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吉野顺平可以说直接打乱了狗卷棘接下来两天的沟通节奏。
璃月成枝的朋友在这个人身上已经是不太突出的标签了，主要他遇到咒灵杀人会选择跟上去，这个性格让狗卷棘非常在意。……虽然学妹有这么个朋友也确实让他有点更在意了。但这真的不太常见啊，虽然咒术师们也都容易发疯，但大家——这说的不是诅咒师——好歹有自己的信念与立场，大部分发疯也是对着咒灵发疯；但这种先有了立场后有力量的人……
啊好在意。但又不能直接上去问。成枝和对方关系似乎很好，直接问容易引起误会，而且她本人也非常容易多想。不管是搭档还是团队赛的队友，他们之间有冲突都会影响合作时的发挥……也容易影响新生融入学校环境，假如他真的打算融入环境的话。
总之谨慎一点。会不会线下相处的时候问这个会好一点呢，成枝什么时候回来呢？
又想要问新生的情报、又不想破坏和学妹的关系、虽然好像有点个人问题了但也不太愿意过界，狗卷棘如此非常艰难地谨慎思考，其中数次试探，但因为实在太怂了只问出来一个五条悟专门找了个人去跟对方交朋友……咦难道被惠猜中了，一年级的虎杖正在外面活蹦乱跳地和普通人高中生玩？呃啊他们其他所有人都在训练啊可恶……
就这么着也不敢说清楚还老跑题结果最后变成闲聊地过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六点多璃月成枝大包小包地回学校的时候，狗卷棘真是大松了一口气：“海带！！
这几天没法用饭团语恰到好处地留白真是给他难受坏了，之前可是有什么不好说或者一时之间不能措辞的地方全都可以用鲑鱼衔接过去的。虽然说从小被迫这样沟通、有时候也很羡慕那些能正常表达的人，但他今天才发现，好像一直把话说清楚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比如五条悟那种老师最好就别长嘴，他怎么就姓五条呢。现在终于能用嘴说话，狗卷棘非常激动；璃月成枝也非常激动。
“狗卷前辈！！”她的身体姿态有些疲惫，表情却非常放松，有种“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了”的那种毫无防备的放松的感觉。“其他人呢？我带了一些手信，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大家比较好。啊还是在学校放松一点……”
这小孩拿的包是真沉啊，看起来不太像出任务回来会带的。狗卷棘一边过去接她的袋子，一边非常不走心地遥遥指了一下高专某一片建筑群：“鲣鱼干。大芥？”
“啊，是去吃饭了吗？前辈吃过晚饭了吗？”璃月成枝果然自动翻译且扩充了这两个单词，还自行补充了细节以继续话题，“任务的话还好，虽然压力确实蛮大的……但有五条老师在，也还可以放心。啊那包是五条老师给大家买的，好像都是很甜的食物，吃的时候要做一点心理准备。”
狗卷棘掂了掂手里那点据说是五条悟买的东西，份量不小。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一年级的时候被分的伴手礼，妈呀那个甜度，给低血糖的患者啃一口当场就活蹦乱跳了，全都吃完的话糖尿病概率大大提升。虽然被领子挡住了半张脸，但咒言师的脸色还是隐隐能看出有点发绿：毕竟这只是其中一袋东西，璃月成枝手上可还有不少别的。“明太子？”
璃月成枝的步子放慢了一点儿，低头看了看。
“这一袋也是给大家带的东西，是我自己买的。”她把其中一个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以示区分，“我的卡终于办下来了，以后就可以自己买东西了！然后这一袋是中间用到的一些资料，地图之类的。还有一点不太好整理的杂物，嗯这个是我午饭，但是没来得及吃。前辈吃过晚饭了吗？”
她怎么又问一遍，难道很在意这个问题。不过狗卷棘也确实没吃，因为他是大概算了时间过来等人的。咒言师摇了摇头：“鲣鱼干。”
璃月成枝毫无停顿地接了下一句：“我们要一起去吃吗？”
狗卷棘的步子顿了一下。这有点不太像她啊，再怎么说也是异性的前后辈，私下单独吃饭，他们之间有好到这种程度吗？
