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迟冉有一个月没去吃过老白煮串，她不由自主改变方向，将电动车停在店门口。
店主是一对夫妇，当下只剩男老板一人，他在埋头看直播，浑然未觉店里来了人。
冷柜里可挑选的串已经不多，迟冉问：“老板，还营业吗？”
老板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连忙起身，熟络地打招呼：“你是罗老师吧？”
迟冉诧异：“你认识我？”
她毫不怀疑，罗晓茹绝对不会来这里吃饭。
老板笑呵呵，一贯的热情：“这附近哪有不知道你罗老师的。”
校园的圈子不仅限于校内，也包括周边文具店、小吃店的商贩，学校里有什么新鲜话题，在学生间传开，自然也会传到这些店里。
偶尔没事的时候，几家小店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话题总要绕到十二中的学生身上。
当初罗晓茹空降十二中，成为校园里的热议话题，店里的人听说“某年文科状元”“语文名师”，都带有猎奇心，远远看到她，都要感叹几句“年轻”“漂亮”“有才华”等。
老板摩挲双手，似乎对于“罗晓茹”的到来有些受宠若惊。
“罗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剩的食材不多了，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吃个粉或者面。”
“没事，我吃不多。”迟冉放下包，去冷柜里选串。
老板：“罗老师，你放心，我们店里的食材绝对卫生，所有的蔬菜都是上午现串的。”
迟冉：“好的。”
她在这家吃了好几年，绝对放心卫生问题，选好串后，迟冉加了个粉。
老板：“罗老师，你吃辣不？”
迟冉刚准备说“越辣越好”，紧跟着想到罗晓茹的胃病，过了嘴上的瘾，最后身体遭罪的还是迟冉。
“一点点就好。”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完全不沾辣，煮串就失去了灵魂。
等待的过程中，老板和她闲聊：“罗老师，带高中生很辛苦吧，这么晚才下班。”
迟冉：“是啊，挺辛苦的。”
她现在的许多工作，有罗晓茹私下帮忙分担，尽管如此，迟冉仍时常心力交瘁。
老板感慨：“不过把一个个孩子送进理想的大学，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迟冉没体会过，但她想，应该是这样。
“罗老师，你慢慢吃。”老板将煮好的串端来，给她开了瓶常温豆奶，便不再打扰。
熟悉的味道没有变，可迟冉总觉得少了什么，没有能一起聊天的朋友，食欲都跟着受影响。
如果罗晓茹在，也许她们可以继续讨论“李露然是不是喜欢宋森垣”的八卦。
“老板，总共多钱？”迟冉准备扫付款码。
老板一把挡住付款码：“罗老师，这顿没多钱，当我请的。”
迟冉：“那不行。”
老板：“罗老师，这学校里的孩子们，每天来我这吃串，每次有学生毕业离开，我也会舍不得，你为学生们辛苦了，就当是我表示的感谢吧。”
老板态度坚定，迟冉只好作罢。
临走前，老板特意问她：“罗老师，你不介意让学生们知道你来我店里吃东西吧？”
迟冉想，这叫什么话，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不会。”她笃然。
“那就好，罗老师，你慢走，想吃了随时过来。”老板送她到门口。
迟冉骑电动过马路，回头看车的时候，发现老板还站在店门口，笑容憨厚地朝她挥手。
她心里一阵暖流。
-
文三班毫无悬念地通过篮球初赛，决赛定在下周，也就是五一假期前。
高二的文实班和理实班同样过了初赛。
班上的同学，已经开始讨论三天假期怎么过。
谭琦：“又调休，这个周末只能休一天。”
雷轩是乐天派：“撑住，光明就在眼前。”
宋森垣：“感谢学校终于仁慈一回，把月考安排在下个月，这样咱们就能好好放个假。”
雷轩：“学校有时候挺有人情味的。”
罗晓茹：天真。
实则各年级组老师们商量后，决定把考试安排在放假回来，是为了让学生们假期也不要松懈，抓紧时间学习，这次的月考相当于期中考试。
放学后，罗晓茹和崔漫相跟出校门，见老白煮串家围了一群学生，崔漫好奇地拉她过去凑热闹。
店门口立着块荧光板，上面不知写了什么，学生们都在讨论。
罗晓茹透过缝隙望去，看清彩色的字：连文科状元都来吃过的串串店。
“白叔这波广告打得可以啊。”崔漫也看见了。
校园门口的小店，不时都会立一些紧随流行的时尚标语，来吸引学生们。
崔漫努力回想：“咱学校出过状元？”
“你猜会是谁。”罗晓茹露出淡如菊的浅笑。
