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要留给你做纪念吗？”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不用那么紧张，□□威力还没有咒灵的一击威力大。啊……我真讨厌晚上加班。”
“……鲑鱼。”狗卷棘很沉闷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枚从自己大腿上取出来的子弹。“金枪鱼？”
“我可听不懂你说话。”硝子又打了个哈欠。大半夜刚睡着又被拎出来奶学生，她连黑眼圈都变得生动活跃了几分，“行了，没事就回你宿舍待着，别占着我的床位。你要和尸体抢地盘吗？”
咒言师鲣鱼干了一声，默默拖着自己刚好全还不太有力气的右腿从床上翻了下来。
那小男孩儿好像有点儿邪性。上次在宴会的时候他就听见对面儿死了个人，这次又冒出来一个持枪逃犯——逃犯是辅助监督说的，他们联系到了警视厅的高层。而且咒术师家族的孩子大多早熟，先前战斗的时候还没发现，等另外几个幸存的孩子钻出来，狗卷棘才恍然大悟这年纪的小孩竟然如此天真无邪。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姓江户川的孩子确实太成熟了；如果不听声音，完全可以当做同龄人来沟通。就算是大家族的孩子也不会这样吧？看那个身高，国小低年级顶天了吧，难道幼儿园刚毕业？这未免有些太荒谬了……
虽然说诅咒师们不太可能选择远程控制一个国小的孩子，但下次要是再遇上，还是让璃月同学看一下吧。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他这么想着，一边慢吞吞地往宿舍楼挪动，一边随手给璃月成枝报了个平安，以免对方第二天发现训练搭档和指导教师全都不在而直接翘课造成他和伏黑惠面面相觑的惨案。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是零点三十四，他没指望在这个时间收到女孩子的回复，主要是据说她们一般都很重视零点前后的睡眠；咒言师花了十分钟从医务室挪回自己的床上，又摸出手机打算定个闹铃。完了他掏出手机，按开锁屏，新信息：零点三十七分。
狗卷棘：……好嘛。
新消息果然是璃月成枝的回复。[任务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吧？]
棘手的事没遇上，很令人迷惑的事倒确实有一件来着。[我遇到上次你在宴会上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了，感觉怪怪的。你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面正在输入了好久，大概五分钟左右才发回复过来。[反正不是咒术师，但也不是诅咒师的感觉。应该也不是咒灵和咒物。有可能是诅咒，但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诅咒，下次如果再有机会遇到他的话我可以仔细看看。]
什么啊，还以为不小心睡着脸滚键盘了呢，结果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嘛。[遇到再说吧。我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璃月同学怎么还不休息？]
这次璃月成枝回复得很快。[前辈不是也没休息吗？]
我这刚任务回来，那能比吗？狗卷棘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回复，璃月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其实是和以前的朋友聊天，想到过去的生活，稍微有一点失眠。没关系啦，我会早睡的，明天不是还有训练吗？前辈也早点休息吧？]
咒言师走了下神。和以前的朋友吗……好像只有那个叫吉野顺平的学长一个？总觉得有点在意呢。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哪儿在意这些，只是迷茫地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含羞草的头像就那么一直亮着，一直到大概一点，咒言师才突然回过神来。
他还没回复璃月成枝的消息呢！
因为太不在状态了一点儿，尽管是在线上沟通，咒言师还是打了鲑鱼鲑鱼过去；不过璃月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回复没发表什么意见，她发了一句那晚安过来，然后含羞草安静地灰了下去，好像并没有期望得到回复。毫无预兆的，狗卷棘失眠了。
……然后第二天必然地起晚了。