他扭头去看璃月成枝。小孩的神情果然也有半分羞赧，她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因为这次的任务压力很大，我感觉状态不太好，想和大家多待一会儿……但既然他们没时间就，嗯，还是算了……”她勉强解释了一下动机，但语调越来越飘，视线也移走了，“前辈觉得这样不好的话也没关系，嗯就是这样问一句而已，也不是非要这样……嗯……就，嗯……”
然后缓缓失去了语言能力。
狗卷棘：“……大芥！！”
倒也不必啊！！
得益于咒言师压根没有的语言技巧，两个人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把意图传达过去，结果就在回学校核心建筑群的路上混乱地互相对对方惨叫了十多分钟……然后又安静了个两三百米才重启沟通进程，重新进入话题。能说的东西不太多，基本就是璃月成枝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任务，狗卷棘听着，偶尔回应一两个单词。她也不是想要什么回应；就像璃月成枝自己说的那样，她状态很不好，现在更倾向于一种无意识的输出状态，不需要什么回应。
“……后面其实已经被那个咒灵发现了，但大概是因为五条老师也在，它一直都没有动手。跟了我们两个多小时吧……”她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有点儿发抖，“因为它长得完全看不出是咒灵，也能说话，能清楚地思考，但是逻辑又很奇怪，反正就……和那种形状不太美观的咒灵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但也很可怕。”
狗卷棘鲑鱼了一声。这咒灵听着有点恐怖谷。
“而且感觉它捕猎比较出于乐趣。”她脸都要皱起来了，“五条老师准备动手的时候它扔了很多改造人出来，呜哇那些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人的形态了……看老师认真起来它还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在对面嘲讽。顺平也说感觉之前似乎被鼓动过对其他人类动手，咒灵也会有类似于兴趣的东西吗？”
“鲣鱼干……”要是咒灵就为了找乐子杀人也太可怕了。不过被鼓动对其他人动手，那个男生真的有想过动手啊？不能吧？“明太子。”
明太子有时有需要注意的意思。璃月成枝没意会到他在提醒什么，只能按自己的理解挨个回答。“那也可能只是单纯到一定层次才会有这种心态吧。五条老师也说最近遇到过别的能思考的人形咒灵，也是特级，它们好像还互相认识。”她顿了一下，又说关于吉野顺平的事，“还是说是因为那是'对人的恐惧'产生的咒灵呢？顺平前辈本来也只是普通的很讨厌学校的人而已，和那个咒灵聊了两天就一副要炸学校的反社会的样子……这么一看感觉那个咒灵有点邪教哦。”
“……鲣鱼干！大芥！”狗卷棘大惊失色。怎么还反社会了，要让这种人来高专吗！
“唔，因为能被咒灵用两天时间就带跑的人，大概也能被人类用两天时间带回来吧？五条老师觉得这种野生咒术师值得争取一下，而且他是辅助类的术式，不用担心出什么大问题。”璃月成枝掂了掂手里的袋子，他们快到宿舍了，“前辈可以帮我把东西拿进去吗？我想在今晚把东西分好。”
这点儿东西真不轻，五个人的伴手礼呢。狗卷棘鲑鱼了一声，又从璃月成枝那薅了两袋东西——她得腾出手输入一点咒力才能进女寝的单独结界，行为逻辑上和掏钥匙开门也差不多。然后又艰难地挪进宿舍；说实话这段路走的比进学校爬的那点山要难走多了，虽然地很平，但狗卷棘真的好担心真希或者野蔷薇突然从哪冒出来、看见他跟着璃月成枝进屋……反正走得非常警惕。小孩本人倒非常坦然，开门，进屋，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她像是把狗卷棘给忘了一样，就那么往床上一扑。
“我真的好累啊明天还要训练……！好想死啊！”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抱怨声从缝隙里挤出来，听起来有点闷。
狗卷棘：……