第一眼看见那句话，罗晓茹就猜到是谁：大哥，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好了。
她当然知道店主没有恶意，何况也算不上什么事，店家图个人气，学生们有个乐呵。
“天，难道是……”崔漫茅塞顿开，不敢相信，“不会吧？”
旁边的学生们都在讨论，也有人猜出是罗晓茹，毕竟方圆十里，大家就知道这么一个文科状元。
“我去，晓茹这人气真高。”宋森垣他们围过来。
雷轩：“我想好了，我这就改微信签名。”
崔漫好奇：“改什么？”
雷轩骄傲脸：“改成‘文科状元的得意门生’。”
几个人齐“呸”他，罗晓茹无语的程度再创新高。
这件事成为班里的新鲜话题，大家在群里热议完后，来了学校还要说，上语文课时，雷轩直接问迟冉“罗老师，煮串好吃不”。
迟冉也没想到店主来了这么一出，为此办公室的老师还问她是不是真的，她有过尴尬，但觉得蛮好笑的。
她心虚地瞄了眼罗晓茹，对方不甚在意的样子。
迟冉逐渐发现，罗晓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开得起玩笑。
周六，照常上课。
原本是个朗晴天，结果到了下午，突然风势增大，乌云密布，天色暗了好多，闪电划过，引出闷厚的雷声。
胆小的同学被吓一跳，紧着往同桌身边靠。
教室昏暗，像是将要入夜，大家的感.官被压抑的氛围充斥。
“哒”一声，光线骤明，数学老师按亮前排的灯，紧跟着，二三排灯光也亮起，恍惚有种上晚自习的感觉。
雷声阵阵，扰得人心慌慌，老师没办法继续讲课，于是让大家拿出卷子做题，有问题举手示意。
山雨欲来，却又迟迟不下，惹人心里憋屈，罗晓茹手上转着笔，目光频频往窗外打转，她也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今年还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刚离开，谭琦马上推开窗户，一股有力道的清凉感扑面而来，卷着泥土和植被的芳香，桌上的卷子跃跃欲飞，被罗晓茹紧忙压住。
“啊，痛快！”谭琦迎面感受疾风。
“——轰隆——”
刹那间，惊雷闪电。
谭琦猝不及防被吓一跳，往右边靠了靠：“同桌，我需要你的保护。”
罗晓茹漠然站起身，去到崔漫旁边。
谭琦：……
雷轩开玩笑：“谭琦，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发毒誓，老天来找你算账了？”
谭琦：“去去去，你是老雷，你家亲戚找你呢。”
雷轩一时口无遮拦：“要我说，这雷是来找江鹏的。”
在班里的同学们一阵哄笑，罗晓茹无奈，他是什么话都敢说，性子太莽。
部分笑声戛然而止，一些同学疯狂用眼神给予暗示，其余人顺势望去，当下屏住呼吸。
好巧不巧，江鹏刚刚从门口经过，目不斜视往前走。
班里噤声。
再一次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江鹏的头发往一边倾斜，衬衫被吹得鼓起，他却仍泰然自若，走过一扇又一扇窗户。
这天地的雷、电、风，在江鹏面前，似乎也要退避三舍。
像是逐帧慢放的影片，文三班同学呆望那抹侧影，不禁脊背发凉，罗晓茹也觉得这幕有些惊悚意味。
江鹏的身影彻底消失，很久之后，才有同学发声：“他不会听到了吧？”
答案无人知晓，不过大家心里的天秤都有倾斜。
宋森垣：“老雷，江鹏这人心眼小，你最近悠着点，千万别惹他。”
雷轩：“邪乎事儿，让他给撞上了。”
罗晓茹忍不住说他：“祸从口出，你长个记性。”
雷轩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其他同学也心有余悸，班上的气氛真正压抑到极点，下一节是语文课，迟冉刚进教室，就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啦？你们这是受天气影响了？”迟冉把教材放到讲桌上，“我刚才也有被雷声吓到。”
学生们哪敢把发生的事告诉“罗晓茹”，雷轩心大，马上打趣道：“罗老师，别怕，有我们全班同学在呢。”
迟冉笑：“真有什么事发生，指不定你第一个逃跑。”
班上传来零零碎碎的笑声，低气压总算有所回升。
雷电仍在持续，久久未见雨滴，似要酝酿一场滂沱大雨。学生们心不在焉，显然没有听课的兴致。
“我们的课文还没讲完，这节课得收尾，大家翻开课本。”
迟冉没有办法，下周的内容是期中复习，这是本周最后一堂语文课，必须把课文讲完。
同学们学习效率不高，是意料之中的事，迟冉也有几分恹恹的。讲完课文后，连她都觉得如释重负。
之后她让学生们拿出练习册，把他们作业中错误率高的题讲了一遍，便留了周末作业，让大家开始写。