他保守估计得三点多才睡着，第二天早晨七点的闹铃响了三遍，咒言师还是直直地躺在床上发呆，眼神茫然到仿佛对焦在遥远宇宙的不知名恒星上；等他第五遍梦到起床训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瘫在宿舍的时候已经八点零五了，六月第一周的全勤就此牺牲。他匆忙穿上校服裤子，一边套上衣一边往洗漱间走，压根没管自己乱成晚年爱因斯坦的炸毛；等狗卷棘叼着饭团一边穿外套一边狂奔到训练场的时候，八点一刻，时间节省到简直成为神迹。
……然后到地方一想不对啊真希还在外面没回来呢我这么着急干啥啊？咒言师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训练场的休息区只有璃月成枝一个。伏黑惠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按照他的出勤率，这个点儿不在八成是出任务了；高年级的学长没回来，真希和熊猫的任务也还没结束，那今天就只有他和璃月成枝两个人。狗卷棘竟然不知道该先庆幸这样子不用被熊猫看到保住了起码这一学期的脸面比较好还是该先悲伤自己这幅样子竟然被学妹看到了比较好，竟然站在原地一时失语；但璃月成枝已经看见他了，准确来讲，已经看到了他张扬飞舞的灰白色头发。
“……噗。”小姑娘没忍住。
其实要说的话，看这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被逗笑是很养眼的，但前提是逗笑她的不是自己的头发；狗卷棘估计是已经被前阵子的咒言训练支配了身体，当下迅速一拿那个竟然还没被咬碎的饭团，声音清澈明亮：“不许笑！”然后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形象有多么鼓舞人心，本来对他不怎么抵抗的璃月成枝都没能忍住不抗拒这句咒言；虽然后来听到他咳嗽之后小姑娘明显慌了吧，但这并不能消除掉一开始连咒言都无法压制的笑意带给咒言师的伤害……
扯远了。总之两个人又折腾了一会儿，大概折腾到了八点二十。
“伏黑同学今天有两个任务，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小姑娘折腾够了，往树干上一靠，“真希姐和熊猫前辈下午回来，上午只有我和前辈两个人。上午的训练要做什么呢？”
哎有一说一啊，他看上去像是会乖乖训练的人吗？“鲣鱼干。”狗卷棘也靠在树干上，正在把那个顽强存活了快十分钟的饭团消灭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小姑娘偏了偏头，目光总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往狗卷棘的头发上扫：“鲣鱼干，是说不知道要做什么，还是不想训练呢？”
狗卷棘像是恶作剧一样又重复了一遍：“鲣鱼干。”
这一次他连尾音都是上扬的，显然很高兴，不过璃月成枝拿捏不准他高兴的点在哪儿。但这并不妨碍她也一起高兴起来，实际上，小姑娘的情绪很容易受周围人的影响：“所以前辈是不想训练吗？”
那当然，头天十二点多才回学校，隔天谁想训练啊。他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抹非常愉快的笑意来：“鲑——鱼！”
璃月成枝点了点头：“那任务报告呢？”
咒言师僵住了。他顿了一会儿，连头发丝都好像蔫了，隔了得二十几秒才蔫哒哒地掏出手机。[任务报告这种东西过两天再写也一样啦。五条老师经常会让我们帮忙写上个月的任务报告呢。]
然后他看见了璃月成枝震撼的目光。
其实说实话，和璃月成枝这种性格比较单纯的小姑娘混在一起，还挺让人心情放松的。只要你有一方面胜过她，她必然就会在各个方面都投来那种很真诚、很信任的眼神，就像他只是一个很热爱恶作剧的普通准一级咒言师而已，但每次出任务，璃月成枝都一副“啊有狗卷前辈这次任务一定没问题”的表情。虽然最后会不会被依靠上这也两说吧，这姑娘还挺强的其实……但是这种心理上的信赖真的很能模糊掉一个人对她的距离感，而且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和类似于逗猫的冲动）。伏黑惠这种性格内敛的咒术师表现得还不那么明显，真希对她的训练力度那么大，其实也是一种把人划入自己保护圈的表现。至于他自己嘛……
搭档已经很占便宜了对吧。
狗卷棘走了会儿神。
而且现在璃月成枝哭起来的次数也少了一些，应该是混熟了，已经很久没有平时说着说着话哭起来的时候了，一般都是实战训练或者出任务的时候会哭一下，相处起来就轻松了很多。不需要考虑随时会把小姑娘整哭的负担，那这种搭档还挺好的——工作效率又高，配合起来祓除咒灵的时候也很顺手，长得也好看，也不会怼人——最后一条对标一下熊猫，上次说的都什么玩意儿。反正要不是熊猫上次说了那么一大堆，他是绝对不会想起来去保持距离的；这学校有人和禅院真希保持过距离吗？战斗场合不分性别这种事应该很好理解吧？搭档嘛！那他和璃月成枝关系好一点不也很好理解了嘛！
至于多陪小姑娘一会儿，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吗？璃月同学以前过的好像很惨的样子，那多照顾她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搭档啊搭档啊，又不只是战斗搭档！生活上也要照顾一下嘛！