虽然一路上听了很多关于任务的事，知道这孩子被特级咒灵追了、被关于人心的咒灵嘴炮了老朋友还变成了反社会，精神抗性和理智是都有点低，但她理智怎么会低到这种程度啊？而且现在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啊，这门到底关不关，可开着门又觉得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好在璃月成枝也就是失智了那么一下。她很快就一翻身坐起来，非常自然地过来关了门，又回来拿狗卷棘帮她拿的东西。“一直追可以自由行动的咒灵，我晚上在酒店都睡得不太安心……按道理我的咒力残秽一定也留下了。”她嘟囔着，把五条悟那一大包哗地往桌子上一倒，“唉真的每天都在担心会被找上门啊。最后还问我什么像六眼这么强大的咒术师为什么会和我这种弱者混在一起，难道他不也是觉得有趣才会这样做吗，为什么特级咒术师可以以自己的乐趣为准则做事，特级咒灵就不行呢？还是说人类的咒术师真的到这种实力也要受制于人、被迫和无聊的废物一起行动吗？像这样之类的废话。听着真是怪怪的。”
狗卷棘说海带，同时开始庆幸真的幸亏是咒言师啊这时候到底该说什么啊。不用做出明确的回复真是太好了……
“后面他们怎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被丢出去了。我的实力留在特级的战场里确实有点找死。”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有点没精打采地把那堆东西均分成五份。狗卷棘仔细一看，档次挺高，偶见限量，就是内容实在不太常规，草莓麻婆豆腐味大福到底哪来的。璃月成枝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那个大福就是尝一下味道吧……真的不好吃。”她回忆了一下被硬塞这东西的感受，露出了一种快死了一样的表情，“那个鲷鱼烧口味比较传统，但是豆沙馅非常稀，要小心一点拿，用力太大的话鱼嘴会吐血。哦还有那个手指饼干，据说是特意订做的宿傩手指的形状，我也不知道五条老师图什么……”
狗卷棘沉默。这个伴手礼确实挺五条悟的，五条悟到他们两个人单独待在关着门的女生寝室里居然没有任何旖旎的气氛了。不是，真的有人能对这种伴手礼平静以待吗？啊？这都啥啊？虽然是咒言师，但他并不是每次沉默都是因为只能说咒言……
这宿傩手指饼干，真的是，狗卷棘的沉默震耳欲聋了。
“然后这些是我自己买的。”璃月成枝又哗啦倒了另一袋东西，这次是什么都有。狗卷棘一眼看见一包组合包装的新款润喉糖，口味比旁边的草莓麻婆豆腐大福正常多了。“唔我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哦，总之尽量试着选了一些……”她又把那些挑着捡着简单分了分，大致能看出来有考虑到一些各人爱好，是那种统一选购的礼物加上个人特点定制的组合，“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给大家送过去好了。男寝那边前辈可以帮忙吗？”
这肯定的，也就是顺手的事。咒言师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璃月成枝松了一口气。她看上去一步多余的路都不想走了。
既然要送，这东西总不能这么捧过去，小姑娘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几个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礼品袋，狗卷棘也帮着一起装。他还在想要不要想办法给熊猫那份加点东西——反正到时候是他送——就听见璃月成枝又说话了，这次语调和刚才不太一样。
“那个特级，来自于人类互相之间的恐惧与憎恨，也很清楚要怎样做能够挑起人类之间的恐惧与憎恨。”她慢慢地摆弄那些袋子，把伴手礼一个一个装进去，“我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想，我很信任前辈，不管是作为二年级的学长，还是搭档，还是狗卷前辈本人，我都能够完全的、发自内心的信任前辈。但前辈呢，前辈做这些是出于责任吗，我的存在是否会是某种不好的东西呢？我很想知道这件事。”
她低着头，声音并不很大，但在这间安静的宿舍里显得非常清晰。