教室里极安静，过了会儿，窗户上传来细密清脆的雨落声，节奏急促，雨水成瀑，顺着窗户滑落，模糊外界的景观。
大雨终于倾覆而至。
店主是一对夫妇，当下只剩男老板一人，他在埋头看直播，浑然未觉店里来了人。
冷柜里可挑选的串已经不多，迟冉问：“老板，还营业吗？”
老板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连忙起身，熟络地打招呼：“你是罗老师吧？”
迟冉诧异：“你认识我？”
她毫不怀疑，罗晓茹绝对不会来这里吃饭。
老板笑呵呵，一贯的热情：“这附近哪有不知道你罗老师的。”
校园的圈子不仅限于校内，也包括周边文具店、小吃店的商贩，学校里有什么新鲜话题，在学生间传开，自然也会传到这些店里。
偶尔没事的时候，几家小店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话题总要绕到十二中的学生身上。
当初罗晓茹空降十二中，成为校园里的热议话题，店里的人听说“某年文科状元”“语文名师”，都带有猎奇心，远远看到她，都要感叹几句“年轻”“漂亮”“有才华”等。
老板摩挲双手，似乎对于“罗晓茹”的到来有些受宠若惊。
“罗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剩的食材不多了，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吃个粉或者面。”
“没事，我吃不多。”迟冉放下包，去冷柜里选串。
老板：“罗老师，你放心，我们店里的食材绝对卫生，所有的蔬菜都是上午现串的。”
迟冉：“好的。”
她在这家吃了好几年，绝对放心卫生问题，选好串后，迟冉加了个粉。
老板：“罗老师，你吃辣不？”
迟冉刚准备说“越辣越好”，紧跟着想到罗晓茹的胃病，过了嘴上的瘾，最后身体遭罪的还是迟冉。
“一点点就好。”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完全不沾辣，煮串就失去了灵魂。
等待的过程中，老板和她闲聊：“罗老师，带高中生很辛苦吧，这么晚才下班。”
迟冉：“是啊，挺辛苦的。”
她现在的许多工作，有罗晓茹私下帮忙分担，尽管如此，迟冉仍时常心力交瘁。
老板感慨：“不过把一个个孩子送进理想的大学，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迟冉没体会过，但她想，应该是这样。
“罗老师，你慢慢吃。”老板将煮好的串端来，给她开了瓶常温豆奶，便不再打扰。
熟悉的味道没有变，可迟冉总觉得少了什么，没有能一起聊天的朋友，食欲都跟着受影响。
如果罗晓茹在，也许她们可以继续讨论“李露然是不是喜欢宋森垣”的八卦。
“老板，总共多钱？”迟冉准备扫付款码。
老板一把挡住付款码：“罗老师，这顿没多钱，当我请的。”
迟冉：“那不行。”
老板：“罗老师，这学校里的孩子们，每天来我这吃串，每次有学生毕业离开，我也会舍不得，你为学生们辛苦了，就当是我表示的感谢吧。”
老板态度坚定，迟冉只好作罢。
临走前，老板特意问她：“罗老师，你不介意让学生们知道你来我店里吃东西吧？”
迟冉想，这叫什么话，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不会。”她笃然。
“那就好，罗老师，你慢走，想吃了随时过来。”老板送她到门口。
迟冉骑电动过马路，回头看车的时候，发现老板还站在店门口，笑容憨厚地朝她挥手。
她心里一阵暖流。
-
文三班毫无悬念地通过篮球初赛，决赛定在下周，也就是五一假期前。
高二的文实班和理实班同样过了初赛。
班上的同学，已经开始讨论三天假期怎么过。
谭琦：“又调休，这个周末只能休一天。”
雷轩是乐天派：“撑住，光明就在眼前。”
宋森垣：“感谢学校终于仁慈一回，把月考安排在下个月，这样咱们就能好好放个假。”
雷轩：“学校有时候挺有人情味的。”
罗晓茹：天真。
实则各年级组老师们商量后，决定把考试安排在放假回来，是为了让学生们假期也不要松懈，抓紧时间学习，这次的月考相当于期中考试。
放学后，罗晓茹和崔漫相跟出校门，见老白煮串家围了一群学生，崔漫好奇地拉她过去凑热闹。
店门口立着块荧光板，上面不知写了什么，学生们都在讨论。
罗晓茹透过缝隙望去，看清彩色的字：连文科状元都来吃过的串串店。
“白叔这波广告打得可以啊。”崔漫也看见了。
校园门口的小店，不时都会立一些紧随流行的时尚标语，来吸引学生们。
崔漫努力回想：“咱学校出过状元？”
“你猜会是谁。”罗晓茹露出淡如菊的浅笑。
第一眼看见那句话，罗晓茹就猜到是谁：大哥，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好了。
