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罢。”
文博泽点头答应，引众人入府。
入了宅院，一行人在前厅坐下。
小桃不知去了哪儿，只有青竹跟在身后。
怀夕权当没看见，她知晓小桃是文博泽的眼线，做事时总会把人支开，小桃所知晓的消息并不多。
当下最要紧的，是要应付好文殊兰名义上的“家人”。
“几日不见，兰妹似乎变了许多。脾气变了，声音也变了。”
坐在怀夕对面的温润男子出言问道。
此人名为文书承，乃太傅长子，文雪梅之兄，两人皆是杜氏所出。
他这话看似是在关心，实则在试探，他起了疑心。
也是，传闻中文殊兰性格怯懦，与怀夕如今的表现大不相同。
怀夕也曾想过是否要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她没见过文殊兰怯懦的一面，不知该如何扮演，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对此诘问她早有准备，只听她淡淡道：“成亲之日，我离家伤心，不小心哭坏了嗓子，现下也没好全，烦大哥担心了。”
“但我也想明白了，若是再不立起来，到时被人欺了去，丢的可是太傅府的脸面。”
“所以，现下心境，是与先前不大相同了。”
“想明白便好。”杜氏欣慰点头。
“来，跟母亲来，咱娘俩来说些体己话。”
怀夕乖乖起身，顺从地跟着杜氏进了一间偏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青竹探寻的视线。
杜氏的笑容顿时冷淡下来，她一甩手，冷哼一声。
“别以为你嫁到侯府，就翅膀硬了。”
“母亲，我没有。”怀夕怯怯道。
“你最好没有，否则，就等着给你那痴傻的娘收尸吧！”
杜氏警告一番后，便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怀夕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数着地钻缝打发时间。
文殊兰的身世，一直是百姓的饭后谈资，怀夕稍一打听，便全都知晓了。
文殊兰的母亲大夫人，原是文博泽发妻。她在生育文殊兰之时，伤了身子，难再有孕。而文殊兰因为脸上长着红斑胎记，被视为残缺。
文博泽向来好面子，又是个负心薄幸之人，怎容得下这母女二人，他做下休妻弃女之事，将她们丢到府里一座废弃的小院，任其自生自灭。
后来，大夫人失踪了，有人说她病死了，也有人说是文博泽把她杀了。总之，众说纷纭。但毋庸置疑的是，文殊兰在那处小院中，坚强地活了下来。
现在想来，这大夫人应该是受不了打击，疯了，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看护。而她，便是太傅府用来威胁文殊兰的软肋。
怀夕刚想通这一切，房门响动，是文博泽从门外进来。
杜氏站起身与文博泽对视一眼，得了指示，示意怀夕安分守己后，便掩上门离去。
文博泽坐上桌前主座，抬手示意怀夕上前来。
“川柏究竟去了哪里？”文博泽眼神如鹰般锐利，不放过怀夕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怀夕一脸坦然：“我不知晓。”
“你日日与他同眠，竟半点不知他行踪？”文博泽皱眉，显然并不相信怀夕这番说辞。
“除了成亲那日，我便再没见过他。因为我是太傅府的姑娘，他对我防得紧，自然也不可能告诉我他的踪迹。”
怀夕适时露出些许委屈之色。
文博泽脸色稍霁，安抚道：“是为父心急了，委屈殊兰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接着，他又问：“东西，带来了吗？”
怀夕根本不知他说的是何物，但仗着他还不能杀自己，答道：“……没有。”
文博泽当即面露不满。
“只是再制一份噬心散，你便拖了半月之久，你说，日后我又该如何信你！”
噬心散！
怀夕闻言，心中振动。
文博泽要噬心散何用？文殊兰为何又要自己制出解药？
怀夕心中一团乱麻，但所得信息不多，她也推不出个所以然。
能确定的是，文殊兰曾给过他噬心散。那么，枯荣咒和千秋泪，想必文博泽手上也有。
要这么多毒药，他肯定没干好事！
“殊兰，你阿娘最近清醒一些了，我本想着，若得了空闲，我便带你去庄子上见她一面，但你现在……唉！太傅府不养闲人，你要想见你阿娘，便要乖乖听话。”
文博泽还在劝说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敲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像是在训狗。
对于他这种假惺惺的做派，怀夕还是更喜欢杜氏那样直白的厌恶，至少那不会让她感到恶心。
但那是文殊兰阿娘，怀夕不敢拒绝，只能摆出泫然欲泣的样子。
“川柏派青竹守在我身边，一刻不离，我若有风吹草动，他必然知晓，所以我才不敢乱动，怕坏了父亲的大计。是我没用，是我不好……”
文博泽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讪讪道：“为父知道，殊兰一直都是好孩子，是为父错怪殊兰了。”
说罢，又软下语气道：
“只是为父手上的噬心散不够用了，殊兰手上有没有旁的毒药，能顶上一二？”
还不够用！你个老匹夫，究竟要害多少人！
噬心散是不能给出去的，怀夕沉吟片刻，拿出装着白毛蜘蛛的小木匣。
“青竹看得紧，我身上就只剩这个了。一滴毒液，便可令一名成年男子昏迷半个时辰。”
只是昏迷而已，总比丧命好，她也是没法子了。
“这……也行吧。”文博泽看起来并不满意，但现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南璃手脚麻利地取了三滴毒药到小瓷瓶中，递给文博泽。
“这么少。”
“小白还小，取太多不好，再说我还想试试，看用它能制出什么新的毒药来。”
怀夕义正言辞道。
文博泽闻言，果然不再纠缠。
“少就少些，但你一定要制出新毒来。”
怀夕乖巧点头。
文博泽不能久待，不然青竹会起疑。
他临走前交代怀夕，若侯府有任何异动，都要尽快给太傅府传信。
怀夕自是应下。
他走后，杜氏又回到偏房内，两人待了片刻，一同回到前厅。
时间不早，又坐了一会儿，怀夕便携小桃青竹开口辞行。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掀起车窗旁的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太傅府，怀夕不禁感慨：
高门宅院，竟如龙潭虎穴般害人，难怪养出文殊兰那副薄情冷性的模样。
这时，一辆低调的青蓬马车从街角拐出，与怀夕的车马擦肩而过。
清风浮动，对面车帘轻扬，露出里面人的半张脸。
眼眸妖冶，神情倦怠，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佻笑意。
那人察觉窥伺的目光，偏头望来，怀夕反应极快地放下车帘，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难以平复。
那人，便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