“我担心我的信任对前辈来说是一种负担。如果不考虑前后辈之间的责任与义务，只是对我、对璃月成枝本人，前辈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璃月成枝的朋友在这个人身上已经是不太突出的标签了，主要他遇到咒灵杀人会选择跟上去，这个性格让狗卷棘非常在意。……虽然学妹有这么个朋友也确实让他有点更在意了。但这真的不太常见啊，虽然咒术师们也都容易发疯，但大家——这说的不是诅咒师——好歹有自己的信念与立场，大部分发疯也是对着咒灵发疯；但这种先有了立场后有力量的人……
啊好在意。但又不能直接上去问。成枝和对方关系似乎很好，直接问容易引起误会，而且她本人也非常容易多想。不管是搭档还是团队赛的队友，他们之间有冲突都会影响合作时的发挥……也容易影响新生融入学校环境，假如他真的打算融入环境的话。
总之谨慎一点。会不会线下相处的时候问这个会好一点呢，成枝什么时候回来呢？
又想要问新生的情报、又不想破坏和学妹的关系、虽然好像有点个人问题了但也不太愿意过界，狗卷棘如此非常艰难地谨慎思考，其中数次试探，但因为实在太怂了只问出来一个五条悟专门找了个人去跟对方交朋友……咦难道被惠猜中了，一年级的虎杖正在外面活蹦乱跳地和普通人高中生玩？呃啊他们其他所有人都在训练啊可恶……
就这么着也不敢说清楚还老跑题结果最后变成闲聊地过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六点多璃月成枝大包小包地回学校的时候，狗卷棘真是大松了一口气：“海带！！
这几天没法用饭团语恰到好处地留白真是给他难受坏了，之前可是有什么不好说或者一时之间不能措辞的地方全都可以用鲑鱼衔接过去的。虽然说从小被迫这样沟通、有时候也很羡慕那些能正常表达的人，但他今天才发现，好像一直把话说清楚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比如五条悟那种老师最好就别长嘴，他怎么就姓五条呢。现在终于能用嘴说话，狗卷棘非常激动；璃月成枝也非常激动。
“狗卷前辈！！”她的身体姿态有些疲惫，表情却非常放松，有种“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了”的那种毫无防备的放松的感觉。“其他人呢？我带了一些手信，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大家比较好。啊还是在学校放松一点……”
这小孩拿的包是真沉啊，看起来不太像出任务回来会带的。狗卷棘一边过去接她的袋子，一边非常不走心地遥遥指了一下高专某一片建筑群：“鲣鱼干。大芥？”
“啊，是去吃饭了吗？前辈吃过晚饭了吗？”璃月成枝果然自动翻译且扩充了这两个单词，还自行补充了细节以继续话题，“任务的话还好，虽然压力确实蛮大的……但有五条老师在，也还可以放心。啊那包是五条老师给大家买的，好像都是很甜的食物，吃的时候要做一点心理准备。”
狗卷棘掂了掂手里那点据说是五条悟买的东西，份量不小。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一年级的时候被分的伴手礼，妈呀那个甜度，给低血糖的患者啃一口当场就活蹦乱跳了，全都吃完的话糖尿病概率大大提升。虽然被领子挡住了半张脸，但咒言师的脸色还是隐隐能看出有点发绿：毕竟这只是其中一袋东西，璃月成枝手上可还有不少别的。“明太子？”
璃月成枝的步子放慢了一点儿，低头看了看。
“这一袋也是给大家带的东西，是我自己买的。”她把其中一个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以示区分，“我的卡终于办下来了，以后就可以自己买东西了！然后这一袋是中间用到的一些资料，地图之类的。还有一点不太好整理的杂物，嗯这个是我午饭，但是没来得及吃。前辈吃过晚饭了吗？”
她怎么又问一遍，难道很在意这个问题。不过狗卷棘也确实没吃，因为他是大概算了时间过来等人的。咒言师摇了摇头：“鲣鱼干。”
璃月成枝毫无停顿地接了下一句：“我们要一起去吃吗？”
狗卷棘的步子顿了一下。这有点不太像她啊，再怎么说也是异性的前后辈，私下单独吃饭，他们之间有好到这种程度吗？