她当然知道店主没有恶意，何况也算不上什么事，店家图个人气，学生们有个乐呵。
“天，难道是……”崔漫茅塞顿开，不敢相信，“不会吧？”
旁边的学生们都在讨论，也有人猜出是罗晓茹，毕竟方圆十里，大家就知道这么一个文科状元。
“我去，晓茹这人气真高。”宋森垣他们围过来。
雷轩：“我想好了，我这就改微信签名。”
崔漫好奇：“改什么？”
雷轩骄傲脸：“改成‘文科状元的得意门生’。”
几个人齐“呸”他，罗晓茹无语的程度再创新高。
这件事成为班里的新鲜话题，大家在群里热议完后，来了学校还要说，上语文课时，雷轩直接问迟冉“罗老师，煮串好吃不”。
迟冉也没想到店主来了这么一出，为此办公室的老师还问她是不是真的，她有过尴尬，但觉得蛮好笑的。
她心虚地瞄了眼罗晓茹，对方不甚在意的样子。
迟冉逐渐发现，罗晓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开得起玩笑。
周六，照常上课。
原本是个朗晴天，结果到了下午，突然风势增大，乌云密布，天色暗了好多，闪电划过，引出闷厚的雷声。
胆小的同学被吓一跳，紧着往同桌身边靠。
教室昏暗，像是将要入夜，大家的感.官被压抑的氛围充斥。
“哒”一声，光线骤明，数学老师按亮前排的灯，紧跟着，二三排灯光也亮起，恍惚有种上晚自习的感觉。
雷声阵阵，扰得人心慌慌，老师没办法继续讲课，于是让大家拿出卷子做题，有问题举手示意。
山雨欲来，却又迟迟不下，惹人心里憋屈，罗晓茹手上转着笔，目光频频往窗外打转，她也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今年还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刚离开，谭琦马上推开窗户，一股有力道的清凉感扑面而来，卷着泥土和植被的芳香，桌上的卷子跃跃欲飞，被罗晓茹紧忙压住。
“啊，痛快！”谭琦迎面感受疾风。
“——轰隆——”
刹那间，惊雷闪电。
谭琦猝不及防被吓一跳，往右边靠了靠：“同桌，我需要你的保护。”
罗晓茹漠然站起身，去到崔漫旁边。
谭琦：……
雷轩开玩笑：“谭琦，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发毒誓，老天来找你算账了？”
谭琦：“去去去，你是老雷，你家亲戚找你呢。”
雷轩一时口无遮拦：“要我说，这雷是来找江鹏的。”
在班里的同学们一阵哄笑，罗晓茹无奈，他是什么话都敢说，性子太莽。
部分笑声戛然而止，一些同学疯狂用眼神给予暗示，其余人顺势望去，当下屏住呼吸。
好巧不巧，江鹏刚刚从门口经过，目不斜视往前走。
班里噤声。
再一次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江鹏的头发往一边倾斜，衬衫被吹得鼓起，他却仍泰然自若，走过一扇又一扇窗户。
这天地的雷、电、风，在江鹏面前，似乎也要退避三舍。
像是逐帧慢放的影片，文三班同学呆望那抹侧影，不禁脊背发凉，罗晓茹也觉得这幕有些惊悚意味。
江鹏的身影彻底消失，很久之后，才有同学发声：“他不会听到了吧？”
答案无人知晓，不过大家心里的天秤都有倾斜。
宋森垣：“老雷，江鹏这人心眼小，你最近悠着点，千万别惹他。”
雷轩：“邪乎事儿，让他给撞上了。”
罗晓茹忍不住说他：“祸从口出，你长个记性。”
雷轩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其他同学也心有余悸，班上的气氛真正压抑到极点，下一节是语文课，迟冉刚进教室，就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啦？你们这是受天气影响了？”迟冉把教材放到讲桌上，“我刚才也有被雷声吓到。”
学生们哪敢把发生的事告诉“罗晓茹”，雷轩心大，马上打趣道：“罗老师，别怕，有我们全班同学在呢。”
迟冉笑：“真有什么事发生，指不定你第一个逃跑。”
班上传来零零碎碎的笑声，低气压总算有所回升。
雷电仍在持续，久久未见雨滴，似要酝酿一场滂沱大雨。学生们心不在焉，显然没有听课的兴致。
“我们的课文还没讲完，这节课得收尾，大家翻开课本。”
迟冉没有办法，下周的内容是期中复习，这是本周最后一堂语文课，必须把课文讲完。
同学们学习效率不高，是意料之中的事，迟冉也有几分恹恹的。讲完课文后，连她都觉得如释重负。
之后她让学生们拿出练习册，把他们作业中错误率高的题讲了一遍，便留了周末作业，让大家开始写。
教室里极安静，过了会儿，窗户上传来细密清脆的雨落声，节奏急促，雨水成瀑，顺着窗户滑落，模糊外界的景观。
大雨终于倾覆而至。