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紧张地掰扯手指，内心忐忑。
“我想去道歉。”我望着阿英嫂和翠娘，“向你们口中说的那位曹姑娘道歉。”
阿英嫂和翠娘两两相视一眼分开，并没为我的答非所问生气。
沉默几瞬，阿英嫂率先开口:“现在？”
看我顿时变得纠结的模样，她笑了。
再开口，言语变得有丝凉意刻薄:“如果我是曹丽娘，现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是先呼你三巴掌。”
“阿英嫂，你别吓小梨姐，你看她脸都白了。”翠娘瞅了眼我，拿了颗果干扔进嘴里，对着阿英嫂口齿含糊地说道。
“其实人曹丽娘挺好的，认真诚恳道歉的话，一定会原谅小梨姐的，只是……”
“……如果是含含糊糊没有解释的那种，说不定表面不说，心里总觉得不诚心啊~”
“然后就难受啊，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杵在那里，本就悲凉的心境啊……”
翠娘停住不说，黑白过于分明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
我懂翠娘话中的意思。
毕竟——昏迷不醒的身体，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无力垂下的手臂。
脑子浮现起的是之前见过的不忍画面。
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可是，那理由……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我苦着脸，手指下意识纠缠着衣角，快把它拧成麻花，“……那理由我自己都没法接受……”
……
“……我说我是一时冲动，热血上涌，你们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
“正常人，谁没事打人巴掌玩，除非是疯子。”阿英嫂坐在厢房一侧的靠椅上，一只手抵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如此说道。
“阿英。”半靠在两个棉枕头垒成的靠背上的曹丽娘，急急喊了声阿英嫂的名字。
看见阿英嫂望向她了，她又冲阿英嫂轻摇了下头，示意不要再说了。
啊！多么温柔的人！
明明是我无缘无故打了她，又在好半天后跟着两个人过来，说是要道歉。
而本人却也只是傻愣愣地杵在那，嘴巴只会说对不起，没有半点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她不但不怪我，还摸着我的手，安慰我“她没事的，叫我不必挂心”。
现在她还帮我制止阿英嫂的“冷嘲热讽”。
我真是该死！竟然伤害了这么好的姑娘。
“因为那个男人……，对，因为那个混蛋男人。”我激动起来，“听到那个男人背信弃义、负心薄幸，气不打一处来。”
“小梨姐，真是这样的嘛？”一旁磕瓜子本来磕得很安静的翠娘突然幽幽开口。
“你别说你是手误，一！不！小！心！心里想打那个王八蛋，实际却打的曹丽娘！”阿英嫂眼神诡异。
“不是……”我心里发闷，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
“小梨你别……”曹丽娘起身坐起，身体前倾，想要说些什么。
可……
“……为了一个背信弃义、负心薄幸，单方面撕毁婚约的混蛋渣男抛下父母，放弃自己性命自戕的人，我实在……”
“痛恨不已！”
望着屋里三人惊呆住的脸，尤其是床上坐着的曹丽娘，原本苍白的病容此时更是白到让人感觉心疼。
她双目泛红，眼底含泪，本来温柔勾起的嘴角已经抬不起来，原本想要开口说的话语也已无法说出口，嘴唇颤抖，浑身发抖。
一时间感觉她轻薄的像一片破纸片，风一吹就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可是事实就是那样，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果然像我这样的废物，只会怨天怨地，给别人找麻烦，伤害别人，不过是掩饰自己的——
——懦弱！无能！又坏又毒！
曹丽娘有什么错，轮得到我去高高在上地指责批判。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事情原委，不知道别人的心酸历程，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是在肆无忌惮的——迁怒！
而你知道的你也不在乎——你明明知道古代女子被男方单方面退婚这事的严重性！你明明懂得怀抱满腔蓬勃情意被人一朝践踏的悲愤！你明明知晓要多么绝望才会想着一了百了结束生命的痛苦！可你却什么都不在乎！
你只是在肆意妄为的——发泄！
发泄自己的不满！
发泄自己的痛苦！
发泄自己的懦弱及无能为力！
你真是个……坏东西……