他扭头去看璃月成枝。小孩的神情果然也有半分羞赧，她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因为这次的任务压力很大，我感觉状态不太好，想和大家多待一会儿……但既然他们没时间就，嗯，还是算了……”她勉强解释了一下动机，但语调越来越飘，视线也移走了，“前辈觉得这样不好的话也没关系，嗯就是这样问一句而已，也不是非要这样……嗯……就，嗯……”
然后缓缓失去了语言能力。
狗卷棘：“……大芥！！”
倒也不必啊！！
得益于咒言师压根没有的语言技巧，两个人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把意图传达过去，结果就在回学校核心建筑群的路上混乱地互相对对方惨叫了十多分钟……然后又安静了个两三百米才重启沟通进程，重新进入话题。能说的东西不太多，基本就是璃月成枝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任务，狗卷棘听着，偶尔回应一两个单词。她也不是想要什么回应；就像璃月成枝自己说的那样，她状态很不好，现在更倾向于一种无意识的输出状态，不需要什么回应。
“……后面其实已经被那个咒灵发现了，但大概是因为五条老师也在，它一直都没有动手。跟了我们两个多小时吧……”她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有点儿发抖，“因为它长得完全看不出是咒灵，也能说话，能清楚地思考，但是逻辑又很奇怪，反正就……和那种形状不太美观的咒灵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但也很可怕。”
狗卷棘鲑鱼了一声。这咒灵听着有点恐怖谷。
“而且感觉它捕猎比较出于乐趣。”她脸都要皱起来了，“五条老师准备动手的时候它扔了很多改造人出来，呜哇那些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人的形态了……看老师认真起来它还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在对面嘲讽。顺平也说感觉之前似乎被鼓动过对其他人类动手，咒灵也会有类似于兴趣的东西吗？”
“鲣鱼干……”要是咒灵就为了找乐子杀人也太可怕了。不过被鼓动对其他人动手，那个男生真的有想过动手啊？不能吧？“明太子。”
明太子有时有需要注意的意思。璃月成枝没意会到他在提醒什么，只能按自己的理解挨个回答。“那也可能只是单纯到一定层次才会有这种心态吧。五条老师也说最近遇到过别的能思考的人形咒灵，也是特级，它们好像还互相认识。”她顿了一下，又说关于吉野顺平的事，“还是说是因为那是'对人的恐惧'产生的咒灵呢？顺平前辈本来也只是普通的很讨厌学校的人而已，和那个咒灵聊了两天就一副要炸学校的反社会的样子……这么一看感觉那个咒灵有点邪教哦。”
“……鲣鱼干！大芥！”狗卷棘大惊失色。怎么还反社会了，要让这种人来高专吗！
“唔，因为能被咒灵用两天时间就带跑的人，大概也能被人类用两天时间带回来吧？五条老师觉得这种野生咒术师值得争取一下，而且他是辅助类的术式，不用担心出什么大问题。”璃月成枝掂了掂手里的袋子，他们快到宿舍了，“前辈可以帮我把东西拿进去吗？我想在今晚把东西分好。”
这点儿东西真不轻，五个人的伴手礼呢。狗卷棘鲑鱼了一声，又从璃月成枝那薅了两袋东西——她得腾出手输入一点咒力才能进女寝的单独结界，行为逻辑上和掏钥匙开门也差不多。然后又艰难地挪进宿舍；说实话这段路走的比进学校爬的那点山要难走多了，虽然地很平，但狗卷棘真的好担心真希或者野蔷薇突然从哪冒出来、看见他跟着璃月成枝进屋……反正走得非常警惕。小孩本人倒非常坦然，开门，进屋，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她像是把狗卷棘给忘了一样，就那么往床上一扑。
“我真的好累啊明天还要训练……！好想死啊！”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抱怨声从缝隙里挤出来，听起来有点闷。
狗卷棘：……