很会照顾人的狗卷棘没发现自己走神走的已经跑题了。
“……鲑鱼。”狗卷棘很沉闷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枚从自己大腿上取出来的子弹。“金枪鱼？”
“我可听不懂你说话。”硝子又打了个哈欠。大半夜刚睡着又被拎出来奶学生，她连黑眼圈都变得生动活跃了几分，“行了，没事就回你宿舍待着，别占着我的床位。你要和尸体抢地盘吗？”
咒言师鲣鱼干了一声，默默拖着自己刚好全还不太有力气的右腿从床上翻了下来。
那小男孩儿好像有点儿邪性。上次在宴会的时候他就听见对面儿死了个人，这次又冒出来一个持枪逃犯——逃犯是辅助监督说的，他们联系到了警视厅的高层。而且咒术师家族的孩子大多早熟，先前战斗的时候还没发现，等另外几个幸存的孩子钻出来，狗卷棘才恍然大悟这年纪的小孩竟然如此天真无邪。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姓江户川的孩子确实太成熟了；如果不听声音，完全可以当做同龄人来沟通。就算是大家族的孩子也不会这样吧？看那个身高，国小低年级顶天了吧，难道幼儿园刚毕业？这未免有些太荒谬了……
虽然说诅咒师们不太可能选择远程控制一个国小的孩子，但下次要是再遇上，还是让璃月同学看一下吧。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他这么想着，一边慢吞吞地往宿舍楼挪动，一边随手给璃月成枝报了个平安，以免对方第二天发现训练搭档和指导教师全都不在而直接翘课造成他和伏黑惠面面相觑的惨案。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是零点三十四，他没指望在这个时间收到女孩子的回复，主要是据说她们一般都很重视零点前后的睡眠；咒言师花了十分钟从医务室挪回自己的床上，又摸出手机打算定个闹铃。完了他掏出手机，按开锁屏，新信息：零点三十七分。
狗卷棘：……好嘛。
新消息果然是璃月成枝的回复。[任务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吧？]
棘手的事没遇上，很令人迷惑的事倒确实有一件来着。[我遇到上次你在宴会上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了，感觉怪怪的。你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面正在输入了好久，大概五分钟左右才发回复过来。[反正不是咒术师，但也不是诅咒师的感觉。应该也不是咒灵和咒物。有可能是诅咒，但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诅咒，下次如果再有机会遇到他的话我可以仔细看看。]
什么啊，还以为不小心睡着脸滚键盘了呢，结果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嘛。[遇到再说吧。我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璃月同学怎么还不休息？]
这次璃月成枝回复得很快。[前辈不是也没休息吗？]
我这刚任务回来，那能比吗？狗卷棘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回复，璃月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其实是和以前的朋友聊天，想到过去的生活，稍微有一点失眠。没关系啦，我会早睡的，明天不是还有训练吗？前辈也早点休息吧？]
咒言师走了下神。和以前的朋友吗……好像只有那个叫吉野顺平的学长一个？总觉得有点在意呢。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哪儿在意这些，只是迷茫地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含羞草的头像就那么一直亮着，一直到大概一点，咒言师才突然回过神来。
他还没回复璃月成枝的消息呢！
因为太不在状态了一点儿，尽管是在线上沟通，咒言师还是打了鲑鱼鲑鱼过去；不过璃月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回复没发表什么意见，她发了一句那晚安过来，然后含羞草安静地灰了下去，好像并没有期望得到回复。毫无预兆的，狗卷棘失眠了。
……然后第二天必然地起晚了。
他保守估计得三点多才睡着，第二天早晨七点的闹铃响了三遍，咒言师还是直直地躺在床上发呆，眼神茫然到仿佛对焦在遥远宇宙的不知名恒星上；等他第五遍梦到起床训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瘫在宿舍的时候已经八点零五了，六月第一周的全勤就此牺牲。他匆忙穿上校服裤子，一边套上衣一边往洗漱间走，压根没管自己乱成晚年爱因斯坦的炸毛；等狗卷棘叼着饭团一边穿外套一边狂奔到训练场的时候，八点一刻，时间节省到简直成为神迹。