“……我痛恨你父母俱皆在身边，却并不珍惜，只想着那个渣男所带的欺辱悲痛，一心求死，而我……”我瘫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喃喃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哈哈哈……”
“小梨。”
我感觉左肩有股温暖的气息包围我——带着淡淡厨房草木灰、油烟的味道。
——是阿英嫂。
她轻轻抱着我。
我感觉右肩也有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带着瓜子、果干、花生、蜜饯的甜甜香气。
——是翠娘。
她也轻轻抱着我。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是个坏东西！坏东西！
突然我的脑袋被轻轻抱住了——带着温柔的风和轻轻的颤抖。
——是曹……丽娘。
“啊，呜呜呜！”我放声大哭，边哭边撒泼状地双脚犁地，“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好？”
“我明明是个坏东西，只会伤害人的坏东西！”
“没有，不是，小梨不是坏东西。”曹丽娘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听得我内疚的心揉成豆腐渣，只想大声喊她不要这样善良到过分，对于伤害她得人就应该和阿英嫂说得的那样，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抽三耳光。
“小梨姐只是想家了，想爹娘了，恩，呜呜呜。”
“翠娘你哭什么，弄得我也想哭。”阿英嫂哽咽着喉咙。
“我也想爹娘了，他们都不在了，呜呜呜。”
“我的阿爸阿母也不在了，我也想他们了，好想再见一面。”
“小梨，翠娘，阿英，我也……我对不住阿爹阿娘啊，呜呜呜。”
我们三人一起坐在地上环抱着，痛哭不已，不断诉说着心底的那些不平、痛楚、不安、遗憾及后怕。
直到最后哭到嗓子也哑了，眼泪再也流不出了，才松开臂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眼睛肿的似核桃，脸盘发胀似大包。
丑得不堪入目！
“哈哈哈哈哈！”阿英嫂指着我大笑起来。
我眯缝着眼，看着阿英嫂的模样，也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曹丽娘和翠娘看看对方，又瞧瞧我和阿英嫂也不由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一扫之前的悲伤，变得活泼起来，仿佛空气中的不安因子受到了安抚也平稳下来。
“我想去道歉。”我望着阿英嫂和翠娘，“向你们口中说的那位曹姑娘道歉。”
阿英嫂和翠娘两两相视一眼分开，并没为我的答非所问生气。
沉默几瞬，阿英嫂率先开口:“现在？”
看我顿时变得纠结的模样，她笑了。
再开口，言语变得有丝凉意刻薄:“如果我是曹丽娘，现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是先呼你三巴掌。”
“阿英嫂，你别吓小梨姐，你看她脸都白了。”翠娘瞅了眼我，拿了颗果干扔进嘴里，对着阿英嫂口齿含糊地说道。
“其实人曹丽娘挺好的，认真诚恳道歉的话，一定会原谅小梨姐的，只是……”
“……如果是含含糊糊没有解释的那种，说不定表面不说，心里总觉得不诚心啊~”
“然后就难受啊，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杵在那里，本就悲凉的心境啊……”
翠娘停住不说，黑白过于分明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
我懂翠娘话中的意思。
毕竟——昏迷不醒的身体，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无力垂下的手臂。
脑子浮现起的是之前见过的不忍画面。
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可是，那理由……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我苦着脸，手指下意识纠缠着衣角，快把它拧成麻花，“……那理由我自己都没法接受……”
……
“……我说我是一时冲动，热血上涌，你们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
“正常人，谁没事打人巴掌玩，除非是疯子。”阿英嫂坐在厢房一侧的靠椅上，一只手抵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如此说道。
“阿英。”半靠在两个棉枕头垒成的靠背上的曹丽娘，急急喊了声阿英嫂的名字。
看见阿英嫂望向她了，她又冲阿英嫂轻摇了下头，示意不要再说了。
啊！多么温柔的人！
明明是我无缘无故打了她，又在好半天后跟着两个人过来，说是要道歉。
而本人却也只是傻愣愣地杵在那，嘴巴只会说对不起，没有半点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她不但不怪我，还摸着我的手，安慰我“她没事的，叫我不必挂心”。