虽然一路上听了很多关于任务的事，知道这孩子被特级咒灵追了、被关于人心的咒灵嘴炮了老朋友还变成了反社会，精神抗性和理智是都有点低，但她理智怎么会低到这种程度啊？而且现在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啊，这门到底关不关，可开着门又觉得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好在璃月成枝也就是失智了那么一下。她很快就一翻身坐起来，非常自然地过来关了门，又回来拿狗卷棘帮她拿的东西。“一直追可以自由行动的咒灵，我晚上在酒店都睡得不太安心……按道理我的咒力残秽一定也留下了。”她嘟囔着，把五条悟那一大包哗地往桌子上一倒，“唉真的每天都在担心会被找上门啊。最后还问我什么像六眼这么强大的咒术师为什么会和我这种弱者混在一起，难道他不也是觉得有趣才会这样做吗，为什么特级咒术师可以以自己的乐趣为准则做事，特级咒灵就不行呢？还是说人类的咒术师真的到这种实力也要受制于人、被迫和无聊的废物一起行动吗？像这样之类的废话。听着真是怪怪的。”
狗卷棘说海带，同时开始庆幸真的幸亏是咒言师啊这时候到底该说什么啊。不用做出明确的回复真是太好了……
“后面他们怎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被丢出去了。我的实力留在特级的战场里确实有点找死。”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有点没精打采地把那堆东西均分成五份。狗卷棘仔细一看，档次挺高，偶见限量，就是内容实在不太常规，草莓麻婆豆腐味大福到底哪来的。璃月成枝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那个大福就是尝一下味道吧……真的不好吃。”她回忆了一下被硬塞这东西的感受，露出了一种快死了一样的表情，“那个鲷鱼烧口味比较传统，但是豆沙馅非常稀，要小心一点拿，用力太大的话鱼嘴会吐血。哦还有那个手指饼干，据说是特意订做的宿傩手指的形状，我也不知道五条老师图什么……”
狗卷棘沉默。这个伴手礼确实挺五条悟的，五条悟到他们两个人单独待在关着门的女生寝室里居然没有任何旖旎的气氛了。不是，真的有人能对这种伴手礼平静以待吗？啊？这都啥啊？虽然是咒言师，但他并不是每次沉默都是因为只能说咒言……
这宿傩手指饼干，真的是，狗卷棘的沉默震耳欲聋了。
“然后这些是我自己买的。”璃月成枝又哗啦倒了另一袋东西，这次是什么都有。狗卷棘一眼看见一包组合包装的新款润喉糖，口味比旁边的草莓麻婆豆腐大福正常多了。“唔我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哦，总之尽量试着选了一些……”她又把那些挑着捡着简单分了分，大致能看出来有考虑到一些各人爱好，是那种统一选购的礼物加上个人特点定制的组合，“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给大家送过去好了。男寝那边前辈可以帮忙吗？”
这肯定的，也就是顺手的事。咒言师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璃月成枝松了一口气。她看上去一步多余的路都不想走了。
既然要送，这东西总不能这么捧过去，小姑娘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几个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礼品袋，狗卷棘也帮着一起装。他还在想要不要想办法给熊猫那份加点东西——反正到时候是他送——就听见璃月成枝又说话了，这次语调和刚才不太一样。
“那个特级，来自于人类互相之间的恐惧与憎恨，也很清楚要怎样做能够挑起人类之间的恐惧与憎恨。”她慢慢地摆弄那些袋子，把伴手礼一个一个装进去，“我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想，我很信任前辈，不管是作为二年级的学长，还是搭档，还是狗卷前辈本人，我都能够完全的、发自内心的信任前辈。但前辈呢，前辈做这些是出于责任吗，我的存在是否会是某种不好的东西呢？我很想知道这件事。”
她低着头，声音并不很大，但在这间安静的宿舍里显得非常清晰。
“我担心我的信任对前辈来说是一种负担。如果不考虑前后辈之间的责任与义务，只是对我、对璃月成枝本人，前辈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