……然后到地方一想不对啊真希还在外面没回来呢我这么着急干啥啊？咒言师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训练场的休息区只有璃月成枝一个。伏黑惠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按照他的出勤率，这个点儿不在八成是出任务了；高年级的学长没回来，真希和熊猫的任务也还没结束，那今天就只有他和璃月成枝两个人。狗卷棘竟然不知道该先庆幸这样子不用被熊猫看到保住了起码这一学期的脸面比较好还是该先悲伤自己这幅样子竟然被学妹看到了比较好，竟然站在原地一时失语；但璃月成枝已经看见他了，准确来讲，已经看到了他张扬飞舞的灰白色头发。
“……噗。”小姑娘没忍住。
其实要说的话，看这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被逗笑是很养眼的，但前提是逗笑她的不是自己的头发；狗卷棘估计是已经被前阵子的咒言训练支配了身体，当下迅速一拿那个竟然还没被咬碎的饭团，声音清澈明亮：“不许笑！”然后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形象有多么鼓舞人心，本来对他不怎么抵抗的璃月成枝都没能忍住不抗拒这句咒言；虽然后来听到他咳嗽之后小姑娘明显慌了吧，但这并不能消除掉一开始连咒言都无法压制的笑意带给咒言师的伤害……
扯远了。总之两个人又折腾了一会儿，大概折腾到了八点二十。
“伏黑同学今天有两个任务，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小姑娘折腾够了，往树干上一靠，“真希姐和熊猫前辈下午回来，上午只有我和前辈两个人。上午的训练要做什么呢？”
哎有一说一啊，他看上去像是会乖乖训练的人吗？“鲣鱼干。”狗卷棘也靠在树干上，正在把那个顽强存活了快十分钟的饭团消灭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小姑娘偏了偏头，目光总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往狗卷棘的头发上扫：“鲣鱼干，是说不知道要做什么，还是不想训练呢？”
狗卷棘像是恶作剧一样又重复了一遍：“鲣鱼干。”
这一次他连尾音都是上扬的，显然很高兴，不过璃月成枝拿捏不准他高兴的点在哪儿。但这并不妨碍她也一起高兴起来，实际上，小姑娘的情绪很容易受周围人的影响：“所以前辈是不想训练吗？”
那当然，头天十二点多才回学校，隔天谁想训练啊。他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抹非常愉快的笑意来：“鲑——鱼！”
璃月成枝点了点头：“那任务报告呢？”
咒言师僵住了。他顿了一会儿，连头发丝都好像蔫了，隔了得二十几秒才蔫哒哒地掏出手机。[任务报告这种东西过两天再写也一样啦。五条老师经常会让我们帮忙写上个月的任务报告呢。]
然后他看见了璃月成枝震撼的目光。
其实说实话，和璃月成枝这种性格比较单纯的小姑娘混在一起，还挺让人心情放松的。只要你有一方面胜过她，她必然就会在各个方面都投来那种很真诚、很信任的眼神，就像他只是一个很热爱恶作剧的普通准一级咒言师而已，但每次出任务，璃月成枝都一副“啊有狗卷前辈这次任务一定没问题”的表情。虽然最后会不会被依靠上这也两说吧，这姑娘还挺强的其实……但是这种心理上的信赖真的很能模糊掉一个人对她的距离感，而且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和类似于逗猫的冲动）。伏黑惠这种性格内敛的咒术师表现得还不那么明显，真希对她的训练力度那么大，其实也是一种把人划入自己保护圈的表现。至于他自己嘛……
搭档已经很占便宜了对吧。
狗卷棘走了会儿神。
而且现在璃月成枝哭起来的次数也少了一些，应该是混熟了，已经很久没有平时说着说着话哭起来的时候了，一般都是实战训练或者出任务的时候会哭一下，相处起来就轻松了很多。不需要考虑随时会把小姑娘整哭的负担，那这种搭档还挺好的——工作效率又高，配合起来祓除咒灵的时候也很顺手，长得也好看，也不会怼人——最后一条对标一下熊猫，上次说的都什么玩意儿。反正要不是熊猫上次说了那么一大堆，他是绝对不会想起来去保持距离的；这学校有人和禅院真希保持过距离吗？战斗场合不分性别这种事应该很好理解吧？搭档嘛！那他和璃月成枝关系好一点不也很好理解了嘛！
至于多陪小姑娘一会儿，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吗？璃月同学以前过的好像很惨的样子，那多照顾她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搭档啊搭档啊，又不只是战斗搭档！生活上也要照顾一下嘛！
很会照顾人的狗卷棘没发现自己走神走的已经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