现在她还帮我制止阿英嫂的“冷嘲热讽”。
我真是该死！竟然伤害了这么好的姑娘。
“因为那个男人……，对，因为那个混蛋男人。”我激动起来，“听到那个男人背信弃义、负心薄幸，气不打一处来。”
“小梨姐，真是这样的嘛？”一旁磕瓜子本来磕得很安静的翠娘突然幽幽开口。
“你别说你是手误，一！不！小！心！心里想打那个王八蛋，实际却打的曹丽娘！”阿英嫂眼神诡异。
“不是……”我心里发闷，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
“小梨你别……”曹丽娘起身坐起，身体前倾，想要说些什么。
可……
“……为了一个背信弃义、负心薄幸，单方面撕毁婚约的混蛋渣男抛下父母，放弃自己性命自戕的人，我实在……”
“痛恨不已！”
望着屋里三人惊呆住的脸，尤其是床上坐着的曹丽娘，原本苍白的病容此时更是白到让人感觉心疼。
她双目泛红，眼底含泪，本来温柔勾起的嘴角已经抬不起来，原本想要开口说的话语也已无法说出口，嘴唇颤抖，浑身发抖。
一时间感觉她轻薄的像一片破纸片，风一吹就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可是事实就是那样，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果然像我这样的废物，只会怨天怨地，给别人找麻烦，伤害别人，不过是掩饰自己的——
——懦弱！无能！又坏又毒！
曹丽娘有什么错，轮得到我去高高在上地指责批判。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事情原委，不知道别人的心酸历程，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是在肆无忌惮的——迁怒！
而你知道的你也不在乎——你明明知道古代女子被男方单方面退婚这事的严重性！你明明懂得怀抱满腔蓬勃情意被人一朝践踏的悲愤！你明明知晓要多么绝望才会想着一了百了结束生命的痛苦！可你却什么都不在乎！
你只是在肆意妄为的——发泄！
发泄自己的不满！
发泄自己的痛苦！
发泄自己的懦弱及无能为力！
你真是个……坏东西……
“……我痛恨你父母俱皆在身边，却并不珍惜，只想着那个渣男所带的欺辱悲痛，一心求死，而我……”我瘫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喃喃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哈哈哈……”
“小梨。”
我感觉左肩有股温暖的气息包围我——带着淡淡厨房草木灰、油烟的味道。
——是阿英嫂。
她轻轻抱着我。
我感觉右肩也有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带着瓜子、果干、花生、蜜饯的甜甜香气。
——是翠娘。
她也轻轻抱着我。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是个坏东西！坏东西！
突然我的脑袋被轻轻抱住了——带着温柔的风和轻轻的颤抖。
——是曹……丽娘。
“啊，呜呜呜！”我放声大哭，边哭边撒泼状地双脚犁地，“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好？”
“我明明是个坏东西，只会伤害人的坏东西！”
“没有，不是，小梨不是坏东西。”曹丽娘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听得我内疚的心揉成豆腐渣，只想大声喊她不要这样善良到过分，对于伤害她得人就应该和阿英嫂说得的那样，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抽三耳光。
“小梨姐只是想家了，想爹娘了，恩，呜呜呜。”
“翠娘你哭什么，弄得我也想哭。”阿英嫂哽咽着喉咙。
“我也想爹娘了，他们都不在了，呜呜呜。”
“我的阿爸阿母也不在了，我也想他们了，好想再见一面。”
“小梨，翠娘，阿英，我也……我对不住阿爹阿娘啊，呜呜呜。”
我们三人一起坐在地上环抱着，痛哭不已，不断诉说着心底的那些不平、痛楚、不安、遗憾及后怕。
直到最后哭到嗓子也哑了，眼泪再也流不出了，才松开臂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眼睛肿的似核桃，脸盘发胀似大包。
丑得不堪入目！
“哈哈哈哈哈！”阿英嫂指着我大笑起来。
我眯缝着眼，看着阿英嫂的模样，也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曹丽娘和翠娘看看对方，又瞧瞧我和阿英嫂也不由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一扫之前的悲伤，变得活泼起来，仿佛空气中的不安因子受到了安抚也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